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狀元郎的新婚夫人卷錢跑了

因著我給若雪找衣服,她對我沒那麼冷,但還是不和我說話, 估計怪我搶了她丈夫。


四個人上桌吃飯,就是熱鬧。


平日裡不動如山的付靜章,原來也是會照顧人的, 恨不得把全部的菜都夾若雪碗裡。


我簡直不敢想象,等若雪成了他的妾——或者他執意地要娶若雪做夫人,讓我做妾,他會把家產給多少給我。


更不敢想象,我那和鄭氏如出一轍的姐姐過來,我每天要早起請安、天天奴顏媚骨地奉承討好的悲催生活。


我和小桃吃得少,立刻說去忙灶房的事,讓他們倆慢慢地兄妹情深。


現在天氣沒那麼冷,倒也不用生爐子,小桃刷鍋,我坐在凳子上發呆。


晚上的時候,若雪和小桃睡一屋,我和付靜章睡一屋。


說實話,分配房間的時候,若雪又哭了,我差點把付靜章的房間讓給她睡。


但一想到我那些銀票和銀子還在裡面,我就不是很放心。


我隻能拍拍她的手,道:「你放心,以後有機會,嫂嫂會幫你的,嫂嫂知道你喜歡靜章哥哥,現在別那麼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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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付靜章又來摸我,我正在想事情,便道:「我不舒服。」


說著,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他直挺挺地睡了。


第二日,付靜章的同學來找他去茶館討論試卷題目,不放心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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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著說:「夫君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妹妹的。大不了你讓妹妹不出這個門。」


等付靜章走了,我拉著若雪的手道:「你放心,等過些日子,咱就把你納為你靜章哥哥的妾,讓你跟著他。」


若雪低著頭,半晌「嗯」了一聲。


接下來幾日,若雪和我們熟悉了些,也幫著我們做事,她倒是勤快。


我和小桃帶著她上街,給她買了不少衣服、鞋子,還買了幾樣首飾。


她也能別扭地叫我嫂子。


過了半個月,付靜章的成績出來了,他考了榜首。


我們一起擠著去看的榜,我們三個女人很高興,付靜章眼睛裡有笑意,但面上還是矜持的樣子。


有時候,我透過他,好像能看到我那個虛偽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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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時名聲大噪。


我爹連忙派人請我們回家吃飯。


小桃和若雪留在家裡,我和他赴宴。


在馬車裡的時候,我依偎著他:「夫君,你真厲害,我為你感到驕傲。」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


我拉住他的手道:「一會兒去我父親家裡,你能不能對我表現得親熱些……」


我眼淚滴在他的手背上,他垂眸看著。


我繼續抽噎:「因為我是庶女,在家裡總是有些不受待見,而且,我嫁給你也……回去後,你待我親熱些,就跟你待若雪妹妹一樣,也讓我有些面子,行嗎?」


我睜著湿漉漉的眼睛,哀求地看著他。


他「嗯」了一聲。


不枉我最近對他那個老相好掏心掏肺的。


我親了他一下。


他臉紅了。


回了我爹家裡,他果然從善如流,下車扶我下馬,上桌給我夾菜, 我們表現得甚為恩愛。


19


很快地到了殿試的日子,無疑,他成了最年輕的狀元。


皇帝賞賜了他黃金百兩,還有些蜀錦貢緞。


付靜章一時之間筵席很多,他也要請那些同窗好友吃飯。


我也跟著他風光了一把。


我爹又叫人把我接了回去。


這次我爹和鄭氏都在。


我爹開門見山:「如今靜章成了狀元,你當初嫁給他實在不光彩,也辱沒了他,現在他還沒有正式的官職,我看,趕緊把你姐姐嫁給他做正妻,給你個貴妾的位置,也夠了。」


鄭氏道:「當然不會虧待你,這個箱子裡,是一家鋪子的地契,位置極好,每年收入能有二百兩。裡頭還有兩千兩的銀票,都是我們做爹娘的心意。」


我爹又說:「我看靜章人冷清,但對你挺好的,這事我們去說就不方便了,我看還是你去提,一來顯示你的大度,為他著想,也能加深你們二人的感情;二來,也顯出我們柳家當初對他的歉意。」


我哭著說:「爹、母親,我如今成了狀元郎的妻子,是頂風光的一件事,又是正妻,我是萬萬不可能讓步的。做妾一輩子抬不起頭,將來我的兒女也被人看不起,我怎麼能自甘下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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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狠狠地一拍桌子:「你親娘不過是秦淮河邊賣唱的妓子,要不是你爹,你也就是個妓子!那付靜章本來就是你姐姐看中的人,被你搶了去,你還有臉爭?若是你不從,別怪我心狠手辣!」


我擦了擦眼淚:「不怕母親你笑話,現在靜章對我言聽計從,那天我們來家裡吃飯,你們瞧見了,他那老家的表妹,也被我治得服服帖帖,他沒了親人,如今我是他的妻子,還有他這個青梅在,你們難不成,還能強按著狀元郎娶了姐姐不成?」


他們倆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我爹緩和了語氣:「都是一家人,你說說你的想法。」


我打開鄭氏給的那個箱子,摸了摸那銀票和地契,道:「可惜我娘死得早,也沒給我留個什麼嫁妝讓我傍身,爹和母親給的嫁妝,到底讓女兒心裡難安啊,做人妾,手裡沒點銀錢,將來我的庶女出嫁,還不和我一樣寒碜?」


