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易雲是某平臺上爆火的唱歌夫妻博主。
不少粉絲都在磕我們的甜蜜愛情。
直到一份聊天記錄在我的賬號上曝光,所有人都知道了易雲出軌了吳沫沫。
他憤怒難當,讓人打斷我的雙腿,逼我錄制視頻幫吳沫沫澄清。
可我已經被毒啞了,說不出話。
八歲的女兒跪在一旁,求他放我一條生路。
他滿臉不耐煩:“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耍小心機,能不能不要那麼惡毒。”
“你再不幫吳沫沫澄清,我就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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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我真的從他的世界消失的時候,他卻徹底瘋了。
……
醒來後的我如一灘爛泥般攤在床上,腿上已經沒有半分知覺傳來。
“竟然你那麼會作妖,那我就挑斷你的腿筋,拿走你的手機,看你還能掀起什麼風浪。”
易雲的話一直縈繞在我的腦中不願散去。
可我們不是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嗎?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方知音你給我按照這個稿子錄一段視頻,發到網上幫沫沫澄清,她才不是什麼小三。”
易雲踢門進來,
我抬眸看著他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媽媽已經被你毒啞了,她說不出話。”
病床前的女兒維護我,聲音完全沒有一個8歲小孩該有的天真活潑。
易雲不信,面目猙獰看向我: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耍小心機,能不能不要那麼惡毒。”
“要不是你曝光,沫沫又怎麼會被全網罵,像你這樣十惡不赦的惡人罪該萬S。”
他粗暴地把我拉起來靠坐在床上,一把將相機和稿子丟在我身上,
“趕緊給我錄!”
“作為一個博主,你應該很清楚用什麼語氣和表情才能讓網友更信服。”
女兒撲過來,把相機和稿子掃落在地:
“我說了媽媽已經被你毒啞了,她現在說不出話,錄不了。”
易雲的臉色更加難看:“你媽媽造沫沫姐姐的謠言,導致她現在被全網攻擊,現在你還要幫這個惡魔說話。”
“沫沫姐姐對你有多好你難道不記得了嗎,真是個好賴不分的白眼狼。”
易雲的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從口袋裡掏出一根大頭針,
“還在裝,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不能裝下去。”
說著,他抓起我的手狠狠刺了下去,十指連心,痛覺像閃電一樣席卷我的身體,
但我說不出話,隻能發出嘶啞的幹吼聲,
“哼,這不是能發出聲音嗎?還在給我裝。”
“給你一天的時間,把視頻錄制好,否則……”
他看向女兒,表情變得陰森,
“否則我就把你最親愛的女兒綁起來,不給吃不給喝,看她能堅持多久。”
“反正你這個惡魔生出來的女兒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我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他竟然拿我們的親生女兒來威脅我。
說完後他摔門而去,
空曠的房間再度安靜了下來。
原來心痛到極致是這種感覺,像是有一千根針穿過心髒,痛到窒息。
我沒有在裝,也沒有在耍心機,
我隻是說不出話了。
不是你親手給我灌下了啞藥嗎?現在為什麼又要說我在裝呢?
我伸手擦掉女兒臉上的淚水,半年前的她眼睛總是亮晶晶笑眯眯的,如今卻常含淚水。
半年前,易雲帶吳沫沫進門,說要收留她一段時間。
“她長期被父母家暴,身體和心靈都受到不少的傷害,現在無路可走向我求助,我想暫時把她留在家裡,等她調整好了再搬出去。”
看著眼前這個和我有相同經歷的女孩,我的心裡泛起一陣心疼,不假思索同意了。
可我沒想到,這會是我們母女倆悲劇的開始。
2
第二天,易雲帶著吳沫沫再次踹開了我的房門,手裡還拿著拳頭粗的麻繩。
檢查相機發現裡面沒有視頻,易雲的臉上染上了怒意。
“方知音你真的是S不悔改,為了詆毀沫沫你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顧了嗎?還真是冷血自私。”
“我早就說過你是個自私自利的人,為了自己的名聲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你要是再不錄澄清視頻,我就把可可五花大綁,我勸你考慮清楚,她那麼柔弱的身體能撐幾天。”
一句接一句的威脅像石頭一樣壓在我的胸口,讓我喘不過氣。
如果腿能動,我恨不得上前給他兩拳。
可可也是他的親生女兒啊。
可可的眼底閃過一抹猩紅,用盡全身力氣把易雲推了一個踉跄,
“我跟你說了,媽媽已經被你毒啞了,錄不了!錄不了!”
