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血族幼崽後,她被迫扛刀出戰

他被人扔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見狀,將軍一腳踹向這位據說是叫亞倫的士兵的肩頭:


“冒冒失失的,驚擾了王上大人怎麼辦!”


亞倫被踹的肩膀發出一聲清晰的骨裂聲。


他整個人匍匐在地上,手指纖瘦細長,隨後緩緩攥緊了拳頭,嗓音嘶啞:


“將軍,我……我沒有……”


將軍怒喝一聲打斷他:


“不是你是誰?!這些時日一直見你魂不守舍的,就連站崗放哨的時候都總是不在狀態,穿的也破破爛爛的……我們軍營裡是沒有給你發鎧甲嗎!”


亞倫低垂著腦袋,面色蒼白,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罵完之後,將軍立刻轉向澤維爾:


“王上大人,一定就是這個人!徵兵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小子手腳不幹淨,家裡不富裕就算了,在軍營裡也總是獨來獨往的,還被我發現過好幾次想要當逃兵!”


聽到這,亞倫的手指顫了顫。


他似乎是想要辯解什麼,但還沒開口就被將軍一腳踹上胸膛:


“王上大人都還沒開口,你瞎搗什麼亂?”


說完,將軍又諂媚地看向澤維爾,雙手交疊搓了一陣子,說道:


“王上大人,您看這人應該怎麼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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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維爾眼神淡淡,冷漠的目光從將軍臉上劃到了亞倫臉上。


神色莫測。


接觸到他的目光,亞倫眼底閃過絕望,最終低低地垂下了腦袋,一聲不吭。


見狀,將軍似乎更加滿意,看向澤維爾:


“還請王上大人早做決斷。”


澤維爾沒說話,修長白皙的手指一下下點在椅子扶手上,姿態從容自在。


他不說話啊,將軍便也不敢多說什麼,屏息凝神等待著澤維爾的發落。


一陣靜默中,沙盤邊上忽然傳來一陣響動。


隻聽得女孩清脆的聲音響起:


“抬頭。”


聞言,將軍錯愕地抬起了腦袋。


隻見克洛伊站在亞倫的身邊,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看著亞倫。


聽到她的聲音,亞倫還有些猶豫。


直到克洛伊又一聲催促下來,亞倫才戰戰兢兢地依言把頭抬起來。


這亞倫的年紀似乎不是很大,光看臉,大概是十七八歲的模樣,都還沒有成年。


出乎意料的是,這人眼底沒有多少懦弱的神色,更多的是心如死灰般的絕望。


見克洛伊一直看著他,亞倫雖然有些驚訝,但到底沒有多說什麼,沒過多久就又把頭低了回去。


替罪羊。


這個念頭爬上克洛伊的腦海。


亞倫的形象十分典型。


貧窮、寡言、看樣子似乎是被霸凌了很長一段時間,身上的衣服有不少補丁和破洞,和其餘吃的油光水滑的士兵不同,他瘦的都快要脫相了。


簡直是皮包骨頭。


典型的不受待見、一出問題就會被推出來頂鍋的形象。


連她都能看出來,沒道理澤維爾看不出來。


克洛伊看著眼前的士兵,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她看向澤維爾:


“爹,我想要他。”


話音落下,營帳中又是一片寂靜。


將軍面色大變,陪著笑臉說道:“小小姐說的什麼話,這士兵是個壞人,就是他接受了狼人族的賄賂,小小姐要他做什麼?”


“若是小小姐無聊的話,我們營帳裡還有不少士兵,都可以陪小小姐玩。”


克洛伊撇了撇嘴,壓根不理將軍,徑直問澤維爾:


“爹,我想和他一起玩。”


澤維爾的目光逐漸有了些溫度,他放低聲音:


“你想的話,那就和他一起玩吧。”


話音落下,克洛伊立刻揚起笑臉:“謝謝爹地!”


她看都不看面色極差的將軍一眼,抓起亞倫的手就往帳篷外面走。


將軍想要出言阻止,但是他們的速度太快,不等將軍開口,營帳裡便沒有克洛伊和亞倫的身影了。


他咬牙在心中罵了聲——小兔崽子,壞我好事。


正在這時,對面澤維爾的聲音徐徐傳來:


“怎麼,將軍對我的女兒很不滿?”


將軍恍然回過神來,立刻戰戰兢兢地回答:


“不敢不敢,哪裡的事情!”


“……小小姐天真活潑,實乃我血族之幸。”


聞言,澤維爾唇邊顯現一點辨不出真假的笑意:


“是嗎?”


……


軍營內,克洛伊牽著亞倫的手,在營地裡逛來逛去,成功吸引了不少目光。


實在是這兩人都太過顯眼,克洛伊自不必說,王上大人唯一的女兒,舉全族之力好生養著的掌上明珠;而那亞倫……


這可是軍營食物鏈最底層的存在,這樣一個人,怎麼會和小小姐走在一起?


周圍的視線不斷投過來,克洛伊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威脅道:


“看什麼看,晚點把你們眼珠子都挖出來!”


