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眉心:“你怎麼這麼鬧騰?”
聞言,丹尼爾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現在就開始嫌棄我鬧騰了?以前不都是你和我一起鬧騰的嗎?!”
克洛伊矢口否認:“不是我,明明是秦懷北。”
無辜受冤的秦懷北拳頭緊了緊。
他看了看克洛伊,又看了看丹尼爾,最後選擇提著拳頭去揍丹尼爾。
丹尼爾胳膊上挨了一拳,卻意外地沒有生氣,他隻是拂了拂胳膊上的灰,接著便繼續發問:
“那個什麼將軍,真的要別人給他舔鞋子啊?”
“我不是都已經和你說過了嗎?”克洛伊往鐵架床上一躺,“將軍就是這樣的人。”
“真的很惡心啊。”
丹尼爾深以為然:“就算是狼人族都沒有這樣惡心的怪癖。”
秦懷北給床上的被子鋪好,聞言搭腔道:
“也不一定,這個世界上的怪癖何其多,你們狼人族說不定也有,隻是隱藏的好或者你沒遇見過罷了。”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丹尼爾立刻露出被惡心到的表情。
“不說這個了。”丹尼爾往床上一蹦,接著整個人就往上彈了上去!
丹尼爾嚇了一跳,大叫一聲便再次落在了床上。
他整個人都是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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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神奇的床?”
克洛伊看了他一眼:“鐵架彈簧床,小孩子不能多睡,容易脊椎變形。”
聞言,丹尼爾摸了摸自己的床榻,頗有些愛不釋手的模樣。
“真好,可以當蹦床玩。”
幾名幼崽在帳篷裡闲聊著,大概過了半小時左右,基本上都睡著了。
克洛伊眼睫顫了顫,動動手指在帳篷外面布了一道警報結界。
三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這段時間將軍就一直被關在自己的大帳篷裡,從沒有出來過。
軍中大小事務全部都由澤維爾負責,偶爾也有小兵問過將軍犯了什麼罪。
但往往都是沒說上幾句就被同伴拖走了的。
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在始祖大人面前說這種話。
第一天過去,安然無事。
第二天過去,依舊安然無事。
直到第三天,據說將軍叫了外面的小兵進去幫他送飯。
克洛伊立刻就意識到,這人估計是忍不住了。
前兩天將軍的飯都是由澤維爾親自送過去的,將軍想動手腳都沒辦法。
這次澤維爾假裝自己有事,一直沒去給將軍送飯,他不知道是餓了還是忍不住了,當即就喊了士兵進自己的帳篷。
那名士兵克洛伊很眼熟,亞倫曾經提過他。
據說是將軍身邊最得寵的心腹,也是帶頭霸凌亞倫的人。
丹尼爾吐掉嘴裡叼著的野草,信誓旦旦道:
“他肯定是要搞事了。”
說著就握緊了手中的板磚,掂量了一下,兀自思索著:
“你說這玩意能不能拍死他?”
丹尼爾仔細感受板磚的重量,隨後感嘆道:
“我聽說有些神秘的東方力量,就是靠板磚發動的。”
“一板磚下去,神魂俱滅。”
秦懷北唇角上揚:“你可以拿自己腦袋試一下。”
丹尼爾撇撇嘴:“我還沒那麼蠢。”
就在他們說話間,克洛伊從地上爬起來,手裡還抓著一把沙子,和秦懷北他們打了聲招呼就往將軍帳篷的方向走去。
見狀,丹尼爾喊了聲:
“幹嘛去啊你!”
克洛伊回身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他小點聲,隨後繼續向前走。
她這架勢蠻認真的,丹尼爾和其他人互相看了看,最後選擇一道跟上去。
將軍帳篷內應該是設置了隔音結界,在外面是完全聽不到裡面的聲音的。
行,還算謹慎。
克洛伊朝四周看了看,確定軍營內沒有士兵在看著她之後,直接縱身一躍跳到了這頂大帳篷的高層。
她年歲小,體重輕,再加上有意的控制,跳上去之後悄無聲息就落了地。
不僅沒有外面的秦懷北他們沒有聽到任何聲音,裡面的將軍和士兵定然也是沒有聽到的。
秦懷北朝著克洛伊豎起大拇指。
克洛伊笑了聲,隨後示意他們在下面等,自己則是拿出匕首劃破帳篷的頂端,從這個小孔朝裡面看去。
一邊看,還一邊將感知通過這個小孔進入到帳篷內部傳播聲音過來。
克洛伊做的很成功,全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正在和士兵商量對策的將軍也沒有發現任何異狀。
隻見將軍把手裡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遞給了士兵,低聲道:
“事情就是這樣,聽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士兵猶豫了一會,隨後點頭。
將軍循循善誘:“這藥並不致命,隻是有些暈眩的作用罷了,你我都是血族公民,我怎麼可能會去謀害王上大人?”
聽到這話,士兵眼睛亮了亮,用力點了兩下腦袋。
將軍露出欣慰的笑:“對,就是這樣,快去幹活吧,好孩子。”
克洛伊定睛看了看,發現那士兵手裡握著一袋白色的粉末。
血族民眾的確對澤維爾萬分信服,但架不住有些人過於卑劣,說謊蒙蔽民眾。
想起將軍身上那不受澤維爾控制、無法被窺探的特點,克洛伊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個冷漠的笑來。
這藥粉沒毒,反正她是不相信的。
那士兵帶著藥粉離開了帳篷。
克洛伊從頂層站起身來,把被戳破的帳篷用一塊破布蓋上就準備離開。
結果剛剛把帳篷蓋上,身後就傳來一陣熟悉的氣味。
來人直接將克洛伊抱了起來,然後輕飄飄下了帳篷。
克洛伊有些不爽,拍了拍身後人的手:“放我下來!我又不是沒長腿!”
