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

直到有一天放學，他們嘴裡罵著「你是一個沒有爸爸的野孩子」並把石子扔在我身上的時候，我媽看見了，她死死的護著我，無聲的流淚。

從那天開始，我成了宋木。

可笑的是，還是隨了那個人的姓氏。

後來，我的媽媽遇見了孟叔，看見她在他身邊露出舒心的笑容，我知道，她不僅僅是為了我。

今天，是去孟叔家的日子，說實話，我很緊張。

因為我媽說，孟叔有個女兒，叫孟昭，以後就是我的姐姐了。

姐姐……

以後，我就有姐姐了。

懷著激動又羞澀的心情，我躲在媽媽身後觀察著她。

她好可愛啊！

粉嘟嘟的臉蛋，一雙大大的眼睛，眼睛亮亮的、黑黑的，呆呆的望著我，好像櫥窗裡那昂貴的芭比娃娃。

以後她就是我的姐姐了，雖然她不會說話，但是沒關系Ṱű⁷，以後，我會努力學手語的。

那天的我，天真的以為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姐弟，可惜啊，後來的我太喜歡姐姐了，喜歡的心口發燙，喜歡的想把她一塊一塊掰開放在口袋裡，哪裡都不想讓她去，就呆在我身邊，不離Ṱúₑ一步。

晚上一起睡覺的時候，我望著她露水一般純淨的瞳孔，祈求她做我的姐姐，隻屬於我一個人的姐姐。

她答應了，她笑了。

真好啊，我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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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孟昭，是我的宿命。

我喜歡這樣的宿命，我們一起長大，每天每時每刻都會在一起，我不用再去感受被同齡人欺負的冰冷，不用再去擔心交不到朋友的孤獨。

因為她是我的姐姐啊，她始終會站在我的身邊，永遠屬於我。

可是當我看見姐姐班級裡那些對她露出覬覦眼神的男孩子時，我不高興了。

然後又知道我們上學會在不同班級的時候，我徹底不高興了。

這是我的姐姐，隻會對我笑的姐姐，不想我們分開那麼久，不想那麼長時間看不到她。

我就拼命學習，隻為了和她能天天在一起。

我成功了，我和她做了同桌。

就在這天晚上，我好像發現了姐姐的一個秘密。

孟叔為了慶祝我跳了級，買了好多吃的，其中包括一條活魚，說是讓我媽做紅燒鯉魚。

本來放了學我們一起寫作業，我寫著寫著，姐姐出去了，過了很久也沒有回來，我打開門找她。

發現她在廚房，在壓著那條鯉魚拔它身上的鱗片。

它，還活著。

那條魚在猛烈掙扎，甩出的血珠濺到了姐姐的臉上。

她沒有在意，依然重復著手裡的動作。雖然面無表情，可是，她的那雙眼睛，卻明亮的嚇人，她是在興奮嗎？

看著一條魚因為疼痛掙扎而興奮？

太小的我無法理解，隻知道姐姐很喜歡這樣做。

她發現了我在看著她，然後猛的把魚扔在了水裡，接著就對著我甜甜的笑了。

她看起來很開心，那就好。

她隻要開心，做什麼都好。

2

今天是遇見楊衝的日子，也是我記憶猶新的一天。

因為那天，是我獨佔昭昭的開始。

長時間被人圍打的經歷讓我學會了自我保護，卻喪失了反抗的勇氣。

可是當昭昭毫不猶豫擋在我面前，用瘦弱的小身板為我抵擋一切的時候，我那顆冰凍的心才逐漸溫暖起來。

等我回過神來，就看見昭昭在使出全身的力氣打楊衝，我衝了過去，攔住了她，打的太使勁，會受傷的。

我要變強。

從這天起，這個想法就落在了我的心裡扎了根。

和昭昭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開心，日子過得很快，看著她慢慢長成我越來越喜歡的樣子，我很滿足，又很煩躁。

觀察著班級裡那些男生露骨的目光，覬覦我的昭昭，我真的想把他們都暴打一頓。

這時候的我單純的以為這是弟弟對於姐姐的保護欲和佔有欲。

直到她對楊衝露出那獨屬於少女的羞澀時，我才懵懵懂懂的覺得不是這樣的，可是又搞不清楚心裡那股莫名其妙的醋意和想破壞一切的煩躁。

直到上了公交車，我還是沒有平復這亂糟糟的心情，望著她因為顛簸而不斷晃動的發旋，我慢慢收緊了手臂，讓她靠我更近一點。

直到一低頭就可以親到她的發絲，我才猛的醒悟過來，把她松開了，不對，她是昭昭啊，這樣不對。

可是她離開我懷抱的那份失落怎麼也揮之不去，我幹脆又緊緊抱著她，嗅著她淡淡的香味。

昭昭啊，我該拿你怎麼辦啊？

望著她那純淨見底的眸子，和對我極其信任的的眼神，我臉紅了，可是心裡卻是滔天的火熱，想讓她的目光一直逗留在我的身上，又害怕她會發現我心底這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

回到家，我就慌忙進了臥室，我覺得再和她相處多一分鍾，這復雜又讓我感到恐懼卻向往的感情會破土而出，我害怕面對，害怕知道了一切會影響這一成不變卻幸福的生活，卻又忍不住去探索深處的黑暗，想知道深淵的另一頭是不是彼岸。

