嚇得我趕緊閉上嘴巴。
算了,還是去吧,又不會少塊肉。
6
上車後,為了避免尷尬,我全程在看手機。
容小少爺也沒怎麼說話。
等紅綠燈的時候,他的視線掃到我這邊,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周嶼森呢?」
我想了想,好像沒什麼可隱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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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了。」
他微微一愣,目光再次轉移到我身上。
我繼續說了一句:「就今天晚上,在你家客廳。」
氣氛再次沉默。
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今天晚上容氏慈善晚宴,賓客眾多,熱鬧非凡,這位大少爺不回家,卻堅持要送我去醫院。
什麼鬼?
難道我看起來真的傷得那麼嚴重?
我低頭看看自己的膝蓋。
好吧,的確是慘不忍睹。
半條腿都是血淋淋的,簡直觸目驚心。
更讓我不安的是,盡管自己一再小心,鮮血還是順著我的小腿流到腳墊上。
我想起周嶼森說的,他表弟最討厭別人碰他的車。
容小少爺的這輛跑車看起來就很貴,萬一他一會兒發現……
不會把我扔出去吧?
真是要了老命。
我趕緊從包包裡翻出紙巾,默默躬下身,試圖將那些血漬擦拭幹淨,但壓根沒用,血早已滲透下去。
就在我努力做著無用功時,容瑾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不用管,到時候直接洗車就行了。」
我有點尷尬。
7
很快到了醫院。
掛號,消毒,順便做了一個核磁共振檢查。
好在最後醫生說沒有傷到筋骨,開了一些藥膏以及噴霧。
護士在清理傷口的時候,我疼得龇牙咧嘴,下意識拽緊胳膊。
「輕點,輕點,疼疼疼疼疼。」
對方是個年紀稍大點的姐姐,默默地掃了我一眼。
「姑娘,該叫疼的是你男朋友才對吧?你把他手都掐紅了。」
我反應過來,原來剛才拽的不是自己的胳膊。
差點沒嚇出心髒病。
戰戰兢兢去看容瑾,發現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有那麼疼?」
這不是廢話嗎?
我剛想回一句「你試試就知道了」,卻覺得臉上有什麼東西滑過。
用手一抹,竟然是眼淚。
我大窘,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趕緊找紙巾,無奈包包離我太遠。
回眸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已經遞到我面前。
再往上,是容小少爺那雙漆黑潋滟的眼睛。
我怔住。
「不是在找紙巾?」他語氣淡然。
我反應過來,受寵若驚地從他手裡接過紙巾:「謝謝。」
8
在醫院待了一個多小時,總算處理完傷口。
出來時,雨已經小了一些。
我尋思著要怎麼跟容瑾說謝謝,然後與對方拜拜,各回各家。
還沒來得及開口……
「能走嗎?我送你回去。」
我有點懷疑容小少爺是不是被他媽給趕出來了。
要不然就是他真的很闲。
「可是,我住得蠻遠的。」
「沒事,上來吧。」
……
剛坐上車,手機收到一條微信:
【你跟周嶼森分手了?】
張哲,算是周嶼森一個玩得比較好的兄弟。
我擰了擰眉。
這人並不是第一次找我聊天,以前礙於情面,話不好說得太過,今天起倒是不用顧忌什麼了。
我回了一個字:【嗯。】
兩分鍾過後。
【我在盛景開了房,要過來嗎?】
我差點被氣笑,火速打出一個字:
【滾。】
在我刪掉對方之前,信息又過來了:
【有什麼可拽的?還不是周嶼森玩剩下的?】
緊接著,對方又發過來一個視頻。
我剛要點開,意識到容瑾在旁邊,於是從包裡翻出耳機戴上,打開視頻。
一幫男的正在聊天,地點顯然是在剛剛的宴會上。
「森哥,你跟言頌真的玩完了?」
「不然呢?」
「言頌這匹小野馬,得找人狠狠辦一下。」
旁邊有人道:「陳昊宇,你小子不會對她有興趣吧?」
「怎麼會,我隻是想替森哥報仇而已。」
「少來,我還不了解你?撅起屁股就知道你要拉什麼屎。」
周嶼森的聲音透著寒氣:
「行了,你們一個個是沒見過女人嗎?如果當我周嶼森還是兄弟的話就收斂一點,我倒是要看看她言頌離了我,還能找到什麼樣的貨色。」
眾人噤聲。
有人多嘴問了一句:
「森哥,你真放下她了?」
「廢話,換你睡三年,不膩也膩了。」
張哲又發一條信息進來:
【看到沒,也就是我,還敢收了你,換其他人試試。】
我氣得全身發抖,反手將對方拉黑刪除一條龍。
想不到周嶼森這麼沒品,今晚居然還想著跟他復合。
我感覺自己這三年時間喂了狗。
直到車子停在小區門口,我依然氣得胸口直疼。
腦海裡想起周嶼森囂張的那句話:「我倒是要看看她言頌離了我,還能找到什麼貨色。」
鬼使神差地,我側過頭:
「容少爺,能送我上去嗎?我腿疼。」
話音剛落,我就開始後悔。
自己沒準是瘋了。
容瑾明明知道我跟周嶼森的關系,怎麼可能會鳥我?
