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疑惑，蹲在S者面前，檢查著屍體：
「怎麼了？神神秘秘的？」
屍體處於完全僵硬的狀態，屍斑呈現紫紅色，體溫明顯下降，大概S了七八個小時。
七八個小時前......恐怖 BOSS 應該正在我的房間裡和自己對峙。
人群中詭異的狀態持續了沒多久，李楠終於忍不住開口：
「夏許，你老實和我說，你和恐怖 BOSS 是什麼關系？」
我疑惑扭頭，「沒什麼關系，也是這個副本第一次見。」
「那為什麼，剛來副本時，他會親你？」李楠皺著眉說道，「我來的時候，跑得急，沒看清，後來他們給我看了照片。」
小胡子男人打斷了李楠的話，「我問你，你是不是 BOSS 這邊的臥底？」
Advertisement
男人說話間，周圍的玩家們不動聲色圍了上來，他們把武器藏在身後，似乎準備隨時出手。
我快被氣笑了，「所以你們現在是什麼意思？打算S了我？如果我告訴你們，恐怖 BOSS 現在最想S的那個人就是我，你們會相信嗎？」
從人群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完全不信。
李楠表情掙扎了下，站在我的身前，「我相信夏許，你們說她是 BOSS 的臥底，有證據嗎？她沒有害過我們，為什麼要針對她？」
我正打算說什麼，人群中一個身材矮小的少女開口，
「有證據的，我的技能是佔卜，我昨天佔卜了恐怖 BOSS 的弱點，是個傀儡娃娃，可以和對方通感，也可以暫時控制對方的行動。而這個傀儡娃娃，就在你身上。」
我的表情一點點沉了下去。
李楠不可置信看著我，「在你身上？」
我不想騙她，輕輕點了點頭。
小胡子男人卻來勁了，他伸出了手緩緩走近，「你不是說你不是臥底嗎？那麼把傀儡娃娃交出來，毀了他，我們就可以通關了。」
我一字一頓，「這個副本目前已經解鎖的S亡條件是破壞人偶，萬一恐怖 BOSS 的生命和這個娃娃沒有綁定，你就直接觸發了S亡規則。」
「這簡單。」他從旁邊房間裡搬來了木頭座椅，用火點燃，一個簡單的小火堆出現了，「你可以把娃娃丟在火堆裡，規則怎麼知道是你扔的，還是意外掉落的？」
李楠咬了咬嘴唇，「夏許，如果你不想燒的話，我來吧，我想離開這個副本。」
我嘴巴張了張，一時間發不出聲。
其實小胡子男人說得有道理，間接的傷害大部分時候是不會被規則讀取到的。
這個娃娃是恐怖 BOSS 的弱點，如果確實和推論的一樣，那麼燒毀娃娃就可以直接通關，於情於理都應該試一試。
但我不知為何，想到了昨天晚上少年微紅的眼角，被我舔手後震驚又驚恐的眼神，我突然不想這麼做。
於是我沉默站在人群中，被虎視眈眈的玩家包圍著。
許是我看起來瘦瘦小小，沒有什麼攻擊力，小胡子男人衝上來就想搶。
但事實上，我來自武術世家，之前能順利過副本，也是因為我的好身手。
我握著男人的手腕，一扭一擰，把他反身壓倒在地上。
男人吃了痛，在地上嗷嗷嚎著。
我正打算說些什麼，餘光看見，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舉起了手中的槍，穩穩對著我。
我動作停住了，深吸了一口氣，「現在這個副本裡，娃娃是唯一可以牽制 BOSS 的東西，我不認為這個副本簡單到燒掉這個娃娃就可以結束。」
我心中亂糟糟的，一時分不清楚我說出這句話，是因為理性的推論，還是單純感性不想燒掉娃娃強行找的理由。
「但是，值得一試。」墨鏡男淡淡說道。
氣氛劍拔弩張到了極致。
09
突然，不遠處傳來了拍手的聲音。
穿著一身黑色風衣的恐怖 BOSS 少年從不遠處緩緩走來，他臉上的血汙被洗淨了，看上去人模人樣的。
少年笑眯眯地把鋸骨刀扛在自己肩上，「诶呀，一天沒見，你們怎麼就內讧起來了？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今天是你們進副本的第一天，我是來給你們布置任務的。」
「順帶一提，今天我還解鎖了個無視條件，直接S人的名額哦～」
少年似笑非笑，目光在人群中晃悠了一圈，最終停留在我的臉上，「你說，我要S誰呢？」
少年揮了揮手，墨鏡男人手中的槍管，竟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扭曲揉爛了一般。
