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茉莉

我愛不釋手。

可惜第二天醒來，床側空空如也。

 

早餐小茉莉見到我時，垂著頭不敢看我。

 

我忍不住想，你到底什麼時候才願意表現出來呢？

 

7

 

好在他沒讓我等太久。

 

某個下午，我因為競標差點輸給柳若妍而大發雷霆。

 

在市裡開車兜了好幾圈風平復了心情才敢回家。

 

小茉莉就趴在窗臺眺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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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見到我就立馬縮回頭去。

 

我心裡那點不舒服頓時煙消雲散。

 

我大笑著推開門，開始給他做飯。

 

他在沙發上偷瞄我。

 

我做的是他最愛吃的可樂雞翅。

 

「小茉莉快吃吧，今天公司有事回來晚了，你沒生氣吧？」

 

小茉莉小口小口地吃著雞翅。

 

聞言抬頭看了我一眼。

 

這一看就呆住了，繼而慢慢紅了眼睛。

 

這是怎麼了？

 

我手忙腳亂走到他面前，輕聲詢問：「怎麼啦，不好吃嗎？那不吃了，我帶你去外面吃好不好？」

 

小茉莉低頭，半晌後，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他輕輕握住我的左手。

 

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道口子。

 

可能是開會生氣砸杯子時弄傷的。

 

我屏住呼吸，親眼看著小茉莉修長白皙的手指捧著我的手掌：「我不想你受傷……」

 

這一舉動讓我高興得簡直要暈過去。

 

我極力壓制住興奮，顫聲問：「你說什麼？」

 

他紅著眼注視著我，隨後輕輕吻了吻我的掌心：「小茉莉喜歡你。」

 

天！！！

 

我付出的努力沒有白費，小茉莉終於接受了我。

 

那一刻我幾乎是熱淚盈眶。

 

我緊緊抱住他：「我也喜歡你小茉莉，你不要擔心，我們 Alpha 都是很強壯的，我不疼，而且以後我都會好好保護你。」

 

小茉莉的臉在我肩頭蹭了蹭。

 

「嗯。」

 

8

 

自那天後，我開始帶小茉莉出門遊玩。

 

好友的私人莊園裡。

 

「你好，我叫小茉莉。」

 

說罷，他害羞地躲到我身後。

 

好友哎喲一聲：「真給你養出來了。」

 

聽著好像在說我們小茉莉是隻學舌鸚鵡。

 

我瞪了她一眼。

 

她立馬舉手投降。

 

莊園後頭有條小溪，小茉莉很喜歡那裡。

 

他背著我脫了鞋子，偷偷把腳伸進去。

 

冰涼的溪水穿過他白嫩的腳趾，輕輕一踢就濺出一串水花。

 

小茉莉露出微笑。

 

我起了壞心思，撩起水朝他身上潑。

 

起初，他還有點呆愣愣，好像不明白為什麼我要這樣做。

 

後來他就明白了，也學著我朝我潑水。

 

兩個人渾身湿漉漉，鬧著笑著。

 

我第一次見小茉莉笑得那麼開心。

 

忽然就被他迷住了。

 

他也有點害羞，手足無措地低著頭，耳尖都紅透。

 

「謝謝你……」

 

就是這一瞬間，我決定要把小茉莉介紹給所有人認識。

 

我要他們知道他是我的 Omega。

 

未來我或許會跟他求婚。

 

我給小茉莉定制了許多衣服。

 

最後選定了一身咖色系西裝，把他襯得寬肩窄腰。

 

小茉莉掐著自己的手：「真的可以嗎？我會讓你丟人的……」

 

我拉過他的手：「不許這麼說，你是我最好的小茉莉。」

 

宴會當天，小茉莉驚豔了所有人。

 

他不再是當初輪船上的拍賣品，而是我的愛人。

 

直到柳若妍的出現。

 

9

 

其實她出現的那一刻，小茉莉就開始不對勁。

 

他不斷往我身後退，臉色慘白，嘴唇翕動。

 

像見到鬼似的。

 

但我沒有發現，全副注意力都在柳若妍身上。

 

