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學棠望著我,沉凝了一會打開了安全帶。
朝我開口:「過來。」
他一開口我便迫不及待松開安全帶爬到他身上。
抱著他猶如溺水之人抱著浮木。
車裡的燈熄滅了。
隻有外面路燈投射進來昏暗的光線。
沈學棠垂眸看著被欲望折磨的我,目光晦暗。
風衣的綁帶被抽出,沈學棠將它系在自己的眼睛上。
被橫抱著坐在他懷裡的我抓亂了他的毛衣。
沈學棠探進我衣裙裡的手牽動著我所有的感官。
我一遍又一遍地喊著沈學棠的名字。
一直抿唇不語的沈學棠忽然出聲:「別叫。」
聲音微啞,克制又忍耐。
身下的他有了反應。
我摸索著想幫他,他警告我:「別亂動。」
隨後便是更強烈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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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禁不住,指甲在他脖頸抓出劃痕。
夜色靜謐,車裡的空氣粘稠。
待到呼吸平穩後,沈學棠打開了車窗。
他抽出紙巾,一點一點地擦拭手指。
我坐回副駕,困意襲來。
帶著悸動的心安靜地閉上眼。
5
沈學棠帶著我去了醫院。
再回到家已經很晚了。
一進家門,伴隨著大門關閉落鎖的聲音,我忍不住離沈學棠遠了一點。
他的臉色一路上就沒好過,面沉似水。
想逃回房間的我沒走幾步就被他叫住。
沈學棠走到了書房門口。
沒有走進去。
我對上他的目光,腦海中殘餘的那點旖旎消散得幹幹淨淨。
沈學棠的書房是這個家裡的重地。
此刻,我感知到了不安。
後知後覺想起他那句算賬的話。
他站在門口看著我開口:「阿妤,過來。」
見我不近後退的腳步,沈學棠視線微凝。
「許琳妤。」
他沒有發火,聲音也不重。
可我聽出來了他話裡的壓迫感。
遲疑地邁動步子走向書房。
在沈學棠的目光下走到書桌前坐下。
在看見沈學棠從書櫃高處抽出那根熟悉的藤條時,我應激地站了起來。
「沈學棠!你幹嘛!」
「你家暴我就報警!」
沒人比我更害怕厭惡那根藤條了。
高中時,我遲來的叛逆期爆發。
腦子發癲似的,從好學生一步一步往下墮落。
逃課,逃學,終日和一群不學無術的人混在一起。
還眼瞎,喜歡班裡的黃毛。
被帶著混吧飆車。
還和唯一的親人,我的爺爺吵架。
那年,大學畢業的沈學棠回來了。
他用了些心思手段壓著我和那群人斷了聯系。
也讓那群人不敢再靠近我。
一整個高三,沈學棠守著我,看著我。
拿著那根藤條,監督輔導著我學習讀書。
手心被打疼了,哭了。
他也不停。
絲毫不心軟。
制定好了規矩,做錯什麼就打幾下。
他一下也不會少。
爺爺聽見我哭,從一開始的護短。
指著沈學棠罵:「臭小子,我都沒打過她一下!」
到欲言又止地說:
「也沒必要這麼嚴厲啊,打一下讓她長記性就好嘛。」
這之間的態度轉換就因為沈學棠一句話。
他冷漠又殘酷地說:「讓她繼續像之前那樣墮落就不需要挨疼了。」
6
這麼多年過去了。
瞥見那個藤條我就覺得手心發疼。
頭皮微微發麻。
見我死死盯著那根藤條,沈學棠看著我說:
「不想挨手心,那就寫檢討。」
「憑什麼!」
「我多大的人了我還寫檢討。」
「你怎麼這麼小心眼,不就是說你老說你不行嗎。」
「我也不是亂說啊,這有科學依據的。」
「科學說了,男人的身體過了二十五就開始走下坡路,上了三十很多就力不從心了。」
沈學棠目光涼涼地望著我。
我的聲音在他的眼神下漸虛,直至禁聲。
沈學棠不和我辯駁。
「現在寫,三千字。」
沈學棠很少生氣,即使生氣也不會情緒外泄地發怒。
但他渾身散發的冷意和壓迫對人有著精神上的碾壓。
我知道,這檢討我非寫不可。
他會和我耗。
我拿起桌上的紙筆,寫了個標題「檢討書」。
沈學棠坐在我對面的木質搖椅上。
從書櫃裡抽出一本書在看。
神態自若,安靜文雅。
我寫著寫著,也不知道自己寫了什麼玩意。
思緒已經發散。
目光已經從紙張上移到沈學棠身上。
不由得腦裡浮現車裡旖旎的一幕。
腦袋發熱,心跳加速。
明明已經解了藥性的身體莫名地湧上熱意。
我赤裸的目光引起了沈學棠的注意。
他撩起眼皮看向我。
我咽了咽口水。
挪開目光盯著檢討書。
腦袋空空啥也寫不出。
全是黃色顏料。
終於,我忍不住開口:「沈學棠。」
這三個字被我喊得綿軟委屈。
我望著從書上移開視線的沈學棠,試圖撒嬌。
「我感覺身體還是難受,明天再寫行不行。」
沈學棠靜默著,眼神裡蒙上一層極黑的霧。
看不清他真正的情緒。
我站了起來,椅子挪動的聲音在寂靜的書房裡很刺耳。
「沈學棠,我錯了。」
「能不能不寫了。」
「我以後再也不去酒吧了。」
沈學棠放下書,離開搖椅。
他走到我身後,貼近我。
我忍不住想回頭。
腰間卻被他的手攬住。
身體被禁錮住,不能亂動。
沈學棠的靠近令我升溫。
他對我的吸引力不僅是心理上的,更是生理上的。
一靠近他我整個人就不對勁。
忽然間,我整個人猛地輕顫。
軟了半邊身子。
腰上的手撐住了我身體。
沈學棠微涼的唇擦過我的耳朵,掌心握住我執筆顫慄的手。
無情拒絕道:「繼續。」
筆尖在紙上停留,暈開了墨水。
字是一個都沒能寫出來。
最後沈學棠松開了我,淡聲丟下一句:「去睡覺。」
他話一落,我就逃也似的跑出書房。
一離開我腦子也清醒了一些。
暗自懊惱,怎麼就被他拿捏住了呢?
