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絹帕塞給梨清:「大殿鬧起來了?」
秦嶼氣鼓鼓撇開臉:「夫人好手段,王美人跌了一跤甩出了太子的玉佩不說,身下還流了血。」
「太醫說王美人小產了。」
「不是我的手段。」我若有所思地看著二皇子離去的背影,笑出了聲,「我們都以為自己是下棋的,可沒想到我們都是這棋盤上的棋子。」
回到大殿的時候,王美人已被亂棍打S,太子也被老皇帝下旨軟禁。
我爹慘白著一張臉還打聽發生了何事。
無奈之下,我隻能猛咳一陣,倆眼一翻暈S過去吸引了我爹的注意。
我爹滿臉慌亂地將我拖回馬車,我爹惡狠狠地懟了我下:「醒醒吧,別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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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是不好奇發生了何事,容易引起陛下的懷疑。」我爹瞪了我眼,「就你個小崽子機靈?」
我慢悠悠地坐起來:「論機靈還得是您呀,變賣家產買镔鐵還記在秦嶼名下,您不會真以為能洗幹淨自己吧?」
我爹胡子都抖了起來:「你個小兔崽子,開始偏心秦家那臭小子是吧?」
「這是偏心誰的事嗎?」我氣得倆手直哆嗦,「是你這麼大的事不跟我說!」
「那你不也知道了嗎?」我爹心虛地靠在車壁,「秦家這臭小子病成那樣嘴還這麼松。」
我壓低了聲音:「不是秦嶼告訴我的,我S了王震跟他後母,替你們善了後。」
我爹哆嗦地比我還狠:「你,你S的?」
我順手告訴了我爹,阿娘留下的月樓如今已經成了京中最大的地下錢莊。
我爹眼眶都紅了,表示早知道月樓是做這個的就不該讓我沾手。
我還告訴了我爹,如今月樓正在散布陛下與先帝妃嫔生了太子之事,將火引到二皇子身上,最好能逼二皇子反,S了陛下跟太子,最後再讓睿王出來撥亂反正。
我爹大手一揮表示不必整那些陰謀陽謀的,直接借著天下人之口帶著兵逼老皇帝禪位。
我翻了個白眼:「能不能別不服就幹啊,逼著陛下禪位之後,睿王的皇位能坐得穩嗎?」
「按理說還有個太子跟二皇子,為何能輪到遠在西北的睿王?」
「說好聽點是選賢任能,可萬一有心人說睿王謀害皇帝逼其退位呢?」
「而且太子跟二皇子又該如何處置呢?下一任儲君該如何選?」
我爹伸手掐了我一把:「那也不用你費心,我跟寧遠侯會安排這些事,再不濟還有個秦嶼呢!」
我翻了個白眼,喃喃道:「秦嶼的心比我還黑呢!」
沒幾天京城大街小巷都在傳太子是先帝的俞嫔跟陛下生的,太子也有學有樣睡了親爹的嫔妃。
眾說紛紜的時候,陛下卻將軟禁的太子放了出來,二皇子一連給我送了十幾封密信。
「二皇子這是要反?」
秦嶼黑著臉一封一封地看:「他想反給你寫信幹什麼?難不成要你去咳S陛下?」
「這不是你逼得二皇子反嗎?」我懶懶地在軟榻上翻了個身,「你想借刀S人還不讓人家求助力?」
「二皇子不會引狼入室吧?他今日可與他那胡人舅舅最近書信往來甚密。」
「我爹半輩子都在軍營。」
秦嶼搖了下頭:「雖說目前交了虎牌,但看住一個二皇子不是問題。」
端著酒壺進屋的梨清惡狠狠地朝秦嶼翻了個白眼:「姑娘,陳叔送來的桃花釀。」
秦嶼不解地看著梨清離去的背影:「你這貼身侍女為何對我這麼大的敵意?」
