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霸道姐姐

回頭看到那兩個紅本本,感覺像做夢一樣。


之後發生的一切更是玄幻。


先登記,後見父母,這種先斬後奏的事怎麼也要挨兩句罵吧?


結果她家和我家一派喜氣洋洋,我爸媽對她真是一百個滿意。


我丈母娘更絕,第一次以女婿的身份見面,直接帶我去置辦幾身行頭,還重金給我買了塊手表做禮物。


地質勘查局的嶽丈,則送給我一塊灰溜溜的石頭,許姍姍讓我收好,說這塊石頭比手表值錢。


因和彥俊打小就是好朋友,他爸媽對我其實很熟悉,但他們真的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最高興的莫過於彥俊了,據說自從跟許姍姍坦白從寬之後,日子就不太好過。


他說我從水深火熱之中拯救了他,感激涕零,還說要給我的孩子當幹爹。


傻 X,什麼幹爹,是舅舅。


那年年底,我們全家去爺爺奶奶家拜年,我媽如願以償地出盡了風頭。


「哎呀,我們家蘊川現在創業了,給人打工沒意思的,他自己辦了個工作室,一張畫稿老值錢了。哦……呵呵,當然是他自己的本事,姍姍特別支持他的事業!她說了,她早就知道蘊川是金子,早晚都會發光。


「這個梅花參專門給你們帶的,前段時間和親家一起飛去三亞旅遊,親家非要多買一些,說給蘊川爺爺奶奶帶來,三亞真是個好地方啊,兩個孩子的婚禮到時候可能會定在那裡,但是也不一定,我們家長做不了孩子的主,孩子比較低調,不喜歡張揚。


「我家姍姍多疼蘊川啊,為了咱們蘊川專門從北京調過來的,哎,待會姍姍可能會過來,把我帶來的那個紅茶泡了,大嫂上次買的茶葉不好,姍姍喝不慣。」


我真真是一個無語,勸了她無數次低調,就是不聽。


偏偏我大伯一家無力反駁,因為堂姐雖然嫁了個有錢人,但是過日子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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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姐夫出軌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還有我小姑家,小姑父的腿上次動完手術,康復得不是很好,還在託許姍姍走後門,想去北京好好看一看。


故事到這裡也就結束了。


有個插曲是我們舉辦婚禮那天,我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聲音有些熟悉,我想了一下才聽出是葉蕾的媽媽,於是禮貌地叫了一聲:「阿姨。」


葉蕾媽媽迫不及待地告訴我:「蘊川啊,你回來吧,阿姨同意你和蕾蕾的事了,你們可以結婚,阿姨不反對了。」


我愣了一下,鏡中的自己西裝革履,精神煥發。


「阿姨,可是我今天正在結婚啊。」


後來婚禮現場,顧琛說,葉蕾變了很多,跟那個男朋友分手了,性格越發沉默寡言,跟家裡的關系一度不好,有一次發狂,又哭又鬧把家裡砸了個稀巴爛,她媽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我很唏噓,但也無可奈何。


因為有個更霸道的姐姐,讓我要麼跟她結婚,要麼殺了她。


唔,她很厲害,我從小見她就心慌。


小學的時候,我在許彥俊家寫作業,中考回來後的那個少女意氣風發,捧著礦泉水小口的喝。


許彥俊問她考得怎麼樣,她不屑地笑了一聲,「十拿九穩。」


她整個人都在發光。


然後我看著她,滿眼羨慕,「姐姐你好厲害。」


那女孩正喝著水,聞言看了我一眼,眼睛黑白分明,無比清亮。


然後她衝我微微一笑,我心裡莫名地就慌了起來。


(正文完)


