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惡毒女配後我救贖自己

得到的卻是媽媽已經去世了十一年的消息。


她死在了準備和我母女相認的前一天。


和我一樣,重病纏身,不治而亡。


她所有的錢都用來找我,連一分一毫都沒為自己打算。


在來之前,我曾經祈求過系統讓我回溯的時間再早一點,讓我救下我的媽媽,但系統拒絕了我。


「宿主,我隻能帶您回到故事的開篇,但您的母親在故事的開篇發展之前就已經去世了。」


「對此,我無能為力。」


沒有媽媽的存在,我該怎麼去救贖十七歲的白冬安?


成為她的戀人?朋友還是其他?


但無論是哪一種身份,都無法徹底打開白冬安的心房,她人生中最缺失也從從未得到過的愛,是來自親人的愛。


我思索良久後,讓系統為我頂替了媽媽的身份。


我想要以媽媽的身份陪在十七歲的白冬安的身旁,彌補她缺失了整整十七年的親情。


同時也是為了彌補從前的自己。


在拿到媽媽留下的遺書後,我總是在反復地思考著同一件事。


如果當年我和媽媽相認,我會不會有另外一個美滿幸福的結局?


白冬安怔愣在原地很久,她啞聲開口,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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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慢上前,將她手中的小刀拿過,扔在地上,心疼地為她擦去臉上的血跡。


然後慢慢地將她抱在懷裡:


「媽媽終於找到了你,從此以後,你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6.


在知道真相後,白冬安對我的態度逐漸轉和。


她自願地留在了醫院裡,一邊照顧我,一邊在深夜溫習功課。


在此之間,我們之間的交流少得可憐。


她坐在我的身邊陪著我,翻看我的病例本,卻從不開口和我搭話。


長達十七年的空白時光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和我交流,對媽媽的思念和渴求又讓她不受控制地靠近我。


我們保持著這樣別扭且沉默的相處方式長達一周。


直到一周後,白冬安的老師打來了電話。


白冬安和其他同學發生爭執,請我去學校處理道歉。


我慌亂扯下手上的針頭,連病號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衝到了學校中。


在推開老師辦公室大門的那一刻,我身體裡的所有血液瞬間凝結,如墜冰窖。


十七歲的溫淺正站在白冬安的身側,滿臉漲紅。


為什麼?為什麼溫淺會和白冬安站在一起。


沒有了顧恆這層關系,她們不應該再有任何交集了才對。


是溫淺和白冬安之間有了矛盾嗎?


難道就算我已經避開了故事中的劇情,難道還是逃不過惡毒女配的命運嗎?


老師輕輕敲擊桌面,喚回我的神智。


她從抽屜裡拿出一份試卷,看向白冬安和溫淺之間,有些為難地開口:


「白媽媽,我們接到同學舉報,您女兒在這次摸底測驗時有作弊的嫌疑。」


老師頓了頓:「您女兒的成績的確是有些奇怪,在上一次考試時,她還隻是倒數第二,這次卻一躍進了班級前十。」


我接過試卷,看向試卷上鮮紅的分數,又看向一旁的白冬安。


她眼眶通紅,似乎是受到了巨大的委屈。


和我對視時,她忍不住挪開視線,別過臉去。


我將試卷放在桌子上,大步朝白冬安的方向走去。


溫淺立刻神色緊張地攔在了我的身前,為白冬安解釋道:


「阿姨!我和白冬安在一個考場裡,我可以替她作證,她真的沒有作弊!這都是她自己考的。」


白冬安哽著嗓子,對溫淺說道:


「你讓開!不需要你這麼一個陌生人護著我!」


「他們都說我作弊,就算你為我辯解又有什麼用,她們也隻會覺得是我在說謊!怎麼說我都無所謂了。」


說著,她站在了溫淺的身前,盯著我,一言不發。


看向我的眼底是隱藏不住的失望與試探。


仿佛是覺得我會和其他人一樣,對她惡言相向,指責她的失德行為。


我恍惚想起前世年少時期的我,也和她一樣遇見過不下百次的誣陷和栽贓,無論我怎麼辯解,都沒有人願意相信我。


久而久之,我學會了沉默地接受,不再為自己辯解,假裝自己毫不在乎外人對我的看法。


但無論怎麼偽裝,我始終在心底渴求有人能相信我,毫無保留地站在我的身邊。


哪怕隻有一次也好。


看著白冬安眼眶內即將流出的淚水。


我笑了笑,伸手在她的頭上揉了揉。


「媽媽相信你,這一定是你自己努力得來的分數。」


7.


我的目光又看向一旁松了口氣的溫淺,向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謝謝你願意為我們家安安作證,你是個好孩子。」


「謝謝你。」


謝謝她在前世為我查清身世,將媽媽對我的愛意傳達給我。


謝謝她在十七歲時,願意為素不相識的白冬安出面作證。


我面向老師,一字一頓道:


「我因病住院的這幾天,安安一直都守在我的床邊,一邊照料我一邊熬夜學習,我比誰都清楚她的努力。」


「如果安安真的是作弊的壞孩子,那她大可不必每天熬夜學習到深夜,這對她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


「老師,我明白您的認真負責,但是我相信我的孩子,她絕對不可能作弊。」


老師尷尬地愣在原地,臉上有一絲難堪。


在一陣漫長的沉默後,白冬安從我的身後站了出來。


「既然你們懷疑我的成績有假,那我們就再重考一次,就在這間辦公室裡。」


她看向窗外看熱鬧的少年少女們,大聲喊道:


