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伊仿佛沒看到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將軍,若無其事地走到澤維爾身邊,然後抱住了他的手臂。
澤維爾會意,將手中的紅茶遞到克洛伊唇邊,喂她一點點喝了進去。
在外面轉了一大圈的克洛伊早就感到十分幹渴了,回來喝過茶水之後便明顯緩解了不少。
她抱著杯子“噸噸噸”喝了個精光,最後慢條斯理地拿出帕子擦幹淨自己唇邊的水漬,這才有時間去看正跪在地上的將軍。
克洛伊佯裝驚訝地捂住了嘴巴:
“哎呀!將軍怎麼跪在地上!多涼啊,快起來快起來。”
她嘴上說著快起來,實則一點要上去扶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將軍算是明白了,這幼崽和澤維爾的性格可以說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骨子裡都是一樣的惡劣。
就像是為了映襯將軍的想法,克洛伊下一秒就將視線下移到了將軍的膝蓋上。
那裡正墊著幾塊碎瓷片。
尖利的一端正正好刺入將軍的膝蓋,滲出絲絲鮮血來。
看著都疼。
克洛伊瞬間就“心疼”壞了,埋怨道:“爹,將軍都這樣了,你怎麼還讓他跪著啊?”
聞言,澤維爾無奈的摸了摸克洛伊的頭頂:“別鬧。”
說完,他便將目光重新落到將軍身上,語氣冷漠威嚴:
“若三天之後你還是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這個軍營你就不用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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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他便站起身來,帶著克洛伊離開了將軍營帳。
克洛伊被澤維爾抱在懷裡,她雙手環抱住澤維爾的脖子,然後扭過頭看向將軍。
隻見他跪在地板上,腦袋低垂,拳頭垂在腿邊兩側。
明明是十分乖順服從的模樣,但不知為何,克洛伊就是覺得這家伙看起來一身反骨,很不聽話。
屬於是那種會在背地裡給人下絆子的那種小人。
克洛伊覺得很不舒服,於是他對著將軍比了個中指。
待到出了營帳,克洛伊便開口問道:
“你們在裡面都聊了些什麼?”
澤維爾垂眸看著他:“想知道?”
聞言,克洛伊把腦袋一埋:“愛說不說,不想告訴我就別說了。”
澤維爾眼底漫出笑意,最終還是順著克洛伊的意思,將營帳裡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沒說其他的,就是把心中有疑問的事情說了出來。”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將軍身上的異狀,也就是澤維爾見到將軍第一眼就察覺到的問題。
將軍身上沒有面對純血血族時應有的服從性。
澤維爾是個很直接的人,他發現了問題,便會第一時間想辦法解決。
也許將軍本人也沒想到澤維爾會發現的這麼快,還毫不顧忌地把這個問題指了出來。
三天之後,若將軍給不出令澤維爾滿意的答復。
他便沒有繼續活下去的必要了。
第211章 看戲
“真要當著整個軍營的面殺人啊?”
克洛伊稍微有一點小擔心。
據她了解,這個將軍已經在這個軍營裡任職許久了,底下的士兵大多數也都非常服從他的管教,若是要憑借這麼個說不清道不明的理由把將軍解決掉,恐怕難以服眾。
澤維爾語氣淡淡:“我要做什麼事,殺什麼人,從來都不是別人能夠置喙的。”
“若是有人不滿我的作為從而來批判我,我會將他一並處決。”
說到這,澤維爾微微垂著眸子看向克洛伊,伸出兩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臉頰:
“明白了嗎?”
克洛伊的臉被他捏的有些疼:“知道了……松手松手!”
成功把澤維爾的手拍下去之後,她打了個呵欠,說道:
“我和亞倫聊了會,他跟我說,他之所以被針對和霸凌,是因為這個軍營裡的將軍有個怪癖。”
澤維爾:“什麼怪癖?”
克洛伊臉上出現了一些難以形容的表情,就像是吃了一整噸蒼蠅一樣惡心。
她蔫蔫地回答:“這個將軍喜歡讓剛入伍的新兵給自己洗腳舔鞋,幾乎每一位新兵蛋子進軍營的時候都被迫這麼幹過。”
澤維爾:“……”
他眼底神色出現了片刻的動搖。
洗什麼,舔什麼?
克洛伊皺著眉頭:“亞倫剛入伍的時候非常橫,他覺得新兵入營儀式裡沒有這一項活動,並且覺得將軍的這個行為十分令人作嘔,所以堅定地拒絕了。”
“這也是亞倫被帶頭霸凌的原因。”
說到這,澤維爾已經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默不作聲地把克洛伊放在了地上,然後抬起手。
立刻就有一道黑影從不遠處飛過來,將一塊浸湿了的手帕遞給澤維爾。
是柯文。
克洛伊驚訝道:“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柯文攤開手:“我是一名合格的死士,隻要是始祖大人在的地方就都有我,不要太驚訝啊我親愛的小小姐。”
聽到這話,克洛伊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她環顧四周,邊境軍營裡環境惡劣,連棵稍微茂盛點的樹都沒有,就連軍營帳篷,除了將軍所在的那一頂,其他都是小帳篷,根本不能藏人。
所以柯文到底是躲在哪裡的?