我應該剛剛就把他撲倒才對!
他是不是真的不行啊。
這都能忍。
7
第二天醒來,沈學棠已經出門了。
廚房裡有他做好的早餐。
桌上還有他留下的便籤。
「三千字檢討,晚上回來檢查。」
氣得我想把它撕了,扔掉。
假裝沒看見。
我也這麼做了。
可惜,在我把昨夜沒電的手機充上電後。
屏幕上沈學棠的消息彈出來時,我的小心思徹底失敗。
他預想到了我的行為。
把那句話用信息再次發給了我。
我氣得揮空氣拳。
正氣著,林清月來電了。
我一接通,話筒裡便傳來她揶揄的聲音。
「春宵一夜值千金,昨晚愉快嗎?」
我愣了會才反應過來。
不敢置信的同時,內心發冷。
「是你給我喝的?」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林清月收起了調笑的態度,語氣抱歉,「阿妤,你誤會我了。」
「那東西不在酒裡,在飲料裡。是陳奕那條瘋狗弄的,被你誤喝了。」
「對不起。」
「還好我看見你被沈學棠接走,知道你沒事。」
陳奕是林清月的前任,一直對她糾纏不清。
那個人很瘋狂,林清月一直甩不掉。
不僅如此,但凡有個異性靠近她,都會被陳奕收拾。
「我打算離開這個城市躲開他,後面我誰也不聯系了,如果他找你你就說什麼都不知道。」
「發信息打電話都隨他,你別和他起衝突。」
「如果他發瘋糾纏你,你給我發郵件。」
掛了電話後,林清月直接失聯了。
她是唯一知道我和沈學棠結婚的朋友,沒了她我少了一個說心事的好友。
失落的同時也很擔心她。
隻能祈禱陳奕早日變心,不再糾纏她。
沈學棠要求的那三千字檢討,我在網上東拼西湊寫完了。
他還沒來及看就臨時出差了。
告訴我三天後回來。
我看著檢討書,靈感迸發。
打開自己的連載漫畫開始繪畫更新。
大四實習上了半年班,因為太厭惡職場環境,實習結束後我選擇當自由職業者。
當起了一名職業少女漫畫作者。
目前連載的漫畫叫《閃婚老公是高嶺之花》
一經發布就爆火,衝上排行榜第一。
更新內容裡,車內劇情被我添油加醋發布後評論區狂歡:
【天吶,終於吃到肉渣了!】
【啊啊啊,最新幾畫讓我演!】
【老婆這麼年輕可愛,這都忍得住男主是不是不行啊!】
【大大,什麼時候可以上爆炒啊?】
【救命,男主總讓我代入我們學校一位公開課老師,嚴重懷疑作者大大是我們學校的。】
【樓上的,上圖啊!!!】
緊接著我看見評論區多了一張圖片。
講臺上,穿著黑色風衣的男子側著臉望著投影幕布。
圖片有些模糊,但對方過人的身形比例配上優越立體的側臉依舊讓人一眼驚豔。
評論區直接炸了。
無一不是舔顏。
各種狂言浪語。
聊著聊著,出現了一段對話。
【沈老師和新來的秦老師好配。】
【對對對,郎才女貌真的很好磕。】
【聽說他們高中大學一個學校呢,上次在食堂看見他們一起吃飯,太養眼了。】
看見評論的我瞬間心髒被刺了一下。
憤怒地用小號評論:
【沈教授結婚了!不要亂磕好吧!】
這些人有病吧,磕有婦之夫和其他女人的 CP。
道德在哪裡!
神經病啊!
我氣得關了頁面。
熄屏的電腦屏幕,裡面倒映出情緒低落的我。
姓秦,我知道她。
秦望月,沈學棠的高中同桌。
也是大學校友。
以前我隻把她當成對沈學棠死纏爛打的追求者。
並不在乎。
但是結婚後沈學棠一直對我保持親密距離。
我再遲鈍也意會到他對我沒有兒女情長,隻有責任。
我還在他的書房裡發現一座大學辯論賽的獎杯。
獎杯底下還貼著他和秦望月的名字。
發現這件事的時候,我整個人陷入空茫。
緊接著是害怕和難過。
我甚至不敢拿著它去問沈學棠。
隻是假裝什麼也不知道。
高考後秦望月曾找過我。
一見面就叫我放沈學棠自由。
說我道德綁架沈學棠,說她和沈學棠心意互許。
大概意思就是指我是惡毒女配,她是真愛小白花 。
因為我挾恩圖報,拆散了她和沈學棠。
那時的我還沒發現自己對沈學堂的心思。
面對秦望月的輸出隻覺得莫名其妙,還有煩躁。
我直接打電話給沈學棠,讓他自己解決。
之後秦望月再也沒出現。
從小到大,沈學堂身邊的追求者如過江之鯽。
他誰也沒看上。
秦望月在我眼裡不過就是那些人之一。
如果沒有那個獎杯,我根本不放在心上。
可現在,她居然和沈學棠重逢聯系上了。
我咬著水杯吸管,越想越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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