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感覺我渾身都舒暢了。
捧著沈既白的臉直接親了上去。
結果情緒一激動，後面的尾巴居然又露出來了。
這回我看清楚了。
毛絨絨一小團，雪白色的。
還挺可愛。
我瞄了眼沈既白，這人倒是沒什麼特別的表情。
我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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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咋說，找男朋友得找個膽子大的。
不然擱一般人，誰能遭得住這種事兒。
雖然情場得意了，但該面對的職場還是要面對。
經過昨天那件事，我決定辭職了。
周一上班，我遞交了離職申請。
老黃嘴裡叼著煙，「你們年輕人啊，就是不識趣，總是自命清高。不就是陪個酒，也不是讓你陪睡，至於麼。就你這樣的，到哪兒都是一個德行，沒什麼大出息。」
但老黃不知道的是，我手裡攥著錄音筆。
我沉聲回道，「我隻想踏踏實實幹活兒，不愧於心就好了。」
他嗤笑，「你太天真了，職場哪個女人不是這麼上位的，不然你以為張燦她們能這麼輕易當主管？還不是我給的機會。」
「這麼著吧，隻要你留下，你什麼都不用做就陪我吃吃飯、喝喝酒，年底我提你做主管。」
我挑眉，故意問道，「就這麼簡單？」
「當然不是。」他看我露出猥瑣的笑容，「隻要你做的越多，我給你的東西就越多。」
說著，他拉開抽屜從裡頭掏出了張卡，「這是我金楓酒店的長包房，房卡你拿好。」
「房間您還是自己留著吧，我不缺住的地方。」
離職那天，我在 OA 上寫了離職信。
上面貼上了我入職五年，參與過的所有項目。
「這裡是我畢業以後的第一站，曾經我以拿到公司的 offer 而感到驕傲。
在這五年裡，我和同仁們一起加班、一起奮鬥，完成了一個又一個項目。
那時的我們，都以為隻要努力工作，就能有好的收獲。
但是突然有人告訴我，我們一直以來做的都是無效努力。
好像我們老實人在職場，就活該被欺負。
他們管這個叫職場潛規則。
但我偏偏一身反骨，不願意做這個聰明人。
錢是個好東西，但不值得我了它放棄自己的堅持和底線。
以前，我以是這個公司員工為榮。
今天，我卻以我有勇氣辭掉工作驕傲。」
附件：黃總的教誨.mp3
我不知道當我把老黃的這些事公開會造成什麼影響。
但那都不是我關心的了。
一鍵發送後，我背上包揚長而去，背影深藏功與名。
出了公司我才想給沈既白發信息。
就被一個老頭喊住。
「姑娘。」
「姑娘，你身上的妖味很重啊。」
老頭背著手湊近我聞了聞，「還是個狐妖。」
其實這段時間，我看見男人走不動道的毛病早就沒了。
平時表現也與正常人沒有差別。
我沒想到居然會被他看出來。
「您怎麼知道的？」
「我是個道士。」他繼續說道，「長期被狐妖纏身雖說容貌會有所變化，但身體卻會出現和狐狸一樣的反應。」
「那怎麼辦？」
老道士搖了搖頭，「纏上你的那位，有著千年道行。老道能力不夠，隻能為你緩解一二。」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張黃符，在上頭畫了幾筆，「這個你隨身攜帶，身上的妖力自然就會減緩。」
拿到符的一瞬間，我身體那股狐妖附體後輕飄飄的感覺消失了。
我正要道謝，道士視線突然看向我的脖頸，「這是……」
我不好意思的捂住，「我男朋友開玩笑的時候咬了一口。」
其實不嚴重，也沒破皮。
就是有點紅。
道士瞬間正色，「狐妖認準伴侶後，會在脖頸處對其進行標記。而人類一旦被標記，將永遠與對方綁定，生生世世不得再為人。」
「這道印，是狐妖的標記印，老道隻在書中遇見過，這還是第一次在現實中遇見。隻是很奇怪，他不知為何沒有進行下去，通常狐狸一旦決定要標記人類，可是很難停止的。」
道士看向我，「姑娘，小心你的男朋友。人妖殊途，三思後行。」
10
我從沒想過，沈既白就是被我救下，報恩的那隻小狐狸。
盛愷早就提醒過我，但我當時隻當沈既白是和我有過類似經歷，壓根沒往心裡去。
捏緊身上那個護身符，我有些害怕。
那可是狐妖啊。
我上一次遇見，還是在《封神榜》的電視劇裡頭。
誰能想到這個世界居然真的有這玩意兒！
沈既白給我打了兩個電話，我全都沒接。
他又發了信息。
「離職辦理的還順利麼？」
「晚飯想吃什麼，椰子雞？」
又是雞。
我早就該想到的。
正常人，哪有這麼愛吃雞的！
我做了足足一整天的心理建設，才回到了家。
沈既白正巧開門見我站在門外，「傻站著幹什麼，還不進來？」
說著伸手想牽我進來，被我下意識避開。
沈既白頓住，嗅了嗅鼻子立刻意識到不對，「你今天見誰了？」
「老道士。」我捏緊手裡的黃符，「他給了我這個，說、說我被狐妖纏住了。」
沈既白沒吭聲。
