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救竹馬周宴我昏迷了三年,再次醒來才發現他的身邊已經有了新人。
一個從底層摸爬滾打出來的倔強小百花賀詩詩。
他任由著她住進我的別墅,穿著我的高定禮服,隨意把我收藏的包包送人。
我一句「賠錢」,他氣得砸了我十八歲那年送給他玉墜。
情斷,我轉頭就和當初的S對頭訂婚。
他又冒雨攔車,跪在雨中求我再給他一次機會。
可是,他忘記了,我所有衣服向來隻穿一次,更何況男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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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三年醒來第一眼見到的人不是周宴的時候,我是失望的。
三年前的車禍,我為了護住駕駛位的周宴,毫不猶豫地伸手轉了方向盤,後果就是我因此被撞昏迷,而周宴隻是斷了一條腿。
我被推入重症監護室,醫生診斷出我頭部受到重創,很有可能一直昏迷下去,成為植物人。
卻沒有想到三年後我居然醒了。
醫生第一時間聯系了我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周宴,可惜數個電話過去都石沉大海。
無奈我拿起了我三年沒用的手機,對面熟悉的鈴聲響了許久,卻是一樣沒人接聽。
我記得很早之前,周宴站在學校操場,肆意張揚地舉起他的手機,微挑著眉毛對我說:「我給你設置了特殊鈴聲,以後你的每一個電話,我都會第一時間接起來。」
食言了呢!
曾經的周宴是不會食言的,或許是我睡得太久了,太久沒有給他打過電話了。
我心裡猜測著他是否知道了我醒來的消息,如果知道了為什麼還不來看我。
我不知道該繼續聯系誰的時候,一個熟悉又嘲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嘖嘖嘖,溫大小姐,睡了三年終於醒了,再不醒我就準備收購你的公司了。」
我抬頭,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我三年前S對頭謝時初那張欠揍的臉。
雖然他長得確實很帥,精致深邃的五官和輪廓分明的臉龐,屬於隨便放進娛樂圈都能靠臉吃飯的男人,但是鑑於我和他的恩怨糾葛太多,我實在是欣賞不來。
三年前我和他就是商業上的S對頭,見面都巴不得上去招呼兩巴掌的人,現在我大病蘇醒第一眼就看見了他的S人臉,著實影響心情。
我習慣性地就準備懟回去,開口發出的卻是嘶啞聲,稍稍一發力就發現嗓子火辣辣地疼,一旁的醫生趕忙制止我:「姑娘,你這昏迷太久了,嗓子許久不用,先恢復幾天,不然容易拉傷,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說罷還示意謝時初管管我,那熟練的動作讓我覺得怪異。
不能說話,我隻好用眼睛瞪著對面的男人。
謝時初也不惱,看著我吃癟樣子似笑非笑。然後忽地站起來整理自己的西裝,一邊擺弄著那整齊的領帶一邊對我說:「本來就醜,睡了三年起來更醜了,不過現在好了,不能說話了,也就沒那麼討厭了。」
我想問他為什麼會在這裡,不等我打字,他似乎就猜到了我的意思。
他自顧自地開口,臉上滿是得意的神色:「我今天剛籤了這家醫院的收購合同,醫生和我說你醒了,你那個廢物男友聯系不上,我自認為算得上你半個老熟人,今天心情好,就來可憐可憐你,不要太感動。」
好不容易等他像一隻綠孔雀一樣得意完,我看著他明顯心情大好的背影,氣得我淤積三年的淤血此刻就要吐出來。
但是我還忍了回去,實在是因為胸口疼得厲害,三年的昏迷,讓我身體狀態很差。
我躺回床上開始擺弄手機。
給發小唐藝發了一條消息後,下一秒一個電話直接就打了過來,無奈我不能開口說話,對面唐藝號得上氣不接下氣。
第二天,一頭齊耳短發,眼睛紅腫,穿著皺巴巴裙子的唐藝就出現在了病房。
這三年她出國了,昨天打電話的時候她還在漂亮國參加派對,得知我醒來後第一時間就買了當晚的機票回國了。
