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順利入職了一個公司,當了一名翻譯。
我還利用業餘的時間找到了合適的住處。
從好友公寓搬出去的那天,好友不禁感慨,「現在的你,風風火火的,好像重生了一樣。」
聽到這二字,我愣了一下,隨後用開玩笑的語氣道:「說不定我真的重生了呢。」
好友抿唇,沒說話。
她早就看出我的不妥了,隻是我不說,她不問。
這是朋友間的默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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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
我在收拾東西的時候,手機響起,我以為是工作電話,點了接聽。
幾乎是瞬間,一道哭聲傳來,「你快回家看看,家裡出事了……」
是媽媽的聲音。
我下意識掛斷。
聽到她的聲音,我心裡不由自主地冒出一股煩躁感,徹底破壞了我收拾新家的愉悅感。
很快,電話再次響起。
這次是工作電話,我平復一下心情,點了接聽,忙完後,我立馬申請新號碼。
我本以為拉黑他們就夠了,畢竟以前他們很少聯系我,一般都是我屁顛屁顛地跑過去給他們忙上忙下,自討苦吃。
我洗澡出來,發現手機有十幾個未接電話,還有大量信息,點進去一看,密密麻麻的都是罵人的話:
[你這個賤人,你以為不接我的電話,我就找不到你了嗎?趕緊給我滾回來,有事找你!]
[你非要跟顧炎離婚,你姐姐過意不去,整天難過,下周是她生日,你給她買一個包包哄她,不能少於五萬的。]
[安安惹了一點麻煩,你回來處理。]
我大概掃了一眼,隨即全部刪除,拉黑。
第二天。
好友給我發來消息。
「你快看看我發給你的那條視頻鏈接。」
5
我點進去。
視頻裡,顧安拿著一個弩弓,錄視頻的人追著他問:「你為什麼要在公園裡玩這種危險的東西?你剛才是在射S流浪貓狗嗎?」
顧安滿臉不在乎地回道:「我們學校很多人都這樣玩,還有人組織帶頭,這又不犯法,你管不到我頭上。」
錄視頻的人氣得手發抖,聲音哽咽,「可它們也是一條生命啊,你才這麼小,竟然這麼殘忍?你父母知道你做這種事嗎?你是哪個學校的?你爸媽叫什麼?」
顧安沒回答,轉身就走。
錄視頻的人跟在他身後,要求他今後不許再用弩弓在公園裡射S流浪貓狗,否則就報警。
顧安惱了,大聲喊道:「我媽叫王敏,她教我玩弩弓的,還讓我射S流浪貓狗當興趣愛好,有問題你去找她,不要來找我。」
說完,他拿著弩弓飛快地逃跑了。
視頻到此為止。
看到這裡,我氣得渾身發抖。
上一世,他並沒有指名道姓地說出我,是事態發展後,爸媽為了保護他,將我拉出來當擋箭牌,才有人知道我的名字。
沒想到這一世,我都已經跟他解除母子關系了,他還要往我身上潑髒水。
沒一會,好友又發來第二個視頻。
這次的視頻是發生在父母的家門口。
一群動物保護者堵在父母家門口,要說法。
他們鬧了很久,門才打開,媽媽淚流滿臉地哭訴,「都是我們不好,沒教好自己的女兒,沒想到她竟然唆使自己的兒子去射S小動物,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請你們不要去找她鬧,她正在鬧離婚,丈夫兒子都不要,可能是心情不好,才做出這樣的事。」
她這一番話,成功把我描繪成了一個拋夫棄子,殘忍狠毒的惡婦。
眾人頓時不鬧了,反而覺得他們找錯了人,轉頭向媽媽道歉。
但他們立馬就確定了下一個討伐的目標人物:我。
他們非要找到我的住所,要我公開道歉。
這一幕,跟上輩子一模一樣。
我不由冷笑。
這就是我掏心掏肺對待的家人。
一群白眼狼!
