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後,我變著法的學著林卿青的同時,又會加一些自己的東西來面對林清渠。
從最開始,我就決定,面對林清渠的時候,要真實,
太過虛假,會被他一眼看穿,
我自然不能向套路時言一般的套路他,
但真誠,卻是永遠的必殺技......
我演足了一個被他吸引,愛慕他的女孩,
我每天醒來後站在鏡子前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洗腦:「我愛林清渠」。
畢竟隻有我自己都信了,才會讓林清渠相信。
我仍舊每日都會留給他一個夜夜等他歸家,為他做飯的身影。
一連這麼多日之後,等他漸漸地習慣了這種模式,我就突然中斷了一天。
那天,我給自己衝了個涼水澡,然後病蔫蔫的躺在床上,
等他回家下意識喊了兩聲我的名字,但卻找不到我,推開房門的那刻,我先用林卿青的語氣喊他:「哥哥。」
我感覺到他走過來,探向我額頭的手明顯的停頓了一下。
於是又輕咳了兩聲,改了用詞,叫他的名字:「清渠,我好難受。」
他問我怎麼了,我說不出話,隻是咳到撕心裂肺,臉色泛紅卻又唇無血色的看向他。
他有些凌厲的蹙起了眉,而後抱起了我,像時言那般快速地開往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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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醫院守了我一晚,接連的忙碌與勞累,讓他自己都意識不到他對我的情緒出現了哪些不對。
我在被子裡看著他第一次因為守夜而略顯疲憊的眼底,心緒翻飛。
終於——
終於讓我等到了這天!
13
時言比我想象的找來要慢,但也好,留給我了與林清渠足夠相處的時間。
直到林清渠參加一個宴請活動,他帶上了我,在路上遇到了攔截我們的時言。
他開著超跑直接擋在了我們的車前,司機低聲咒罵,而後反應過來低頭對林清渠表示歉意。
林清渠抬手揉了揉眉心,示意他趕緊處理。
可還沒等司機下車,時言就滿臉寒氣地敲響了林清渠一側的窗。
林清渠神色未動,緩緩的放下了車窗,對時言問道:「時少爺這是做什麼?你父親沒教過你對待長輩要客氣嗎?」
時言冷哼一聲,毫不客氣,「林清渠,奪人所愛Ṫū₊,就是你們林家的家教?」
「奪人所愛?」林清渠輕笑:「怎麼,我妹妹才離開多久,你就另有戀情了?」
時言被梗的頂了頂腮,而後隱忍了怒氣的看向我,聲音都溫柔了許多:「卿青,快下來,我帶你回家。」
話音剛落,收到的卻是林清渠低聲的笑,仿佛在嘲笑時言的自不量力,
這讓車外的時言不由的收緊了拳頭。
林清渠畢竟是上位者,又比時言年長了那麼多,他向後靠在了椅背上,頷首看向了我,嘴裡的話確是說給時言聽。
「你不如問問她自己,願不願意跟你走。」
一句話,讓兩個人的目光都鎖著我。
我自然是沉默的低著頭,沉默不語。
隻是在車開出去的時候,我回頭通過後車玻璃看了時言一眼,
那一眼的神情我在鏡子前練了整整半個月,
就是為了今天。
收了神色,回過頭後,我的臉就被林清渠掐著下巴轉了過去,他貼近了問我:「舍不得?」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隻是想起了林卿青,你們愛的那個林卿青。」
這一晚很是有趣,林清渠一句話梗到了時言,我的一句話又梗到了林清渠。
他又看了我一會,然後放下了掐著我臉的手,與我無聲的一起坐在車裡,隨著夜光駛入了車流中。
14
時言與林清渠的短暫交鋒,以時言失敗告終,
可這並不代表這少爺就此能夠咽下氣,無論是為了我,還是他被挑釁的尊嚴,他都會再來找林清渠要我。
我也給足了時言信息,讓他覺得我是被「權勢所迫」,不得已才選了林清渠。
但這還不足夠,我還放出了林卿青,
沒錯,就是林卿青,
她在我的手裡,
是我借劉哥之勢綁了她。
也是因為綁了她,我才知道,那年告訴我媽媽隻要湊夠 60W 就能立即給我弟弟弄到合適腎源的主意就是時言給林卿青出的!
