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哥這人不太好伺候,這次是布娃娃,下次……說不定就是你了。」
我對向序私底下的事了解不多,但也因為這話,我不得不多去留意一些。
了解過後,我原本還想去找人理論的心思,徹底歇下來了。
助理那話不是危言聳聽。
再有下次,說不定被開膛破肚的就是我了。
這算是踢到鐵板,碰上硬茬了。
心裡無比後悔。
可這段關系,不是我有資格說結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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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序不會等我的回答,估計這會兒已經上樓了。
周志遠還在拿著手機,查醒酒湯的教程。
「我給你煮番茄雞蛋湯,你喜歡喝嗎?」
他已經準備去切食材的時候,被我叫住了。
「我以前學校門口,有一個老奶奶賣的小餛飩很好吃,你能買給我嗎?」
4
周志遠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導航的路程,沉默片刻。
我心都已經懸到了嗓子眼。
開車來回怎麼說也要將近一個小時,路程很遠。
周志遠把手機放回口袋裡,隨後拿起門口的外套。
「不許睡,等我回來。」
我不由得松了口氣。
我送周志遠進電梯。
電梯樓層剛顯示到樓下,隨後立馬就開始往上升。
門一打開,向序陰沉的臉就映入我眼簾。
「今天不去陪你的許荷妹妹,怎麼有闲心來我這?」
我故意說倒人胃口的話。
若是以前,向序早就警告我不會說話就閉嘴了。
但是今天,他一句話也沒說,把我推到一邊,大步進了門。
他像是抓奸的正室一樣,在衣櫃床底翻找。
屋裡屋外幾乎都被他翻了個遍。
見到沒有人在,向序的臉色也始終不見好轉。
「既然沒藏著人,幹嘛剛才騙我?」
我打了個哈欠。
「困了,想睡覺,你找你許荷妹妹去多好。」
向序聞言,咧嘴一笑。
「吃醋了?」
我翻了個白眼。
是,吃醋了,我就是個善妒的賤人,快點踹了我吧。
我一直想法子讓向序厭倦我。
雖然一直沒分開,但向序確實有些不滿意我了,否則也不會公然給我難堪。
向序還在那裡自說自話。
「你可以跟我官宣,到時候我肯定回應你,你成了我正式的女朋友,我就不會聯系許荷了。」
向序說話的時候一臉坦然,但他骨子裡的惡劣我是知道的。
我都已經能想到等我官宣的事一發出去,緊隨其後就是向序的闢謠,扔我一個人在那受人群嘲。
我的性格並不是向序喜歡的那一款,他隻是在將就我這張臉。
我捂著腦袋裝暈,一手捂著胃,像是難受到說不出回應的話。
向序見狀,注意力也就從官宣的事上引開了。
「你難受?」
「嗯。」
「那你剛才還在廚房晃悠什麼?」
「我想給自己煮碗湯來著。」
向序利落地扎上我的粉紅圍裙,往廚房走。
「今兒個給你嘗嘗我的手藝。」
心裡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其實是有點怕向序的。
廚房裡有刀有剪子,我哪敢讓他碰到這些。
我趕忙從沙發上起來,要把向序拽出來。
我剛到門口,就與站在洗菜池前的向序四目相對。
洗菜池的邊上,有一塊銀色手表。
一塊很明顯的男士表。
向序把那塊價值不菲的表撿起來,指腹摩挲著表帶。
他看我的時候眼神平靜,可手臂上卻已經青筋暴起。
「千梨,你要怎麼和我解釋?」
那手表是周志遠的。
估計是剛才洗菜的時候摘下來,走的時候忘記戴了。
我沉下一口氣。
「這塊表……」
我看著向序難看至極的臉色,硬著頭皮說:
「是我本來打算送給你的。」
向序完全不吃這套。
「表帶上有劃痕,跟我的手腕也不合適,幾十萬的東西扔在水池邊,你說是送給我的?」
向序摩挲著表盤後面的編號,眼神晦暗不明。
向序把表放進自己口袋裡,隨後質問我:
「那個人是誰?」
我面不改色地說:
「應該是我助理的,他剛才送我回家,我半路吐他身上了,他應該是洗手摘下來,忘記帶走了。」
給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把周志遠的事說出來。
向序知道了,這綠帽子隻扣在向序一個人腦袋上。
要是周志遠也知道了,我一下子得罪倆。
周志遠看著平靜淡漠,但手段也陰狠得厲害。
少得罪一個是一個。
我立馬就要給助理打電話,一起在向序面前演一場戲。
我身邊的人都機靈,隻要我說一句話,那邊就知道該怎麼接。
我電話還不等打過去,向序就已經把手機搶過去了。
他很快地把我手機各個軟件查一遍。
我不怕他查。
我有三個手機,絕不會露餡。
向序果然什麼也沒看見。
即便如此,也沒有放下防備的樣子。
他把手機還給我,隨後抬手掐住我的下巴。
「千梨,之前是我沒看住,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但今晚過後,你要麼老實一點,要麼就把人藏好了,不然……」
向序的聲音頓了頓,聲音輕了許多。
「不然,我就把你和那小白臉扔海裡喂魚。」