望著手機裡昭昭的照片，我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我的昭昭啊。

3

我在床上躺著胡思亂想，整理不清自己的思緒，可是心裡莫名出現了一股恐慌，那是一種自己重要東西即將消失的無力感。

怎麼回事？

我摸著自己亂跳的心髒，一個鯉魚打挺起來就奔向了浴室，然後瘋狂敲門。

在等待昭昭開門的這幾分鍾，我的恐懼達到了頂峰，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那麼恐慌。可是我知道，不做點什麼，可怕的事情就會發生。

昭昭開門了，我松了一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完全長舒出去，我就看到了讓我血氣翻湧的一幕。

昭昭因為用手告訴我她想說的話，一不小心浴巾就開始滑落。

那塊浴巾好像放了慢鏡頭，一點一點滑落，把昭昭美麗的胴體完全展示給我。

那是獨屬於少女的漂亮身體，介於青澀和成熟之間，滑而不膩的肌膚白皙柔軟，讓人有種想撫摸想親吻的衝動，嘗一嘗是不是像看起來的那麼香軟可口。可愛的水珠顫顫巍巍，好像我忽上忽下的心情。

而少女也驚羞了面龐，小鹿般純澈的眼眸盡是慌亂，她臉紅著就立馬把門關上，差點砸到我的鼻尖。

我愣愣的回到房間，腦子裡都是剛才的那一幕，直到我反應過來，草稿紙上寫滿了昭昭的名字。

她來找我的時候，我的心情還沒徹底平復，可是當她解釋我們隻是姐弟的時候，我的心直直的墜到了谷底。

果然還是因為楊衝嗎？姐姐。

他做到的，我可以做到。他做不到的，我仍然可以做到。

所以，為什麼呢？

我有些煩躁，不想聽她繼續解釋什麼，就把她推出了門外。

聽著她回到了房間，我整理了一下心情，也就睡了。

第二天放了學，我和昭昭去了河邊的草地上躺著小憩，陽光正好，風也溫柔。

我看著她溫暖的笑容，心裡痒痒的，她也回過頭看我，然後靠近我親了我一下，眼神懵懂無知卻盛滿了喜悅，讓我無比興奮。

我託著她的頭加深了這個吻，貪婪的汲取著隻屬於她的氣息，一邊解開了礙事的衣物。

看著身下這具無限誘惑我的身體，我終是忍不住，讓她低聲哭泣了起來，聲音破碎，讓我越來越不知滿足。

真好啊，姐姐的身體果然很舒服，和我今天看到一樣舒服。

等等，今天？

我猛的醒來，大喘著氣，一看表才 6 點。

摸著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我感覺到了不對，下邊一片濡湿，明晃晃的宣示著我經歷了什麼。

我不敢深想我為什麼會做這個夢。

找一萬個理由，也無法說服自己。

而我清楚知道的是，我暫時無法再面對昭昭了。

我逃也似的出了家門，趕去學校，到了學校才想起來一個讓人崩潰的事情。

我和昭昭是同桌……

直到昭昭來到了，我還沒有恢復正常，她問一句我就答一句，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我的心裡一團亂麻，不敢正視自己心裡的那種感覺，不敢面對那團亂麻中間所包裹的讓人恐懼的真相。

4

下了課，我逃一般離開了隻屬於我倆的小空間，那時候明明輕松自在的二人時光，卻在此時，壓的我喘不過氣來。

無聊的課間即將結束，可是她還是沒有回來，我鬼使神差的去往樓梯口，就看見了孟昭和楊衝在開心的「說」著什麼，我的心猛的一緊，莫名的情愫讓我煩躁，想破壞什麼來緩解心裡那一陣一陣的酸脹。

直到楊衝發現我，我才緩過神來，我的昭昭向我走過來，帶著刺眼的笑容，帶著我此時無比厭惡的開心，帶著那因為別人的喜悅。

我無法面對這樣的孟昭，收起即將崩壞的理智，返回到那個讓人窒息的「二人空間」。

直到放了學，她拉著我的袖子，淚汪汪的望著我，看著無比可憐。

我就又對著她問了那句話：「你，喜不喜歡楊衝？」

拜託，不要讓我失望，姐姐。

可是，當她含羞帶怯的默認這件事的時候，我的理智終於崩塌，我擒著她的手，想大聲的質問她，可惜，看著她因為ƭŭ⁽疼痛而皺起的眉毛，終是放開了手，我苦笑一下，我又有什麼立場管著她呢？在她眼裡，我隻是一個從小一起長大沒有血緣關系的弟弟罷了。

我無法再面對那樣的孟昭，就匆匆離開了，走到路上，我嗤笑一聲，有什麼用呢？還是會再見的，這暫時的逃離不知道是為了她還是為了我。

走到街道拐彎處，我看見了熟悉的兩個人，目測了那一男一女曖昧的氛圍，我藏了起來。

男生把女生禁錮在自己臂彎之下，不知道說了什麼，女生急紅了眼，也羞紅了臉，推開他就小鹿一般逃開了。

等到女生跑遠，我走了出來，向那個罪魁禍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