弟弟當時被下了病危,媽媽實在是走投無路了,竟然相信了他們的謊言,自此再也沒有睜開眼睛。
可他們原本的意圖,隻是為了給我一些「教訓而已」,讓我不要再痴人說夢,自作多情。
我從沒想過,我對一個人的喜歡,會成為害死我家人的導火索!
我恨透了他們的高高在上,也恨透了這個世界的不公。
我求著劉哥幫幫我,他無奈下,給我介紹他身後的「主子」。
那位主子我從未見過,但他幫了我許多。
我從來不知,我竟然能有一天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林卿青這種背景的人綁起來,還沒有被追查到。
那是我第二次感受到權勢的力量,卻是以施加者的角度。
林卿青出來後,自然是不會放過我。
她對著林清渠和時言哭訴,是我抓了她,將她藏了起來。
她哭的悲戚,說自己這兩年受了多少多少的苦,被關在暗無天日的房間裡被人打,被人虐待,
她說她要讓我為此付出代價。
時言和林清渠自然是來質問我,來為他們心中的白月光來質問我,
我一句話沒說。
但他們也沒讓林卿青所謂的報警,所謂的告訴父親,來讓人把我帶走,去受她口中的代價。
可那是林卿青啊——
她怎麼可能忍的下這口氣,
她大鬧特鬧,所有人都在哄著她,
因為沒人相信,我一個曾被他們玩弄鼓掌之中的「低等人」,會有這個能力,會有這個水平,去綁架林卿青。
可她越鬧,我就越安靜,與她形成鮮明的對比,
就像是那年我被人喊瘋子,而她卻在時言和林清渠的庇護下滿懷惡意的看著我。
我在刻意刺激她,而林卿青恰恰不經激。
所以,她歇斯底裡來和我糾纏的過程中,他們隻看見了她推向我的手,卻看不見她驚恐的表情。
那一瞬間,林清渠拉住了林卿青,時言因為第一時間也想要拉林卿青,在反應過來後,想要拉我,卻沒來得及。
我還是滾下了樓梯,磕破了頭,流下了血,一如當年時言推我的樣子。
整個屋子裡突然靜到出奇。
可能是因為時言後來選擇了拉我,給了他高於林清渠的身份,
他大喊著「林卿青」這個名字,這一次卻是向我奔來。
他小心翼翼地將我從地上抱起,對著林卿青怒目而視,
往日的甜蜜,在這一刻竟然如仇人一般,「林卿青,你鬧夠了沒有!」
而我,隻是抬頭看著林清渠,也隻是看著他,
他面上還是那麼冷靜,可右側攢緊的手還是被我發現了。
林卿青被時言嚇壞了,她大喊著:「不是我推她的,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但這並沒有什麼意義。
時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Ṱů₀留下句「好自為之」,便當著林清渠的面將我抱走了,
畢竟林清渠這次沒有任何理由阻攔。
我被時言抱在懷裡,視線卻掃過了越來越遠的林清渠,
他怔怔的看著自己剛才抓住林卿青的手許久,
而後忍無可忍地扇了一旁吵鬧不停的林卿青,對著她厲聲叱道:「你能不能別鬧了!」
林卿青被嚇傻了,她也是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哥哥如此陰鸷又狠厲的模樣,捂著臉滿眼的不可置信。
15
我被時言帶去醫院處理了傷口,而後他小心翼翼的將我帶回了家。
時言不住溫聲的問我疼不疼,冷不冷,
我卻扯開了一個笑,問他:「你當年推開我的時候怎麼不問這句話?」
時言僵在了原地,無措極了。
他知道這件事會是一道坎,但我從未提及過,便讓他存了僥幸的心。
「卿青,我當時......我當時——」
「好了,不用說了,我都懂,」我打斷了她,隨後嘲諷道:「那可是林卿青,不是我這個林卿青。」
