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學天才打臉記 - 第3章

真是……一美對。


 


我也直接說出了我的問題:「請問你們倆是腦子不清醒嗎?」


 


他們這才醒過神來,那個臉色是黑了紅,紅了黑。


 


我讓董事會送客,順便帶給家長們最後一個消息——這件事我會交給法律處理。


 


有的家長愣了愣,走了;有的家長不甘心地停在原地,卻無能為力;有的冤種父母則是轉頭就要撲過來。


 


我直接關上了門,隔絕了他們「鐵石心腸」「不孝」「喪良心」等一堆鬼話。


 


為什麼有的人不見棺材不落淚呢?


 


就算是見了棺材,我估計他們也要衝著吐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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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這件事交給律師去辦之後,我又回到了實驗基地。


 


那唯一一株獨苗苗長得很好,數據也出乎意料的好,相關生長資料也超越了前輩們估計的最高值。


 


可以說它創造了植物學的一個小小奇跡。


 


我連夜和團隊們整理了數據,又趕完論文,等到投稿等一切工作塵埃落定,已經是一周之後了。


 


這一周,蘇揚也給了我們很大幫助,他成長得很快,我保守估計他的知識儲備甚至超過了植物學專業的畢業生。


 


好不容易闲暇下來,慶功宴上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我悄悄地離開了房間,跑到樓頂去看星星。


 


我從小就喜歡看星星,浩渺的宇宙、漫天的繁星,面對這一切,人類顯得多麼渺小,卻又多麼偉大。


 


隻是沒想到,樓頂已經有一個人在。


 


是蘇揚。


 


他坐在最好的觀測點上,手邊放著兩聽可樂,見我上來,他似乎毫不意外,單手拉開易拉罐遞給我:「我猜到你會來。」


 


我不禁有些失笑,反問:「你猜到我會來?」


 


他不說話了,我們肩並地肩坐著,共同欣賞著滿天繁星。


 


我隨便找了個話題:「對了,蘇揚,你讀高幾呀?」


 


他卻輕輕地「噓」了一聲:「別說話,看星星就好。」


 


嘁,搞什麼神秘。


 


不過蘇揚真的很神秘,我不知道他的學歷,也不知道他的家庭情況,他也從來不說這些。


 


連他在讀高中這件事,都是我瞎猜的。


 


看著看著,有些倦了,我抱緊雙膝,將頭放在膝蓋上搭著。


 


朦朧中,一道視線輕輕地落到我身上。


 


溫柔又繾綣。


 


再後來,我就不知道了。


 


第二天醒來,我在自己的房間,床頭櫃上放著一張紙條:


 


粥在桌子上,我先去實驗田了。


 


署名是個龍飛鳳舞的「蘇揚」,字還有點兒好看。


 


打開保溫盒,居然還是我最喜歡的三鮮粥。


 


我耳尖有點兒燙,這家伙,搞什麼嘛。


 


不行不行,不能瞎想。


 


到了實驗田,蘇揚正在和別人觀察著一片幼苗的生長情況,金色的陽光灑在他身上,像是給他鍍了一層光。


 


我今天一定是吃錯藥了……怎麼這麼愛瞎想啊喂。


 


蘇揚也注意到了我,笑著衝我道了聲「早」。


 


我紅著臉回了個「早」。


 


接下來半個月,我和蘇揚之間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氣氛。


 


他也沒去上課了,整天泡在實驗基地,更確切地說,是整天泡在我身邊。


 


我讓他幫忙他就乖乖地幫忙,讓他去幹別的他就去幹,然後悄咪咪地又回來,問他為啥不去上課,他就閉嘴,委屈巴巴地看著我。


 


每天比鬧鍾還準時地「早安」「午安」「晚安」,給我送早餐,送我回房間,簡直就是下雨時出現的傘,烈日下的小風扇。


 


曖昧在升溫,我承認我有些淪陷了。


 


特別是有一次,他紅著臉看我,眼裡全是我,就好像我是他的全世界。


 


那一刻我甚至幻想他要向我告白。


 


等他走後我才反應過來,別人似乎還是個未成年啊,許荔你在想什麼!


 


好在這時候,一通電話解救了我,關於鹿泉的校園欺凌案子要判了。


 


9


 


坐到法院的旁聽席,法官正在宣判結果。


 


鹿泉,多次聯合他人欺凌同學,傳播謠言,給其造成嚴重身體傷害和精神傷害,判處有期徒刑三年。


 


其他人則是半年,賠償若幹。


 


這樣的結果倒是出乎我意料,鹿泉雖然罪大惡極,但我想著有她父母幫忙疏通關系,我原以為不會判這麼狠。


 


我看向旁邊的老許,他聳聳肩,表示和他沒關系。


 


在宣判結束後,鹿泉被押走,眼裡不再是往常的囂張,看著是迷茫,甚至還夾雜著絕望。


 


但很快地我就知道了答案。


 


我那對親生父母約我見面。


 


我親媽一見我就撲了上來,熱情不已,完全不像她女兒剛被判了刑的樣子。


 


「閨女啊,跟媽回家吧,爸爸媽媽都很想你。」


 


好家伙,這怎麼一上來就打感情牌呢?還擱這兒裝,這幾個月還不夠我看透你們嗎?