我爹笑了,推了推鄭氏。


鄭氏也皮笑肉不笑,看我的眼神充滿了鄙夷。


她又拿了三千兩銀票出來,還把她最鍾愛的一套首飾給了我,黃金打造的,價值上千兩,說是當時我出嫁就想給我, 誰知我嫁得匆忙,現如今想起來,才給我的。


我抱著箱子,道:「爹、母親,你們放心,說實話,當家主母實在難做,以後還得應付各路夫人小姐,我不是那塊料,我想姐姐一定做得比我好。對了,你們給我銀錢的事,別告訴靜章了,免得他知道了,覺得我看不起他窮酸,心裡有芥蒂。」


他們自然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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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柳家,我沒回去,直接去了牙子那裡,讓他幫我賣了鄭氏給我的鋪子。


第二日,牙子便來回話,有人買了,因著地段好,生意好,鋪面又大,做什麼生意都行,足足賣了一千二百兩。


付靜章把賞賜的黃金都放進了櫃子裡,我全拿了。


出門在外,沒點銀子傍身可不行。


等他發現的時候,最多以為遭了賊。


第二日,我和小桃說要去寺裡燒香。


付靜章打量我,道:「你們兩個不安全,等我過段時間得空了,再陪你們去。」


我給他理了理衣袍,笑著道:「夫君,哪裡有不安全的?那條路,我閉著眼睛也會走,再說了,天子腳下,誰敢亂來?路上人又那麼多。」


從京城去寺廟的那條路,確實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我又道:「你考試的時候,我和菩薩許願過,隻要你高中,我一定要去還願的,再不去,菩薩該不高興了。」


本該帶著若雪一起去,不過她吃了我的茶水,一直在拉肚子,去不了。


我和小桃租了輛馬車去寺裡,中途下了車說要去草地裡解手。


隨後把早先準備的衣服扯碎,到處扔了些,又在臨近的那條小河扔了鞋子,隨即換了男裝,挽了發,抹花了臉,纏著手,扮成男子模樣,走小路,回了京城。


22


我們去了趟鏢局,龍門鏢局天下聞名,他們包了一輛船,下揚州,帶上我和小桃兩個人,付了他們十兩銀子。


我和小桃還去兵器鋪子,買了兩把劍。


直到上了船,離了岸,我的心才稍微地安穩了點。


我們一直很緊繃,分到了一個小房間,鎖了門,又用桌子抵住,這才安心了些。


船行了半個月,中間很順利,一路到了揚州。


我們拿出在牙子那裡買的新的身份,進了城。


在揚州住了一晚,第二日,又跟著車隊去了秣陵。


秣陵,是我生母出生的地方。


我們又換了新的身份。


這次我和小桃用的是一對姐妹的身份,我叫趙冬雪,她叫趙秋月。


在秣陵轉了一圈,我們去了牙子那裡,買了一個臨街的房子。


照樣是一進院,四間房,買房時我哭窮,差點要把小桃賣了,又是下跪求那家主人便宜些, 又是哭訴死了丈夫,帶著投奔我的妹妹被婆家趕了出來,生活艱難,隻在這裡等著兄長來接。


好不容易把宅子定了,我又去鄰居家借米。


鄰居是一對熱情的夫婦,四十多歲,都有了孫子,很是熱心。


嬸子還給我介紹針線活的活,讓我們賺點銀錢。


23


我帶著小桃去當鋪,把自己原來那些成色不好的首飾當了。


又去撿那些別人不要的爛菜葉帶回家。


街坊鄰裡都知道我們窮,除了買房錢,吃飯都困難了。


晚上的時候,我讓小桃去外面守著,我把我那些銀錢,分別藏到了十多個地方。


都是挖了地坑,用盒子把錢給裝好,放進去的。


隻拿了一百兩碎銀子出來分別藏在櫃子裡。


這還是在揚州的時候換的。


兩個弱女子,雖然扮成男裝,又拿著劍,但也實在是危險。


過了幾日,我們又去馬市,相看那些要被賣的孩子。


我挑中了一對兄妹,哥哥十二歲,妹妹十歲,兩人看起來雖然面黃肌瘦,妹妹還一直在咳嗽,但是卻面相最好,唇紅齒白,養起來了,一定好看。


那哥哥賣身的條件之一,除了為他們安葬父親,還要買下他妹妹,替他妹妹看病。


所以他們在馬市賣身六日,還是沒人買。


去官府辦完了手續,我們又找人安葬他父親,便回了家。


哥哥叫姜措,妹妹叫姜甜。


第二日,我們帶著姜甜去醫館。 


買他們加上安葬他父親花了一兩銀子,給她妹妹看病加買藥,花了五兩銀子。


我極力地克制想扇自己的心,為什麼就非要覺得自己眼光獨到,能撿漏呢?


別人都不要的,能是好的嗎?


24


估計是看我臉色不好,姜措回家後,很賣力地幹活,把小桃的活都搶了。


一個月後,我發現我懷孕了。


真是……難以形容的感覺。


我有點害怕,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走一遭。


但又有點舍不得,有個孩子,日子也有個盼頭。


因為怕人惦記錢財,我和小桃都是緊巴巴地過日子,經常裝窮出去借米,又找些繡讓小桃和姜甜做。


所以我們每日幾乎都在院子裡,也很少出去走動,就怕惹些是非出來。


哎。


我還是準備生了算了,萬一將來日子過不下去了,還能帶著孩子去找他爹要錢。


萬一……我生孩子死了,那……


我又猶豫起來,隔壁嬸子知道了我的擔憂,便道:「怕什麼,我們秣陵有個接生先生叫吳二麻子,沒接一百個,也有九十個,經過他手的媳婦,各個都平安地生產,多難的胎,經過他的手,都能轉危為安。」


我怕嬸子吹牛,又去打聽了些,沒想到還是真的。


25


我忙叫小桃備些酒肉,給吳二麻子送去,先打點一下, 以後用得ṭú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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