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向遠方:「我把你帶出來,又幫你支撐起道場,我不是你的親人,又是什麼呢?」
我想想對。
他說:「若我這次S了,我要你給我做法事。」
「大師父二師父功力更高。」
「我就要你給我做。」
「非要我嗎?」
「隻要你。」
「隻要我?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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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著我:「你說呢?」
我懵懂:「應是你說啊。」
他瞪了我一眼,甩袖子走人。
「你還沒說啊。」我在後面喊。
他走得更快。
11
前母親、前婆母、前夫,組團出現是什麼體驗?
我摔了個跟頭。
裴老將軍把我的消息一說。
裴衡就來了。
裴老夫人說什麼都要跟著。
我娘為了跟來扔了我爹。
我「S」後,三人都曾為我痛不欲生。
裴老夫人,一看見我,淚流成河。
她抓住我的手:「念卿,我兒,可想S娘了。」
我娘定定地看著我。
裴衡也是不錯開眼珠。
我不知所措,從未準備過重逢。
隻求以「S」逃脫,未想過「S」而復生咋辦。
有點內疚,有點慌亂,有點茫然,很多點想跑……
腳一動,歪了。
我摔倒在地,叫了出來,太疼了。
天意,不讓我逃。
大師父、二師父、小患難、小共福,聽我尖叫,都跑了出來。
見裴衡把我打橫抱起。
而我龇著牙,滿臉又疼又酸澀的表情。
大師父皺了眉頭,二師父欲言又止。
小共福想來扶我,被小患難拉住。
裴衡的臉太難看了。
我垂下頭,乖乖地由著他抱著我,放到樹下的石桌上,腿枕在石桌上。
大師父懂得一些醫術,她看我的腳,她說隻是扭傷,並未傷到骨頭,上點藥膏養養就好。
裴衡松了一口氣。
二師父坐在石凳上,撥動佛珠開始念佛。
她眼裡閃現擔憂,我明白了。
我這無妄之災是鬼幹的。
我得罪哪個鬼了?
她不動聲色,瞥了一眼裴衡。
不是我招惹來的,是裴衡帶來的。
裴衡,對了,辛樂怎麼沒跟來?
以她的性格,即便懷孕,裴衡去哪她都會跟著。
好不容易抓到手,她不會有一絲讓他跑掉的可能。
我抬頭看裴衡,撞見他滿眼的關心。
我娘和他娘站在他兩側,一樣的眼神。
一陣心虛。
疼忘了,在他們眼裡,我應是「S」的。
窘S了。
不知怎麼開口,還是決定利用辛樂。
「給裴將軍和夫人請安。」
然後故意四處看:「您夫人?」
「我夫人?」裴衡突然發狂,抽出劍,向我劈來。
瞬間把我嚇傻。
我以為我S定了,結果,伴隨著裴衡一句:「敢傷我夫人!」
一條蛇落到了地上。
被砍成兩截。
而我,頭發散了。
我從不知道裴衡武功這麼高。
他面目猙獰,向我走來。
也要S了我嗎?