 


我親爸也在旁邊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虛情假意地說:「閨女啊,我知道你怨爸爸媽媽,但血濃於水,你好歹是爸媽唯一的女兒。」


 


我更迷惑了,我是唯一的女兒,那鹿泉呢?


 


於是我直接問了:「鹿泉不是你們的女兒嗎?」


 


他滿不在乎地一揮手:「我沒那樣的女兒!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們唯一的女兒。」


 


我親媽含淚地跟著點頭。


 


我算是想明白了,鹿泉入獄,人生有了汙點,他們嫌棄了,就來認我這個女兒。


 


他們從來要的都是一個沒有汙點、幹幹淨淨,對他們有助力的「女兒」。


 


所以他們沒有替鹿泉打點任何事,甚至拒絕經濟賠償,所以鹿泉才會判得那樣重。


 


雖然,這也是她應得的,但看著這對奇葩父母,我突然有點兒憐憫鹿泉。


 


他們還虛情假意地在我眼前表演著血濃於水的戲碼,似乎篤定了我會跟他們走。


 


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自信。


 


「我不會跟你們走的,我可當不起你們的女兒。」


 


我親爸一下子噎住了,轉了轉眼珠子,才緩緩地重復了一遍:「你不跟我們走?」


 


我點點頭,示意他聽得沒錯。


 


他惱羞成怒:「許荔!你別以為一個星海你就了不起了,你沒有學歷,沒有錢,你以為在這社會上你能立足嗎?」


 


他又輕蔑地看了我一眼:「更何況,你的星海估計也來得不幹不淨吧。現在跟我們走是對你最好的選擇,我還可以出錢讓你讀個大學。」


 


我是不理解他的腦回路了,為什麼他們就不肯跳出井來看看世界呢?


 


他見我不反駁,變本加厲道:「我聽說你這幾天一直在郊區種田?跟我們回家,你就不用做這些了,做個千金小姐不好嗎?」


 


我這次真的有點兒動怒了:「你調查我?」


 


「爸爸關心女兒,怎麼能叫調查呢?」


 


我呸,真是一個坯子出來的,他和鹿泉真是壞得如出一轍。


 


我沒心情和他們說話了,正想找個機會離開,這時天助我也,京大校長給我來了電話。


 


10


 


「聽說許老師的團隊又一篇論文獲獎了,恭喜恭喜。許老師,您看什麼時候辦一下特聘研究員的入職手續?」


 


「好的,過兩天就好。謝謝您。」


 


我開的免提,冤種父母聽得一頭霧水:「啥,啥論文?啥特聘?」


 


沒等我說話,老許從門後出現,一臉驕傲地看著我,中氣十足地回答:「意思就是說我閨女頂刊論文發表,還獲得了國家獎項,京大邀請我閨女去做特聘研究員,聽懂了嗎?」


 


他身後跟著蘇揚,蘇揚全然沒了以往那副清苦的樣子,一身休闲裝,看起來男友力 Max,看著我的時候耳尖依舊微微泛紅。


 


等等,什麼男友力,許荔你在想什麼呢?


 


再看那對冤種父母,早就嚇得跟鹌鹑一樣,我親爸張嘴愣了許久,才出聲:「許董事長,您好您好,遇到您真是榮幸。」


 


老許把我拉到身後,陰陽怪氣道:「什麼榮幸,遇到你們欺負我閨女,我嫌晦氣。」


 


「許荔,是您的女兒?!」


 


看著冤種父母跟吃了蒼蠅又不敢吐一樣的表情,我在老許身後樂得笑出了聲。


 


至於蘇揚,我現在可沒空搭理他,居然敢騙我……哼。


 


老許向冤種父母發出了邀請:「今日正巧是我給閨女準備的晚宴,不如二位一起前往?」


 


冤種父母面面相覷了一會兒,還是跟著我們上了老許的加長版勞斯萊斯。


 


一路上蘇揚都坐在我旁邊,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和初遇那天如出一轍。


 


我——鈕钴祿·許荔,面無表情,端坐如山。


 


11


 


老許給我準備的晚宴排場很大,一條條紅色豎幅從酒店左邊拉到右邊。


 


「賀愛女許荔特聘京大研究員!」


 


「賀愛女許荔研究成果再創紀錄,獲國獎!」


 


「賀愛女許荔繼任星海董事長!」


 


……


 


酒店外數不清的閃光燈,從老許和我下車以來就開始瘋狂地拍拍拍,不但閃瞎了我的雙眼,更閃瞎了冤種父母的雙眼。


 


他們怯怯地跟在老許和我身後,就像是劉姥姥初進大觀園,根本不像在商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人,甚至連後面的蘇揚都比他們看起來大大方方。


 


晚宴上,冤種父母被安排在前排的角落裡,既能清晰地看到臺上的情況,又不能進入公眾視野,簡直 amazing!


