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著。
8
三天後，沈學棠回來了。
一回來就檢查我的檢討書。
我猶猶豫豫的拿給他看。
沈學棠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
他斜睨了我一眼，看得我心虛。
該不會看出來我是網上抄的吧。
我已經潤色過了，應該不明顯。
我哂笑，主動拿過他的行李。
「你快去洗澡吧，髒衣服我去給你洗。」
說完，我抽掉他手裡的檢討，推著他去洗手間。
沈學棠任由我動作，沒有就那份檢討發表意見。
我暗自松氣。
看著他進浴室後，我把他的髒衣服抱到洗衣機旁。
因為過去幾次教訓，我多了個良好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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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衣服前掏一淘口袋。
掏進沈學棠的外套口袋時，我摸出了一枚珍珠耳釘。
盯著那顆瑩潤的珍珠，我收緊了手心。
掌心微微刺痛。
我遊魂似的按了洗衣鍵，走到沙發坐下。
滿腦子都在假設場景。
什麼樣的情況，男人的口袋裡會多出一枚女士耳釘。
我小時候因為怕痛，一直都沒有打耳洞。
不可能是給我的。
我的胡思亂想在沈學棠洗完澡出來後戛然而止。
他穿著浴袍，系得端正。
身上一點春光都沒漏出。
發絲湿漉漉的垂下。
伴隨他擦頭發的動作輕輕晃動。
即使每天都能看見他出浴的模樣，我依舊每次都心猿意馬。
我承認，我好色。
好沈學棠這個人。
瞧見我盯著他默不作聲，沈學棠走到我旁邊坐下。
他問我：「怎麼了？」
我沒回他，而是翻身跨坐到他腿上。
沈學棠擦拭的動作停下，看著我因動作被拉高睡裙而露出的長腿說：「下去。」
他太平淡了，平淡到讓我怄火。
我都坐他大腿上了，一點反應也沒有。
「你口袋裡有這個。」
我攤開手心，露出那枚珍珠耳釘。
興師問罪。
沈學棠的目光依舊平靜，眉頭微皺。
有些疑惑。
「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
他坦然對上我的視線，說：「我不知道。」
我揪住他的浴袍，氣狠狠道：「你出差身邊有女人是不是？」
「都是商業來往。」
沈學棠語氣微頓，補充道：「回來時見了幾個同學。」
「應該是有人放進去的，是我疏忽了。」
他目光清明，想來是真的不知道。
也是，沈學棠這張皮相向來招蜂引蝶。
落飾品這種行為我的少女漫畫不知道出現過幾回了。
幹這事的無外乎兩種目的。
一是勾引沈學棠。
二是讓我發怒跟我示威。
她成功了。
「我生氣了，你讓我親一口消消氣。」
我勾住沈學棠脖子，在他避開前吻上他的眼尾。
又泄憤地舔咬那兩顆尾痣。
我對它們情有獨鍾，其實我更想親沈學棠的唇。
可他不給。
親臉已經是他對我的讓步了。
我戳著他的胸口強調：「你是我的，我的。」
「不能讓其他女人靠近你，讓我發現了我就出去找男人。」
沈學棠眸色冷了下來。
「你還想找哪個男人？」
我習慣性對他直白：「想找你啊，你又不給。」
沈學棠張了張口，被我一把捂住。
「你又要說我年紀小是不是，那用手也行啊。」
隨口調戲的一句話在觸及沈學棠目光的剎那，好似一根引火線點燃了身體裡的欲火。
之前車裡的一幕在腦海裡循環播放著。
我忽然有些口幹舌燥。
沈學棠靜靜地注視著我，看得我心跳加快。
在我以為他生氣想起身時，他卻單手掐住我的腰。
揉捏著我腰處的軟肉。
我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
那隻手慢慢地往上，繞過我的肩膀捏住我的後頸。
又往前掐住了我的脖子，輕輕一用力。
我呼吸一窒。
它立刻松了力道。
手撫上我的臉，動作輕柔似水。
下一秒，指尖探入我的唇縫。
我順從放縱了它的行為。
眼裡浮上水色，臉色潮紅。
捂在沈學棠嘴上的手軟了力氣。
露出他清冷的臉，那雙漆黑的眼眸一直定定的看著我。
將我的所有反應看得一清二楚。
我忍不住嗚咽出聲，口中作亂的手瞬間撤退。
沈學棠閉了閉眼，起身把我推開了。
他站在我面前，垂眼看沙發上臉紅心跳的我。
低聲說了兩句話：「戒色。」
「少看點顏色讀物。」
我：……
他怎麼知道我每天晚上偷偷遊覽的內容。
9
沈學棠最近很忙。
又要出差。
這一次要離開一周。
他有問我：「你想跟我去嗎？」
「去了待在酒店畫稿，我有空了再帶你走走。」
我一開始有點心動，後面想了想拒絕了。
他沒勸我，拉著行李箱走了。
沈學棠一走，我幾乎天天呆在家裡畫稿。
靈感大爆發。
現實沒吃上的肉統統給我的漫畫迷煮上。
不過礙於規則收著了。
她們一個個都是饕餮，不滿足。
【太太，都這樣了就不能那樣嗎？】
【太太，你一定要步入歧途啊！】
【恨不相逢於……】
【死丫頭，能不能讓我演兩集。】
我刷著評論嘎嘎樂。
刷著刷著我臉上的笑意沒了。
幾個熟悉的 ID 發了以下對話。
【最新一畫的珍珠耳釘好像秦老師啊，秦老師經常戴珍珠耳釘。】
【作者是我們學校的吧，這也太巧合了。】