“她是我媽媽,是你的妻子,你為什麼要對她這麼殘忍。”
易雲不屑地笑了,
“她不配當我的妻子,她殘忍惡毒,為了目的不擇手段,娶她是我這輩子做的最錯的決定。”
“她也不配當你媽媽,你跟著她都學壞了,竟然幫著壞人作惡,沫沫姐姐才是真正為你好的人。”
“你以為她不說話就能逃避了嗎?我告訴你,我有的是辦法讓她張口。”
場面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吳沫沫拉住易雲的手,
“雲哥哥別衝動,知音姐姐肯定是還在生我的氣,才會不願意幫我錄澄清視頻的。”
說著,吳沫沫的眼底泛起淚花,柔弱無骨依偎在易雲的懷裡。
易雲心疼得不行,拍著她的後背小聲安撫:“別怕,我一定會讓她錄制澄清視頻,還你清白。”
吳沫沫無奈搖頭:“我不怪知音姐姐,也許這就是我的命吧,其他人怎麼說我不重要,隻要雲哥哥相信我就夠了。”
“隻是,以後我怕是再也不能光明正大出現在在大家面前了。”
吳沫沫的眼淚大滴大滴往地上掉,看起來悲慘又可憐。
她口口聲聲說不怪我,然而字字句句都在指認我的罪行。
仿佛我是一個親手造就了她悲慘生活的,十惡不赦的大罪人。
易雲把吳沫沫攔在懷裡,手掌輕拍她的後背:“沫沫你就是太善良了才會被人欺負,我一定要讓她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給你討回公道。”
“我有的是時間和手段跟他耗,我就不信她能一直不張口。”
我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我的老公哄著另一個女人,嘴裡滿是對我的惡毒話語。
心髒就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了一樣,痛到無以復加。
哄完吳沫沫,易雲拿著麻繩就向可可走去,粗暴將她按在地上,像綁犯人一樣將他綁了起來,
可可皮膚嬌嫩,掙扎中皮膚被摩擦出一片猩紅,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觸目驚心。
我掙扎下床,可沉重的雙腿卻讓我重重摔在了地板上,根本來不及阻止。
女兒不哭不鬧,隻是憤恨地看著易雲。
這個年紀的她本該在外面肆意玩耍,卻因為我平白無故遭了很多罪。
對不起。
是媽媽沒有能力保護好你。
3
女兒被綁,我順著地板爬到了她的身邊,淚水無意之中已經流得滿臉都是。
易雲神色動容,腳不自覺往前移了半步。
吳沫沫迅速拉過他的手,易雲的臉瞬間又變得鐵青,
“管家,把她拖進雜物間關起來,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準放她出來。”
我有幽閉恐懼症,易雲再清楚不過了。
重重的鎖門聲響起,我被留在了這個狹小黑暗的空間,
一瞬間,我的肺像是被糊住了一樣難以呼吸,心髒就像要突破胸膛一樣狂跳。一股巨大的恐慌感籠罩住了我,我感覺到黑暗中隨時都可能伸出一雙雙手將我抓住。
我用顫抖的手不停拍門,祈求易雲能夠放我出去。
可直到我失去所有力氣蜷縮在地上,門外還是沒有一絲聲音。
意識逐漸模糊,我好像回到了第一次遇見易雲的那一天。
那是我第一次鼓起勇氣離開常年家暴我的父親,逃離了那個充滿痛苦回憶的小鄉村,
第一次來到陌生的城市,我沒有恐懼,高興地放聲歌唱,慶賀我的新生。
易雲就是這個時候被我的歌聲吸引,他說我的聲音裡有一種令人心安的魔力。
他帶我去租房子,給我介紹工作,一步步引導我在這個城市立足。
後來我們相愛,我一個人的獨唱變成了兩個人的和聲,
他一點點拼湊起了支離破碎的我,
我一度覺得,易雲就是我人生的救贖。
我們創建了自媒體賬號,在一首首情歌的呢喃中述說對彼此的愛戀,漲了大批粉絲,生活也越來越好。
後來呢?