克洛伊企圖讓柯文告訴自己,但柯文很明顯不願意說。
他搖了搖頭:“抱歉啊小小姐,這個涉及死士的特殊訓練,可能不能告訴你哦。”
死士的特殊訓練?
聽到這個詞,克洛伊心裡有了決斷。
柯文不願意告訴她,那她就回去問安德森。
柯文的嘴撬不開,但要撬開安德森的嘴可就方便多了。
正這麼想著,克洛伊就察覺到自己臉上一涼。
然後就被手帕糊了滿臉。
澤維爾擦的用力,像是要把克洛伊的臉皮都給擦下來。
克洛伊“嘶嘶”地喊疼,好一會才被放開。
這個時候,她的臉上已經被擦的紅通通一片了,像個猴子屁股。
克洛伊不滿道:“你又在發什麼神經?”
澤維爾沒說話,緊繃著一張臉用另外的湿手帕去擦克洛伊的手,同樣很用力。
疼的要命,克洛伊張開嘴就要去咬他。
旁邊的柯文眼疾手快,立刻把一塊軟金屬玩具塞到了克洛伊嘴裡,成功保住了主子的身體。
克洛伊一口咬在了軟金屬上,接著便狠狠瞪了柯文一眼。
柯文移開目光假裝自己什麼也沒看見。
好不容易把手也擦完了,澤維爾直起身子,聲音冷淡,細聽之下卻能感受到些許緊繃之意:
“那個人身上,髒。”
“他帳篷裡所有的東西都髒。”
聽到這話,克洛伊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合著是聽了她的一番描述之後,澤維爾的龜毛重度潔癖犯了唄。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克洛伊的潔癖就是遺傳自澤維爾,平時安德森為了照顧她的潔癖,經常要顧忌很多,口袋裡時常備著清潔用具,就怕克洛伊哪個時候潔癖犯了耍橫。
不過如今看來,似乎還是澤維爾的潔癖要更嚴重一些。
現在已經到了光是聽到就渾身不適的程度了嗎?
太慘了吧。
克洛伊自詡是個二十四孝好女兒,為了安撫好自己的爹地,她明智地選擇了主動岔開話題:
“那要是三天之後,將軍給出了合理的解釋怎麼辦?”
“不會,”澤維爾低聲說道,“這事過不去,他給不出好的解釋的。”
克洛伊往前走了幾步:“那……真的就是到點就殺?”
“……倒也不是。”澤維爾低聲道,“不管怎麼說,還是要給理由的。”
“三天時間,與其說是讓他給一個理由,不如說是利用這三天擊潰他的心理防線。”
“隻要他按捺不住對我動了手,我就有理由當著全軍營的面處置他。”
說到這,澤維爾頓了頓:“至於這些其他的士兵。”
一想到他們都給這位將軍洗腳舔鞋,澤維爾就感到一陣反胃,冷著臉說道:
“不說了,這些日子我可能會住在軍營裡,克洛伊,你先回去吧。”
克洛伊不是很想回去,她想留在這裡看戲。
澤維爾便也沒有強迫。
殺人不過頭點地,他的女兒還沒這麼脆弱,連這點血腥的場景都看不了。
不過,克洛伊不回去,有的是人來找她回去。
軍營裡這天晚上來了幾個小客人。
克洛伊被士兵叫過去之後,正好看到軍營外面灰頭土臉的丹尼爾。
見狀,她稍微有些詫異:“你們怎麼來了?”
聽到她的聲音,丹尼爾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
“你還真在這啊?”
話音落下,他又怒不可遏道:
“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們在外面等了好幾個小時,一整天!你都不回來看一眼的!”
克洛伊:“……”
她著實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克洛伊的目光又看向另一邊的凱瑟琳和秦懷北,撓了撓頭發,遲疑道:
“你們該不會一直在城主府等我吧?”
秦懷北猶豫著點頭。
丹尼爾:“沒有,我們去了各種地方玩,實在等不到你才過來找的。”
秦懷北:“。”
“你能不能少說幾句?”
丹尼爾翻了個白眼:“我和你這種虛偽的家伙能一樣嗎?”
眼看他們兩人又要吵起來,克洛伊連忙把他們挨個帶進軍營:
“好了別吵了,先在軍營待幾天,我帶你們看戲。”
凱瑟琳抬起頭:“什麼戲?”
克洛伊露出笑容:
“會掉腦袋的壓軸大戲。”
第212章 談話
邊境軍營多出了兩頂大帳篷。
澤維爾住一頂,克洛伊和她的小伙伴共同住一頂。
隻是這個晚上大家明顯都很興奮。
丹尼爾在帳篷裡跑來跑去,然後湊到克洛伊面前問道:
“這裡的那個將軍,真的會沉不住氣過來動手嗎?”
“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該做些準備?”
丹尼爾做了個割脖的手勢:
“等他過來了,我們就一巴掌把他拍死!”
克洛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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