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風 - 第1章

我嫁給了病弱世子秦嶼。


 


陛下說我身子骨也不好,讓我倆互相衝個喜。


 


世人說我倆是病秧子嫁病秧子,還開了賭局賭我倆誰先S。


 


我直接押了千兩賭秦嶼先S,主要是我裝病的啊!


 


可沒想到秦嶼也越活越有勁,還翻出了我押給賭場的銀票。


 


「怕是要讓娘子失望了,為夫估計還能活一陣。」


 


我一拳擂在秦嶼胸口:「這就是你開這賭局的原因?想坐莊吃兩邊?」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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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是陛下的把兄弟。


 


可陛下年歲漸大,受人挑撥,竟覺得我爹生了異心。


 


為了拿捏我爹,陛下直接給我賜婚給我爹的S對頭寧遠侯府的病秧子世子秦嶼。


 


美名曰讓我倆互相衝個喜,沒準一下子把倆人都衝好了。


 


我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說對不住我。


 


我爹說陛下這哪是讓我倆都衝好了,這是想要我倆都衝S了,然後讓相府跟侯府勢不兩立。


 


我撓了撓頭,安慰我爹:「爹,可是我是裝病的啊!秦嶼可能衝不S我。」


 


我爹晃了下神,猛拍大腿:「還是我兒聰慧,怕被賜婚直接裝病這麼多年。」


 


「我兒放心,你大膽嫁,熬S那臭小子,到時候爹接你回家!」


 


我爹琢磨半宿,第二天大早還是進宮哭了一場,陛下給我添了我幾箱嫁妝才抹淚回府。


 


嫁到寧遠侯府的那日,我跟秦嶼咳得一聲比一聲高。


 


世人都說我倆是倆病秧子湊到一窩了,還設了個賭局賭我倆誰先S。


 


我看著咳得氣喘籲籲的秦嶼,直接押了千兩銀票賭他先S。


 


我這孔武有力的,這不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嗎?


 


我把咳得暈S過去的秦嶼往床裡挪了挪,仰倒在床邊,嘆道:「真厲害,咳成這樣都不S?」


 


第二天大早也是被秦嶼的咳聲咳醒的,我睜開眼就從枕下掏出絹帕陪著秦嶼一起咳。


 


「咳咳咳咳咳,夫君,咳咳咳咳咳,你醒啦?咱倆梳洗下去給婆母侯爺請安吧!」


 


秦嶼握著我的手:「咳咳咳咳咳,夫人受委屈了,咳咳咳咳咳。」


 


半炷香後,我跟秦嶼攙扶著往正廳走,整個侯府都是我倆此起彼伏的咳聲。


 


秦嶼的親娘捂著腦袋,一聲連一聲地嘆氣:「你倆拎著禮快回吧,茶我跟侯爺自己喝,你倆咳得我腦袋好痛!」


 


我掏出手絹就開始抹淚:「咳咳咳咳咳,是妾身的不對,妾身這副身子連累了世子,咳咳咳。」


 


「咳咳咳,娘子別說這種話。」秦嶼扶著胸口咳得比我還狠,「是為夫連累了夫人,咳咳咳咳。」


 


2


 


嫁到侯府的好處就是流水般藥材不要錢般地往侯府送。


 


碗口粗的老參,我都讓梨清偷偷賣了好幾根了,主要我身強體壯,喝參湯真流鼻血啊!


 


秦嶼還以怕影響我休息為由搬到了隔壁院,簡直不要太歡快。


 


唯一的問題就是日日跟秦嶼對著咳比較費嗓子,咳得日日灌兩缸甘露茶治嗓子。


 


可沒美兩日,我跟秦嶼去給他爹跟他後娘請安的時候,我不小心從臺階上崴倒栽在了秦嶼的身上。


 


府醫來看說是傷了腿骨要修養一段時間,秦嶼虛弱的躺在床上邊咳邊安慰我不用自責。


 


我為數不多的良心讓我當晚就給秦嶼S了兩隻老母雞補身體。


 


我目光殷切地看著秦嶼幹了兩碗雞湯,秦嶼笑眯眯地看著我:「看來夫人真的是救我命的藥,一碗雞湯就讓我身子舒適不少。」


 


我老臉一紅,當晚就帶著梨清準備翻牆賣兩根老參。


 


梨清不解地問我:「小姐為何又要賣老參啊?」


 


我壓低了聲音:「賣了老參好買老母雞給世子補身體啊!」


 


