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我因為這件事沾上了麻煩,有人將我搖晃老頭視頻發上網絡。
評論區熱鬧非凡:
【變異的人太危險了,怎麼可以隨意放出來呢?】
【我認識這人,今天新生報到看見她了。】
【我就說女的不能獲得力量,感覺社會秩序都亂了,我家樓底下那個變異女人有點力量都上天了。】
【這老頭是公安局常客,仗著年紀大天天猥褻小姑娘。】
【不管怎麼樣,我孩子和她在一個大學,她這種不可控的分子萬一傷害到孩子怎麼辦。】
【難道她正義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那要法律有什用?必須管控!】
【樓上太離譜了,那沒發生變異前,男人的力量大於女性,男女不也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怎麼沒有人管控男性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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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面前的手機被拿走,教導主任關閉了評論區。
「徐知小姐,你也看到了,現在的言論對我們學校很不好,管控您和其他異變者的行為很有必要。」
「希望您能夠配合我們的工作,好讓我們給社會一個交代。」
說罷,他遞給我一支藥劑:「這是鎮靜劑,希望你們每天都能夠按時注射,並且帶好能力抑制項圈。」
「你們的芯片隨時會顯示你們的動態,請不要做出過激行為。」
我猶豫片刻,想到了媽媽,接過鎮靜劑,注射。
「我可以走了嗎?」我將注射器丟進垃圾桶。
主任喜笑顏開,作出請的姿勢:「當然。」
大家一個接著一個的注射,有秩序地離開,脖頸上的抑制器閃爍不停。
張笑的臉又在我眼前浮現。
她說:「懦夫。」
不,我不是懦夫,我隻是在遵守規則,我確實會帶來危險,我隻是不想給任何人帶來麻煩。
我不是,懦夫。
我是,懦夫嗎?
為什麼我感覺這麼奇怪?
我的思緒被戲謔的言語打斷,幾個男子圍著另一個身材較為矮小的男人:「你跑什麼,交個朋友而已啊,娘娘腔,你不是女裝大佬嗎?」
矮個子的男孩生得唇紅齒白,十分秀氣,至少比異變後的女性秀氣,他瑟瑟發抖,蹲在地上:「求求你們,不要這樣。」
「求求你們!」
他面前的男人不為所動,反而哈哈大笑:「你看這小模樣,真漂亮。」
沒有媽媽在旁邊勸阻我,我控制不住向前邁近,雙手插兜:「閃開,擋路了。」
「你誰啊,關你什麼事。」為首的男子怒氣衝衝,一轉身,看到了身高兩米的我,氣勢微弱,緊接著他掃視到我脖子上的抑制器,又趾高氣昂起來:「你想幹嘛,救這個娘娘腔」
「我們幾個人,你未必有勝算。」
我嘆了口氣,一人扇了一巴掌:「抑制器算個吊。」
緊接著,抑制器發出電流,刺激地我一機靈,大腦一陣暈眩,可畢竟以前我天天被我爸敲腦殼,這點程度S不了。
我又一人給了一巴掌。
電流加大。
我繼續扇巴掌。
電流又加大。
鼻血從我鼻腔溢出。
我已經搞不清楚,我是想救人,還是想發泄心裡的不滿,流淌在身體裡的鎮靜劑,脖子上的項圈,可以定位的芯片,我無一不在告訴我,我現在並不是一個可以被平等對待的人。
可能是檢測到我生命體徵的不穩定,項圈發出警報聲,面前腫得像豬頭的男人們這才悻悻離開。
「謝謝你。」秀氣男生遞給我紙巾。
我胡亂用袖子一抹:「不用,你也擋路了。」
