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得長生後,他想同我一起死了

 


「你受的內傷也很多,我隻不過讓他們都顯現在你身體上了。」


裴鈺當時背著我,並未注意我的樣子。


 


將我背回院子,看到我的身體,瞬間落了淚,發了瘋。


 


明明我已經S了,他還叫隨行的太醫醫治我。


 


太醫嚇得跪地發抖,哆哆嗦嗦地說,已無力回天。


 


裴鈺瘋了一樣,要S了太醫。


 


是隨軍將領一個手刀將裴鈺劈暈了。


 


他紅著眼睛看了我一眼,又對裴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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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得罪了。」


 


裴鈺醒來後,踉踉跄跄地跑回了我的院子。


 


又哭又笑。


 


他說對我不起,他說辜我負我。


 


這些話,我聽了很多次了,屁用沒有。


 


裴鈺,我已經S了。


 


裴鈺帶著我入了皇城,嫡姐穿著一身紅嫁衣,手裡牽著裴宏等在皇城門口。


 


見到裴鈺面色一喜,裴鈺面容冷峻,走到她身前。


 


一巴掌將她扇倒在地。


 


裴宏當時便嚇哭了,一旁的乳母捂住他的嘴。


 


裴鈺一把拉起嫡姐,走進鳳儀宮,將她摔在地上。


 


「你不是要S了嗎?怎麼還沒S?」


 


8


 


嫡姐來不及擦拭嘴角的血跡,爬到裴鈺的腳下,扯住他的袍角。


 


「阿鈺,你說得勝歸來,便娶我為後,我穿了紅嫁衣迎你,我以為你會歡喜,我不知妹妹她……」


 


裴鈺冷哼一聲,用手捏住嫡姐的下巴。


 


「你不知?皇城百姓皆知,你說你不知?崔靜染你當我是傻的嗎?」


 


嫡姐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裴鈺,裴鈺對她從來是百依百順,從未如此對待過她。


 


「阿鈺,你弄疼我了。」


 


嫡姐小巧如玉的下巴被裴鈺捏得紅了起來,裴鈺非但沒有放手,反而變本加厲。


 


「這點疼你都受不了,你知道靜宜是怎麼S的嗎?你知道她身上被敵人捅了幾個洞嗎?」


 


裴鈺發瘋一般,讓嫡姐也變了神色。


 


「可她S的時候那般慘,也是你讓她上的戰場!」


 


嫡姐的話一出,裴鈺乍然松開了鉗住她下巴的手。


 


嫡姐冷笑。


 


「她的身體本就沒幾日好活了,你還讓她上戰場,你以為她是因為什麼上的戰場,她早就不想活了!」


 


我飄在大殿上,看著他們二人為我爭吵。


 


隻是我從未發覺,嫡姐竟然對我的身體這麼了解。


 


裴鈺的怒火驟然停歇,嫡姐從地上爬起來。


 


她柔聲對裴鈺說:


 


「無若寺的高僧告訴我,靜宜的心髒是難得的玲瓏心,將她的心挖出來給我,我就不會S了。


 


「阿鈺,我會永遠陪著你。」


 


裴鈺看著嫡姐突然勾起了唇角,仔細地打量了這個他愛了半生的女人,最後說道:


 


「封後大典如常進行,之後靜宜的心髒也給你。」


 


封後大典的一切都由嫡姐操持,事務繁多,也就沒發現我的屍體根本就沒入皇陵。


 


裴鈺將我放在冰棺中,儲存在御書房的暗室裡。


 


我身上的傷口被修復,臉上也被化好了妝容。


 


栩栩如生。


 


裴鈺這幾日,就在冰棺旁陪我睡覺。


 


我對系統說:


 


「你不覺得這人有點賤嗎?」


 


系統深以為然。


 


裴鈺目光沉痛,似是將與我相處的每一年都細細回憶過。


 


「我知道沒有用了,靜宜,可是我還是忍不住去想,我錯過了很多個你。」


 


年少時暗戀他的我,成親夜滿懷心意的我、對他徹底失望的我……


 


「我會為你報仇,我會讓傷害你的人都付出代價!」


 


十丈紅毯從朝陽殿門口延伸至城門,嫡姐鳳冠霞帔,一步步地向裴鈺走去。


 


我知道,她等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裴鈺站在最高處,等待著他從弱冠之時就想娶的嫡姐。


 


眉眼間的戾氣也消散了不少。


 


看見自己年少時的遺憾圓滿,他也是歡喜的吧。


 


「系統,這就是這本書的結局了吧,之後我就可以回家了。」


 


系統回應我說:


 


【是的,宿主,等這本書結局你便可以回家了。】


 


裴鈺,終於到了徹底說再見的時候了。


 


立在兩邊的臣子卻竊竊私語。


 


「先皇後屍骨未寒,就急著封宸妃為後,令臣子百姓心寒哪!」


 


「宸妃也是先皇後母族之人,這是恩典!大喜日子,劉大人說什麼心寒!」


 


……


 


我看著父親老淚縱橫的臉,當初我被封後,他不僅不動容,還認為是我搶走了嫡姐的皇後之位。


 


