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登門，挖苦道：「後悔了？
「程錦繡我告訴你，如今你求著我做贅婿也不成了。
「你要是想通了，就讓定國公多給你備幾份嫁妝送過來，免得到時候丟人現眼。
「我魏公子高興了，興許給你個正妻，要是不高興，你就給我做妾吧！」
我嗤笑出聲。
「魏昭你沒病吧！要飯也沒見過這麼硬氣的。給人家當了幾天兒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識破一個人的真面目，有時候會想給自己兩巴掌。
魏昭語氣有些慍怒。
「程錦繡你是不是怕我不娶你，來給自己找個臺階下。沒有我，我看誰會娶你。你們程家連個扶棺哭喪的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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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倒是讓我想起來，前世我嫁了他，S的時候才真是連扶棺的人都沒有。
我一把推開他，嫌著礙眼。
「魏昭，做男人做成你這樣不如做個女人。做女人若是要嫁給你這樣的，還不如不嫁。」
「程錦繡！你……」魏昭臉漲得通紅，「等我狀元高中，到時候你求著我，我都不娶你！」
白芷嫣急忙出來打圓場，給魏昭使了個眼色，將我拉到一旁花園去。
「昭兒口不擇言。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他其實心裡有你，隻是礙著面子。
「從前他出身低，覺得高攀了你。依著我說，如今他既認了我家老爺做義父，也算國公府半個兒子。
「你我兩家再結親，如此也不辱你門面了，不是？」
8
我蹙眉看向她，有些不解。
前世我同白芷嫣的交往不多。
想著我同魏昭的恩怨，並不應遷怒於她，若是她有心離開安國公，或許我可以助她脫困。
可如今，我有些看不明白了。
「先前魏昭求我將你救出去，我應了。
「我隻問你一句，是想出府尋個普通人家做正頭娘子，還是留在府裡做姨娘？過了今日，這承諾便不作數了。」
白芷嫣眸子動了動，卻沒有半分猶豫。
「姑娘這是說的什麼話。什麼救不救的，好像我遭了多大的難似的。
「你瞧不上我們安國公府，不同昭兒好，也沒關系。萬不該同我說這些瘋話，若傳到國公爺耳朵裡，教我如何做人。」
此番試探，我便明白了。
將其他話都咽了回去。
「白姨娘應該清楚，魏昭心裡有的是誰。與其勸我，不如勸他在府裡收斂些，世伯可不像我父親那樣好性兒。」
白芷嫣捏緊了手帕。
「程錦繡，你不要胡說八道。」
「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清楚。」我懶得廢話，要打道回府。
安國公遠遠走過來。
白芷嫣眼珠子滴溜一轉，作勢要倒在地上。
「你若敢胡說，也得看看老爺信不信你這個外人。」
幸虧我眼疾手快，一把將她託住。
「白姨娘，你可有把握，世伯會為一個姨娘同我定國公府撕破臉？」
她臉色煞白地看著我。
我心裡有個不好念頭。
也許上一世的孽緣，她並不無辜……
9
武舉殿試已過，不日兵部便會貼告示出來。
我正欲辭別安國公，忽聽小廝來報，說是太子親自登門。
魏昭像是鬼上身似的，忽地就挺直了腰杆，還不忘剜我一眼，大步迎了出去。
「定是高中，太子親自來賀喜的。」
白芷嫣眸色頃刻亮起來。
「昭兒高中，來提親的人想必要踏破我安國公府的門檻了。
「不怕人有眼無珠，隻恨有人沒福做狀元夫人。」
白芷嫣揚著帕子就追了過去，忙不迭地給太子行禮，巴巴地瞧著他身後的隨從，等著掏出一道金燦燦的聖旨來。
那架勢倒真像個當娘的樣子。
我抿抿嘴唇，終是沒開口。