而曾經天天黏著我的竹馬男朋友周宴,到現在連影子都沒有見到。
一提起周宴,唐藝就罵罵咧咧。
「他不是慣會裝深情的嗎?現在人哪裡去了?你還為他昏迷三年,當初我就想砍了他,但是看他為你差點自S,我還真就相信了他很愛你,後半輩子會好好照顧你,現在好了,你醒了,他人不見了。」
我沉默了,心裡有一種很復雜的情緒湧上來,似是心慌,我說不清楚。
接下來的幾天,唐藝都陪著我,好在醫院的餐食很不錯,甚是合我的心意,短短幾天我臉上就長了不少肉,已經可以短時間地下地活動和說話了,除了嗓子粗點也沒有其他的問題。
直到我快出院的那一天,周宴終於出現了,不過身後還跟著一個女孩子。
2
他滿臉的疲憊,一向愛幹淨的他,白色襯衣上沾染上了黃褐色汙漬也沒有注意到。
四目相對間,周宴紅了眼眶。
他哽咽著叫著我的名字:「知妍——」
他朝我走來,如三年前那般,短短幾步,我卻已經感受到了微妙的陌生感。
周宴低垂著頭,淺棕色的眼神注視著我,滿眼的深情,臉上滿是愧意:「對不起知妍,我來晚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我一直都會在你身邊。」
他的聲音帶著顫抖,「你不知道,知道你醒來的那一刻我多麼高興,我盼了三年,幸好我等到了,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再處於威脅中。」
他雙手環住我,不敢用力,額頭輕觸著我的額頭,滿是小心翼翼。
任何人看見這一幕都會被感動,隻有一個人例外。
那就是跟在周宴身後的女孩。她和我有著五六分相似,巴掌大的瓜子臉配上她身上扎染的藍色長裙,一頭長發編成辮子耷拉在左側,耳朵邊還別著一朵白黃色的花,這樣的裝扮顯得她整個人都清新脫俗起來。
在周宴走進病房的那一瞬間,我就注意到她了。實在是她臉上委屈的表情過於明顯。
在周宴抱住我的時候她的臉色變得慘白,不過,在周宴又一次解釋道歉的時候,她還是自作主張地幫周宴開了口。
「妍妍姐,你別生氣,宴哥這次是去考察新的旅遊業務,我們恰好遇上了泥石流,被困山裡了,那裡沒有信號,等我們出來了,第一時間周總就往醫院趕,得知你醒了的消息,你不知道宴哥有多激動,第一時間就和我分享了他的喜悅。」
嗓音甚是甜美,可是我卻喜歡不起來,就連唐藝也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倒是周宴很是感動。
我面無表情開口:「宴哥?我倒是不知道周宴你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妹妹,長得……還不錯……」
周宴愣了一瞬,不待他回答,賀詩詩再次搶先開了口:「妍妍姐,你好,我是宴哥的助理,一直陪宴哥來看你,看到你醒來我真的很高興。」
我聲音沙啞沉悶,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現在情緒不好了,我也沒有掩飾,語氣滿是嘲諷:「既然是助理,老板沒有說話就搶話,看來周宴現在選人眼光變差了。不過倒是很會說話,我剛剛看你進來時可不是高興的表情,謊話張口就來,很有潛力。」
賀詩詩面上一瞬間僵住,恐怕沒有想到我如此不給她面子。
她瞬間就紅了眼眶,就像我說了什麼特別侮辱過分的話,欺負了她一樣。
周宴連忙幫著打圓場,滿是包容:「她進公司還沒有一年,是你父親創辦的助學基金資助出來的學生,她很努力,所以我就給了她一次機會。」
見我沒有反應,周宴繼續道,「知妍你不要多想,詩詩就是個小孩,我們多包容一點,你之前還沒醒的時候,詩詩就經常來醫院看你,給你讀書,說這樣你就可以早一點醒來了,你可真是誤會她了,我們就是簡單的工作關系。」
唐藝冷笑出聲:「一個宴哥,一個詩詩,誰家助理這麼沒有邊界感?還小孩呢?我看比我和知妍都要老,在這裡裝什麼小白花,段位實在是低。」
「經常來醫院看知妍,我看不安好心吧,嘖嘖嘖,看看這張小臉,整得還挺像。」
唐藝簡直就是我的嘴替,不愧是以前學校裡的懟姐,這是句句有回應,句句在打臉啊!
