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任性的未婚夫

對面閉了嘴。


「明天他要是敢來砸店,直接報警,打集團法務部電話。」


聽說當晚程慎帶著他的小情人玩了一整夜的「密室逃脫」。


最後看見會所的 logo 後恍然大悟,氣得踹了好幾腳門。


程慎更恨我了。


他第二天就打來電話放狠話:


「盛明珠,你等著,整個盛家都要為你的愚蠢買單。」


5


說起來,我和程慎也是談過兩個月正經戀愛的。


訂婚那天,他高興得近乎忘形。


甚至每次見到我,眼裡都多了幾分柔情。


當然不是因為他有多愛我。


而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終於贏了一次


我和程慎同年出生。


出生時,盛程兩家還在蜜月期。


但身為兩家的獨子獨女,我和他免不了被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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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誰先會走路,誰先學說話,到學習成績、能力培訓,兩家都在暗戳戳比。


每次都是我完勝。


我甚至打架都比他要厲害。


但程家父母的心態卻出奇地好。


每次見到我,還是很喜歡我。


直到有次在庭院,沒有旁人。


程母握著我的手,笑眯眯地說:「我未來兒媳真能幹啊,以後肯定能幫小慎打理好公司的。」


說完,還故作惋惜地嘆了口氣:


「可惜你媽打小身體就不好,生了個女孩就不能再生了。」


那時我才明白,原來程家父母的定心丸,就隻因為他家耀祖帶把啊。


這是我生於盛家所理解不了的概念。


畢竟,我的母親為了我,墮過兩任男胎。


程慎長大後,自然也承接了他父母的思想。


他想要一隻籠中鳥,一個賢內助。


他認為婚姻中,妻子天生就應該臣服。


所以他樂於娶我。


他隻能在婚姻上贏一次,也隻用在婚姻上贏一次。


可惜,訂婚後第二個月他就管不住自己。


在遊輪派對上,一手摟一個地親。


我隻用了一耳光就讓他看清了現實。


然後讓人把他丟進了海裡。


記得那天是聖誕。


海水冷冽,冬夜至寒。


他住了整整一周的院。


程家父母上門來鬧。


我母親見都沒見。


隻問了我一句:「隻要你想,婚約可以隨時取消。」


我輕笑著安慰她:「隻要我想,我有一萬種方式能讓他們主動取消婚約。


「但不是現在。」


程家已經不再適合作為盟友了,但畢竟底蘊還在。


「不過,媽你放心,這種男的,進不了盛家的門。」


而自那以後,程慎也徹底恨上了我。


如今矛盾再次激化,想來,程家該動手了。


6


針對盛明的輿論比我想象中來得要快。


打響第一槍的,便是我在紐約將白妍推下臺階的視頻。


白妍正當紅,有的是粉絲為她衝鋒陷陣。


不到一天,就將我送上了各大社交軟件的熱搜。


每個相關視頻下,都是豪門痴情種與美豔女明星從青梅竹馬到虐戀情深的小作文。


所謂青梅竹馬,不過是白妍兒時所在的歌舞團到程家演出過。


一段糊得眼鼻嘴都看不清的視頻被考古挖出,配上催淚的 bgm,倒真像那麼一回事了。


而對我的形容,則是私德有缺。


很快,我控股的公司即將在美國上市的消息也很快被推上風口浪尖。


有媒體和財經博主有意無意地暗示,盛家有轉移資產的嫌疑。


盛家被扣上了立場不正的帽子。


股票大跌了三天。


我刷著某證券軟件下的惡評,淡定地抿著嘴裡的茶。


桌子另一頭的富太太們挨近坐著,時不時被白妍哄得捂嘴直笑。


這是陳總夫人攢的局。


我一向不喜這類圍繞著老公出軌、孩子出國,比誰的丈夫回家吃飯次數更多,誰存了更多私房錢的話題聚會。


但我媽身體不適,隻能由我替她。


有太太被慫恿過來,不懷好意道:「小盛啊,聽說你們盛家股價跌了不少,要是資金不夠別藏在心裡,說出來大家幫你想想辦法嘛。」


我放下茶杯,淡笑:「這幾天盛家股市確實蒸發了上百億,就是不知道徐太太的私房錢夠不夠填?」


徐太太一臉尷尬。


對股市不太了解的幾個太太也都嚇了一跳。


另一個婦人開口:「你們盛家豈不是要完蛋了,那和我老公的合作怎麼辦啊?」


「王太太你放心,你老公前不久還在酒店夜戰三女呢,他都不著急,您就別擔心了。」


王太太也黑了臉:


「現在的小姑娘啊,倒是伶牙俐嘴、心浮氣躁的,不像我兒子留學美國,成熟穩重,就等著從哈佛畢業回來接手家業呢。」


我轉轉茶杯,淡笑開口:「您兒子確實一表人才,他男朋友也是相貌堂堂,上次我在紐約看到他們,還好心提醒過,美國艾滋還是挺嚴重的。」


吳太太捂著心口開始狂按電話。


白妍冷笑一聲:「光會逞嘴上的能有什麼用,你得罪這麼多太太,是嫌盛家死得還不夠快嗎?


「盛明珠,現在程慎是我的,盛家也要完了,我倒要看看,你以前倚仗的一切,還有什麼能夠繼續支撐你的愚蠢和傲慢。」


程慎穿著黑色大衣走進庭院,寵溺地接過白妍伸出去的手,放進口袋握著。


全然忽略了我這個未婚妻的存在。


不就是幾年前捉奸的時候,一人扇了幾耳光嗎?


至於記仇到現在?


我滿不在乎地想著。


一邊盯著手機上發來的通知。


十五日後,盛明集團將召開臨時股東大會。


7


盛家即將召開臨時股東大會的事,早已上了當地財經日報的頭條。


這段時間,那個私生子季非以盛家救世主的形象出現,不斷為自己積累人氣


我則被各種負面新聞纏身,在盛明集團逐漸邊緣化。


程慎也不吝惜在我跌到谷底的時候,再踩上一腳。


他向媒體宣布和盛家解除婚約,並將擇日和女明星白妍訂婚。


一時間,我受眾人唾棄。


媒體報道我,隻能每天以淚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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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辦公桌上堆積成山的項目書、合同、官方信函,還有在白板前神採奕奕,肆意描繪市場藍圖的紀玥。


不禁感慨。


商人最忌諱的,就是在塵囂和贊譽中迷失自我,一葉障目。


8


股東大會如期召開。


我換上白色西裝,穿著女士皮鞋走進了會議室。


原本相談甚歡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我走到會議室的主座,自然坐下。


季非冷嗤一聲:「盛明珠,你覺得自己還配坐在那個位置上嗎?」


我直視他:


「我手裡握著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除我母親外的最大股東,我不配,難道你配嗎?你手裡有什麼?我那便宜爹當初技術入股的百分之十嗎?」


我轉頭目視前方,眼神掃過每一個參會股東:


「盛放女士身體不適,不能出席本次會議,所以這次股東大會,由我主持。


「這次會議的目的是重組董事會,這也是我的訴求,隻不過我的提議是,免除季白勇副董事長的職務,新的董事會名單草案,由我重新擬定。」


話音剛落,會議室靜得落針可聞。


隻有季非氣急敗壞地拍桌而起:


「盛明珠,你算什麼東西,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給盛明集團帶來了多大的損失和危機。」


「原來你還知道盛明姓盛啊,我們盛家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有這闲心不如多關心關心你管理的子公司,盛興因為你和季白勇與政府官員有不正當交易正在接受調查,官方文書應該已經到公司了,幫你問過律師了,三年起步,不用謝。」


季非瞪大眼睛:


「你瘋了?盛興出事,你就不怕影響整個盛明嗎?」


區區一個子公司,內部早就變了主。


尾大不掉,不如及時斬斷。


我懶得理他。


「其他人如果還有疑問,我會直接認定他跟盛興內部有勾結。


「後續盛明的工作重點將繼續放在業務出海上,持續推進全球市場的開發。我的母親盛放女士已經將美國和歐洲的項目全權交由我負責,我希望能得到各位不遺餘力的支持。


「這兩個項目壓上了盛明接近百分之三十的資金,各位作為盛明的股東,應該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會議順利結束,幾乎所有股東都站在了我這邊。


這群見風使舵的人精。


怎麼可能真的破釜沉舟,反水倒向沒有絕對實權的季家父子。


我勾起滿意的笑。


臨走前還丟下一句話:


「各位年紀都大了,還是少折騰為好。」


所有人都以為,我的回來會掀起一場轟轟烈烈的奪權大戰。


可笑。


奪權?