梨清朝我豎起大拇指:「小姐睿智啊,羊毛出在羊身上,咱一分錢都不用出,還落了個好名聲。」


 


梨清話沒說完就被我捂住了嘴,梨清順著我的視線看了過去:「那,那是世子爺?」


 


我跟梨清眼睜睜地看著我那傍晚咳得暈S過去的夫君,一身黑衣身手利落地翻牆出了侯府。


 


我咬牙切齒地將牆根處墊腳的磚石搬走:「看來這侯府不止我一個人有秘密啊!」


 


第二日天色未亮,秦嶼拄著拐進了我的院子:「咳咳咳咳,夫人,今日咱倆得早些進宮謝恩。」


 


我皮笑肉不笑地陪著秦嶼咳,真能演啊,昨晚身輕如燕翻牆的是狗是吧?


 


「咳咳咳,那世子等妾身梳洗下。」我咳著起身,身子一歪撲倒了秦嶼的拐杖。


 


我瞧著秦嶼繃直的身體,疑惑道:「世子的腿好了?」


 


秦嶼咳了兩聲,扯起嘴角笑得眉眼彎彎:「咳咳咳咳咳咳,我就說夫人是治我病的藥吧!」


 


「進了夫人的院子,這腿就好了。」


 


我笑得溫婉:「那妾身就一直做夫君的拐杖。」


 


我跟秦嶼雙手交握,舉案齊眉,可心裡琢磨的卻是如何弄S他,讓他假病變真病。


 


梨清敲了兩下門才打破了這一尷尬局面:「世子,夫人,到時辰該進宮了。」


 


秦嶼順勢牽住我的手:「咳咳咳,那夫人扶著我進宮吧,正好讓陛下看看他保的大媒。」


 


「世子還是離妾身遠些吧!」


 


我嬌弱的抽出手:「我爹跟侯爺是宿敵,若是咱倆恩愛地出現在陛下面前,怕是會讓陛下生疑啊!」


 


3


 


秦嶼在家跟我裝得狗屁不懂的樣子,一進宮離我兩裡地遠不說,還一副要把心肝脾肺腎都咳出來的病弱模樣。


 


老皇帝被我倆咳得抖著一雙手,半晌不知道說啥。


 


他不知道我知道啊,我哭得梨花帶雨地說我這副身子連累我爹不說還連累了侯府,保不齊還得連累了陛下保的大媒。


 


我哭得哀切,不知道還以為皇帝跟寧遠侯府聯手S了我爹呢!


 


老皇帝嚇得哆嗦著手安慰我倆:「朕看著你倆長大的,就是看在你倆都是好孩子的份上才覺得你倆相配的,跟相府侯府有何關系。」


 


此話一出,我掃了眼滿殿的內侍,給老皇帝行了全禮:「臣女多謝陛下惦念。」


 


出宮時,秦嶼看了眼跟在我倆身後抱著大箱小盒的宮人,悄咪咪地朝我豎了個大拇指:「還是夫人聰慧,一句話就打消了陛下的疑心。」


 


我微不可察地落後秦嶼兩步:「咳咳咳,來的時候夫君可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如今怎麼說變臉就變臉?」


 


秦嶼捂著胸口猛咳兩聲:「既然如此,我就不同你回什麼勞什子相府了,夫人自己回吧!」


 


我看著秦嶼顫顫巍巍離去的背影,咬緊了後槽牙,果然是個好戲子,變臉的功夫比我還快!


 


我三步一咳地回了相府,我爹命人將我帶回來的禮收入庫房後就命人關緊了大門。


 


「我兒這幾日受了不少委屈吧?」


 


我拎起茶壺猛灌了兩口茶水:「還行,就是咳得嗓子疼,把陛下賞的金佛給我帶回侯府吧!」


 


「那是陛下賞秦嶼的。」


 


我爹瀟灑地揮揮手:「他那氣質配不上金佛,給我留著吧!」


 


出門前,我特地揉紅了眼睛:「爹,你最近缺錢?」


 


我爹愣了下:「沒有啊,咱家家大業大地缺啥錢啊?」


 


我若有所思地盯了我爹半晌:「那你有事瞞著我?」


 


「阿弦,爹真沒有啊!」我爹手都快晃出殘影了,「爹能有啥事瞞得住你啊!」


 


我散漫地看了我爹一眼:「爹,你還記得阿娘留下的月樓是做什麼的嗎?」


 