 


想來是老許的安排,作為一個女兒奴,在我的事情上他一向睚眦必報,我受的委屈他都會讓別人加倍地還回來。


 


我感動地看了一眼老許,他摸了摸我的發頂,又揮了揮手:「晚宴還沒開始呢,小孩兒一邊玩去,這裡交給老爸就行。」


 


說完,還把旁邊的蘇揚打包給了我。


 


我默默地走到陽臺邊,蘇揚也跟了過來。


 


今天晚上的星星也很多,很大,耀眼絢爛甚至不亞於月亮。


 


我好笑地看了一眼蘇揚:「蘇揚?」


 


他的臉一下子紅了,雙眼到處亂瞄,就是不敢直視我:「啊,我在。」


 


我撇了撇嘴:「高中生?媽媽生病?」


 


他哼哼唧唧了很久,才小聲道:「對不起。」


 


「哈哈哈哈」,老許爽朗的笑聲從身後傳來,他走近,把蘇揚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閨女啊,是老爸讓他這樣去認識你的。」


 


「我聽小蘇說他喜歡你,就給他出了這麼個餿主意,你可別賴我。」


 


從他們的講述中,我得知了另一個故事。


 


蘇揚是植物學大佬蘇教授的兒子,從小就繼承了父親的衣缽,刻苦鑽研植物學,也因此注意到了專業裡萌生的新星,也就是我。


 


我 10 歲入讀大學,18 歲博士畢業,發表頂刊論文多篇,研究成果獲獎無數,是植物學領域當之無愧的天才少女。


 


而蘇揚一直把我作為他的榜樣,在我短暫地跟隨蘇教授學習的那段時間裡,他經常悄悄地來實驗室偷看我。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一次機緣巧合,他結識了老許,老許同蘇教授是至交好友,在聽聞這段緣分後決定撮合我們一把。


 


之後也就有了蘇揚「意外」地被我抓到,然後被我押在實驗基地的事兒。


 


「那這麼說,你不是鹿泉派來的?」


 


老許「嘿嘿」一笑:「是也不是,我還能不關注那個鹿泉嗎?她竟然敢欺負我閨女……看她在找人偷拍,我幹脆讓小蘇去了……」


 


他越說聲音越小, 悄悄地抬頭觀察我的樣子不像個 50 多歲的人。


 


我故意板著臉,把老許和蘇揚嚇得不輕。


 


然後問出最後一個問題:「蘇揚, 你幾歲了?」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 說:「19。」


 


好家伙兒,你 19 你長得這麼嫩,虧得我還以為我天天 YY 未成年……


 


毀滅吧, 累了。


 


老許趕忙緩和氣氛:「時間不早了,晚宴要開始了, 咱們先進去,有什麼事兒以後再說啊。」


 


蘇揚朝我伸出手來, 他淺淺地笑著, 一雙眼睛裡綴滿了星光, 不知道是天上的星星映入他的眼, 還是他眼裡的我在閃閃發光。


 


我把手放在他手心。


 


晚宴如時開始。


 


「這次晚宴是由星漢帝國的許飛祺先生為愛女許荔舉辦, 許荔小姐 18 歲成為京大特聘研究員;多項研究成果獲獎;在科研頂級期刊上發表論文多篇……


 


「星河大廈、星海校園、星火醫療等多所全國知名企業,匯成了燦爛的星漢帝國!今天的晚宴上, 許飛祺先生也將宣布,許荔小姐為星漢帝國的唯一繼承人!」


 


主持人的話每說一句, 冤種父母的臉色就灰敗一分,但現在, Who care?


 


迎著老許和蘇揚鼓勵的目光,我拿起話筒:「大家好,我是許荔。很高興認識大家, 也很期待在未來與大家共謀發展,合作共贏!」


 


臺下, 掌聲雷動。


 


臺上,老許和蘇揚站在我身旁,我望著他們, 三人目光交匯,畫面在此定格。


 


12


 


那天過後, 我的生活肉眼可見地忙了很多,成天不是泡在辦公室就是泡在實驗室。


 


這天, 還是在老許銳利的目光下, 我和蘇揚才被迫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江邊公園的小道上, 我慢跑起來, 耳機裡不知道調到了哪個頻道, 正在播放八卦新聞。


 


好巧不巧,還是冤種父母的。


 


我親爸在外面狂找情人,想再生個娃練個小號;我親媽天天帶人抓奸, 兩人鬧得不可開交。


 


一地雞毛,不過, 不重要。


 


我關閉耳機, 轉過頭,蘇揚跟在我身後,笑容明朗,清淺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我。


 


許荔, 向前跑吧,你身後一直都會有溫暖的目光。


 


所以,大膽地向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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