我滿目驚恐,瑟瑟發抖。
他來到我跟前,我怕得閉上了眼睛。
疼痛沒有傳來,他隻是輕輕把我落在鬢角的頭發挽到了耳後。
我渾身一陣戰慄。
睜開眼,往後退了退,抖著聲音說:「男女有別,還請裴將軍離我遠點。」
「有別?」裴衡的聲音陡然提高。
我一慫:「裴老將軍不會讓你S我的。」
他臉色更難看了:「你幫了我五個哥哥。」
裴老夫人趕緊跑過來,她拉住裴衡:「衡兒,有話好好說。」
裴衡盯著我:「念卿,誰都不能命我休妻,我爹也不行。」
我一個趔趄,差點從石桌上掉下來,裴衡抓住了我。
我娘跑到我身側扶住我:「小患難小共福,回小姐回房。」
她又對裴衡說:「裴將軍,念卿有傷在身,看病要緊,其他事情不急一時。」
裴老夫人說:「對,先養好傷。」
裴衡放開了我。
他抱起我,低頭看著我,鄭重地說:「念卿,我們之間隻是有了一個小插曲,已經過去了,以後就是咱倆的一輩子。」
我低頭不言。
他把我放進屋子。
裴老夫人走了進來,給他眼色,他走了出去。
老夫人說:「念卿,裴老將軍沒有負你,他命衡兒與你和離,衡兒寧S不從,老將軍給你做主,讓你給衡兒三個月的時間,若三個月你還是不能接受衡兒,他為你請旨賜和離,衡兒答應了,皇上也知道了。」
我驚:「皇上?」
裴老夫人點頭:「裴老將軍呈報皇上了,你若不從,算你欺君,三個月後,衡兒若不從,治他欺君。」
肝顫,怎麼辦?
「三個月?是辛樂生產的日子吧,裴衡他能留在這裡三個月?」
裴老夫人眼眶紅了,她挨著我坐下,輕輕嘆道:「念卿,沒有辛樂了。」
「……」
「衡兒以為你真的S了,生了S志,要隨你去,辛樂安慰他,他避辛樂如蛇蠍,他責怪辛樂,若不是她勾引他,讓他負了妻子,他的妻子又怎會與他疏離,怎麼一人留在府中,怎麼被敵兵SS,衡兒說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辛樂。辛樂深感愧疚,背著我們去山上祈福為你超度,遇上山匪,一屍兩命。」
「哦……」我愕然。
辛樂S得太過突然。
裴老夫人流淚:「衡兒也很愧疚,他的女人接連因他而S,若不是他爹將把你還活著的消息告訴了他,他就沒了。」
裴衡又走了進來。
模樣枯萎,看著挺難受的。
走到今日,怪他,但也不能全怪他。
夫妻分離,若隻有一方想分,對另一方來說特別殘忍。
他按己願分心於別的女人,於我殘忍;我隻顧己願與他分離,於他也是殘忍。
「裴衡?」
他眼帶驚喜。
「你去幫我叫大師父來。」
「好。」
與我判斷的一樣,讓我摔倒的是辛樂。
她挺著肚子,以餓鬼樣現身。
她說,她沒有惡意,隻是受不了我對裴衡不好。
大師父勸她不要幹擾陽間事,否則她和孩子都會灰飛煙滅。
辛樂沉默,摸著肚子,臉現愧疚。
許久,她懇求大師父救拔。
大師父答應給她做法事。
她跪拜謝恩。
連續七天,大師父給辛樂母子誦金剛經,裴衡每日都跟著誦經,拜佛,回向。
我娘跟在我身後,寸步不離。
她悄悄問我:「裴衡也很可憐,卿兒,你會和他再續前緣嗎?」
「不會。」
「可他看起來真的不太好。」
裴衡臉色發暗,被眾鬼圍繞。
「娘,能救裴衡的隻能是他自己。」
「確實該自己救。若他沒和辛樂搞在一起,就不必遭受這一連串的苦,一切都是自找。」
「他能自救。」
「可他一心隻想與你和好。」
「他也曾非我不可,還不是有了辛樂,可見執念這東西,是可以放下的。」
「那你呢?還惦記他嗎?從小你就和他玩得好,大了心心念念要嫁給他,嫁給他後,三年無一日不期盼著他。」
「娘,我是S過一次的人了。」
「那是假S。」
12
「為何要假S脫身?」
法事圓滿後,我的腳也好了。
裴衡迫不及待把我帶到他曾經駐扎的營地。
看著破敗的營地,內心一片慌亂。
孟少安說過,那是場惡戰。
太守辛湧帶著兩個女兒,來給裴衡慶祝新勝的一仗。
當晚,卻遭到敵人反撲。
裴衡帶著人戰了一夜,堪堪擊退來兵,救下辛樂。
辛湧和長女辛眉被抓走,生S不明,都說路上就被S了。
孟少安說:「裴衡把辛樂留在身邊,主要是因為愧疚。
「男人最怕愧疚,為了減少愧疚,不惜做任何事。」
我點頭:「所以,辛樂求他睡她,他就睡了。」
孟少安一臉尷尬:「事是這麼回事,但也不必說得這麼難聽。
「要說,裴將軍對辛樂也沒多少情,更多的是安撫吧。」
那又怎樣?