後來吳沫沫出現了,
“她是個可憐的女孩子,除了我就沒人能拯救她了。”
可就是這個可憐的女孩,搶走了我最喜歡的衣服,搶走了我的房間,也搶走了我的易雲。
“沫沫聽見你的歌聲就會想起曾經的痛苦,把這碗喝了,不要再在她面前唱歌。”
易雲將一碗苦澀的中藥灌入我的喉嚨,從此我再也不能說話。
他怕我去吳沫沫面前鬧,又讓人挑斷了我的腿筋,導致我隻能臥床度日。
對黑暗的恐懼讓我全身顫抖不停,隻有大口大口呼吸才能吸入一點可憐的空氣,我感覺我快要S了。
原來易雲身邊不是救贖,是更大的深淵。
醒來的時候,女兒在床邊給我喂藥,
淚水噙滿了她的眼眶卻倔強不肯落淚,隻一味抬起胳膊抹去。
易雲風風火火闖進門,看到桌上的中藥包裝的時候愣住了,
那是李老中醫特制治療失聲的中藥,我們曾經見過。
可僅僅是一瞬,他又換回了那副怒氣衝衝的神色。
“好啊,為了陷害沫沫你做得挺絕啊,不惜喝藥來騙我。”
“我讓你們裝,你們這些騙人的小伎倆對我一點用都沒有。”
說著,他大手一揮,把可可和藥碗一起推倒在地,
陶瓷碗頓時摔得四分五裂,可可下意識用手撐地,卻狠狠按在了陶瓷碎片上,雙手鮮血淋漓。
幾天以來的委屈徹底爆發,可可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流個不停。
我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我寧願受傷的人是我,為什麼要讓我女兒承受這種痛苦。
“現在立馬給我錄,什麼時候錄好,什麼時候給她的傷口上藥。”
“我看你們還裝到什麼時候。”
說完,易雲抬腳離開。
女兒告訴我,網上對吳沫沫的罵聲越來越嚴重,甚至不少人扒出了她的信息,聲稱見一次打一次。
今天吳沫沫去超市被人認了出來,劈頭蓋臉迎來一頓嘲諷,回來後就鬧著要輕生,所以易雲才會如此迫切逼我錄制澄清視頻。
我摸著女兒的手,鮮血將我的雙手也染得通紅。
最近發生的一件件事告訴我,這裡才是我應該逃離的魔窟。
我讓女兒拿來了她的兒童手表,撥通了一個許久沒有聯系的電話。
“帶我走吧,我想回家。”
第二天,易雲收到了一份視頻。
與此同時我已經坐上了一輛返回記憶中那個小山村的車。
可現在的我自身難保,隻能暫且將可可留在那裡,等我安頓好了再去接她。
為了看到可可的情況,我在她身上裝了一個隱秘的攝像頭。
易雲心滿意足接過相機,打開視頻觀看,
視頻裡隻有短短幾個字:“吳沫沫不是小三。”
短短幾個字我說得磕磕絆絆,每一個字都用盡了全身力氣,憋得滿臉通紅才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個字來。
那是我反反復復練習了成千上萬次能做到的最好結果了。
易雲看著視頻冷笑出聲:
“我就知道她是裝的,這不是能說話嗎?”
“隻是為什麼不照著我給的稿子念,這時候了還要跟我作對是嗎?”
他氣勢洶洶踹開我的房門,卻發現我已經不在了。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哼,還躲起來,我可沒時間跟你玩這種無聊的把戲,趕緊給我滾出來。”
回應他的隻有安靜。
不大的房間被他翻了個底朝天,
“不是說了不準她離開房間嗎?你們還在搞什麼花樣!”
女兒忍不住了,衝他大喊:
“媽媽走了,她不要你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我說了她已經說不出話了,那段視頻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極限了,你再逼她也沒有用。”
“她對你已經徹底失望了,你就放過他吧。”
易雲不敢相信我就這樣憑空消失了,憤怒把床上、桌面上所有東西掃落在地上。
突然一本病歷本被甩了出來,打開第一頁,
“方知音暫時失聲,恢復幾率較大。”
易雲得意洋洋大喊,“我就說她喉嚨還好好的,你們果然在騙我。”
可可平靜看著她,“你再看一下下一頁呢。”
易雲翻開下一頁,
“方知音喉嚨永久性損傷。”
4
易雲感覺腦袋轟得一下炸開了,眼睛裡的憤怒也被巨大的恐懼所替代,
“不可能,這不可能,醫生說了那些藥隻是讓她暫時不會說話而已,為什麼會這樣?”
“一定是醫生搞錯了對不對,她那麼寶貝她的聲音,怎麼可能就這樣啞了呢?”
“可可,這時你們騙我的對不對,她是不是躲在哪裡看我笑話呢?快點讓她出來。”
易雲衝出房間,對著偌大的房子大喊:
“方知音你給我滾出來,別以為拿這種假病歷就像唬住我。”
“你要是再不主動出來,等我找到你可是要受罰的。”
沒有人回應。
女兒看著他狼狽的背影,冷冷開口,
“病歷本是我和媽媽親自去取的,千真萬確做不了假。”
“你給媽媽灌那麼濃一碗湯藥的時候不應該考慮到這個結果了嗎?現在又在裝什麼不知情?”
“自從媽媽不能說話之後就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可你的全部心思都在那個吳沫沫身上,她有多傷心你根本就不知道。”
說完這一切,可可不再理會她,隻是回房間收拾我的東西。
易雲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雙手止不住顫抖,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我不信她就這樣離開了,一定是躲起來了。”
她飛奔到每一個房間,翻箱倒櫃尋找,就連床底也沒放過,
試圖證明我隻是躲起來了,還沒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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