【番外:許姍姍篇】


初三那年,是我第一次見到許彥俊。


那時期末考試剛結束,我到家放下書包,正喝著水。


許彥俊問我考得怎麼樣。


我有些不屑,「十拿九穩。」


「姐姐你好厲害。」


一個好聽的聲音在許彥俊旁邊響起。


我這才注意到,有個長相白淨的男孩坐在他旁邊寫作業。


許彥俊說:「老師調座位了,這是我的新同桌,周蘊川。」


這小子長得還挺端正,眼睛明亮,亮得像星星。


皮膚很白,鼻子很挺,睫毛很長,看著就是個乖乖小孩。


總之比許彥俊討人喜歡。


他說話很討喜,不會像許彥俊一樣扯著大嗓門胡咧咧。


小男孩崇拜的眼神,讓我心裡傲嬌了下,好脾氣地衝他微微一笑。


然後,他有些不好意思看我了。


呵呵,害羞的小男孩。


後來,他經常來我們家找許彥俊玩。


他很沉靜,也很內斂,在我家寫作業、看書、打遊戲機……通常都是許彥俊嘰嘰喳喳。


寫作業時遇到不懂的題,許彥俊會喊我過來講解。


以前我經常罵他是個笨蛋,十分嫌棄,但周蘊川在場的時候,我收斂了。


因為有一次我聽到他在客廳對許彥俊說:「你姐姐真好看,我要是也有這麼一個姐姐就好了。」


許彥俊從鼻子裡冷哼一聲,「別被她的外表騙了,她整天就會罵我是豬,超級兇。」


暑假的時候,天氣炎熱,他和許彥俊在小區打球,一頭一臉的汗。


我在家裡吃著雪糕,看電視。


他們回來的時候,許彥俊站在門口衝我嚷嚷:「姐,我也要吃雪糕,幫我拿。」


「你沒長手嗎?殘廢了,自己不會拿?」我頭都沒回。


「我腳上都是泥,進屋你又洶我。」


我回頭一看,兩個人也不知怎麼,一腳泥巴。


他說得對,往常他玩成這樣,不洗幹淨我是不會讓他進屋的。


於是我起了身,從冰箱拿了兩個雪糕遞了過去。


周蘊川頭上亮晶晶的,都是汗,手倒是挺幹淨,接過雪糕,衝我不好意思地笑,「謝謝姐姐。」


我不知為何就解釋了一句:「不是不讓你們進屋,洗幹淨了就可以進。」


這頭許彥俊想也不想地拒絕:「不洗,我們還要在外面玩呢。」


那個夏天,兩個少年曬得很黑。


我媽日理萬機,中午有阿姨上門幫我們做飯,吃完了我去房間午睡。


起來的時候約了同學去圖書館,出門前打開許彥俊的房門看了一眼。


空調開得很低,許彥俊戴著耳機,坐在電腦前打遊戲,笑得跟個二傻子一樣。


周蘊川趴在床上睡著了。


他睡著的樣子更乖了,睫毛垂著,像卡通漫畫裡的小王子。


我皺了下眉頭,進去扯了下夏涼被蓋在他身上。


從我進屋到出門,許彥俊那個馬大哈都沒發現。


然後我將他們鎖在了家裡。


因為不知為何,那時心裡生出一個荒唐的念頭,萬一有人販子進來,看到周蘊川那麼乖,將睡得正熟的他扛走,許彥俊那個二傻子一定不會發現。


因此我看了一會兒書,早早的就回家了。


其實周蘊川也不是經常來我們家,有時候好幾天過來一趟。


許彥俊說從他家到這裡騎自行車要好久,不是很方便,我很不在意地想,也沒多遠啊。


開學後,就更少見他來我們家了。


高二那年,我突然好奇地問許彥俊:「你跟周蘊川鬧掰了?」


他「啊」了一聲:「沒有啊。」


「哦,怎麼不見他來找你玩了?」


「我們這有什麼好玩的,我們現在都出去玩了,去程悅家,程悅可有意思了,她叔叔家開了個電玩城,她經常喊我們去玩,她叔叔還請我們喝汽水……」


我皺了眉頭,「電玩城少去。」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本來也不是經常去。」


高三學業繁忙,高考在即,人人緊張,連我媽都騰出了時間,親自在家做飯監督。


連帶著許彥俊也被緊抓了學習,整天苦哈哈一張臉。


有天放學,我從學校回來,看到周蘊川站在我家門口,百無聊賴的踢著地上的石子。


一問才知,許彥俊被我媽拎去補習班了,還沒回來。


我開了門,讓他進屋等。


他笑著擺了擺手,「不了姐姐,我先回家了,下次再來找彥俊。」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


他個頭長高了很多,處於男孩子的變聲期,聲音有些啞。


他已然是意氣風發的少年了,短發幹淨利落,眼睛比從前還要明亮,笑起來十分燦爛。


同樣的年齡,許彥俊怎麼就還跟頭豬一樣呢……我想。


高考結束,我考上了醫科大學。


那個夏天所有人都跟中了彩票一樣高興。


畢業後,我們班的班長跟我表白了。


他長得不賴,成績也好,同樣考上了一所北京的大學。


女孩子的情商發育似乎總是快一些,我從初中開始就經常收情書了。


後來都是直接扔垃圾桶,搞不搞笑,十幾歲的小屁孩開口閉口「情啊愛啊」,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我爸很早就告訴我,人生就像一輛列車,中途可能會有各種各樣的風景,可以欣賞,但不可下車,不到終點誰都不會知道有怎樣的驚喜。


對於早戀這個問題,我爸媽都比較嚴格,我媽常說,人在春天,就不要想著秋天的事,要是讓我知道你們早戀耽誤了學習,我就把你們的腿給敲斷。


他們自然是不需擔心我的,我從小就自律。


比如每天堅持晨跑,十年如一日。


大一那年暑假,我被導師留校了,讓我幫忙寫研究課題。


十天後才回了家。


那天很熱,家裡沒人,我一身的汗,直接脫了衣服去衛生間衝涼。


洗到一半的時候,發現忽略了個問題。


因為那個時間段家裡沒人,家門又是反鎖的,所以我就沒有再鎖上衛生間。


聽到動靜的時候,我正衝著頭上的洗發水,隔著水霧轉身,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周蘊川。


一瞬間,腦子空了。


他是個害羞的男生,嚇得手足無措,臉比我還白。


然後他轉身就跑了。


該死……衛生間的門好歹關一下吧。


我很快的衝完澡,穿了衣服,心慌慌地走了出去。


誰不慌啊!雖然年齡比他大,但我也是純潔的女孩子,被人看光了。


我心理素質還算好,很快鎮定下來,為了避免尷尬,表現得跟沒事人一樣。


我得穩住,撐住場子,許姍姍你行的。


周蘊川見了我,像個鴕鳥一樣,頭低得不能再低了。


後來,本來見我就緊張的他,更緊張了。


不,後來他幾乎可以說是躲著我了。


許彥俊在家過生日的時候,請了一幫同學,他沒來。


我問他:「周蘊川怎麼沒來?」


他說:「大帥比啊,大帥比說肚子疼不舒服,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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