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果然,在短暫的愣怔過後,容小少爺嗤笑一聲:
「怎麼,要報復周嶼森?」
「言頌,我可不是你的備胎。」
我頭皮一陣發麻,尷尬得要命,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原地。
「對不起,我剛剛開玩笑的,再見。」
我按下車門鍵,打算連滾帶爬跑下去,卻發現怎麼也推不開。
好像是上鎖了。
隻能一臉絕望地看向旁邊:
「能把車門打開一下嗎?」
容瑾看著我,眸光沉沉,半張臉籠罩在車內的光影中,玉雪般清透的容顏顯得清雋精致。
他看了我好久,久到像過了一個世紀。
終於聽到車門解鎖的聲音。
我松了口氣,麻溜滾下車,正要揮手告別,不料駕駛座的門也打開了。
容小少爺眼神濃稠如墨,聲音聽不出情緒:
「不是說上去坐坐?走吧。」
9
電梯裡,我有點反應過來。
容瑾可不是什麼平易近人的人,我隻不過是他表哥的前女友而已,就算因他受傷,他用得著這麼全程陪護、貼心照顧?
難不成……
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想,進門的瞬間我主動堵在門口。
仰起頭,用一雙霧蒙蒙的眼睛望著對方。
聲音極其蠱惑:
「容少爺要喝點什麼?」
他好像早就料到我會撩她,一雙眼睛波瀾不驚,卻又直勾勾地盯著我:
「有什麼喝的?」
我慢慢湊近那緋紅色的唇,語音輕柔:
「有茶、飲料、咖啡,不過是速溶的,不知道您喝不喝得習慣?」
兩個人越靠越近,我甚至能看清他鼻梁上的那顆小痣。
氣氛曖昧至極。
就在我以為容小少爺會有所行動時,他卻淡定得像個得道高僧,遲遲不說話,也不表態。
我有點泄氣,覺得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為了掩飾窘迫,我呵呵笑了兩聲:
「要不,我去給你泡個茶吧?」
剛要轉身,就被人猛地拽入懷中,一隻手牢牢扣住我的腦袋。
緊接著,一抹微涼覆在我的唇瓣上。
10
從玄關到客廳,再到臥室,我被吻得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
我懷疑容小少爺要跟我一吻傾情S。
直到兩個人氣喘呼呼地倒在床上,最後一絲理智讓我回過神:
「等等。」
容瑾眯著眼,漆黑潋滟的眸子透出危險的氣息,聲音喑啞:
「後悔了?」
那倒不是。
「我想洗個澡。」
他輕笑一聲,在我的臉頰處繾綣地親了一下,語氣竟然有些寵溺:
「要我幫你嗎?」
我……
「好歹咱們倆也是第一次,用不著這麼開放吧?」
他唇邊的笑意逐漸擴大:「我的意思是你的腿,方便嗎?」
原來他是擔心我的腿。
「方便,挺方便的。」
我慌忙起身,衝到浴室,用冷水狠狠洗了一把臉。
企圖把自己澆醒。
言頌,別犯傻,剛剛從那幫花花公子的坑裡爬出來,千萬別又陷進去。
冷靜,冷靜。
我為什麼要冷靜?