我爹一臉迷茫:「不是做布莊成衣生意的嗎?」


 


「行,您老在家照顧好自己。」


 


我笑得歡快:「我回侯府裝嬌花了。」


 


下車前,我把眼眶揉得通紅,梨清心領神會地給我補了一層粉:「夫人,這回看起來虛多了。」


 


梨清扶著我下了車,任周圍看熱鬧的百姓指點一通才挪回了侯府。


 


秦嶼杵在門口陰惻惻地斜了我眼:「夫人好手段,這一套連招下來,我可成了京中有名的狗男人了。」


 


「咳咳咳,夫君說的讓我自己回相府。」


 


我虛弱的倒在梨清肩上:「咳咳咳咳咳,如今怎麼還怪上我了。」


 


我昏天黑地地咳了一通後栽進了梨清的懷裡,梨清順勢哭號出聲:「世子爺又把我們姑娘氣暈過去了,嗚嗚嗚嗚嗚!」


 


4


 


我跟秦嶼鬧得如火如荼的事已經成了百姓口中的談資,還有人開了賭局看我倆誰能氣S誰。


 


更有甚者一套陰謀論,說陛下忌憚我爹跟侯府,這招是要我們兩家生了怨懟,大打出手。


 


我在侯府美滋滋地啃著雞腿,梨清俯身在我耳邊說那賭局是秦嶼開的,押了我先S。


 


我擺手表示無所謂,畢竟我也押了他先S。


 


「姑娘,若是世子不S的話。」


 


梨清做了抹脖子的動作:「可要我做掉他?」


 


我攔了下梨清:「先留著吧,我爹賣金佛的錢在地下錢莊記在了秦嶼的賬上。」


 


「相爺可是被秦家威脅了?」


 


我搖了下頭:「讓月樓的人最近盯緊了我爹跟秦嶼,順手把秦嶼的親爹後娘都盯S了。」


 


不盯不知道,一盯嚇一跳,秦嶼那年輕貌美的後娘日日鑽秦嶼的書房。


 


「姑爺看起來老實本分,沒想到竟是這等豬狗不如的人。」


 


梨清嫌惡地蹙眉:「姑娘,趁著天黑,我去做了姑爺,定不讓姑娘受這委屈!」


 


我扯著梨清悄聲爬上了秦嶼書房的房頂,掀開了兩片瓦後,書房裡隻有秦嶼後娘一人。


 


梨清指著趴在牆上的婦人,給我打了個手勢表示親眼看著秦嶼進了書房。


 


以防打草驚蛇,我跟梨清眼瞧著秦嶼的後娘跟秦嶼前後腳離開了書房才進去翻了一圈。


 


果不其然,查到了書房內藏著一個暗室。


 


梨清咂了下舌:「姑娘,這侯府水太深了吧!」


 


我哼了聲沒回話,水深的可不止侯府。


 


我那門生滿天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爹都開始買镔鐵陷害侯府造反了。


 


梨清看著賬本一副恍然大明白的樣子:「侯爺這是要跟陛下做局除掉侯府?」


 


「讓姑娘嫁進侯府就要降低他們的警惕?」梨清不解地問我:「可侯府不是交了西郊的兵權嗎?」


 


我指著賬本底下的一個人名,梨清繼續道:「這人叫王震,是陛下的人,負責海上通商之事。」


 


夜黑風高,我直接摸進了王震的屋。


 


王震人倒是警惕,但是放在枕頭下的匕首有些短,沒能近我身就被我的劍尖指在了喉間。


 


「別,別S我!」


 


我一劍劃在王震胸前:「若是我真想S你,你以為你還能活著跟我說話嗎?」


 


王震胸口起伏,大口大口地往外嘔血:「我,我還沒跟陛下說丞相買镔鐵之事。」


 


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我提著劍尖插進了王震的喉嚨。


 


身後傳來細碎踩雪的聲音,我猛地轉身甩出一枚暗標:「閣下看完就走會不會有些不太禮貌?」


 


黑衣人將將躲過我的暗標,還沒站穩身形,我抬手又甩了一枚。


 


黑衣人猛地撤下面巾:「夫人好身手啊!」


 


「你這是準備與我攤牌?」我湊到秦嶼身前,將長劍橫在他頸間,「你早知道我是裝病的?」


 


「夫人難不成忘了小時候一拳打掉我兩顆牙的事了?」


 


秦嶼一副委屈的模樣:「我本以為夫人是母親去世才染病的,可偶然間發現夫人身輕如燕在侯府出入自如。」


 