【秦老師超溫柔的又是白富美，不可能做那種事。】
【難道是沈老師的夢女，故意把秦老師塑造成三。】
【你們一直說那個秦老師很美，有沒有照片呀？她有社交賬號嗎？】
【有哦，不過秦老師不怎麼發照片。】
珍珠耳釘是秦望月的？
我的心情一點點的沉下去。
我看著評論區給出的社交賬號，復制去搜索。
一下子就找到了。
果然是秦望月。
她的置頂圖片是沈學棠的背影。
文案是：「重逢的瞬間隻想不再錯過。」
我感覺吃進去了一口難吃的食物。
胃裡難受，呼吸難受，嗓子難受。
氣悶。
這年頭，三都能如此理直氣壯了。
氣暈。
心情亂糟糟的我出門去樓下蛋糕店買甜品。
回去時，我被人堵住了。
看著人模人樣的陳奕，我心裡咯噔一下。
這條瘋狗怎麼找到我這了。
「她去哪了？」
陳奕外表清俊一副貴公子模樣。
內裡卻是個瘋批。
不熟悉的人都會被他的外表欺騙。
林清月當初就是。
面對陳奕的質問我直接說不知道。
我已經一個多月沒有林清月的消息了。
她下定決心斷聯，真的就人間蒸發了。
陳奕拿我的手機給林清月打電話，也是無人接聽。
「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們是不是合起來瞞著我？」
陳奕不信我的話。
在小區門口與我糾纏，還好被出差回來的沈學棠撞見。
沈學棠沉著臉走近，兩下就把抓著我的手不放的陳奕給放倒。
陳奕認識沈學棠，原本陰狠的表情一時間化為錯愕。
他皺著眉看了我們一眼，居然客氣的說了一句：「對不起學棠哥，是我失禮了。」
就轉身離開了。
我問沈學棠：「你怎麼認識他？」
「他怕你？」
沈學棠平靜道：「我和他大哥是大學舍友，也是合伙人。」
「他怕的是他大哥。」
我面露驚訝。
陳奕這個小插曲解決了，但沈學棠心情好像不太好。
從小區樓下到家門口他一直沉默。
回家後他脫掉身上的外套，坐到沙發第一句話就是：「你和陳奕怎麼回事？」
我原本想解釋，忽然想起秦望月。
就改了主意。
「沒什麼，一點小矛盾。」
沈學棠臉色不見喜怒，語氣依舊平靜。
他提醒我：「你結婚了。」
「我知道啊！」
「那就不要和其他男人拉拉扯扯。」
我一開始隻是想看看沈學棠會不會為我吃醋。
可他接下來的話直接在我的理智上點火。
「上次酒吧的事還沒有吸取教訓嗎？」
「許琳妤，你能不能不要一直這麼幼稚。」
「像個小孩一樣，總用這種事試圖刺激我引起我的注意。」
「你不能乖一點嗎？」
沈學棠靠在沙發背上，有些疲憊的揉了揉額角。
微闔的眼皮裡泄出的目光，冷淡，失望，還有一絲絲的煩躁，厭倦。
像一根刺深深地扎進我的心髒裡。
泛起細小卻又磨人的疼。
我長期積壓的情緒爆發：「你終於說出口了。」
「我幼稚，我讓你煩很久了對吧。」
「你也知道我們結婚了，誰家結婚了睡不同房間，不給親不給睡。」
「你不是不喜歡我嗎？不是對我沒興趣嗎？」
「你不願意履行婚內義務，那你也別管我在外面找人。」
我說著話，憤怒和刺痛的情緒讓我的手微微發抖。
沈學棠的眉隨著我的話皺得越發的深。
他又說那句話。
「你還小。」
「婚姻不是隻有性，感情和責任才是最重要的。」
「我們沒離婚，你就不能和其他男人有任何關系。」
我盯著坐直身體的沈學棠，紅了眼眶。
「我今年都大學畢業了，還小嗎？」
「你這借口也不嫌爛。」
「你根本巴不得我主動提出離婚是不是。」
「這樣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丟掉我這個包袱。」
沈學棠無聲的與我對視，周圍安靜到隻剩下牆上掛鍾遊走的機械聲。
10
第一次見沈學棠是在放學回家路上的江邊。
那天我被老師留堂寫作業。
直到值日生走了老師才放我回家。
經過江邊時，我的視線被一道寂寥的身影吸引住。
他背對著我，迎著落日殘陽。
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黑暗吞噬。
我鬼使神差地走下沿岸的臺階。
一步步朝背對著我的少年靠近。
他垂眼盯著腳下的江水，絲毫沒有發現我的靠近。
直到我脆生生地喊了他一聲：「哥哥。」
他驚醒般回頭看我。
對沈學棠的第一印象就好看的哥哥。
還有，可憐的哥哥。
他的臉上掛著傷。
正值少年，眼神卻是一片灰暗。
我牽住他的手，仰頭問他：「哥哥天要黑了，我害怕，你可以送我回家嗎？」
我從口袋掏出一個小小的玩具模型，說：「我有個齊天大聖，可以給你當報酬。」
少年的目光晃動，在齊天大聖身上注視了許久。
半響後，他對我點了點頭。
一聲嘶啞的：「好。」
從他喉嚨裡溢出。
被少年送回家時，爺爺盯著他一臉詫異。
爺爺留著他吃了晚飯。
第二次見面，沈學棠在學校外的小道和人打架。
打贏了。
回頭就看見路邊直勾勾的我。
他身上狠戾的氣息消散，笑問我：「你又被老師留堂了嗎？」
我沒說話，就是衝他露齒笑。
第三次見面，沈學棠成了我家的一員。
沈學棠的身世典型的美強慘。
拋家棄子的爹，病重早死的媽，相依為命的外婆也走了，留下十三歲無人收養破碎的他。
最後我爺爺收養了他。
有兩個原因：
一個是我的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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