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上了大學,我還是要和岑月被迫選同一個專業。
胃裡的灼燒感一陣陣傳來,我連忙跑去廁所,吐了個昏天黑地。
回家前得去一趟校醫院。
12
我拿了兩盒勞拉西泮,正準備要走。
正巧從別人嘴裡聽到我的名字。
我連忙躲在簾子後面。
「陸也你牛 X 啊,岑玉真的喜歡你?」
我皺了眉,陸也是誰?
一道洋洋得意的男聲傳來。
「那當然。她在教室裡偷偷看我好幾次,還給我送過水。
「嗐,就是太裝了。
「等哥拿下本壘打,就給你們拍視頻看啊。那腰那腿,別提多帶勁了!」
我冷笑一聲,剛想扯開簾子。
外頭卻一陣騷動。
驚恐的尖叫伴隨著拳拳到肉的聲音,骨頭的碎裂聲令人牙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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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哥別打了,你冷靜點!」
「哥他胡說的!」
「程哥快松手,人快不行了!」
......
程鬱的聲線裡帶著我從未聽過的狠厲。
「你想死嗎?」
我一把拉開簾子,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陸也抱著頭蜷縮在地上,臉腫得像豬頭。
程鬱的手上沾著血,面上帶了些不知所措。
他緩緩站起來,想要說些什麼。
可我胃裡又是一陣痙攣。
想吐。
我強撐著,冷漠地從他身旁走過。
「多管闲事。」
13
我沒有去看程鬱的表情。
就這樣爛掉吧。
反正什麼事情都會被我搞砸的。
回到家裡,媽媽正在和岑月吵架。
花瓶碎地的聲音撕裂著我的耳膜。
岑月的聲音痛苦無助。
「媽媽,投胎到誰的肚子裡是我能決定的嗎?我兩歲到這個家,我已經很努力地去接近你了。
「難道這麼多年,我對你隻有聯姻這一個存在的意義嗎?
「可你當初,明明也選擇我了啊。」
媽媽的聲音平靜到沒有泛起一絲波瀾。
「我說過,你不準叫我媽媽。」
岑月紅腫著眼摔門而出,她沒有看我一眼。
媽媽在樓上靜靜地看著。
我胸腔裡生起一股怒火,衝上去就和她對峙。
「不聯姻會死嗎?你為什麼總是這樣逼姐姐?
「非要逼到所有人都崩潰你才滿意嗎?!」
她沒有理我,而是轉過身接了個電話。吩咐完事情後,她才看了我一眼。
「行啊,你這麼有本事,那你替她嫁到程家去。
「岑玉,沒有這樣得了便宜還賣乖的。」
14
媽媽也走了。
家裡空了。
我一陣頭暈目眩,蹲在地上久久喘不上氣來。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程鬱的消息。
【小乖,你在做什麼?】
我捏著手機,鼻頭發酸。
【我想見你。】
14
我把地點定在了酒吧。
燈光昏暗,沸騰的音樂聲幾乎震徹了我的耳膜。
程鬱很高,我幾乎一眼看到了他。
他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衣袖隨意地挽起,露出一截精悍流暢的手臂。
酒吧的藍綠色的燈打下來,更襯得他眉眼冷峻,野性十足。
他很乖地坐在了一個角落,身子背對著我。
想到白天的情景,我抿了抿唇。
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和他坦誠。
我捏著手中的絲帶,上前輕輕纏住了他的眼睛。
程鬱似乎僵了一下。
我牽著他的手,撓了一下他的掌心。
「和我走啊。」
程鬱心裡想,他應該拒絕的。
他剛剛進酒吧時,就被王家那個紈绔截住套近乎。
那人左擁右抱,還想給他塞個女人。
「太子爺這麼潔身自好的人也來玩啊?」
他下意識地皺了眉。
王家那小子的臉陰了一下,但很快又笑了起來。
說話間帶著些下流的調侃。
「程少還不知道吧?老爺子有意要和岑家聯姻,這瀟灑的日子少享受一天是一天啊。
「兄弟這裡花樣多,保準讓你滿意。」
岑家?