「而且夫人一補就流鼻血,很難不引人懷疑啊!」


 


「那你還在地下賭場設賭局,賭我先S?」


 


「做戲做全套嘛~」


 


我將劍往前遞了兩分:「你為何要S王震?」


 


秦嶼頸間細細的血痕往外滲著血:「我利用朝廷的船運了些镔鐵,如今來滅個口。」


 


我收了劍,拍了拍秦嶼的臉:「那我剛替你S了他,不謝。」


 


5


 


秦嶼跟我攤了牌後,日子也好過了兩分。


 


我倆人也不用咳了,湯也不喝了,嗓子都好了幾分。


 


可這份平和沒維持多久,秦嶼進書房時,發現了大敞的暗室以及滿地的血。


 


「我S了你後母。」


 


我清了清嗓子:「她剛在你的書房裡找到了一封密信。」


 


我從懷裡掏出那封密信的時候,秦嶼已經變了臉色:「你看了?」


 


「沒看,但是讓我來猜猜。」我扯起了嘴角:「你爹跟我爹要造反對不對?」


 


秦嶼眼睛瞪得比地裡的老黃牛還大:「我,我聽不太懂夫人的話。」


 


「那晚S王震,我就隱隱猜到你跟我爹是一伙的。」我摩挲著指尖,「王震說我爹買的镔鐵,可錢卻從地下錢莊你的名下出的。」


 


「你又來滅王震的口。」我笑了起來,「再加上你這貌美的後母日日盯著你,我覺得我猜得八九不離十。」


 


秦嶼咽了下口水:「夫人聰慧。」


 


「不是我聰慧,是你不想演了。」我坐直了身體,「你要圖謀什麼?」


 


「我想用你月樓的人,相爺可能不知道月樓是做什麼的,可我知道。」


 


秦嶼也正了臉色:「我這後母是陛下的人。」


 


「陛下如今獨斷專行,暴戾恣睢,橫徵暴斂,民不聊生。」


 


秦嶼看我一眼:「你爹與我爹要反,推先帝的第四子睿王上位,怕你陷入險境,所以瞞了你。」


 


「可沒想到京中的地下錢莊是月樓的。」


 


「月樓是我娘一手辦起來的。」我嘆了口氣,「我爹以為月樓就是個布莊,可他不知道我娘早就將月樓鋪進各行各業了。」


 


「我娘S後,我就接手了月樓,在京中埋了更多的暗探。」


 


秦嶼開門見山地問我:「你S王震那日從王府接走了老嬤嬤,那老嬤嬤可是太子的奶娘?」


 


「太子可是陛下與先帝的俞嫔所生?」


 


這等熱鬧他都知道,我腦筋一轉:「你要用太子的身世做文章?」


 


「我爹跟你爹過於清明,想要逼陛下禪位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我接過秦嶼的話茬:「禪位可不行,得讓咱們的陛下被萬民唾罵,遺臭萬年才能讓睿王坐穩皇位。」


 


秦嶼掏出塊玉佩:「因果報應,太子也與陛下的王美人廝混到一塊了。」


 


我強壓住一顆八卦的心:「所以?」


 


「後日冬宴,陛下要大宴群臣命婦賞雪。」


 


秦嶼睨了我一眼,認命般對我說:「收起你八卦的眼神,太子跟王美人能做的都做了,但王美人肚子裡沒揣上娃。」


 


6


 


老皇帝刮下來的民脂民膏都用在了享樂上,這辦的冬宴確實有點巧思。


 


我命人將太子的貼身玉佩塞進了王美人的袖中,隻等她一會跳舞的時候掉出玉佩。


 


以防太子與王美人奸情敗露,老皇帝覺得有失皇家顏面滅了知情的人。


 


我來宮宴前就命人給我爹的茶中摻些巴豆粉,眼瞧著我爹往後殿跑,我也借著醒酒出了大殿。


 


梨清剛扶著我走進梅林就被長相俊美的二皇子喚住了,硬是拉著我東拉西扯聊了小半炷香。


 


趕來尋我秦嶼看著二皇子離去的背影,不解地問我:「他來找你作甚?」


 


我掏出絹帕用力擦了兩下手背:「他說你不行,怕我寂寞要做我的入幕之賓。」


 


「他要不要臉了?」秦嶼瞬間黑了臉,「他母妃是胡人,陛下最在意血統,他還想借著你登上皇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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