5
向序進我浴室洗澡了,看樣子今晚是不打算離開了。
我趕忙跑進洗手間,把粘在洗手池下面櫃子頂板上的手機摳下來,聯系周志遠。
就在幾分鍾前,周志遠剛給我發了消息。
【這裡沒有賣餛飩的人,我在學校附近轉了好久,我可以給你買別的地方的小餛飩嗎?】
看時間,他應該已經到那邊很久了。
【不用了,過了這麼多年,估計已經不賣了,我不想吃了。】
【我困了,你不用過來了。】
回臥室的時候,向序已經從浴室裡出來。
他看著我床頭那個縫縫補補的舊玩偶,當即一臉嫌棄。
和幹淨柔軟的大床放在一起,顯得那東西像是垃圾一樣。
向序把東西拎起來打量。
玩偶的肚子和四肢都縫了很多針,裡面填充的棉花也已經失去了柔軟。
他順手扔進垃圾桶。
「幹嘛把垃圾扔床上。」
我臉色一變,本能地想要過去撿起來,可走到垃圾桶邊,又停住了腳步。
現在撿,和向序作對的意思就太明顯了。
「你今晚要在我這睡嗎?」
我心裡不痛快,語氣也顯得淡淡的,還有點不耐煩。
向序拉上被子,往垃圾桶裡彈煙灰。
「很難看出來嗎?」
我沒回答他的反問,隻是擺弄著手機。
就在不久之前,傅川和許荷一起發了一條朋友圈。
兩人手牽著手,配文是肉麻的文案。
我給向序看。
「許荷好像很喜歡傅川呢。」
向序掃了一眼,哦了一聲。
他話很少,隻是一個勁兒地抽煙。
以前的時候他煙癮不重,不知道現在抽什麼風。
我又賤兮兮地拿著手機湊過去,給他看許荷最新的朋友圈。
「好像兩人吵架了,傅川把許荷趕出來了,你現在去接她,可是刷好感度的好機會。」
快滾吧,大傻逼。
向序不耐煩了,連手機帶我都被他推了一把。
「滾一邊去!」
向序掐了煙,關掉燈,往床上一躺。
隨後又像是看我不順眼,把我手機也扔一邊去了,不許我看。
他霸道慣了,我也隻好乖乖閉嘴。
過了很久,向序都睡著了,我也還沒閉眼。
我輕手輕腳地下床,把垃圾桶裡的布偶撿起來。
這是媽媽用舊衣服,一塊一塊拼起來的。
被我縫縫補補過的小熊,這會兒更加狼狽。
滿身都是髒兮兮的煙灰,腦袋上還被煙頭燙出來好幾個黑漆漆的窟窿。
我忍不住想哭。
很小聲地啜泣之後,我悄悄把小熊塞進床底,免得明早繼續遭受傷害。
得到什麼,就先要失去什麼。
我已經懶得抱怨了。
我活該。
6
或許是因為睡得晚,隔天我醒的時候,就連向序是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床底的小熊已經被拿出來了,現在正湿答答地被夾著耳朵掛在晾衣竿上。
上面的煙灰洗淨了,隻是頭頂依舊露出棉花。
我隻好拿過針線又補。
縫了幾個很醜的小花,也依舊擋不住下面的傷。
壞了就是壞了,再怎麼掩蓋也沒用。
我放下針線,轉頭去客廳,看見擺了一桌子的早餐。
上面還貼著便利貼,模仿著酒店工作人員的語氣告訴我熱一下就能吃。
中間是一隻新的小熊。
一樣的顏色,一樣的大小。
但是做工比我的那個精細,布料也要更好。
我看了兩眼,就把那東西塞進我裝奢侈品的櫃子裡,任由它在那裡接灰。
這算是道歉嗎?
何必弄這些麻煩的事。
給錢就行。
7
他一走,我就要開始忙正事了。
我和傅川之間的關系雖然心知肚明,但是都沒放在嘴上。
現在,我可以借著朋友圈的那些照片胡攪蠻纏一把。
【我以為能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祝你幸福。】。
感覺壓在心頭的三塊石頭,一下子少了一塊。
還不等我開心多久,瀟灑一晚上的傅川,竟然找上門了。
我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最久,已經快五年了。
他應該膩了的。
現在來,估計是聽了許荷抱怨的話,過來幫人出氣的。
無論是挨罵還是別的,我都很樂意。
甩掉一個是一個。
傅川坐在我面前,心平氣和地對我說:
「我們年底結婚吧。」
我不由得愣住了,大腦來不及思考,本能地吐出來一句:
「我和你怎麼結婚?」
傅川家裡怎麼可能會允許我進門?
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傻兮兮的小姑娘了。
我已經看清了,也不想了。
這次,輪到傅川的臉上難看了。
「哪有人交往了五年,提結婚的時候會說出來這話的?」
他已經有些生氣了。
我一臉若有所思。
「我們是在交往啊?我還以為我是潛規則被包的呢。」
怎麼會有人交往的時候當著女朋友的面,接受別的女人的示好呢?
會有人在女朋友詢問結婚的時候,問出那樣嘲諷的話嗎?
會有人在過生日的時候,覺得女朋友拿不出手,就把人扔家裡,然後自己吃飽喝足,帶著一身指甲印回來嗎?
當然不會。
我笑嘻嘻地開口:
「要是男女朋友,我這人可就小心眼了,肯定他和別的女人曖昧的時候,我就和人分手了。」
「你是我男朋友嗎?傅總。」
我沒叫過他什麼親密的稱呼,他也不允許。
我一直叫他傅總,傅先生。
時間久了,我都快忘記他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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