「呦，這不是手下敗將江攬月嗎？」她嘲諷我。

 

我反唇相譏：「現在鹿S誰手還不知道，你別太得意。」

 

她嗤笑一聲，隨後她看見了小茉莉。

 

「這是你的 Omega？身材倒是不錯……咦，居然是你。」

 

小茉莉的身體震顫了一下。

 

從這不尋常的氣氛中，我察覺出什麼，緩緩回頭去看他。

 

他紅著眼睛，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不要……」

 

我皺著眉。

 

柳若妍充滿惡意道：「江攬月，你生意場上輸給我就算了，怎麼連老婆也要撿我的二手貨啊？」

 

眾人紛紛朝我們看來。

 

我握緊小茉莉的手，冷道：「你在胡說什麼？」

 

柳若妍居高臨下道：「你是在上次遊輪上買下的這賤東西吧？我告訴你，就是我玩膩了不要了，才把他給丟了的。

 

「他的滋味倒是很好，腺體都被我咬爛了。

 

「不過我沒標記他，太髒了你知道嗎？」

 

我聽得怒火直往腦門衝。

 

一拳打在她臉上。

 

一拳又一拳。

 

連小茉莉跑出去了都不知道。

 

柳若妍一邊反擊一邊挑釁我：「忘了告訴你，這賤東西一直喜歡我，他啊，最喜歡對我笑了。」

 

這句話伴隨著一記重拳砸在我鼻梁。

 

血滴落衣襟。

 

我忽然有點想哭。

 

10

 

醉酒回來，小茉莉果然在家。

 

他就睡在我的衣服堆裡，眼尾泛紅。

 

一看就是剛哭完鼻子。

 

我剛想伸手去摸摸他，他就醒了。

 

見到我他瑟縮了一下，好像很怕我。

 

又是這樣。

 

那為什麼在柳若妍面前就很愛笑呢？

 

我臉色鐵青地收回手。

 

他膽小討好地望著我：「對不起，我給你丟人了……」

 

想到剛剛柳若妍說的那些話，我就特別難受。

 

我問他：「你自己說，還是我去查？」

 

小茉莉吸吸鼻子：「我真的沒騙你，我一醒來就忘了自己的名字，家住哪兒，我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柳……就是那個人。

 

「她對我很好，我不自覺喜歡上她，想把自己交給她。

 

「可她是個魔鬼，她逼我發Q卻不標記我，讓我淪為她的玩具。

 

「或許我曾經愛過她，可現在……」

 

「夠了！」我一拳砸在桌子上。

 

一聽到他親口承認自己愛柳若妍，我的理智就不復存在。

 

這就是嫉妒吧？

 

小茉莉被嚇傻了，他微微張嘴望著我。

 

又可憐又可氣。

 

「出去吧。」我捏著眉心，無力地說。

 

他手足無措地哭了，那麼惹人憐惜：「別不要我……」

 

放在平時我一定會趕緊釋放信息素安撫他。

 

但是現在我沒有心情。

 

我用心對待的 Omega，居然在我之前已經愛上過別人。

 

這個人還是我的S對頭。

 

對我而言，這是一種羞辱。

 

「攬月我……」

 

「滾！」我猛地怒吼。

 

小茉莉嚇得跌倒在地。

 

緊接著他又變回當初的小鹌鹑，卑微地哭著離開了我的房間。

 

「對不起，我發誓不會再讓你看到我了……」

 

11

 

宿醉醒來，頭疼欲裂。

 

猛然回憶起自己昨晚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我嚇得立刻清醒了。

 

「小茉莉，你在哪兒，對不起，昨晚是我醉糊塗了……」

 

我挨個房間翻找。

 

但都不見他的蹤影。

 

一想起昨天他走出房門時，可憐瑟縮的背影。

 

我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

 

他說不會再讓我看見他，難不成他離開家了？

 

剛拿起車鑰匙，準備出去找他。

 

二樓的衛生間就傳來滴答水聲。

 

我放下心來，看來小茉莉在洗漱沒聽見。

 

上樓的短短一分鍾，我就想好了該怎麼道歉。

 