沒多久,顧炎給我打來電話。
「這件事是安安做得不對,但他年紀還小,不懂事,我也不希望這件事牽扯到珊珊頭上,畢竟她才是安安的媽媽,我會花錢將這件事壓下去的。」
我沒說話。
下一刻,他說:「你不要在網上作任何解釋,除了會添亂外,不會有任何結果的,事情壓下去後,我給你五十萬……」
意思就是:讓我默認顧安射S貓狗是我教唆的,讓我當這個罪人。
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我覺得無比陌生。
上一世,他棄我於水火。
重來一世,他依舊如此。
我問他:「顧炎,在你心裡,我就沒有一點地位嗎?當初你為什麼要娶我?」
我是深愛過他的。
當年我去實習,被人灌醉,送進了一個客戶的房間。
陰差陽錯之下,我被一個男人救了。
雖然我沒看清救我那人的臉,但他的背影,聲音,跟顧炎一致。
後面跟顧炎相遇,我一眼就愛上了他。
救命之恩。
一見鍾情。
後來我心甘情願地追在他身後跑,每付出一分,都是甜蜜的。
所有的恩情都在上一世還清了。
我不欠他的了。
所以,我不會再退讓一步。
顧炎久久沒說話,他在思考要不要說真話。
最後,他說了真話:「因為你有三分像珊珊。」
他娶不到心愛的女人。
所以娶一個跟白月光有三分像的代替品。
6
「你真讓我惡心!」
說完這句話,我把電話掛了。
想起什麼,我立馬打開手機的監控攝像頭。
前幾年,爸媽總是吐槽,說別人家都裝了監控,為了實時發現父母家裡有什麼事,缺什麼東西,可以隨時送過來,非要我也裝一個在客廳。
我裝了後,發現他們說體己話永遠在自己的房間,除了缺什麼東西,就大聲在客廳裡暗示,久而久之,我懶得再看監控,反正他們也會打電話。
我點開監控,發現監控還在正常使用,於是我把最近日期的監控內容全部加快看了一遍。
果然,他們很警惕,並沒有在客廳說什麼有用的話。
不過我還是找到了一段有利於我的,他們在書房裡說話,可能是太過激動了,一時沒有控制音量,監控的收音正好錄了進來。
「……她現在跟個瘋狗一樣,根本不聽我們的話,必須給她一點教訓,否則今後很難讓她做事……」
是媽媽的聲音。
「隻要我們咬S是她唆使安安用弩弓射S貓狗,有的是人弄她,隻要把她搞得無路可走,她肯定會回來的。」
是爸爸的聲音。
王珊珊好像說了什麼,但監控沒有收音進來,之後爸媽暴怒。
「這個小賤人,她就是想利用離婚來分走顧炎的錢,現在的顧炎可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子,我找人打聽過,他的身價起碼千萬,雖然比不上你跟的那個大老板,但也足夠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你放心,我不會讓她拿走一分錢的,這些錢都是你跟安安的。」
不知道為什麼,聽著這些話的我,心裡毫無波瀾。
*
後半夜。
我通宵剪輯。
*
轉天清晨。
我接到上司的電話。
「小王,有人給公司發了舉報信,說你教唆自己的孩子射S流浪貓狗,這件事對公司影響很大,你的實習提前結束吧,之後會有財務跟你結算實習工資的。」
沒等我反駁,電話掛了。
我被辭退了。
窗外有鳥兒在啼鳴,吱吱渣渣的,吵得腦袋發痛。
我抬頭看向窗外,陽光明媚,卻透不進我的心房。
眼睛酸澀。
卻流不出半滴眼淚。
我輕輕地嘆口氣,我不怨公司的選擇,畢竟他們也是要吃飯的。
當天。
一個新聞上了熱搜。
標題是:母親教唆親生兒子射S流浪貓,說是培養興趣愛好。
配圖是我大學時期畢業照。
網民們頓時跟瘋了一樣人肉我,不僅把我畢業的大學,人脈關系,還把我的聯系方式跟住址爆了出來。
這就是顧炎所說的,他會把消息壓下去。
好友怕我出事,趕過來陪我。
也是碰巧,她下車的時候,被幾個過激的動物保護者圍住,要求她說出我的真實地址。
好友不肯說,被這幾人扯住頭發。
期間他們打了好友,打完人後,他們一哄而散。
好友當場報警了。
她沒有跟我說這件事。
我是在網上看到的。
等我趕到醫院時,好友正在跟警察說當時的情景。
她哭著說:「他們想S我,有人拿刀了,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動物保護者,他們是借著這個名頭來S人……」
警察審問結束後,很快就離開了。
警察一走,好友瞬間恢復平時的表情,一臉淡漠地擦幹臉上的淚水,轉頭發現我站在門口,她小嘴一癟,頓時委屈巴巴,「寶,我被人打了。」
我心疼不已,但嘴上還是要說幾句:「你家可是開泰拳館的,你練過二十年的泰拳,為什麼不還手?」
我寧可她把他們打了,也不要她以身入局。
我討厭別人為了我犧牲自己。
我不值得。
見我淚流不止,好友趕緊安慰我:「你別哭啊,我沒事,隻是被扯了頭發而已,他們想打我,但我都躲過去了,臉上跟身上的傷隻是皮外傷,看起來恐怖而已,實際上沒事的……」
7
她一邊哄,我一邊哭。
說也奇怪,那眼淚根本停不下來。
那天過後,我的心好像更硬了一些。
當天傍晚。
我放出一段視頻。
正是我通宵剪輯出來的那個。
附帶還有我寫的一些話:
[當年,我被全家人逼著養姐姐的兒子,她未婚先孕,我結婚幾年沒有孩子,成了他們批判我的原罪,後來我才發現,是所謂的丈夫調換了我的維生素,讓我吃了幾年的避孕藥。
他喜歡姐姐,卻要娶我,也是我下賤,嫁給了他,心甘情願當他們所有人的牛馬。
現在牛馬不願意吃虧了,他們就倒打一耙,往牛馬身上潑髒水。
顧安買弩弓是某位老人給的錢,他拿弩弓射S流浪貓狗是自發行為,卻推給我這個曾經養了他十年的養母頭上,他可恨,我可悲。
最後一句話留給網暴我的人:人在做,天在看,小心有報應!]
視頻一經發出,立馬就上了熱搜。
同時還有好友發出的報警回執,以及她被人毆打的視頻。
這幾人已經被抓了,警察也出了通告。
好友咬S他們有S人嫌疑,她很聰明,下車的時候,她沒有熄火,行車記錄儀清楚地記錄了她求救,以及那些人亮刀子的一幕。
瞬間,所謂的動物保護者成了被網暴的人。
[這些人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嗎?為什麼要去傷害一個無辜人員?也不弄清楚別人有沒有做這件事,就去傷害那人的朋友,這些所謂保護者一定要入獄,否則肯定會有人效仿。]
[我去,這也太狗血了吧?為了養白月光的兒子,給自己的妻子下避孕藥,這個神經病是電視劇看多了嗎?]
[這家人……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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