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仿佛被凍住了一般,我抬頭去看,意外和安平洲復雜的眼神撞到一起。
傅行慎發現後,直接挪了一步,把我整個人都擋在他的懷中。
“莊和公主,本王的王妃是怎麼得罪你了?”
他的聲音冰冷,手中的動作卻很是輕柔。
“她……王爺,她拿了我的狼牙,那是阿耶阿瑪留給我的遺物。”
她說這話時,竟然臉不紅心不跳。
“哦?遙遙可是拿了?”
“沒有。”
傅行慎轉身,看向爾茜:“遙遙說沒拿,公主可有證據?”
Advertisement
爾茜看向我,我也看向了她,其實拿沒拿我們兩人都無比清楚。
“昨天是她故意陷害我入水,在水中搶了我的狼牙。”
“你我相距甚遠,我怎麼搶了你的狼牙,莫不是公主想要陷害我?”
“你若是沒有拿,為何攔住我?真沒想到遙遙你竟然是這種人。”
爾茜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聲音哽咽委屈。
安平洲心疼極了,眉頭緊皺在一起:“我們就是想進去找一下,遙遙你為何不肯?”
“罷了,公主要找就去找吧。”我扶著額頭,十分不適。
爾茜當即想要衝了出去,卻被安平洲拉回來,一同給傅行慎行過禮後才走了出去。
傅行慎放下手中的雞蛋,替我理了理頭發:“你可見過那狼牙?”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我垂眸微笑。
我確實見了那枚狼牙。
昨天夜裡我脫衣服時,那個狼牙就系在披風的後邊。
而那披風是兩位姑娘給我的,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
我的屋子被翻了個遍,衣裙被扔得到處都是。
不像是找東西,倒像是泄憤。
爾茜沒找到,氣呼呼地便要走。
我上前攔住了她:“公主還有些東西未拿走。”
爾茜皺眉,有些疑惑:“什麼東西。”
我讓侍女把昨天她送來的禮物全都拿了出來:“公主還是拿回去吧。”
爾茜一把把那禮物全都打翻:“本公主不需要!”
當她要走時,安平洲卻在一堆東西中看到了一個白色的物件,正是那枚狼牙。
第6章
“這……”
爾茜看到後,連忙搶了回去,一副失而復得的樣子。
“周芷遙,你還說你沒拿!”
“這不是公主昨日送我的禮物嗎?”我用帕子擋住嘴,一副吃驚的樣子。
而後又嘆了口氣:“公主若不是誠心送人就不要送了,您這送了過來,又折騰了這麼一大圈要回去,這幸好是我還給您了,不然您就真的失去了心愛之物,而我也要背上盜竊的罪名,何必呢?”
我說得極快,不給爾茜一點反駁的機會。
“明明!明明是你放進去的!你想要陷害我!”
“公主你這話說得很奇怪,我為什麼要拿了你的狼牙來陷害你?”
爾茜被氣得不行,偏偏中原話還說的不熟練,一著急說了一堆蠻語,誰都聽不懂。
“好了爾茜,找到了就好好收著,別再亂放了。”安平洲皺眉說道。
“你!”爾茜氣地跑了出去。
安平洲沒辦法,又對傅行慎行了個禮,才跟著離開。
父親擦了把汗:“賢婿啊,今日多虧了你,不然我們怎敢得罪公主。”
父親剛要給傅行慎行個大禮,就被傅行慎攔住。
“嶽父,當時來提親比較倉促,沒有事先知會您,實屬失禮,但我對遙遙是真心的,要不我今日多陪陪您?”