男未婚,女未嫁,大家都是單身,有什麼不可以?
周嶼森不是說我離了他就找不到什麼好貨色嗎?
把容瑾睡了,不是正好可以啪啪打響他的臉?
沒錯。
等等,容小少爺應該是單身吧?
11
等到男生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原本還有些膽怯糾結的我,突然就不糾結了。
誰能拒絕雙開門身材、185+ 的花樣美男呢?
反正我是不能的。
恍惚間,花樣美男走近我,白皙清雋的臉上還掛著水珠,頭發沒吹幹,連眼睛也是湿漉漉的。
「要繼續嗎?」
他輕輕勾起我的下巴,喑啞的聲音裹著欲望。
我決定豁出去:「要。」
得到肯定回復後,容瑾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吻住了我,連半秒鍾的耽擱都沒有。
又是一陣欲仙欲S的親吻。
我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的嘴巴透了個氣,氣息不穩地抵住他:
「你沒女朋友吧?我可不做違背道德的事情。」
容小少爺輕吻我的脖頸處,細碎的低吟從他嘴裡溢出:
「馬上就有了。」
什麼意思?
來不及等我多想,對方厚重的呼吸一路向下。
我的腦袋很快開始暈暈乎乎。
12
醒來時,我發現窗外已經微亮。
這是到了早上?
剛要起身,卻感覺全身就像被車碾過似的,不是這兒酸就是那兒痛。
我已經很久沒試過這麼腰酸背痛、精疲力盡了。
心中一陣憤然。
這位容少爺的體力也太好了,昨晚差點沒被他給整散架。
旁邊的罪魁禍首還在熟睡。
一張年輕又恣意的臉。
五官長得真好看,這眉形,這鼻子,這嘴巴沒有一處不是完美的。
我正兀自感慨著。
原本熟睡的人眼皮微微動了動,怕不是要醒了。
我趕緊轉過背,閉上眼睛裝睡。
這種時候實在是太尷尬了,希望他能早點穿衣服走人。
我耐心等了一會兒,旁邊沒有任何動靜。
怎麼回事?
難道他沒醒?
要不然我先閃吧?
可這裡是我家哎。
唉。
突然感覺背上一熱,一隻遊刃有餘的手順著我的腰線滑進被子裡。
我渾身一激靈。
眼看那隻手掌已經來到胸前,忙不迭急呼:
「容瑾。」
一聲低低的淺笑從被子裡溢出,那人似乎很愉悅,緊接著我整個人已被對方環住,戲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昨晚可不是這反應。」
縱然這事是我開頭的,聽到對方如此話語,臉上也不由一陣發燙。
隻能窘迫地裝作失憶道:「昨晚的事,我已經不記得了。」
「是嗎?」
容小少爺一張俊臉瞬間放大到我面前。
標標準準的公子哥長相,眼廓深邃,眉目烏黑,皮膚居然比我的還要好,一點毛孔都看不到。
眼睫毛的濃密度跟女生也有得一拼。
一個大男人,長那麼好看幹嘛?
「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他挑眉問道。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回憶什麼?」
「不是說已經不記得了?」
……
我可謝謝您吶!
「不用回憶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是嗎?」
容瑾語氣輕輕一揚,環在我腰間的手突然使了一下力,透著那麼點兒警告的意味。
兩人這般近距離地靠近,彼此間呼吸可聞。
不知道怎麼,我胸口跳得有些厲害。
撲通。
撲通。
這是怎麼回事?
經歷了昨晚這樣迷離混亂的夜晚,我和容小少爺應該在第二天早上十分默契地各自別過,從此不再聯系。
為什麼此刻的我們……好像在調情似的?
「那個,容少爺,你今天早上不忙嗎?要不然……」
「不忙。」他回得很幹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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