「如果重考的成績證明我沒有作弊,你們這些誣陷我作弊的所有人都要在我媽媽面前為我道歉!」


重考的試卷很快就放到了白冬安的身前。


我靜靜地站在窗外,看向白冬安認真寫字的側臉。


我比誰都相信她的能力。


在我十八歲之前,我唯一的願望就是逃離白銘的身邊,高考是我唯一的機會。


隻要考上一個好大學,我就能借著學校發下的獎金逃跑,得到學校的庇佑,逃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


為了這個目標,我拼了命地學習,卻又不敢顯露出來被白銘發現。


我怕他會察覺到我的野心,將我逃跑的唯一的機會也扼殺在搖籃中。


所以我隻能裝作不學無術的樣子,讓白銘相信我隻是一個逃不出他手掌心的廢物花瓶,降低他對我的警惕心。


可惜,我失敗了。


白銘根本沒讓我去參加高考,他發現了我的野心。


高考當天,他為我找好了一個有錢的買家,把我鎖在了家裡。


高考結束的的第二天,也是我十八歲的生日時,我被他用五十萬的彩禮嫁給了一個有錢人家的傻子。


我人生中所有的希望盡數破滅。


從那以後,唯一對我釋放過善意的顧恆就成了我的執念,我不肯對他放手。


我瘋了一樣地糾纏在他的身邊,想要佔有他。


我恨透了溫淺,恨她從我身邊搶走顧恆,明明她什麼都有,而我什麼都沒有。


現在想來,我一直都恨錯了人。


最該恨的,應該是我的養父白銘才對。


系統不解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回憶:


「宿主,為什麼白冬安會選擇不再選擇藏拙?」


我搖了搖頭,同樣不太明她的想法,對於十七歲的我來說,沒有什麼事情會比逃跑更重要。


不再藏拙意味著我的野心會被發現,也意味著我不再安全。


等到深夜十一點的時候,試卷才全部批改完畢。


和摸底測試中一樣的高分,白冬安沒有作弊。


老師目光一震,看向白冬安的眼底滿是震驚和驚喜。


白冬安站在我的身側,將試卷塞進我的手心。


聲音帶了點自豪:「你看,我是不是很厲害?」


「做你的女兒,我沒有給你丟臉。」


大腦像是突然宕機,我突然明白了白冬安不再藏拙的真實原因。


我捏著試卷,酸澀開口:「安安,你做這些都是為了我嗎?」


「你是想用這件事讓我高興,好有話題和我聊天嗎?」


她埋頭看向試卷,猶豫開口:


「嗯,隔壁床的小姑娘每次來看她媽媽的時候,都是拿著獎杯來見她媽媽的。」


「那個時候,你和她媽媽都笑得很開心。」


我的鼻頭一陣酸澀,衝上前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哭成了一個淚人。


作弊風波解決後,白冬安回了教室收拾書包。


我站在樓下,輕聲問向系統:


「我還能留在這個世界多久?」


系統頓了頓後,如實回答:「根據您前世的剩餘壽命估算,還剩下三個月。」


我抬起頭看向深空中璀璨的群星:


「三個月,正好是高考結束的時候。」


「你說,這一次,白冬安能實現她的願望,順利考上大學逃離這裡嗎?」


系統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笑了笑,自顧自開口:


「有我這個媽媽保護她,她一定能成功的。」


8.


白冬安的事跡很快在不大的小鎮上傳播開。


老師們為此對她刮目相看。


之前對她避如蛇蠍的同學們對她改觀,慢慢靠近她,和她交往。


但靠近白冬安的人不隻是好人。


沒過幾天,白銘找上了我們。


他煩躁地攔在我和白冬安的身前,譏笑道:


「我說白冬安這幾天怎麼都不回家呢,原來是找到自己親媽了。」


見到久違的白銘,白冬安條件反射性地瑟縮了一下肩膀。


我輕手將她護在我的身後,輕拍她的肩膀安撫她。


在確定白冬安的心緒寧靜下來後,我轉身冷眼看像白銘,質問道:


「你來這裡找我是有什麼事?」


白銘朝我甩出一張白冬安的照片。


照片上的白冬安神色迷離,被男人們夾在狹窄的角落,一杯又一杯地灌酒,柔弱可欺。


是白冬安從前被他拉去酒桌陪酒時拍下的照片。


白銘熟練地搓了搓手指,嘴角扯出一抹譏笑。


「當然是和你商量你的寶貝女兒的事情,你也不想這些照片流傳出去毀了她的名聲吧。」


「要麼給我五十萬,要麼讓白冬安給我滾回來,否則明天我就讓這些照片貼滿大街小巷。」


多年不見,白銘仍舊是那麼自私醜惡,連威脅人的手段也是一樣的下作。


我盯著那些不堪的照片,想起前世的自己。


在被白銘鎖在屋裡時,我從窗外順著排氣管道一路爬了出去,正當我以為我能成功逃離的時候。


白銘帶著照片出現在我的眼前,他站在原地,邪笑地看向我:


「隻要你往前走一步,我就貼一張照片在你們學校的門口。」


「就算你考上大學又怎麼樣?名聲壞了,沒有學校和老師會要一個品行不端的學生。」


那時的我愣在原地,恐懼感順著喉管一路攀升到大腦,想不出任何反擊的手段。


而現在,十七歲的白冬安也是一樣的恐懼,她不知所措地揪著我的衣角,潸然淚下:


「媽媽,怎麼辦?」


「我......我不知道他拍了這些照片,我和那些人什麼也沒幹.......」


她死死咬住下唇,眼淚滴在我的手背上,語無倫次道:


「媽媽,我不能拖累你......我回去......我們沒有那麼多錢......你還要治病。」


我攔住了她向前的腳步,搖頭道:「沒事的,一切都交給媽媽處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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