這個姓不太常見,程鬱的腦子裡飛快地閃過什麼,他下意識地問道:
「岑家的女孩,叫什麼名字?」
那人挑了下眉。
「大的叫岑月,小的叫岑玉。」
岑玉。
果然是她。
這些天的蓄意接近,欲擒故縱。
是她在算計他。
15
程鬱從來都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相反,他得老爺子親傳,手段一直暴戾。
隻是很少有人能觸及他的底線,所以他才看著溫和。
從初中開始,情書、愛慕、青澀的偷看、大膽的告白,他從來也不缺。
隻需要冷著臉拒絕就好了。
騷擾信息隻是最低級的手段。
隻不過,他沒有從那些少女懷春的信息中看出想要牟利的欲望。
出於教養,他不去理會。
從什麼時候變了呢?
她哭著給他發消息。
他的第一次心軟。
然後是她委屈又倔強的那句「多管闲事」。
整個人都搖搖欲墜,看得他心口疼。
於是他又上趕著去問。
接著就是現在。
她勾勾手,他就跟著走。
程鬱不喜歡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16
我拉著他進了一個房間,將他引到沙發上。
程鬱有些不同尋常地沉悶。
我蜷起腿挨在他身側,手臂摟在他的脖頸上。
「怎麼不說話?你不開心嗎?」
程鬱的喉頭滾了滾,聲音有些低啞發澀。
「小乖,我想試試握住你的腰。」
我羞窘得臉都在發燙。
怎麼有人真的在意那句調情的話啊。
我抿了抿唇,一隻手撩起衣擺,另一隻手勾著他的指尖。
他的手落在我腰側時,我咬著唇瑟縮了一下。
程鬱的手真的好大。指節修長有力,手背上的青筋明顯。
指甲也修剪得很短。
他在摩挲我的腰窩。
程鬱的氣息也有些不穩,他低下頭去。
房間裡昏暗,但也不是完全無光。
透過絲帶的縫隙,他清晰地捕捉到了那枚紅痣。
女孩子像貓一樣小聲嗔他:「你重點啊,痒。」
她的聲音落在耳畔,比耳機裡傳來的更有衝擊力。
「轟——」
程鬱腦子裡隻剩一個想法。
幸好這裡燈光昏暗。
17
他摸完腰就躲我。
脖子不給摟,手也不給牽,大腿碰也不能碰。
我有些不知所措,隻能軟了聲音叫他。
「程鬱......」
程鬱咬著後槽牙,下颌線繃得很緊。
他的喉頭滾了滾,聲音卻帶了一抹狠勁。
「不許叫。」
我愣了一下,心裡彌漫出一陣委屈。
那麼兇幹什麼?
討厭死了。
我輕輕地抽了抽鼻子,默不作聲地拿起自己的東西。
程鬱卻精準地握住了我的手腕。
「去哪兒?」
我嚇了一跳,另一隻手小心地在他眼前揮了兩下。
沒有反應。
我於是放心地去掰他的手指。
「不要你了。
「你討厭死我了吧。
「明明那麼討厭,還要來見我,辛苦你了。
「以後不會了。」
溫香軟玉抽身時,程鬱立刻就慌了。
他一個大男人,被玩玩怎麼了?
她又乖又甜,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程鬱的胳膊攔住我的腰,重重地把我壓到懷裡。
我渾身的汗毛都戰慄起來了。
他......他......
我捂著臉,動都不敢動。
好半晌,程鬱將頭窩在我的脖頸裡。
他聲音有些悶,頭發扎得我痒痒。
「小乖,你不能冤枉我。」
我慌亂地點頭。
他雙臂橫在我的胸前,環抱得很緊。
「那你要補償我。」
這個簡單。
我牽著他的手,按在了我的大腿上。
18
程鬱像觸電一樣,幾乎要彈起來。
他聲音都在發顫。
「小乖,你......你......」
臉好紅,鼻尖都沁了汗。
額頭上的青筋崩了出來。
忍得好辛苦。
我眨眨眼。
「不要摸嗎?」
我輕輕撓了撓他的下巴,故意在他耳邊吐氣。
「還可以親親。
「你不想親我嗎?」
話音未落,程鬱兇狠地親了上來。
他手滑到我的腿側,重重地揉了兩下。
程鬱指腹上有硬繭,激得我尾椎都在發麻。
他的氣息完全籠罩了我,他鉗著我的腰,吐出的熱氣噴灑在我頸間。
「還繼續嗎?」
我像是被燙到了一樣回神。
我可憐巴巴地攀著他的肩膀。
「不......不要了。」
空氣中的溫度在一寸寸發酵,我們混亂地親在一起。
我被親得頭腦發暈,幾乎缺氧時。
程鬱卸下了絲巾,渡給我一口氣。
他的眸子很亮,眼睛裡倒映著我一個人。
「小乖,你要對我負責。」
19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掉馬了!!