我頭也沒抬地回道:「她以為你跟你那美豔的後母有一腿。」
秦嶼剛送進嘴裡的桃花釀噴了出來:「放他娘......」
「放什麼闕詞!」秦嶼掏出絹帕抹了把我手背濺上的酒漬,「我那是知道她在外面偷聽,故意漏給她些假情報,混淆視聽。」
「你這桃花釀不錯。」
秦嶼給我斟了杯酒,順手又給自己斟了杯:「圓月,美酒,知心人!」
帶了幾分灼意的酒滑入肺腑,我笑著搖了搖頭:「你可不是什麼知心人,你是黑心鬼!」
我朝著圓月舉起了杯:「我也是黑心鬼。」
「可我喜歡你這種黑心鬼。」秦嶼衣襟微散,露出胸前大片玉色,「阿穗,要不我們兩個黑心鬼一起在這賭桌上謀別人的財害別人的命吧!」
我順著秦嶼的喉結一路往下摸,觸手生溫:「我們不正在做這事嗎?」
「我說的是以後。」
秦嶼眼神繾綣,蹭了蹭我的手心:「我也願自薦枕席,難不成我長得沒那藍眼二皇子好?」
我摸了摸秦嶼的下巴:「你長得比他好。」
「那我沒他心眼多?」
「你比他心眼多。」
秦嶼扯開衣襟:「我還冬暖夏涼。」
我順著秦嶼的話茬:「是塊暖床的好材料。」
秦嶼得寸進尺地啄了下我的唇角,我清明兩分,猛地推開了秦嶼的臉:「你爹不會是要害我爹吧?」
「你,我......」秦嶼氣急敗壞地又親了我一下,「我爹跟你爹都歃血為盟,互相把小辮子交到對方手裡了!」
我剛舒了口氣,又將秦嶼推遠了兩分:「你是不是圖謀我的月樓?」
秦嶼咬緊了後槽牙,在我臉上啃了個牙印:「我就不能是圖謀你嗎?」
7
屋內燻著提神醒腦的香,我無精打採地窩在軟椅上。
梨清看了眼恹恹的我:「姑娘,林叔在門口了,到日子給姑娘配些亂脈象的藥了。」
「順手讓林叔給姑娘看看臉色怎麼怎麼差。」
我還沒來及攔住梨清,林叔已經進屋搭上了我的脈:「姑娘,您這身子雖說底子不錯,但也得養生為上,不能過於地恣情縱欲。」
梨清小心翼翼地看了我眼:「姑娘,你?」
我疲憊地閉上眼,吩咐梨清:「去煮碗避子湯。」
「早知道就該S了秦嶼!」梨清咬緊了後槽牙,「他膽敢對姑娘行苟且之事!」
梨清剛把避子湯端上來,秦嶼就風風火火地進屋,順手接過避子湯猛地灌了下去。
「阿穗,今日這補湯怎麼有點苦啊?」
秦嶼龇牙咧嘴地坐到我身旁:「陛下宣睿王回京祭祀先帝,讓我爹去接睿王一程。」
「可睿王不是已經秘密進京了嗎?」
「陛下將虎符給了我爹,但是將西郊大營我爹的人都換了個遍。」
我尷尬地看著碗底的藥渣:「陛下是要先下手為強,逼你們反?」
秦嶼點了下頭:「我爹已經秘密跟二皇子搭上線了。」
「你爹都開始玩心眼了,看來情況不容樂觀啊。」
我幽幽地嘆了口氣:「我宮裡還有些暗樁,稍後讓梨清告訴你,但我要陛下活著交到我手上。」
一連大半月,秦嶼忙得倆腳不沾地。
梨清偷摸樂說終於看不見秦嶼這個瘟神的時候,秦嶼回了侯府:「阿穗,我爹今晚要助二皇子動手。」
我掏出備好的金絲軟甲扔給秦嶼:「保命為上,順便算好時辰,別讓人撿了便宜。」
秦嶼眼眶微紅:「阿穗,你心裡果然是惦記我的。」
「嘁~」梨清翻了個白眼,微扯開外裳露出裡面疊套的金絲軟甲,「姑娘,穿兩件有點沉,屬下功夫比世子爺強不少,不然再給世子爺一件?」
梨清看著秦嶼悶悶離去的背影露出了笑意:「一個玩心眼子的還想配我家姑娘!」
梨清笑還沒收回去就瞧見了秦嶼的貼身侍衛長生守在了門口:「你怎麼沒跟著你家爺?」
長生撓了撓頭:「爺要我留在府上保護夫人。」
「輪到你保護我家姑娘嗎?」
梨清翻了個白眼轉身去了小廚房:「那你就給姑娘守門吧,我去給姑娘端湯。」