太子其實是我喚來。
我怕同安國公不好要人，叫個幫手。
誰料……唉。
安國公招呼我一同過去聆聽聖訓。
白芷嫣面露不悅。
可能以為魏昭靠自己博出了名堂，日後用不到我了。
她得意地瞥了我一眼：「定國公府如今這麼不體面了，之前嫌棄我們昭兒出身低毀了婚，如今看我們高中，又巴巴湊上來。
「拿我安國公府當什麼了？」
魏昭在身後緊著扯白芷嫣的衣袖，都被她甩開了。
太子皺著臉，一開口就讓人難受。
「阿錦，自小你眼光就差，如今真是越發不堪。
「這廝文不文，武不武，像貼腳面的蛤蟆似的，你竟還留著。」
他要是知道自己四十多歲才立後生孩子，恐怕就沒闲工夫損我了。
那會兒我都生了仨了。
高低是壓他一頭。
白芷嫣垂著頭湊近，小心翼翼提醒道：「昭兒畢竟是武狀元，殿下如此羞辱，不是打你舅舅的顏面嗎？」
不待她尾音落，太子抬手就是一巴掌。
嚇我一跳。
「如今國公府是個姨娘當家了？」
安國公嫌白芷嫣有失體統垮下臉，抬手讓魏昭先將她帶下去。
太子提點安國公幾句，便邀我往小花園敘舊。
不承想，撞鬼了。
10
「什麼？你沒考上狀元？」白芷嫣被打擊得晃了一晃，便恨鐵不成鋼地捶打了魏昭幾拳。
魏昭像條哈巴狗一樣跟在身後。
哄著白芷嫣，讓其泰然一些。
如今二人在國公府吃香的喝辣的，花前月下也是好的。
氣得白芷嫣又揚手打了一巴掌。
「你怎麼這等無用！難道忍心見我和一個糟老頭子過一輩子嗎？
「再說，你如今落榜，國公府還能容得下你？你又不是親生子。
「就算是親生子又怎麼樣，他有多少個兒子自己都記不清，失了勢餓S的大有人在，你一個義子多什麼！」
白芷嫣腦子比魏昭清明得多。
看樣子前一世暗中布局操縱的，是她。
她們還是打算吃我程家的絕戶。
隻要魏昭如願以償地娶到我，下一步就是要個爵位，然後等安國公一S，她就嫁過來做妾。
怪不得上一世沒要出來她，魏昭仍安心地同我做夫妻。
隻要娶了我，這一步棋怎麼走都是勝算。
白芷嫣好算計。
嫁給一個如日中天的朝廷新貴做妾，總好過給一個黃土埋半截的人做姨娘。
更何況，她拿捏住魏昭，便拿捏了整個定國公府。
我程家最後都是給她做嫁衣裳。
她唯一沒料到的是，安國公命太長，生生活到 98 歲。
11
太子怪我眼光差，險些將定國公府都陪送進去。
我無言以對。
「家世匹配的良人也不那麼好找。你當誰家都像你們皇家似的，三天兩頭地做新郎呢。」
太子被我臊得臉一紅，扭過頭去。
「你放肆！我，我還沒有娶親，哪做過新郎。
「母後說下個月為我選太子妃，你要不要來……若選得上，有我護著，諒無人再敢打你的主意。
「殿下，倒也不必那麼為難，我也沒那麼飢不擇食。」
上一世從未聽過太子選妃。
估量著他不知道安的什麼心，必是誑我。
我拒了太子，一個月後果不見選妃的告示。
我就知道他逗著我玩。
魏昭卻不請自來，觍著臉塞了小廝幾兩碎銀，才換了通報。
「阿錦，我這幾日睡得不安，夢裡都是你喚我的樣子，我方知我已愛你到骨血之中。」
他上前拉過我的手。
「我知你愛我之心也必相同，隻是氣我和芷嫣走得近而已。
「我原諒你了。如今芷嫣也有了歸宿，咱們的事也該提一提，想一想。」
我凝眉用力抽出手，丫鬟懂事的遞過來帕子，我便用力地擦了擦。
原諒我？
我做錯了什麼，需要他來原諒。
魏昭總是這樣倒打一耙。
那年生子難產，不等穩婆開口，魏昭便迫不及待地保小。
幸而太子帶著太醫趕過來，才保住了我。
事後他還大言不慚地說是為讓我定國公府有後，才被迫做惡人。
怪我不體諒。
「魏昭，你口口聲聲說愛我，你可做過一件愛我的事？
「我堂堂定國公府的獨女，需要靠你用甜言蜜語施舍給我愛意？
「拋開門第不談，你這等品行低劣的人，若踏進一步，都髒了我的門檻。」
他氣急敗壞。
「程錦繡，你們程家就等著絕後吧！」
我大笑著看向他。
「魏昭，隻要我生的，都是我程家的後，白芷嫣生的可不是你的後，咱們倆誰絕後還未可知。」
12
