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是程慎不懂事,他個人不能代表程家的意思,這個婚事是上一輩定下來的,絕不能兒戲。」
我冷冷道:「您的意思是,您的兒子在外面養情人,你們還默許他把人帶回家,這些我都應該既往不咎是嗎?」
程父抿了一口茶,雲淡風輕道:「明珠,你還年輕,我知道上次關於程慎的新聞是你在後面當推手,這些我們程家也都不追究了。
「但男人在外面有點花花草草很正常,回了家自然會收心。」
我嘲諷道:「程伯父大概也是養了些花花草草在外頭,所以才覺得正常吧。」
屋裡眾人都變了臉色。
程慎陰沉著臉:「盛明珠,你怎麼跟我爸說話的?我告訴你,盛家和程家要是還想合作下去,盛家必須再讓利五個點,否則就不用談了。」
「太好了,」我站了起來,露出輕松的笑意。
「既然你們主動提出來了,我也不用再顧及長輩的顏面。
「我今天登門就是為了通知你們,盛家和程家後續所有的合作項目都不用談了,相關提案我已經全部否決。」
程父拍桌而起,指著我的鼻子罵:「你是想毀了盛家不成?」
「不。」
我衝他搖了搖手指:
「是你們,毀了程家。」
我不需要不忠誠的盟友。
既然站錯了隊,程家就該下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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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美國那邊的上市程序照常啟動。
這段時間,我忙得日夜顛倒,兩國頻飛。
程家對我們的報復也如期而至。
不僅撤銷了原本的訂單合作,還聯合其他公司一起圍剿我們的產品。
對此,紀玥在電話那頭的評價是:感謝傻 b 同行送來的生意大禮包。
她代表紀家將剩餘的產品線全部吃下。
接下盛家的產能,哪怕隻是一部分,對一個公司資金、周轉和銷售能力的要求也是極高的。
此時,眾人才意識到,紀家的野心似乎遠比表現出來的要更強。
程家太高傲了。
一個行業永遠會有屬於它的龍頭,但龍頭卻不會永遠是同一家。
程家不僅沒能如願看到盛家陷入資金周轉的危機。
反倒是他們因為沒有了盛家的支持,失去了不少原本維持好的市場。
不少大客戶也敏銳地聞到了風向的轉變,開始紛紛終止和程家的合作。
紀玥從中撿漏撿得不亦樂乎。
我一邊忙著推進項目,一邊瘋狂打壓程家。
程慎不止給我打過一個電話,我全都沒接。
直到他親自找上門:
「盛明珠!你瘋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像一隻發瘋的猛獸,面目猙獰。
早已沒有我上次見他時的從容自信。
「我想幹什麼?當然是報復了。」
他冷嗤一聲,然後坐到了沙發,拉扯著束緊的領帶:
「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討厭你嗎?
「討厭你討厭到寧願瘋狂換女人也不願意跟你結婚。」
我也淡定坐下:「因為禽類都管不住下半身。」
他一愣,然後暴怒而起:「那是因為你從小就睚眦必報,蛇蠍心腸!