玩家們的臉色完全變了。
而少年看向我的問話，實際上是他對我兩次調戲與挑釁他的行為的威脅，而在玩家們眼中，分明就是讓我選擇這個S人名額的S者。
空氣安靜得嚇人，被我按倒在地的小胡子男人瑟瑟發抖著。
我正打算說什麼，他卻不知道從哪裡爆發出了力氣，一把推開我，從我懷中搶出了傀儡娃娃，直直丟進了火堆。
我完全沒反應過來，眼睜睜看著傀儡娃娃在空中飛出了個小小的弧度，栽進了火堆。
娃娃是棉花填充，沾上火後沒多久就燃了起來，並燎掉了娃娃的一隻手臂。
少年的手臂卻沒有隨著被燒毀的手臂消失，他眉頭緊皺，微微仰著頭顱，細密的冷汗從他的額頭不住滑下，身體微微顫抖著。
似乎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我呼吸一滯，身體快過大腦的反應，直接向娃娃衝去，手伸進火堆，把娃娃一把撈了出來，丟在地上，脫下衣服蓋滅了上面的火。
等到火焰熄滅，我突然反應過來，恐怖 BOSS 與我是敵對關系，我把娃娃從火中撈出來有什麼意義？
10
我手中抓著破損的娃娃重重喘著氣。
此時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掌心一片焦黑，明顯被火焰燎掉了一層皮。
我疼得冷汗直冒，坐在地上，一時間直不起身子。
恐怖 BOSS 寧騰的身體的顫抖放緩，他一隻手撐著牆壁，緩緩抬起了頭。
他的碎發已經完全被冷汗沾湿，黏在臉上，看上去清冷而又破碎。
他一點點揚起了嘴角，笑容逐漸誇張。
小胡子男人咽了口口水。
寧騰微笑著向小胡子男人一步步走去。
小胡子男人也隨著他的步伐一步步後退，最終背抵在了牆壁上，退無可退。
「那個......」小胡子男人嚇得滑坐到了地上，「我不知道這是你的娃娃......我不是故意的......」
寧騰溫柔地笑著，「好好好，你什麼也不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小胡子男人聽到這句話慌忙點頭，像是獲得了免S金牌。
寧騰話音剛落，他抬起右手——也就是娃娃被燒毀的那隻手——狠狠穿過了男人的胸膛。
11
血液濺了寧騰滿臉。
他卻依舊淡淡笑著，在沾滿血的臉看上去異常妖冶。
「接下來該S誰好呢？」
他閉上眼睛，手指在人群中掃了一圈。
眾人看到他的動作，紛紛後退，生怕他的手指點到自己。
他的手指在人群中繞了一圈，緩緩停在了李楠臉上。
寧騰睜開了眼睛，「是你啊，真是抱歉了。」
他話還沒說完，我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擋在李楠面前。
他歪了歪腦袋，淡淡揚起嘴角，「你來做什麼？想代替她被我S？哦，差點忘了，我的傀儡娃娃還在你手上。你想怎麼做？把娃娃的頭擰掉，說不定就可以SS我了，就算我不會S，我應該也會疼得傷不了你們的吧。」
我抿著嘴唇，沉默看著寧騰。
之前娃娃的手臂被火燒掉，寧騰就疼得快動不了了，如果這次把娃娃的頭擰斷，大概率會強控恐怖 BOSS 一天左右。
在這段時間裡，他們可以自由探索副本，危險程度也會低上太多。
但是在他恢復之後，一定會進行更猛烈的反撲。
明明寧騰現在佔據了主導地位，不應該像這樣把自己的弱點露出來的。
這看上去，更像是一場試探。
見到我沒有動作，寧騰淡淡笑著，「怎麼了？不動手嗎？」
少年揚著淡淡的笑意，輕描淡寫邀請著，似乎他想要向自己證明——
看吧，玩家隻想S了自己，他們注定對立。
我突然有點好奇，這一次次重復的副本，對寧騰而言意味著什麼，他以前又經歷過什麼？
看到我沒有什麼反應，寧騰抱胸道，
「現在你想怎麼逃脫？用第一天遇到我時用的辦法嗎？那隻能控住很短的時間，沒什麼用。」
他沾滿血的薄唇也隨著他的話語一張一合的，雖然內容逼逼賴賴的，但是看上去卻十分性感。
我被他越說越不爽，幹脆上前一步，揪住寧騰的衣領，把他一把拽了過來，吻住了他。
寧騰完全沒料到我的操作，愣在了原地，甚至他手上的鋸骨刀都被嚇得掉到了地上。
我松開了寧騰，淡淡看著他，「你不是要選擇隨機SS一個人嗎？不要猶豫，就選我吧。」