父親當即同意。
他當真在府中待了一天,臨走時父親那叫一個不舍,比當時對安平洲還要好上十分。
翌日,聽說皇宮之中鬧了刺客,莊和公主的臉上被刺了好大一朵的花。
三日後的下午,我準備了好些親手做的糕點,去了攝政王府。
這是我第一次踏足這種地方,不同於我們小小的府宅,王府很大,侍女成排經過,訓練有素。
領路侍衛叫十一,他總偷摸的瞧我,被我抓到了許多次。
在快到時,十一突然對我說:“周姑娘好生漂亮,怪不得王爺經常偷偷去看您。”
我有些疑惑,我和傅行慎總共就見了三次。
“小兄弟記錯人了吧。”
十一捂著嘴偷笑了一番:“不會記錯的,幸好周姑娘最後落到了王爺手中……哎,不對,屬下不會說話,姑娘贖罪。”
雲裡霧裡的一番話把我給說蒙了。
來到正殿時,傅行慎正在看書,見我手中拿著食盒,眼睛突然放光。
“是糕點麼?可有桂花糕?”
我歪歪頭,有些驚訝。
挪開食盒的蓋子,最上方放著的正是桂花糕。
“你怎麼知道?”
“秘密。”傅行慎說完,拿起一塊就放入口中,吃得很是滿足。
我發覺,今日的傅行慎很是怪異。
我把食盒向前推了推:“全都是你的,就當是我的謝禮,借了王爺您的權勢,無以為報,隻能做些糕點賄賂。”
“這些糕點能夠賄賂我一輩子。”
傅行慎看著我的眼睛,溫柔笑道。
我還是不敢與他對視,趕快挪開視線。
“後日皇上生辰,你可願與我同去?”
“我能麼?”
“當然,到時我去接你。”
第7章
回去的路上,我的馬車突然被逼停。
掀開簾子,安平洲正下馬向我走來。
“我想找你談談。”安平洲說。
我們找了個茶館坐下,我等了許久,安平洲都沒有開口說話,隻呆坐著。
“若沒事我就先走了。”
“傅行慎雖說權勢滔天,但心思極深,你與他在一起沒有好處。”
我起身就要走,安平洲急了。
“遙遙不要再使小性子了,你這樣做是氣不到我的,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我冷笑一聲:“我剛開始答應他,確實有想要氣你的因素在,但是現在,我覺得傅行慎人好,值得託付,並非因為你。”
“就因為他有權有勢,你就覺得他值得託付了?”
“如果沒有傅行慎,你覺得我們家會被莊和公主折磨成什麼樣?”
“爾茜不是那種人。”
這話太好笑了。
“那日在船上,我沒有推她,更沒有拿她的狼牙,你信我了麼?”
“那日……是我情急,沒有想太多,爾茜平日是有些小性子,但也不失可愛。”
“所以,我就要為她的小性子負責麼?”
我看著安平洲問,他未回答。
“安平洲,你負了我,本不該再出現在我面前,如今我因為你經歷了太多波折,今後就當不認識吧。”
我起身離開,下樓梯時,安平洲站在上方,說了句:“真心瞬息萬變,我心不由己,對不起遙遙。”
如果他能夠早早於我說清楚,我周芷遙斷不會糾纏。
生辰宴當日,傅行慎帶我來得早,在皇宮中轉了好大一圈,我們才去光明殿。
此時已經來了許多的人,而爾茜是戴著面紗來參加的。
與我碰面時,她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卻依舊要隨著安平洲一起,對我恭恭敬敬地行禮。
傅行慎攔住我的腰,打量了爾茜一下:“公主這是怎麼了,還戴著面紗。”
當日皇宮進了刺客,什麼東西都沒丟,唯獨莊和公主的臉上多了一朵花,是誰幹的不言而喻,但又有誰敢說出來呢?
爾茜咬著嘴唇,還是安平洲替她回了傅行慎的話。
“皇宮進了賊人,這才傷了公主。”
“這麼嚴重?賊人可有抓到?”傅行慎嘴角帶笑,一副很關心的樣子。
安平洲抬頭看他一眼,那種明明知道兇手是誰,卻無可奈何的樣子極其搞笑:“還……還未。”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爾茜怒瞪著我,隨意地行了個禮就跑開了。
“落座吧,快開始了。”
傅行慎說完,就攬著我向皇位走去,一步步邁上臺階,距離那龍椅越來越近。
我突然停下:“要不我還是坐在下面吧。”
傅行慎突然攥住我的手:“王妃不想跟我坐一起?”