柯文:“我知道,小小姐,但始祖大人吩咐我,這段時間必須好好關照你的生命安全。”
話音落下,克洛伊便抬起頭看向柯文,唇邊尖牙在太陽下閃著微弱的光:
“我有足夠的自保能力,柯文,你不能像保護一朵即將枯萎的玫瑰一樣保護我,我還沒有那麼脆弱。”
第213章 茶水
“但事實卻是,始祖大人告訴我,如果在他下達命令的兩秒鍾之後,我和小小姐距離超過了半米,他就要把我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克洛伊:“……”
什麼鬼。
她狐疑地抬起頭:“澤維爾真這麼說的?”
“當然,”柯文一臉無奈地攤開手,“事實上,我也不想整天待在小小姐身後當煩人精跟屁蟲,我躲在暗處每天偷偷喝酒把妹難道不香嗎?”
克洛伊神色一肅:“我就知道你天天東躲西藏的都沒幹什麼正經事。”
“嘿,也不能這麼說,”柯文掰著手指頭數自己的功績,“要知道,我曾經因為喝了整整三大瓶酒然後發酒瘋衝出去亂打人,其中就不小心打到了始祖大人。”
“那次始祖大人差點把我揍死,後來我就學乖了,即使喝再多的酒,我也能一眼分辨出誰是需要我動手的敵人。放心小小姐,有我在,你是絕對不會出意外的。”
聽到這,克洛伊點了點頭:
“你說的對,畢竟現在需要注意意外的,是你。”
話音落下,克洛伊低頭狠狠咬住了柯文的手臂。
“啊——!!!”
伴隨著柯文痛苦的尖叫聲,克洛伊面無表情地從他懷裡跳了出來。
“你已經拎著我的領子把我吊起來說了好幾分鍾的大話了,如果我不咬你,我就會被你勒死了。”
“親愛的柯文先生,你可真是吾輩楷模。”
說完,克洛伊轉身帶著小伙伴們離開了。
眼看自己和小小姐的距離就要超過半米了,柯文當即便顧不上自己手臂上的傷口,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跟上克洛伊的身影。
遠離將軍帳篷之後沒多久,克洛伊就在軍營裡看到了將軍。
他去了澤維爾所在的那頂帳篷,似乎是要開始交代自己的罪行了。
當然,前提是將軍真的認為自己做錯了。
克洛伊當即就蹿進了澤維爾的帳篷,直接往澤維爾懷裡一鑽,隨後便居高臨下地看向面前被關了幾天禁閉的男人。
這段時間過去,將軍身上絲毫不見疲態,反而整個人看起來都容光煥發,啤酒肚都大了許多。
克洛伊打量著將軍,將軍同樣也在暗中打量著他們。
就在這個時候,克洛伊隻感覺到一雙大手落在自己的頭頂,接著便是澤維爾低沉的聲音:
“想好怎麼和我交代了嗎?”
聞言,將軍擦了擦額角的汗,無奈道:
“王上,這沒影的事情、完全不存在的罪行,這讓我如何交代啊!”
聽到這話,澤維爾微微眯起眼眸,聲音喜怒莫測:
“是嗎?”
他稍微頓了一下,隨後說道:“柯文。”
“在。”
柯文立刻就站了出來,優雅地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目光落在紙張上,逐字逐句地念道:
“邊境第二軍隊將軍兼最高指揮官布萊克,任職二十年來,曾經數次逼迫新入伍的士兵為自己洗腳舔鞋,其中甚至包括如今已經做到副將的……”
“另有貪贓枉法、私吞軍晌、克扣軍功等等數罪並行,已經嚴重違反了軍中紀律,按律,當革除職務、將私吞財務歸還,終身不得再次入仕。”
在這頂帳篷內的,不止有將軍、澤維爾和克洛伊他們。
其中還有不少軍營內的普通士兵和中高等軍官,聽到這話,紛紛露出驚異的表情。
原來除了洗腳舔鞋之外,布萊克還做過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帳篷中竊竊私語聲漸起,有名士兵最終按捺不住,憤恨道:
“原來如此!曾經在一起和狼人族的戰鬥中,我為了掩護身邊的餓隊員順利發射大炮,硬生生炸壞了一隻眼睛!”
“事後我向布萊克討要軍功,布萊克卻說軍功早就報上去了,但不知為何上層沒有任何指示下來。”
“我等了將近兩個月,最後隻得無奈作罷……原來是你私藏了我的軍功!”
早在柯文宣讀的時候,布萊克的臉就已經跟鍋底一般黑了。
他漲紅著臉吼道:
“沒有!我沒有做過這些事情!你莫要血口噴人!”
說著,他轉向澤維爾,一個響頭嗑在地板上,口中不住念叨著:
“王上大人,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第一項……第一項我認,但其他的我都沒有幹過!私吞軍晌藏匿軍功這些都是殺頭的大罪,我不可能犯的!”
旁邊那位士兵義憤填膺道:
“那我的軍功去哪了?!”
將軍攥緊拳頭,臉上的肥肉都被氣的一抖一抖的:
“什麼軍功,你壓根就沒有軍功!你眼睛上的傷明明是你在戰場上自己不小心炸傷的!和掩護戰友沒有半毛錢關系!”
士兵也急了:“你才是胡說八道!你問問這裡每一位士兵,他們誰不知道我是因為掩護戰友才受的傷?!”
話音落下,布萊克連忙也看向周邊的士兵。
這些士兵無一例外都是贊同的神色。
“是啊,獨眼的傷的確是為了掩護戰友才受的。”
“我記的清清楚楚,他就是為了掩護我才壞掉眼睛的。”
“如果沒有獨眼做掩護,我們那場戰爭便極難獲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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