他用十分復雜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我，好像什麼一直堅信的事情被打碎了一般。
半晌他突然反應過來，一把推開了我，不可置信「蹬蹬蹬」後退了幾步，一溜煙跑遠了。
其實也沒有跑太遠，他就蹲在走廊拐角處最遠的衣櫃頂上，小心翼翼看著我。
注意到他的視線，我向他揮了揮手。
寧騰趕緊往更遠處挪了一點，這次是真沒影了。
我垂下眼睑，緩緩揚起嘴角，我似乎知道怎麼對付這個副本的恐怖 BOSS 了。
我隨手把寧騰的鋸骨刀收進了系統空間，回過頭來的時候，發現別的玩家們都用崇拜又震驚的眼神看著我。
「你也太牛了，這樣一來，恐怖 BOSS 的武器就被你繳械了。」
「居然用強吻恐怖 BOSS 這種方式來破局，你真是我的姐，太牛了！」
我撓撓鼻子，尷尬笑笑。
隻有李楠湊在我旁邊小聲問我，「你和恐怖 BOSS 怎麼回事？你不會真有意思吧？」
「怎麼可能？」我下意識反駁。
李楠聽到我的回復松了一口氣，
「這就好，BOSS 出不了副本是常識，等這個本一結束，系統重置，他就會完全忘記這個副本發生的事情，你們是沒有未來的。」
我輕輕點了點頭，畢竟我也是經過很多副本的老玩家了，李楠說的常識，我確實都知道。
但不知為什麼，我的心髒亂糟糟的，有點煩躁。
12
突然，我腦海中聽到了一聲電子音，【因 NPC 臨時脫離，任務由系統代為發布：《人偶劇院》第二天任務：老板邀請大家來人偶劇院幫忙，請大家打磨一下年久失修的人偶們吧，人偶在地下二樓的道具間。】
系統很少會通過電子音的方式，直接向玩家下發任務，聽到腦中的電子音，玩家中一個少女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完了完了，這個副本怎麼還有老板？還要去打磨年久失修的人偶？一個寧騰還不夠，還有這麼多怪物來追我們，豈不是S定了？」
「系統的任務是必須完成的啊，不然直接抹S。」
「現在還一點線索都沒找到呢。」人群中有人應和。
強制和人偶互動啊......
我皺著眉頭跟著人流往道具間走，副本很少會發布任務，所有任務都有著高S亡率，有人猜測如果副本的S亡率沒有達到系統標準，就會出現強制任務。
我推開了道具間的門，門傳來了年久失修的「嘎吱」聲。
道具間中的人偶比劇院中看到的更加栩栩如生，隨著我從他們身邊走過，我隱約感覺他們的眼神也同樣在我身上緩緩劃過。
這個房間的氣氛實在是太過於詭異，似乎下一秒，這些人偶們就會活過來，攻擊玩家。
玩家們嚇得面面相覷，「是要用砂紙打磨他們嗎？萬一他們直接活過來攻擊我們，不是S定了。」
「不按照系統的規定做，同樣S定了。」我沒有猶豫太久，向懸掛在牆面上的人偶鞠了一躬，雙手合十，「兄弟，如果我磨得您不舒服了，記得告訴我哈，突然攻擊我我會很難辦的。」
說著我把人偶從牆面上摘了下來，用砂紙細細打磨著。
一上手我就覺得有幾分不對勁。
人偶的手感並不是我想象中的木質，更像是一塊腐肉。
隨著我清理的動作，人偶的手臂以極小的幅度輕輕動了下。
我本就一直在關注人偶的狀態，他動的這一下，嚇得我趕緊卸掉了人偶周身的關節。
李楠看著我的動作愣了愣，「不是說打磨嗎？你怎麼把他拆了。」
我手上動作不停，「拆了和打磨不衝突吧。」
果然，在我完成一個人偶之後，系統對任務進度進行了更新。
【玩家完成進度：1/100】
別的玩家跟著我的動作，卸掉人偶環節，降低他們的威脅。
但是玩家們拆關節的速度並不快，隨著時間推移，牆壁上的人偶動作幅度越來越大了。
在手中的人偶差點撓傷我的臉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掏出鋸骨刀，把快要打磨好的人偶直接打碎。
果然被打碎的人偶並不算任務個數。
【目前任務進度：58/100】
13
任務還沒有完成，人偶們卻紛紛從牆面上爬了下來，張牙舞爪向玩家們S過去。
其中一名玩家一時不察，手臂直接被人偶拽飛了。
他絕望地想要衝出去開門，但是任務沒完成，門怎麼也打不開。
眼前場景完全亂成了一團。
我衝向離我最近的那隻人偶，把他一把撲倒，趕緊卸去了他的關節。
字體大小
主題顔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