長生的眼睛黏在梨清的身上,我好奇地問了句:「你喜歡梨清?」
「屬下,屬下......」長生脖子都紅了起來,可話還沒說完就被繞後的梨清一手刀劈暈了。
梨清踢了腳長生:「姑娘,他咋這麼紅?中毒了?就這還做貼身護衛呢?」
我點了點頭:「嗯,中了愛情的毒。」
「姑娘研究的新毒?」
我同情地看了眼暈S在地上的長生,帶著梨清翻身上馬直奔皇城牆根,撥開東牆的雜草。
「走,進宮。」
梨清伸手替我扒開洞門口的草:「姑娘,咱鑽狗洞啊?」
「主要是這宮牆太高,翻著費勁。」我手腳並用地鑽過狗洞,「而且這處宮殿是條密道。」
梨清抽出軟劍,警惕地環了一周:「姑娘的意思是陛下若是敗了會從此處逃走?」
「要不要屬下放個煙花召些人手守住此處?」
「不必,人多反而礙事。」
我搖了下頭,帶著梨清鑽進了密道:「若是陛下來就按下密道的門,瓮中捉鱉。」
「姑娘就這麼信世子?」
我點了下頭:「他心思沉比我能算。」
我話音剛落,梨清就扯著我藏進密道暗處。
老皇帝進入暗道後,梨清眼疾手快地按下了牆壁上的機關,直接隔斷了老皇帝跟身後的S士。
梨清端著劍直接與護在老皇帝身邊的兩個S士纏鬥在一起。
老皇帝捂著心口喘了半晌才看見站在暗處的我:「是你!是你!」
我拉出纏在腕間的軟劍:「當然是我了,怎麼後悔當年沒S我了?」
「當年你娘確認你走後才撞柱而亡。」老皇帝哆嗦著手指著我,「沒想到朕留了一個大禍患。」
「當年你以我威脅我阿娘妥協,可沒想到阿娘寧S也不願從你。」
我朝著老皇帝走去:「我娘S後,你怕我爹動怒謀害你,竟將我娘的S栽在秦嶼他親生母親身上。」
「秦嶼他娘以S明志,這事一下子變成了S無對證。」
「可凡事必留痕,我娘趁亂揪掉了你荷包上的絡穗。」
「我不會S你。」我揮劍砍斷了老皇帝的雙腿,脫了身的梨清利落地在老皇帝的斷處撒上止血的藥粉。
「城東最大的聽書閣是我的,我會讓他們日日講你做過的惡事,讓你被人唾罵,遺臭萬年。」
老皇帝目眦欲裂地看著我:「朕是天子!」
「朕是天子!」
我挽了個劍花割掉了老皇帝的舌頭,順手劃花了老皇帝的臉:「這回誰還能知道你是天子?」
梨清心領神會地將老皇帝從暗道拖了出來,腳步頓了一下:「姑娘,相爺在暗道口了。」
「你先把他送到林叔那,別讓他S了。」我踢了一腳暈S過去的老皇帝,「剩下的交給我。」
在我爹目光炯炯地注視下,我直接岔開了話:「秦嶼呢?」
「秦嶼那小子替我擋了一刀。」我爹滿臉晦澀,「還是欠了他們秦家的情。」
8
一場宮變,睿王成了撥亂反正的新帝,我爹依舊是丞相,寧遠侯成了忠勇侯。
隻不過宮變那日我爹直接將我帶回了相府,秦嶼也被人抬回了我家。
我爹看著一臉慘白的秦嶼到底沒狠下心將秦嶼送回忠勇侯府,隻能看著虛弱的秦嶼在我身邊撒嬌賣乖默默磨牙。
可我比中刀的秦嶼還蔫,每日都懶懶地躺在窩在搖椅上曬太陽。
我爹偷摸將我扯到一邊:「阿穗,你老實告訴爹,你之前是裝病,是吧?」
「是裝病啊!」我大喇喇的仰在搖椅上點頭,「也沒什麼大礙,就是懷孕了。」
我爹一個猛子蹿了二丈高:「秦嶼那小子對你?」
我翻了個白眼:「不然我肚子裡的孩子哪裡來的?」
「天S的老秦頭,當初說好的咱倆家逢場作戲的啊!」我爹氣得捶胸頓足,「他那病秧子兒子還中了一刀能有幾日活頭啊!」
「阿爹,有沒有一種可能,秦嶼也是裝病的呢?」