秀氣男孩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終於還是追上我的步伐:
「那個,我叫賈呂仁。」
「那個,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是怎麼擁有力量的,我,我也想擁有。」
他說著,從口袋中掏出一小塊隕石:「這是我媽媽藏起來給我的,我一直想得到力量。」
「是吃掉石頭,還是滴上血液,我真的想知道,你們是怎麼擁有力量的。」
我把他拿出來的隕石塞回她的口袋:「我不知道。」
「電視上不是說,隻有女人可以獲得力量嗎。」
「還有,這個東西別隨便告訴別人。」
他神情恍惚,嘀嘀咕咕地走了:「隻要成為女人,就可以了是嗎?」
「隻要成為女人,隻要成為女人。」
此刻,項圈反饋的數據呈現在研究所的大屏上。
研究員們圍著我的數據,眉頭緊鎖:「這個叫徐知的女人項圈電流下午開到了最大,可是她的身體各項機能還處在正常值。」
黑暗中,煙霧繚繞,煙頭的星火明滅,黑暗中的男子微不可查地笑了笑:「確實很少見,其他變異者隻能承受三級的電流壓制就會昏迷。」
「而且她目前還是保守派變異者,遵守規則,沒有很強的攻擊性。」
「最重要的一點,她變異後仍然有生育能力,非常值得研究。」
警報聲響起,男子打開了視頻。
視頻的另一頭十分嘈雜,救護車和警笛聲不絕於耳。
「賈博士,北城出現暴動的變異者,不好解決,十分兇殘,會分泌一種腐蝕性液體,目前已經有四個人遇難,還有一人在搶救。」
賈博士慢悠悠將燃盡的煙按在煙灰缸裡:「快速確定變異者信息,保護好幸存者。」
「盡量活捉。」
研究員們面面相覷:「博士,活的不好捉。」
賈博士又抬頭看了看大屏上反饋的信息,目光牢牢鎖定在我的照片上:「讓變異者,去捉變異者。」
05
學校裡來了好幾趟救護車。
大部分是因為過度注射藥劑而昏厥的變異者,還有一個是男生宿舍的新生。
據說他在宿舍自宮,血流了一地,把舍友都嚇得休克。
我不由想到昨天遇到的賈呂仁,總不能是那個小子吧。
學校廣場大屏上正在播放著新聞,北城發生了兇S案,變異者屠S了四人,一人重傷。
周圍的人也看到了新聞,紛紛繞著我行走。
「太恐怖了。」
「是啊,變異的人為什麼要和我們在一個學校。」
我眉頭跳了跳,覺得十分煩躁,此時聒噪的手機鈴聲又響起。
「請問是徐小姐嗎,請您立刻到學校會議室來一下。」
我立刻趕往會議室,發現已經有許多帶著項圈的變異者落座。
臺上坐在主座的是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士,四十來歲的樣子,面容和煦。
「我是研究所的賈博士。」
「想必各位也知道,近來發生的幾起惡性案件吧,這不僅給社會帶來了危害,更是給在座的各位帶了麻煩。」
「為什麼大家需要一直注射藥劑,為什麼大家需要被限制自由,就是因為有這些濫用力量的人出現,導致大家也面臨困境,不被信任。」
底下傳來犀利的發問:「所以聚集我們幹嘛,繼續加深對我們的限制嗎?」
聽聞此言,一時間議論紛紛。
賈博士清了清嗓子,擺了擺手:「不,不是為了禁錮大家,而是要一起打破枷鎖。」
「為了盡快恢復大家作為人的權利,實現變異者與普通人和諧共處,我們必須解決那些禍端,穩定社會,提升變異者的公眾信任度。」
「在座的各位,都是我們檢測到的特殊能力者,我希望,能與大家攜手,創建新的樂園,讓大家知道,變異者,是安全的,值得信任的。」
會議廳短暫恢復了沉默,隨即陸陸續續有人站了起來。
「好,我同意。」
「我也同意。」
賈博士欣慰地看著大家:「好!好!我在此承諾,隻要這次任務順利完成,你和你們的家人,將恢復自由。」
我沒有起身,直覺讓我覺得哪裡很奇怪。