眾人頓時一哄而散,再也不敢往他們這邊看上一眼。


見他們都移開了視線,克洛伊頓時覺得好受許多,帶著一直沉默不語的亞倫走到了軍營的偏僻處:


“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沉默了一會,亞倫抬起頭,聲音嘶啞,像是在貓爪在玻璃上摩擦的聲音,十分刺耳:


“小小姐想聽我說什麼?”


克洛伊沒說話,轉而從芥子環裡拿出一瓶水遞給他。


亞倫眼神警惕,沒接。


見狀,克洛伊“嘖”一聲,徑直把亞倫拉的半蹲下來,然後伸手攥住他的下巴,將嘴巴打開,接著把水灌了進去。


幹渴的喉嚨被清甜的水液滋潤,亞倫抗拒過後,便出自本能地開始吞咽起來。


被潤澤過後的喉嚨立竿見影的舒服很多,連說話都不嘶啞了。


亞倫眼睛有點紅,直直地看著面前的克洛伊。


一瓶水很快見了底,克洛伊松開桎梏住亞倫下巴的手,隨後遠遠地把塑料水瓶丟進垃圾桶,微微抬起下颌:


“現在可以說了嗎?”


亞倫:“……”


他沉默了一會,再次開口時聲音裡少了敵意:


“小小姐總得告訴我想聽什麼。”


聞言,克洛伊直視著他的眼睛:“狼人族是你放進來的嗎?”


亞倫眼睫顫了顫,眸光堅定地看著克洛伊,篤定道:


“不是。”


第210章 沒有活下去的必要


這句話落下,克洛伊便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說完便帶著亞倫繼續向前走去。


她看起來似乎是在漫無目的地闲逛,繞著整個軍營走來走去,目光時不時就會落在軍營帳篷和正在訓練的士兵身上。


亞倫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最終還是沒忍住,上前幾步問道:


“小小姐相信我?”


“你不是說了狼人族不是你放進來的嗎?”克洛伊懶洋洋撩了下鬢邊的頭發,斜睨了他一眼,“那我自然是選擇相信你了。”


說完,她將目光放到了不遠處的哨塔上,隨後便岔開話題:


“那就是你們平常站崗放哨的地方?”


亞倫原本還想說些別的什麼,但聽到克洛伊的問題之後,他便硬生生把想說的話吞了回去,隨後點頭道:“是。”


“哦,這樣啊。”


克洛伊的聲音裡滿是無所謂的態度。


那哨塔高高聳立,站在低處的他們大多數東西都不是很能看清楚,隻能勉強看到一些站在哨塔上,離哨塔邊緣比較近的一些站崗士兵。


克洛伊看起來對這座哨塔起了非同一般的興趣,緊接著又問了一句:


“這就是哨塔啊,你平時也在上面值班嗎?”


聽到這話,亞倫微微低下腦袋:“嗯。”


“那你一般是什麼時候去哨塔值班?”克洛伊饒有興致地繼續問道。


亞倫老老實實地掰著手指頭算過之後,便回答道:


“一般是周六和周天。”


周六和周天,按照血族的傳統,這兩天是士兵訓練量最少的時候,這兩天除了需要值班的哨兵之外,其他士兵都可以好好地放松一陣子。


克洛伊思索了一陣子,最後問道:“你值班的時間一直是周六和周天嗎?”


亞倫點頭。


得到這個回答,克洛伊的眉心微微皺起。


這就很有意思了。


軍隊哨兵的站崗人選從來都不是固定的,按照傳統流程來說的話,一名士兵不可能每次都在同樣的時間被安排站崗。


除非有人故意為之。


站崗並不是什麼好活,通俗來講便是站上一整天的軍姿,這比在太陽底下頂著毒辣的日頭訓練還要勞累。


整個身子都是僵硬的。


這種感受,克洛伊並不陌生。


看來普澤郡邊境軍隊內的霸凌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不過……為什麼要霸凌亞倫?


克洛伊停下腳步,目光一寸寸地劃過亞倫的身體,巧妙地換了個說法:


“這裡的將軍似乎不是很喜歡你啊?”


聞言,亞倫面色一白,喉間微動,最後遲疑著點了點頭:“是。”


“為什麼?”克洛伊暗紅的眸子閃著微光,她瞳孔微微縮了一瞬,隨後補充道,“我要聽的是真話。”


話音落下,亞倫便怔愣住了。


若是仔細看,便能發現他的拳頭一直是緊緊攥著的,甚至因為過於用力而在微微發著抖。


很明顯,他現在十分緊張。


良久,亞倫才抖著嗓音問道:“我說了,小小姐就會信嗎?”


克洛伊微抬眉梢:“當然了。”


她唇邊露出笑意:“隻要你說了,我就去幫你在我爹面前討回公道。”


聽到這話,亞倫一直緊繃著的肩膀終於放松了下來。


他抬起頭,眼眶下方赫然是兩道湿漉漉的水痕。


“事情是這樣……”


……


克洛伊回到將軍營帳的時候,正好看到將軍跪在地上,腦袋頹喪地低垂著,像是受到了什麼滅頂的打擊。


而疑似罪魁禍首的澤維爾卻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姿態闲適,手裡甚至還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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