可當我推開浴室門，就看到了令我目眦欲裂的一幕。

 

小茉莉躺在滿是血液的浴缸裡奄奄一息。

 

我雙腿一軟，幾乎是跪著衝進去。

 

「小茉莉，你怎麼這麼傻？」

 

他微弱笑道：「我不會再給你丟臉，也不會再讓你生氣了……」

 

我的心在滴血，更多的是對自己的怨懟。

 

我釋放出大量信息素去安慰他。

 

「走，我帶你去醫院。」

 

小茉莉痛苦極了，卻在聞見我信息素的那一刻柔軟地蹭了蹭我。

 

「攬月，你不生我氣對嗎？真好。」

 

一路上，我開得飛快，手腳都止不住地顫抖著。

 

小茉莉皺著眉直喊困：「我想睡覺……」

 

我闖了紅燈，汗水淌進眼睛。

 

我哽咽道：「不要睡，我們很快就到了！」

 

他痛苦夢囈：「不要！不要打我！我會乖乖聽話……求你了，我好疼……」

 

我簡直不敢想象他曾經都經歷過什麼。

 

而我居然不安慰他，反而對他發脾氣。

 

我真該S！

 

急診室外，我猩紅著眼等待。

 

我祈求了所有神明，哪怕用我的生命去換小茉莉，我也願意。

 

12

 

我的祈禱奏效了。

 

很快，小茉莉就從昏迷中蘇醒，轉到普通病房。

 

他虛弱地躺在病床，手腕綁著繃帶。

 

一貫玫瑰色的唇毫無血色。

 

我悔恨得不得了：「小茉莉都是我的錯了，你打我咬我吧，我都不會還手。」

 

他小聲嘟囔：「我又不是小樂，幹嗎咬你……」

 

我愣了一下，隨即和他相視一笑。

 

笑完我又認真地向他道歉：「這次是我不好，是我妒火攻心，根本沒意識到對你造成多大的傷害。

 

「小茉莉，我要真心地對你說，我已經愛上你，等你病好了，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他傻了：「什麼……？」

 

其實就連我自己都有些驚訝。

 

我一向冷靜自持，怎麼會這樣草率地說出結婚這種話。

 

但當我回想起那種差點失去他的感受。

 

我就恨不得天天把他揣懷裡，再不放開。

 

「你願意嗎？」

 

小茉莉咬著唇撲進我懷裡：「我願意，我願意。」

 

那段時間，我一心一意在醫院照顧他。

 

外界的聲音我一概不聽。

 

可經不住電視傳播。

 

新聞正在播放我的 Omega 是個娼妓。

 

公司名譽受到嚴重打擊。

 

柳若妍乘虛而入，幾乎吞並了我一半的生意。

 

我關掉電視，對惶恐的小茉莉說：「不要聽這些新聞媒體胡說八道，沒有的事兒。」

 

然而我愁眉苦臉的表情做不了假。

 

小茉莉也因此變得強顏歡笑。

 

尤其當他接到一個電話以後。

 

他開始心不在焉，經常和我說話說著說著就走了神。

 

我以為是生病導致的。

 

結果某天晚上，我剛閉上眼，他就起床。

 

甚至特地看了看我有沒有睡著。

 

這讓我起了疑心，繼續裝睡。

 

門一關，我躡手躡腳跟上他。

 

然後我就親眼看見他上了柳若妍的車。

 

13

 

我就這樣枯坐一夜等小茉莉回來。

 

腦海中閃現過無數念頭。

 

他不要我了？他還愛她？

 

又或者從頭到尾都是他倆的合謀？

 

越想頭越痛。

 

天快亮的時候，小茉莉終於回來。

 

他特地噴了香水掩蓋別的 Alpha 的信息素味。

 

我問他：「你去哪兒了？」

 

他的表情一瞬間僵住了。

 

像被捕獸夾抓住的小動物，無措又張皇。

 

我的心居然在疼，在他背叛我之後。

 

「我……」小茉莉找了半天借口，一句話沒說出來。

 

我不忍心看到他這樣為難，就主動說：「哦，我剛睡醒，你是不是去衛生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