我看向他，「你猜，他跟我說誰才是那個狐妖？」
沈既白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你不是已經知道了。」
我心徹底沉下來了。
他這是承認了。
沈既白比我想的還要冷靜，我抿緊了唇，「你就沒什麼跟我說的嗎？」
「你不是喜歡我，那我是人是狐有什麼關系？」
「你這是欺騙！你甚至、甚至還想標記我，把我變得跟你一樣！」
沈既白蹙眉，「被我標記不好麼，不但能長生不老，還可以永葆青春，多少皇室貴族煉了一輩子丹藥都沒有這個待遇。標記之後我們就能生生世世在一起，永遠不會面對生離S別。」
「但你怎麼能在別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就私自替我進行決定？」
「是你說喜歡我的。」
沈既白盯著我，「還是說，你的喜歡隻是哄騙，你根本沒想跟我長久走下去。都說我們狐狸花心，但人類卻是最虛偽的生物。狐狸一旦認準一個人，就能做到絕對忠誠，為什麼你們做不到？」
「但忠誠的前提，是建立在真誠的基礎上的。沈既白，你做到了嗎？」
「你對我使用了媚術，你讓我、你讓我隻對你有感覺。」
「連我對你的愛都是假的，你憑什麼會以為我願意跟你一輩子？」
這句話仿佛傷到了沈既白。
「連愛都是假的。」
他喃喃重復了一次。
椰子雞在爐子上咕嚕嚕冒了泡。
他關上了火，輕聲說了句，「我知道了。」
11
那天之後，沈既白仿佛在我的生命消失了。
沒有了媚術加持，我也慢慢變回了以前的樣子。
幾天後，公司人事給我打了電話。
說我發的離職郵件被高層看見，老黃這個部門經理被革職了。
連帶著被革職的，還有那位靠美色和拍馬屁上位的張燦。
HR 問我是否有意願重回公司上班。
「我不回去了。」
在那裡我待了五年。
現在，我也想做點自己的事。
我和沈既白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
但很奇怪，我卻總能想到他。
這人明明是個好看的狐妖，但生活作息卻十分「老幹部」。
平時最喜歡宅家，愛好就是看書做飯。
每天吃過晚飯還都會拉著我去外面散步。
調笑，「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似乎忘了自己壓根就是個長生不老的狐狸精。
我不想再讓自己沉迷那段時光，於是拼命充實自己的生活。
上學的時候我就喜歡寫東西。
如今停下來，我便開始重操舊業，在網上寫寫小說。
但思來想去，還是不受控制的開了本玄幻題材。
男主是一隻有著千年道行的狐妖。
溫潤如玉、腹黑冷靜，越寫越像沈既白。
就這麼過了幾個月，這天在外面我遇見了沈丹青。
她和一個男人在外面吃飯。
對方 20 歲出頭，看樣子感覺像是她男朋友。
瞧見我，她大大方方走來打招呼，「好久不見。」
沈既白是狐狸精，我猜他的姐姐沈丹青應該也是。
「上次還沒來得及謝謝你。」
沈丹青攏了攏大波浪，「客氣了。最近有沒有時間，跟我喝一杯？」
然後笑著補充了句，「現在你應該能喝酒了吧。」
她果然知道我和沈既白之間的事。
沈丹青和我約在了附近的一個小酒館。
她似乎是店裡的常客，進來就熟稔的跟店員打招呼。
然後跟我解釋，「這家店是我前男友的，我經常過來照顧他生意。」
怪不得。
沈丹青跟沈既白相比，更符合狐狸精屬性。
性感嫵媚，灑脫自由。
前男友遍天下。
「活著是為了什麼，不就是享受愛情麼。不然你說長生不老，要這種盛世美顏有什麼用！」
沈丹青仰頭喝了口酒，「隻可惜，沈二不懂。」
「沈二跟我不一樣，他不相信愛情，也看不慣我這種及時行樂的態度。原本還以為這小子會一直單下去，沒想到身邊多了個你，甚至還企圖標記你。」
「標記，狐狸一生隻能標記一次。這麼多年，跟我交往過的沒有八千也有一萬，我都沒想過要標記別人，把自己束縛S，他可真恐怖。」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隻能低頭看著自己杯子裡的酒。
已經過了這麼久，提到沈既白我心裡還是有隱隱的酸澀。
沈丹青和我說，「現在時代不一樣了，遍地都是新媒體。上頭怕出事，早就禁止我們在人間使用妖術了，所以那天我在你身上聞到沈二味道的時候，嚇了一跳。」
「其實你不必把媚術看得那麼恐怖，她沒畫本子裡寫的那麼萬能。用現在的話說，頂多就是讓你在看對方的時候多層濾鏡，覺得他長得比其他人更好看點而已。這個世界啊，沒有任何一種法術，能左右得了人的感情。」
所以，我喜歡沈既白這件事。
與任何妖術無關？
是我……喜歡他？
「不過，不管你跟不跟他在一起我都支持你。沈二那家伙整天板著臉，當個大學教授還真以為自己高人一等了，整天教育我，就該讓他在愛情上摔個跟頭。」
說著，自己又喝了一杯。
我阻止，「丹青姐，你別喝了。」
「沒事兒，喝多了有人送我回去。等等你不用管我，自己走就行。」