“不是,我有些害怕。”
“怕什麼,又不是讓你坐龍椅。”
龍椅的旁邊,有一把九蟒椅,隻比龍椅側了一點點,幾乎是和龍椅平分秋色。
傅行慎按著我的肩膀,讓我坐下,而他就坐在我的身邊。
“坐在權力的最巔峰,感覺怎麼樣?”
第8章
我小心翼翼地摸了把椅子,看著椅子上鑲嵌的寶石移不開眼,呆愣地說:“像做夢一樣。”
傅行慎絲毫不掩飾地笑出了聲。
此時,殿外傳來太監尖細的聲音:“皇上駕到~”
當今皇帝不過十三歲,但少年老成,步履穩健地從殿外走來。
我同樣起身,想要行禮。
誰知小皇帝快步走上臺階:“皇嬸萬萬不可。”
我微愣。
小皇帝卻雙手抱拳,微微彎腰向坐著的傅行慎行禮:“皇叔。”
“嗯,起來吧。”
所有人都見怪不怪,唯獨我驚得不能回神。
不過想來也是。
澧朝十年前因為爭儲動蕩不堪,外憂內患,是傅行慎率兵平了戰亂,還扶著小皇帝上位,從小皇帝五歲,到如今能夠獨當一面,他受得起這一拜。
小皇帝落座,讓眾人平身。
一束不善的目光緊盯著我,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爾茜。
我看過去,得意地勾了勾嘴角,爾茜氣得不行,安平洲好一頓安撫,看向我時,我挑了挑眉,冷哼一聲。
小皇帝簡單地說了幾句後,歌舞升平,殿內熱鬧了起來。
之後,他微微側身於我攀談。
“朕早就聽皇叔說起皇嬸,今日得以相見,果然如皇叔所說,神仙玉骨,般般入畫。”
“實在不敢當,皇上說常聽王爺提起我?”
小皇帝也捂嘴偷笑了起來,準備說話,傅行慎就輕咳了一聲。
小皇帝笑容收了回去:“皇嬸聽錯了,吃菜,咱們吃菜。”
奇奇怪怪的。
不少人都上前祝酒時,一個身穿黃金甲的人快速跑上殿:“皇上,皇宮內進了刺客,燕州堪輿圖被盜。”
燕州是澧朝邊境,如果堪輿圖被敵國拿到,燕州十三省岌岌可危。
此話一出,場內瞬間安靜。
“封鎖皇宮,加強布控,今日所有人不得出。”傅行慎沉著臉說道。
“是!”
今日來賀壽的人較多,不但有前朝大臣,還有各家貴女,公子,想要排查屬實有點難。
小皇帝就下令讓其他人去了偏殿,而殿內留下的都是大臣的皇親國戚。
不知誰說:“前幾日皇宮不就進了賊人麼?還傷了莊和公主。”
“不會就是那個人吧?傷害公主隻是為了轉移大家的視線,實則想要的是這燕州堪輿圖?”
爾茜隔著面紗摸了摸自己的臉,出言道:“那日我並沒有看到賊人,隻知道此人必定武藝高強。”
“堪輿圖不大,若想要運出宮,畢竟是藏在身上,皇上,還請下令搜身。”一位老臣開口說。
小皇帝看了看傅行慎,傅行慎點頭。
“好,讓黃金衛先從宮女太監查起。”
三個時辰過後,沒有一絲進展。
又過了一個時辰,整個皇宮隻有大殿上的人沒有被搜身。
爾茜突然開口:“皇上,就從我開始吧。”
第9章
小皇帝揮揮手,爾茜就跟著兩個嬤嬤去了偏殿。
也沒有。
字體大小
主題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