賀詩詩早就蓄滿的淚水這個時候落了下來,晶瑩剔透的淚水掛在蒼白的小臉上,可憐得很,看得周宴一下子就心疼了。
我看著他差點伸出去的手,心口傳來鈍痛,看來三年的空白,就足夠另一個人的乘虛而入了。
這一刻我對於他的期待似乎降低了。
周宴似乎這個時候才意識到我的情緒不對,他想安撫我,但是可能他身居高位許久,他的臉上同時帶著愧疚和慌亂,混在他的臉上尤其別扭。
他的聲音熟悉又陌生:「詩詩本也是好意,隻是一個稱呼而已,知妍你不是一個小氣的人,既然你不喜歡,以後我肯定會注意的,你先好好休息好不好?」
我看著面前的人,記起我們還在高中的時候,他作為當時的校草,很多女同學瘋狂迷戀他,為了給我安全感,他硬是在他在校服上寫下我的名字,在校園告白牆上高調表白,巴不得告訴全世界他喜歡我。
當時比我們低一屆的學妹,帶著一群混混把他堵在巷子裡表白,因為她的一句「宴哥」,周宴硬生生一個人單挑十三個混混,最後無情地推開學妹:「除了知妍,沒有人配這樣叫我,更何況你這種女人,從你的髒嘴裡叫出來簡直惡心我。」
因此他也算出了名,所有人都知道校草周宴愛慘了我。
曾經我也這麼認為。最愛他的那年,我在車禍中毫不猶豫地推開他,為此昏迷三年,差點成為植物人再也醒不過來。
好在我最後還是醒了,但是這個我拼命救下的男人,此刻站在我的病床前卻在維護其他的女人。
3
出院這天,周宴說要親自送我回家。
醫生仔細囑咐著注意事項,周宴聽得認真,其間還不停地詢問。
突然周宴的電話鈴聲響起,熟悉的鈴聲,要不是我的手機正在手上,我都以為是另一個時空的我給他打的電話。
他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最後走進了衛生間接聽,整個屋子裡的人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
幾分鍾後周宴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時候,明顯有點著急。
他一臉抱歉地拉住我的手:「知妍,公司出了點事情,現在我必須回去處理,我很抱歉,你先讓唐藝送你回去,我晚點回來陪你吃飯好嗎?」
我注視著他的眼睛,最後還是點了頭。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說謊的時候習慣性摸索右手無名指,即便現在已經是身價上億的總裁,依舊沒有改掉這個習慣。
我心裡感覺悲涼,我看過他撒謊,但是第一次看他對著我撒謊。
他匆忙走出病房的那一刻,我就看了一眼一直站在門口的劉叔,他是我父母在我 15 歲那年離世的時候給我留的人,劉叔一直照顧我長大,雖然他名義上是我的管家,其實我一直把他當我的家人。
我從昏迷中醒來,除了唐藝,恐怕就是劉叔最開心了。多年的默契,我一個眼神劉叔就懂了我的意思。
等我回到別墅,還來不及好好感受這個我親手設計布置的家,就發現別人鵲巢鳩佔了。
我的房間三年沒有住人,但是我多年前在拍賣會上花了快 300 萬拍下的收藏版的蜀繡絲綢床上四件套被人用上了。
包括我定做的絲綢睡衣也被隨意地丟在浴室門口,浴室裡一堆亂七八糟的化妝品,很顯然一直有人住在我的房間,而且用了我的東西。
我瞬間有點氣血上湧,才上樓的唐藝推門進來看到這一片狼藉也忍不住驚呼出一句國粹,她知道我從小就有潔癖,房間從未亂過,更何況我昏迷三年,這個房間按道理來說應該三年沒有住過人才對。
在我的授意下,唐藝拿出手機開始記錄。
我們後面發現不僅房間被人用過,就連我衣帽間的不少高定禮服也被人穿過,甚至還有損壞的,就被隨意丟在了地上。
放包的那面牆更是少了至少三分之一的包包,全都是我多年收藏的。
許是鞋子不合腳,整個衣帽間除了鞋子,其他物品都被人用過。
「知妍,你這是遭賊了吧,我不是聽說周宴一直住在這裡嗎?他幹的?」
不可能,他知道我有潔癖,之前我們是不會住一起的,別墅裡他有單獨的房間。
等劉叔匆忙趕回別墅的時候,我和唐藝已經翻完了監控。
果然,如我猜想的那般,住進我房間的人是賀詩詩。
我昏迷的時候,周宴把賀詩詩帶回了我的別墅,賀詩詩選了我的房間住下,她穿著我的高價睡衣,睡著我收藏的絲綢床單。
無數次晚宴,她穿著我的高定禮服,挽著周宴的手一起參加。
她甚至如一個女主人一般,把她的女性好友帶來別墅舉辦派對,從我的衣帽間隨意拿出我的名牌包,送給她的好友。
她被所有人圍在中間,聽著他們嘴裡說著恭維的話,她的臉上滿是笑意。
我拉住準備開車去打賀詩詩的唐藝,問劉叔怎麼回事。
劉叔顫顫巍巍的,沒有想到會這樣:「大小姐,是我的失職,你昏迷後,周總說想懷念你,要住這個別墅,因為這個別墅是你之前打算用來做婚房的,看他實在深情,我就同意了。然後他說會安排人打掃維護好這裡,我就沒有安排人,都是我的過失,對不起大小姐。」
我理解劉叔對他的信任,因為這些信任都是源於我曾經愛慘了他。
就連婚房都親自設計,房子裡所有裝飾都是我挑選的,包括收藏版的蜀繡四件套,也是我打算用在新婚之夜的。
畢竟昏迷前他就和我求婚了,我懷著滿心的喜悅答應了他,隻覺得當時我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
我笑了起來,笑自己的愚蠢。
我砸碎了幾個一樓客廳裡的瓷器,都是剛剛監控裡看見賀詩詩摸過的。
很快,我聲音恢復冷靜,問劉叔:「劉叔,剛剛讓你去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劉叔瞬間啞口,從他的神情我似乎猜到了答案。
「說吧,我遲早要知道。」
劉叔擦了一把汗,這才開口:「大小姐,我看見周總沒有回公司,而是去了一處高檔公寓,沒多久抱著一個女子上車去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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