我推開他就跑了。
20
我的心「怦怦」直跳。
靈魂快要出竅。
程鬱的消息一條一條發了過來。
【小乖的腰線也很漂亮,好軟,很喜歡。
【平常不幹壞事,現在有小乖了,可能會想。
【要試試嗎?】
......
【小乖,矜持一點。
【為什麼不開心?喜歡小乖的薄荷糖。
【明天可以直接把水送到我手裡嗎?】
一個月的騷話都被認認真真地回復了。
我大腦放空了很久。
死了算了。
21
我翹了一整天課。
在家裡種蘑菇。
小竹發消息問我:【還燒著呢?】
不燒了,老實了。
我把那張膝蓋青紫的照片發了過去。
【拜託幫我請假啦,麼麼噠。】
小竹回了個「OK」。
程鬱會時不時發喉結吞咽的動圖和腹肌來勾引我。
......差點就忍不住了。
岑月打開房門,坐在我面前。
她眉目間繞了一絲鬱色,她瘦了些。
她拉著我的手,幾次欲言又止,但最後咬了咬牙。
「小玉,你能替我去聯姻嗎?」
我愣了一下。
岑月著急到有些哀求,她捏著我的手更加用力。
「岑玉,從小到大,我什麼都讓著你。
「學習不敢出頭,宴會很少參加。你被打後,也是我幫你上藥。
「岑玉,你不能繼承公司。你不聰明,你做不好的。
「我聽說程家的少爺和你差不多大,你們婚後可以各玩各的,互不打擾。
「可是,我離開公司後就再沒有機會了。
「求求你了。
「你幫幫我,好不好?」
岑月的嘴巴一張一合,我好半天才能理解她的意思。
我嗫嚅了半天,卻不知道說什麼。
岑月晃了晃我的肩膀,捧起我的臉。
「你不是也很想報復媽媽的嗎?
「你也很生她的氣啊,不然也不會給男同學發那種話。
「你知道的,被暴露以後你這輩子都有汙點了。媽媽絕對會生氣的。」
我怔怔地看著她。
她竟然知道我偷偷做這種蠢事。
岑月躲過了我的目光。
我們僵持在了原地。
好半天,我艱難開口道:
「你讓我想想。」
22
我心亂如麻,有心躲程鬱,但他一逮我一個準。
好像開了什麼定位器一樣。
我被抓去看他打球。
程鬱的控場能力很強,球風精準又兇悍。
中場時,他看著我撩起衣擺散了散熱。
腹肌繃得很緊,粉......粉的。
我一陣臉熱。
下場後,他遞給我一塊毛巾。
然後乖乖地朝我彎腰。
籃球隊員們都三三兩兩地圍過來喊我嫂子。
又是球隊裡那個馬大哈朝我擠眼睛。
「嫂子喜歡咱程哥什麼呀?」
程鬱也抬頭盯著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臉。
「程鬱,他很溫柔。」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絲毫沒有發覺大家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有什麼不對。
天氣很熱,程鬱送我回宿舍。
纏著親了很久才肯放手。
我打開門,小竹正在比畫一件晚禮服。
我湊上去看了看。
「好漂亮啊,藍色真的很襯你。」
小竹興致缺缺。
「什麼破宴會,耽誤人做實驗。程家的太子爺是什麼香饽饽嗎?搖人搞選美啊,神金。」
我試探著問了一下。
「你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嗎?」
小竹隨意把禮服扔在椅子上,打開電腦。
「兩個眼睛一個嘴。我論文都寫不完,誰管男的長什麼樣。」
我湊上去摟她的脖子。
「那我替你去?」
她扭頭看我,有些疑惑。
「這種高級相親會阿姨不是從來都不讓你參加嗎?你不想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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