當我程家的女婿這一步已是S棋。
魏昭還算要臉，沒再找上門。
白芷嫣卻不S心。
幾次三番撺掇了安國公找媒婆上門提親，皆被我父親拿著打狗棒撵了出去。
我也沒闲著。
在勾欄裡找了幾個還不錯的，打著替我父親賠罪的名義一股腦都送到了安國公府。
受過調教的，到底是有點手段。
沒幾日，白芷嫣就失了寵。
這倒是給了魏昭機會。
他圍著白芷嫣幹娘長，幹娘短的，孝心都孝到了床上。
三個月後。
我便收到了安國公府的帖子。
小廝說府裡添了喜事，務必讓我去沾沾喜氣。
原來，一個月前白芷嫣使了些狐媚手段復了寵，不久後便有了身孕。
安國公大喜，自然要操辦宴席。
她卻偏指名要我同喜，說什麼多虧了我送魏昭過來衝喜。
上一世，也是這等手段。
我懷二女兒的時候，她也剛好有孕。
魏昭哄著我去探望。
誰知當晚，白芷嫣的孩子就胎S腹中，大夫說我送過去的吃食裡摻了毒。
我百口莫辯。
安國公為此同我父親翻臉。
我不知是計，還真為那孩子愧疚了多年。
要不是太子相護，我隻怕也一屍兩命。
看樣子，鴻門宴此番提前了……
白芷嫣一如既往地張揚。
魏昭緊隨其後，生怕她磕了碰了似的。
不小心擋了路，白芷嫣抬手就是一巴掌。
愛欲噌地從眉眼燒起來。
也不知道他在爽什麼。
果然王八就得和綠豆配。
有上一世的教訓，我帶的東西格外謹慎。
吃食衣物珠寶一概不沾。
隻送了間驢糞蛋子表面光的胭脂鋪子。
見到魏昭，我也是巴不得躲得遠遠的，怕染上晦氣。
隻是，沒料到……
千防萬防地，白芷嫣似乎也沒打算同我獨處。
呼啦啦帶了一堆人過來，有伺候水果的，伺候茶水的，抬手捶腿，放手捶背，瞧著就算出了事，怎麼都賴不到我身上。
我打量她幾個意思，她卻一反常態地拉著我說起了知心話。
「阿錦姑娘，我知道你們都瞧不起我，背地裡說我貪慕虛榮，嫁了個比自己爹年紀都大的男人。
「可我有什麼辦法。我若不嫁過來做姨娘，他日也是要被舅舅賣到勾欄裡做妓子的。
「做姨娘，總好過被人罵婊子的好。」
她這一番話說得我有些不忍。
低頭飲茶，藏起我的同情。
來生莫作婦人身，百年苦樂由他人。
「我在人前的跋扈，不過都是強撐著面子罷了。我如此，昭兒也是。
「你也知道我和魏昭自幼相識，我寄人籬下，他自小漂泊，都是苦過來的，受了多少白眼，遭了多少嫌棄才活到了這麼大。」
話講到這，我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我和她的交情沒到這麼推心置腹。
環顧一圈。
好在，這是一座八角亭，周圍無遮擋，應是生不起什麼事。
「白芷嫣，你做好你的姨娘，咱們也相安無事。」
我起身要走。
她忽然起身過來拉我，嚇得我連連後退。
天老爺！
莫來挨我。
緊張得我一股熱氣燥心，暈乎乎的。
「阿錦姑娘，我和魏昭為往日的無禮向你道歉。
「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如重修舊好吧。」
言畢，魏昭一進來就撲通跪在我的腳邊，拿臉蹭著我的腿，說著話，手就上來扒我的衣服。
我腳步虛浮，無力撕扯。
看樣子她是打算眾目睽睽之下毀了我。
貼身丫鬟被白芷嫣的人拉扯著，見我要吃虧，也就顧不得我臨行的交代，直接使出看家本領，將幾個人打飛了出去。
白芷嫣被波及，一屁股跌坐在地。
我腦子嗡地一下。
該來的還是來了。
13
時間拿捏得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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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顔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