「你看看人家白妍,都知道怎麼哄男人開心,知道什麼是善解人意,體貼情人,你哪有一個女人的樣子?」
我歪頭看他:
「睚眦必報?蛇蠍心腸?你指的是小時候你帶人戲弄我,我把你丟進了噴泉池裡,還是指你訂婚後第一次出軌,我差點讓你斷子絕孫?」
我戳著他的肩膀,不屑道:「垃圾,就應該清楚自己的定位,主動認輸,而不是整天臆想對手變弱。」
他滿臉通紅,氣得抬起手掌想打我。
「程慎,你敢在這裡動手?」
我死死盯著他的眼睛:「我會送你進監獄的。」
程慎走的時候,臉色比來時還要差。
商戰打不贏,罵也罵不過。
這樣的對手,真是無趣。
12
程家徹底急了。
程父程母甚至設宴,想給程慎物色聯姻對象。
以聯姻的方式,重新為程家拉攏一個可靠的盟友。
可南港的豪門千金們,哪個沒有聽說過程慎的風流往事。
拜我所賜,他和白妍的齷齪情事在各大社交媒體上爆炸性地傳播了整整一周,給網民大方娛樂了一把。
估計現在大家看到他的臉,都會想起當時鋪天蓋地的桃色熱搜。
程慎的名聲也徹底爛掉了。
偏偏程家還自視清高,不肯自降門戶。
但能幫得上程家的勢力,怎麼可能還看得上程慎。
據說當天的宴會根本無人到場,氣得程父在家砸了不少東西。
13
結束完在美國的最後一場路演,我在回國的飛機上遇到了季非。
聽說季白勇為了保全他,主動承擔了所有罪名,受了重判。
季非也沒有辜負他爹,在暗處養精蓄銳,鮮少出來露面。
隻是最近跟程家走得很近。
他下飛機時刻意走到我的身側。
然後在我身側壓低聲音陰惻道:「盛明珠,你別以為你贏了,隻要我手裡那百分之十的股份還在,我就會讓盛明永無寧日!
「而且你們這群蠢女人永遠不會明白,掌握技術的重要性。」
我停下腳步,看著季非的背影。
眼底的慍色越來越濃。
季非的動作比我想象中還要快。
他在程家的資金支持下,與另一家制造企業合作研發了一款新型機器人。
與盛家最新的產品功能類似,價格卻更低。
然後通過程家出口,故意與盛家搶市場。
不自量力。
真當我在美國兩年是白呆的嗎?
我給美國公司的法務部打了電話,讓他們迅速向美國法院起訴季非的公司侵犯專利權。
然後又約了紀玥見面。
坐在我對面的女人滿臉躍躍欲試。
我態度堅決:「我要程家這次,再沒有翻身的可能。」
「放心,我盯了他們這麼多年,為的就是能夠一朝扳倒他們。
「他們坐在這個位置太久了,也太安逸了,該挪挪身,給別人一點機會了。」
我點了點頭:
「紀氏內部的權力鬥爭,盛明也會永遠站在你身後。
「合作愉快。」
14
最震撼的新聞往往是在悄無聲息中爆發的。
程業集團董事長程家明因為涉嫌騙取國家出口退稅被帶走調查。
由於涉案金額巨大,集團部分資金被凍結。
整個程業集團上下,人心惶惶。
程業集團不久前才因為業務規模萎縮,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裁員。
還因為給不起辭退賠償,而被多名員工提起了勞動仲裁。
現在董事長被抓,上下人心更不齊了。
員工們紛紛把程慎堵在公司裡,向他要保證。
記者的鏡頭裡,我看著原本高高在上的程少被員工們逼在角落裡推來推去。
精致昂貴的西裝皺得狼狽不堪,卻仍強扯出笑容安撫眾人。
可我怎麼會讓他過得安穩呢?