盛明珠根本不需要奪權。


因為權力,自我出生起,就已經確定了歸屬。


9


會議結束,我就緊急召開了媒體發布會。


除了強調盛家對盛明集團的絕對控股外,還把當年盛華女士愛國企業家的事跡又拿出來翻炒了一番,也解釋了目前盛明集團的商業戰略都是正常的。


盛明立志於把民族品牌推向國際。


並且表示會增加對教育、醫療領域的公益投入,更多地承擔起民族企業該有的社會責任。


我的口碑一夜之間開始得到逆轉。


甚至還沒等我下水軍,就有網民開始為我鳴不平。


大罵那對狗男女。


一個愛出軌,一個愛當三。


竟然還敢立深情人設。


當時紐約的那場鬧劇,也正巧有中國人在場,還拍了視頻。


輿論開始逆轉:


【不是吧,跑到人家正經未婚妻的面前求成全,真是不要臉到姥姥家了。】


【人家忙著賺錢的時候,她跪在別人面前求讓男人?】


【男的別隱身啊,程慎是吧,看著人模狗樣的,什麼豪門痴情種,果然都是炒作手段。】


我津津有味地讀著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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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的動作倒是快。


互聯網忘性大。


程慎不常出現在公眾面前,沒了聲量自然很快就會被人淡忘。


白妍作為上升期女明星,桃色八卦是最為人津津樂道的。


這一個視頻就足以讓她身敗名裂,被永遠釘在恥辱柱上。


我的手指隨意散漫地點著桌面。


公關部門的部長正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等待指示。


「現在網絡上所有關於程慎和白妍的帖子,全部給我推流。


「帶程慎的,」我接著慢慢道。


「重點推。」


10


盛家和程家的關系雖不如之前那麼緊密,但也彼此捆綁著對方的重要項目,後續要洽談的事項不少。


我剛回國,作為晚輩,理應親自登門。


按響程家別墅的門鈴後,給我開門的竟然是白妍。


她這段時間深陷輿論風波中,極少在公眾面前露面。


原來是躲在了程家。


此時的她早已褪去了當紅女星的光環。


頭發被隨意盤起,衣著素樸。


臉上充斥著淡妝掩蓋不了的疲憊。


對面的女人抬頭一看我,便露出了恨意:


「你還好意思登程家的門?盛明珠,我告訴你,程慎早就跟你解除婚約了,你別以為你贏了季非就能得到程慎的心。」


我為什麼要得到程慎的心?


我對她的腦回路表示不理解。


大概人在隻能守住一點點東西的時候,便覺得所有人都在覬覦。


也隻有她拿程慎當個寶貝。


不知是哪裡來的自信,她突然揚起高傲的臉。


作出女主人的姿態,譏诮道:「家裡沒有換穿的拖鞋了,你還是改天再來吧,別踩髒了我們程家的地。」


我直接無視她,抬腿就進了門。


程家父母危坐在紅木太師椅上。


臉色不悅,顯然是在等我。


程慎則隨意靠著一個單人椅,指尖一下一下地點著紅木扶手。


白妍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委屈地向程家父母告狀:「叔叔阿姨,你看她,都把地踩髒了。」


我勾起唇角:「踩髒了地,你拖幹淨不就好了。」


白妍氣急了:「你什麼意思?」


我冷笑一聲:「不是嗎?我還以為你在程家當保姆呢。」


白妍更生氣了,又不敢當場發作,隻能向程家父母求助。


程母原本就看不上白妍,現在更是覺得掛不住臉,直接無視了她。


程父皺起眉頭,輕咳了一聲:


「明珠啊,我知道你今天是來談合作的,生意的事先放在一邊,我們先談談你和程慎的婚事。」


白妍的臉徹底褪去了血色。


程慎也露出不悅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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