原本我還不明白沈丹青這句話的意思，沒想到很快沈丹青就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雖然沈丹青叮囑過我，但我還是有點不知所措。
正在猶豫要不要給沈既白打電話的時候，後廚走出來一個男人。
身材高挑，面色冷峻。
他站在沈丹青面前，「喝醉了就回去，別在我這兒耍酒瘋。」
沈丹青沒有反應。
男人咬了咬後牙，彎腰直接把沈丹青扛在了肩膀上。
沒錯。
是扛。
沈丹青就像一塊抹布被搭在男人的肩膀。
經過我的時候，在男人看不見的地方。
原本閉眼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突然睜眼，朝我擠了擠。
然後又重新趴了回去。
我：？
沈既白的姐姐……還真是蠻有個性的。
12
回去之後，我想了好久沈丹青說得話。
我和沈既白在一起雖然是因為體內動物激素影響。
但不可否認，沈既白對我的確存在吸引力。
猶豫再三，我還是決定向自己的欲望屈服。
隔天早晨，我直接出發去了沈既白學校。
萬萬沒想到，我剛來就聽到有人給沈既白介紹對象。
「小沈，你是不是還沒女朋友？」
「我家侄女，今年剛牛津畢業，長得也特別漂亮，要不要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原本伸出去要推門的手，又慢慢縮了回來。
牛津大學……
是我不配了。
正要離開，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沈既白像是知道我在門外，「怎麼不進來？」
然後自然地攬住我的腰，「谷主任，我有女朋友了。」
谷主任一愣，隨後露出歉意的笑，「鬧笑話了，別介意啊。」
等到人離開，沈既白才松開我，「抱歉，麻煩你假扮我女朋友。」
我咕哝了聲, 「沒關系，我也麻煩過你。」
許久未見的兩個人, 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
我有些後悔自己貿然跑過來，輕咳一聲, 「我就是經過過來看看你，沒什麼事我就走了……」
「優優。」
沈既白喊住我, 「對不起。」
我整個人頓住, 以為自己聽錯了。
「和你分開的這段時間, 我每天都很難過。但我想說的是，其實你救我那天, 我聽到了你的願望。你說……希望自己能變漂亮，我以為自己這麼做是幫你，但沒想到弄巧成拙了。」
我愕然, 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前因。
救沈既白的那陣子, 我剛剛分手。
盛愷對我的外貌攻擊, 加上老黃提了張燦當主管, 兩件事讓我心態徹底失衡。
那時候我總覺得隻要自己變漂亮, 生活就能不一樣。
但沒想到會遇到沈既白。
沈既白見我沒有說話, 試探性地走過來拉住我。
「如果我重新追你，像普通人一樣, 你願意給我一次機會嗎？」
眼淚順著眼眶流出。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
莫名其妙的，就像上次發現沈既白帶女人回家一樣。
沈既白伸手將我抱在懷裡。
我錘他, 「既然知道錯了, 為什麼你不來找我, 讓我過來找你。」
「我也想去的，但書還沒看完。」
「什麼書？」
「狐家仙君？」
我整個人石化。
救命，他怎麼知道的！
沈既白在我耳邊低語，「有一件事你寫錯了, 狐狸在興奮的時候的確會露出尾巴，但我的尾巴不是圓乎乎小小一團。」
「你……有沒有興趣了解一下？」
我沒有，謝謝。
男人碰到我的瞬間，我渾身就像被一股電流擊中，差點喊出來。
「—他」後來，沈既白和我說。
其實這一世，並不是他第一次見到我。
「大概三百年前，我就見過你一次。而且很巧，你也救過我一命。」
我瞪圓了雙眼, 從未聽過他跟我說過這一段。
他回憶道，「那時候我是將軍，戰事受傷被迫現了原形, 一路逃到了農田。當時你正在農作, 我……」
「我在農作？！」
越聽越不對勁, 「為什麼在你講的故事裡，你總是那種高大上的人物, 我不是什麼貴族公主也就算了，居然就是這麼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
「但大部分人, 就是普通人啊。」
「但我不一樣, 我是狐狸精。」
沈既白這裡眨眼, 「如果你擁有長生不老的能力，也可以和我一起試遍人間無數職業。」
「所以你，願意接受我的標記了嗎？」
這聽上去……吸引力確實不小。
我撇了撇嘴, 「我考慮一下。」
「不著急。」
他攏住我，「有漫長的時間，你可以慢慢考慮。」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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