我大方地向媒體投放了另一則重磅消息。
程業集團董事長三年內向國外轉移資產超一百五十億。
這下程慎不僅僅是被推搡幾下那麼簡單,已經有不少年輕氣盛的員工向他揮了拳頭。
鏡頭裡,辱罵聲和警笛聲混雜在一起:
「拿著我們的血汗錢去國外花天酒地,包養明星是吧?」
「畜生!」
「給我打!」
前不久還在我辦公室罵我睚眦必報的貴公子,一夜間變成了人人唾棄的喪家之犬。
程家出了事, 季非自然也不可能獨善其身。
他的研發生產想要趕上盛家的進度, 是需要龐大的資金源源不斷地往裡砸的。
現在資金要是斷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會功虧一簣。
此刻他手裡唯一還有價值的, 隻有盛家的股份。
我託人設套, 用壓得極低的價格迅速收購了他的股份。
而接下來等待他的, 將是盛明集團向我國法院和美國法院就知識產權侵權提請的雙重指控。
15
白妍也不算太蠢。
一看程家即將倒臺,立馬學起我當初的手段, 開了媒體發布會。
會上的她眼睛紅腫, 含著淚水, 配上素雅的淡妝更顯得懊悔可憐。
刻意的低領上衣露出肩膀和鎖骨上幾道觸目驚心的紅痕。
她對著鏡頭哭著懺悔:
「是程慎騙了我,讓我被迫當三,我發現之後跟他大吵一架, 想跑卻被他抓了回去。
「他還對我使用暴力。
「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現在隻想求得明珠小姐的原諒,是我太蠢,傷害了她。」
演員不愧是演員。
娛樂圈就是一個靠美貌行走的行業。
隻要你皮囊不衰, 有話題度,總會有粉絲溺愛。
什麼黑料, 都是黑紅的養分。
白妍的臉就是她最大的倚仗。
我看著直播下方彈幕水軍不停刷屏著「美女實慘」, 按了按隱隱發脹的太陽穴。
可惜啊,程慎沒跟你說過嗎?
我的性格可是睚眦必報的。
我從狗仔那裡花高價買光了白妍所有的黑料。
免費請網友吃瓜的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幹了。
推流和水軍的運用我也熟練得很。
片場耍大牌、偷稅漏稅、陪睡已婚大佬……
我一天放一個。
就是這麼任性。
白妍很快就遭到了強烈的抵制與全行業的封殺。
灰溜溜地發了退圈聲明,徹底從娛樂圈銷聲匿跡。
16
針對程家的立案調查和取證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
但董事長鋃鐺入獄, 程家少爺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所有人都知道, 程家完了。
而我在 28 歲生日當天,正式成為了盛明集團第一大股東。
盛明最年輕的董事長。
紀玥帶領她名下的公司入駐南港市自貿試驗區的那天,我受邀參加剪彩儀式。
現場來了不少南港的企業家。
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和悅友善的笑容, 站在我四周的位置,等待與我碰杯交談。
我不太喝得慣白酒。
隻能舉起茶杯, 以茶代酒。
有人見勢也將手裡的酒水換成了茶水:
「聽聞盛總愛茶, 今日一品, 確實別有一番風味。」
「這茶香雖淡,卻比烈酒還醉人。」
「……」
紀玥好不容易才把我從鋪天蓋地的奉承話中拉了出來:
「這群老東西, 誇得跟這輩子沒喝過茶一樣。」
我看了看杯中的茶葉,浮浮沉沉。
以前程家還風光的時候,他們在程慎面前, 一口一個南港太子爺。
如今榮光在我,他們又說我是南港最璀璨的那顆明珠。
我無比平靜道:「隻要你永遠站在他們的頭頂。
「水,都能比酒更香。」
中斷的眼淚說來就來,如斷線的珍珠。
「「我」「那程家和那個季非你之後打算怎麼處理?」
我眺望著遠處的大海, 勾起嘴角:
「他們早就出局了。
「紀玥,我們的目光, 該放在更遠的徵途上。」
番外
白妍沉寂已久後再次上熱搜, 標題是「過氣女星與前金主大打出手。」
這次真不是我買的。
但推流也是順手的事。
視頻裡,兩人扭打在一起, 頗有你死我活的架勢。
狗仔在文案裡解釋。
程慎上門討債, 想要白妍歸還他曾經送出的豪宅豪車。
白妍罵他神經病。
說自己是倒了八輩子霉才會遇到這種爛人。
狗咬狗, 一嘴毛。
兩人當街對罵,互揭老底。
彼此臉上再沒有半分愛意,全是恨不得撕碎對方的憎恨。
我不禁想起在紐約那日。
白妍當時說的那句「真愛即真理。」
太可笑了。
有人敲門。
我熄了手機屏, 說了句「進」。
秘書艾琳穿著黑色西裝走了進來:
「盛總,新品發布會馬上開始,與會人員已全部到場。」
我看了看腕表:
「出發吧。」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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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