「卿青,不是,你不要這麼想——」
「我想不想重要嗎!你不是說我是為了錢嗎!你當初給她出主意騙我媽媽的時候你要我不要想了嗎!」我歇斯底裡的對他質問。
時言的臉霎時白了,他似乎是沒想到我會知道這件事的真相。
他的眼底劃過沉痛,猛然將我緊緊的擁進懷裡,不住的低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卿青。」
「對不起!對不起有用嗎!你能還我媽媽和弟弟嗎!」我掙扎著,拍打著,想起曾經那些恨,不管不顧的、發了瘋一樣的,拿起周邊的東西,看都沒看一眼就往他身上、頭上砸。
這一刻,我恨不得忘了我這些年所有的籌劃,我恨不得當場親手殺死他。
可時言還是緊緊的抱著我,忍著我對他造成的傷,額頭青筋暴起。
這場鬥爭,終究是以兩敗俱傷截止。
我砸了所有能砸的東西,砸到時言也頭破血流。
可他像不怕疼一樣,將我抱在懷裡一聲一聲的哄著,哄到聲音都帶了些哽咽。
可我不能在此停滯不前,我還有我的計劃。
兩天後,我趁他出去給我買東西的功夫,離開了他的家,去了劉哥給我介紹的地方躲了起來。
16
時言找我找瘋了,他動用了一切關系,但是怎麼都查不到我在哪。
劉哥派來接應我的人會時不時的跟我匯報他的近況,
說他因為找我跪著求他的父親,已經跟家裡鬧掰了。
見時機差不多了,我便回到了曾經住過的出租屋。
等我第二天醒來,門外站著早就等候多時的時言。
他整個人站在這棟老破小陰暗的樓梯間裡,地上堆積起了一層煙頭。
他抬起頭,看向我,滿臉的疲倦,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頹喪到不行。
他箭步上前,緊緊的將我攬在懷裡,嗓音沙啞而哀求:「回來吧,卿青,隻要你回來,讓我怎樣都行。」
我冷冷的看向他,問他:「你不是說我為了你的錢嗎?」
他的雙眼像是被我一句話點亮,立馬拿出手機,當場給我轉了三千萬,「卿青,這是我現在能動的所有現金,你要是不放心,等你回來後,我可以把我名下的所有產權都給你做一份轉讓證明,隻要你開心就好。」
我看了一眼轉賬,並沒有如他所願的一般動搖,而是依舊冷面的看著他,對他說:「時言,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我要她的命。」
他眼裡的光暗了下來,沒有答應我,也沒有不答應我。
從時言找到我之後,他便在我對面住了下來,
但他那少爺氣質在這片老破小眾顯得格外的滑稽。
他每天都會堅持來給我送不同酒樓做的餐點,給我買我喜歡的衣服、首飾,但都被我拒絕後扔了出去。
他的每日噓寒問暖,換不來我一句話,和一個眼神。
17
後來,不光他找到了我,林清渠也跟了過來。
他自然是知道了我對時言的態度後,來見縫插針的。
兩個人劍拔弩張極了,卻在看見我的那一刻,默契的收了對立的視線。
可能男人,在裝可憐這件事上天生的有相同的想法,
林清渠來的那天,同樣在樓道裡留下了一地的煙,
他讓自己的形象也頗為頹喪,但我知道,他與時言的那種不一樣,他是刻意給我看的。
他黑眸沉沉的盯著我,對我說:「那天,對不起,卿青。」
他指的是那天他沒有選擇拉住我,還有讓林卿青傷了我的事情。
我沒有回他,而是問了他與時言相同的問題,「你不是說我為了你的錢嗎?」
但林清渠的身份地位不是他白來的,他自然是與時言不同,他懂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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