「嗯?」我爹抹了一把眼淚,「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剛要開口哄我爹兩句,不知從哪鑽出來的秦嶼不可置信地看著我:「阿穗,你要做爹了?」
「不是,爹要做爹了?」
「不是,我要做爹了?」
我爹氣鼓鼓地坐在我旁邊的搖椅上:「好好好,你家這算盤打得響, 湊上了我還搭上了我兒。」
「嶽父,我入贅。」秦嶼遞給我爹一杯茶, 跪得結結實實,「今後我就在相府住。」
我爹嫌棄地揮了下手:「回你的侯府,你可別在我眼前晃。」
秦嶼直接熱臉貼我爹的冷屁股, 除了精心照顧我就是賣乖哄我爹。
我爹本想去父留子,可硬是沒狠心將秦嶼撵出相府,隻嘴硬地說秦嶼在我家入贅就是打他爹的臉,如此也算是大仇得報。
秦嶼他爹一日一封信, 從一開始的怒罵恨其不爭到後來的苦苦勸說秦嶼回家。
可秦嶼直接一封信告訴他爹, 我家府醫林叔說我這胎是雙胎。
秦嶼他爹也不催他回家了, 直接帶著穩婆太醫一起住進了侯府,開始日日跟我爹吵了。
在倆爹的拌嘴聲中,我提前發動了,仗著底子好, 半日就生出了倆娃。
「嶽父,孩子的名我都起好了。」秦嶼笑得牙不見眼地湊在我爹身邊, 「溫珣,溫昭。」
秦嶼他爹咬緊了後槽牙, 一巴掌抡在秦嶼的後腦勺:「倆都姓溫啊?」
秦嶼點了下頭:「對啊, 我入贅的啊。」
我爹笑逐顏開, 大手一揮:「一家一個,秦珣, 溫昭。」
秦嶼的爹臉色緩了兩分,淚眼婆娑地看著我爹:「養兒防個屁的老啊!」
「還得是我老友啊!」
番外-秦嶼
溫穗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 三歲識字,五歲學武,七歲一拳就打掉了我兩顆牙。
我哭著找我爹告狀,我爹氣得倆眼直翻翻說我比溫穗還大兩歲怎能讓溫穗壓著打呢?
我爹氣不過直接將我塞進相府跟著溫穗的武師傅學武。
可溫穗天資聰慧, 我日日苦練也打不過溫穗,是以我想了個歪招。
我琢磨趁著宮宴用毛毛蟲嚇唬溫穗,可沒想到無意間撞破了陛下正在處理溫夫人的屍體。
我剛要高呼求救可卻被溫穗捂住了嘴,小小的溫穗眼裡是滔天的恨意。
可誰也沒能想到,陛下將此事栽到了出來尋溫夫人的我娘身上,我娘為了保住侯府以S明志。
溫穗急火攻心直接暈S了過去, 再醒來就成了一副病殃殃的模樣。
陛下說定會徹查此事給侯府跟相府一個交代,可查了多年此事直接不了了之。
我爹與溫穗他爹明面上水火不容, 暗地裡勾結想要毀掉陛下的一切。
為了拿捏我爹,陛下直接給我賜婚給我爹的S對頭寧遠侯府的病秧子世子秦嶼。
「(嗚」接過聖旨後, 我爹一巴掌抡在我的後腦勺:「把你翹起的嘴角給老子往下壓壓。」
溫穗嫁進侯府後端著一副病殃殃的身體上房掀瓦下地S人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
事情基本穩了後,我怕溫穗事成就跑,所以借著酒意勾引了溫穗。
溫穗不知道的是, 那晚每個動作都是我精心設計的, 就連日日跟在我身邊的長生都看不下去了,說我活脫脫的一個男狐狸精。
皇天不負有心人,我這張面皮還算是好用,更得感恩上蒼的是, 我陰差陽錯還喝了溫穗的避子湯。
得知溫穗有孕的那晚,我連夜去青馬寺給佛祖塑了個金身。
嗚嗚嗚,心誠果然靈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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