「你就是徐知吧。」賈博士注意到了角落裡的我:「我很期待你的加入,你的母親也會為你感到驕傲的。」
「我的母親?」我一愣。
賈博士開心地給我展示母親工作的照片:「是的,我們邀請您和您的母親來當實驗員,檢測各項身體數據,以便我們更加準確地了解變異者的身體,你知道的,隻要是人,都會生病,所以我們也該完善變異者的數據庫,方便投入未來的治療。」
「她要是知道你的加入,一定會很開心的,她常常和我提及你。」賈博士禮貌地伸出手。
媽媽,你太天真了,你怎麼什麼都不告訴我。
「好,我加入。」我回握。
我怎麼也不會知道,這次圍剿行動,徹底改變了我。
06
我們都穿上防護服,蹲守在醫院重症病房的附近,這裡有唯一的幸存者。
遠處的狙擊手也在待命,隨時保護我們的生命安全。
連續半個月,毫無收獲,幸存者也緩緩恢復意識。
「徐知,來來來,吃點小燒烤。」同隊隊員小劉招呼我。
大家樂呵呵談笑:「半個月,我都胖了六斤了。」
「什時候能回去,聽說這次活動還會給獎金呢。」
我接過燒烤,一瞬間,我感到太陽穴一刺,我的意識仿佛和他人的鏈接。
我耳畔傳來呼呼的風聲,周身灼人的疼痛讓我滲出汗珠。
來了,S人的變異者來了!
窗外人影一閃而過,走道裡的燈閃爍,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股S意。
「糟糕!」小劉極速奔跑,踹開房間的門。
借著月色,我們看清了來人的臉,猙獰恐怖,溝壑縱橫,宛如地獄裡的魔鬼,她口中分泌的毒液已經滴到幸存者的臉上,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
「上!」不知是誰一聲怒喝。
一根燒烤籤子飛了出去,扎中了兇手的面頰,來了個對穿。
其餘的隊員蜂擁而上,兇手一愣,她顯然沒料到狩獵她的也會是變異者:「你們為什麼!」
她拉開窗子,轉身一躍而下,落在了露臺上,隨即一瘸一拐逃走。
我可以很清晰地感覺到她的呼吸,她的疼痛。
「她哪裡去了。」
「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她在哪裡,她就在後面的河中,恨意、害怕、不甘,各種情緒雜糅,自從上次被項圈電擊後,我似乎感知的能力加強了。
隊員們十分急切:「徐知,你怎麼了,我們分組搜尋。」
我回過神來,點頭應允:「好。」
「我去後面花園。」
小劉和我去花園搜尋,水裡的兇手似乎憋不住了,我感覺到她的掙扎。
小劉突然停下腳步,直勾勾盯著湖心,湖心隱隱浮著血色。
一陣水花濺起,兇手浮出水面,小劉拔槍對準兇手的頭:「想活,就和我們走,你S了那麼多人,實在是猖獗。」
「我報仇有錯嗎?!」兇手咆哮:「有錯嗎?」
「那幾個男人搭訕不成,就用硫酸潑我,你知道我多疼嗎,我讓他們感受一下我的痛苦,我有錯嗎?」
「我現在的樣貌像鬼怪一樣,我這麼躲躲藏藏地活著,讓他們這麼快S去,已經是對得起他們了,已經是我的仁慈。」
「我如果沒有這個力量,我還躺在病房裡,我這輩子都會活在痛苦裡!」
「他們賠了一點錢,坐了一點牢,出來後還是為非作歹,我S他們有錯嗎!」
確實,幾年前發生過這個案件,幾個醉酒男子搭訕女孩不成,蓄意報復,他們用醉酒作掩護,也沒得到應有的報應。
小劉的手顫抖著:「可是,可是,可是。」
水中的女孩慢慢爬上岸,一步一步走向我們:「可是什麼,我還可以怎麼樣。」
【放下】我緩緩念出我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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