孟少安說,裴衡在我這裡是徹底翻不了身了。
我覺得奇怪,虛心請教他:「裴衡為何執著與我復合,他沒多愛我,也不缺女人。」
孟少安看了我一眼:「除卻巫山不是雲。」
「什麼雲不雲的,是女人不就行了?」
把孟少安氣得夠嗆,說我頑冥不靈。
裴衡對我確實不靈了。
「念卿?我需要個理由。」
我踢小石塊,不言語。
他站到我面前,不容我逃避。
「不想難受,算不算?」我倔強地給出了最不成為理由的理由。
裴衡卻沒有意外。
他平靜地走到一塊大石頭坐了下來,向我招手。
我隻得跟了過去。
他皺眉,摸著自己的左腿:「念卿,我站不久,那一場戰,是辛太守帶著兩個女兒為我爭取了生機,但我的腿還是受了很重的傷,之後是辛樂,一天天給我上藥,按摩,煲湯……我才好了起來。
「我怕我瘸了,沒敢和你說。
「我心情煩躁,是辛樂安慰我,鼓勵我,我才堅持了下來。
「辛樂確實蓄意勾引,而我也確實對她心存感激,還有愧疚,念卿,我沒法推開她。
「那場惡戰,她也受了傷,傷及肺腑,即使沒有山匪,她也活不久,孩子也生不下來。
「從開始我就知道,我和她不會長久。
「我也知道她會成為我們夫妻的隔閡,但我想若你知道詳情,會諒解的。
「念卿,我和她,隻是不得已。」
我不言。
不得已什麼?不是睡得挺爽嗎?
爽就是爽了,找這麼多理由幹什麼?
若辛樂醜如無鹽,有再多的不得已,也扒不下他一個將軍的褲子。
裴衡以為我傻。
過去的徐念卿確實為了和他相處得好,常常裝傻。
但我如今不再是徐念卿,我是徐家念卿。
「念卿,我和辛樂隻是特殊環境下的一段緣,和她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如此確定,我和你才是一輩子,回到京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更加確定,你假S後,更驗證我無法獨活。念卿,我懇求你放下這段,與我走下去。」
他還在叭叭。
我停下踢石子的動作。
定定地看著他。
大師父說,愛是無我。
真的愛,不會想自己,隻會想對方好。
新婚夜,他為了他爹,為了前程,獨留我一人,三年未曾回來一次,明明快馬隻需兩日。
腿愈,他感動自我,抱了辛樂,舍掉對我的諾言。
如今,他為了能活下去,不顧我的感受,要我陪他走下去。
他不是那個我念了十多年的裴衡。
那時的他,展現在我面前的是快樂,也讓人快樂的模樣。
他現在做了人家男人了。
從前的他值得徐念卿垂青,現在的他不值得徐家念卿的憐憫。
可他左臉頰的疤痕,微瘸站不久的左腿,都提醒著我,他還是個英雄。
拒絕一個自私的男人很容易,拒絕一個自私的英雄有點難。
得S掉道德。
他想要一個S心的理由?
那我就給,想了想,我柔聲道:「裴衡,你變了,我也變了。三年裡,我看了很多話本子,我被同化了,你要理由,其實很簡單,你那裡與別的女人用過了,我嫌髒。」
用最溫柔的嘴說出最讓人難堪的話。
陰雲密布了裴衡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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