如今,他的心願已了。


 


談話間,嫡姐已走上臺階,與裴鈺並肩而立。


 


我突然想起,我與裴鈺並肩而戰。


 


何其諷刺,我終是不配。


 


「染染,開心嗎?」


 


裴鈺突然開口。


 


百官跪地,百鳥朝鳳。


 


嫡姐今日自是開心的。


 


嫡姐早已喜不自勝,未察覺到裴鈺的異樣。


 


「臣妾自然是開心的。」


 


「靜宜在天上看著我們,會不會恨S我們了?」


 


裴鈺這句話出口,嫡姐的臉色霎時不太好看。


 


「阿鈺,這種時候提她,太晦氣了,我……」


 


利器刺入布帛的聲音,嫡姐瞪大眼睛看著裴鈺,又低頭瞅見裴鈺刺入她心髒的匕首。


 


地下百官低頭ƭŭₔ叩首,並未發現異樣。


 


嫡姐嘴裡吐出一口血,捂著心髒癱倒在地上。


 


臺階上遲遲沒有聲音傳來,有膽大的官員抬頭看了一眼。


 


「啊!S人了!」


 


所有人都抬頭,剛剛還琴瑟和鳴的帝後,現下皇後卻捂著心髒倒在地上,皇帝拿著匕首一點一點將她的心髒挖出來。


 


父親見到這個場面,當場嚇暈了過去。


 


我嘆了口氣,這老頭本來就沒幾年好活了,又受驚了,估計沒幾個月就會S。


 


裴鈺捧著嫡姐的心髒,那才是高僧說的玲瓏心。


 


嫡姐才是擁有玲瓏心的人。


 


裴鈺早就清楚,所以才對嫡姐的要求百依百順。


 


玲瓏心入藥,可予人長生。


 


裴鈺稱帝後,早已派人尋醫問藥,求得長生之道。


 


隻缺一味玲瓏心做藥引,但需有玲瓏心人自願相贈。


 


所以他將嫡姐從地牢裡接出,對她百般示好,與她生兒育女。


 


嫡姐靠在欄杆處,問裴鈺:


 


「你早就知道我有顆玲瓏心,可你也知道需要我自願贈給你吧,你現在強取,一點用處也無。」


 


裴鈺面無表情Ťű¹。


 


「她S了,我也不想長生,取你心,隻為S你。


 


「讓你S在你最期待的封後大典上,也算是為她報了仇,讓你也嘗嘗失去的滋味!」


 


嫡姐哭著哭著又笑了。


 


「裴鈺,你步步算計又如何?到最後也是宏兒繼承你的位置,我S了也是太後!」


 


「別以為我不知道宏兒是成王的孩子,在牢裡你就有孕了!」


 


裴鈺一句話讓嫡姐的算盤落空,不甘地閉上了眼睛。


 


而裴鈺捧著嫡姐那顆心,來到了暗室。


 


他瘋了,他將刀捅進自己的心髒,將自己的心髒也剖了出來。


 


他竟然也是一顆玲瓏心。


 


裴鈺趴在我的冰棺旁,慢慢說道:


 


「靜宜,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我求長生,自己卻是長生的一味藥。」


 


暗室內等待好久的高僧,將他那顆心拿了過來。


 


裴鈺說:


 


「我自願給她,求高僧救活她。」


 


高僧對著虛空說道:


 


「你願意留下嗎?」


 


我的身影漸漸顯現在虛空中,裴鈺眼中流露出欣喜。


 


「靜宜,我終於再次見到你了,我好想你。」


 


我看了裴鈺一眼,對著高僧說道:


 


「我想回家。」


 


高僧點頭,我在寺廟三年,承蒙高僧照顧,他也不忍拂我的意。


 


系統怕再生變故,瞬間將我送回了家。


 


「施主,你的真心,她不收。」


 


裴鈺氣息漸漸微弱,眼睛裡一片S寂,卻一直盯著我剛剛出現的地方,對高僧說:


 


「我S了是不是就能見到她了?」


 


高僧回道:


 


「她不願再見到你了。」


 


「是嗎?也好,本就是我欠她。」


 


裴鈺說完,漸漸沒了氣息。


 


他的手卻沒有松開,將我的手握得很緊。


 


番外裴鈺


 


得知崔靜宜要嫁過來時,我跟自己鬧了兩天的脾氣。


 


鬧完脾氣後,我又與自己和解了。


 


我不願意染染陪我去邊境受苦,而父皇需要有個牽制我的軟肋。


 


崔靜宜,是個再好不過的棋子。


 


我不愛她,她S了也與我無關。


 


於是,成親夜,我假裝沒看見那姑娘滿是期待的眼神,逐漸歸為平靜,甚至有些憂傷。


 


我快步離開,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本以為崔靜宜是個如染染一般的閨秀,卻不想她竟有一身好武藝。


 


我們互相切磋,互相賞識,一起喝酒吃肉,一起騎馬奔跑在邊境的山林裡。


 


有她相伴,我幾乎快要忘了染染。


 


那夜,我與將士們喝醉了,當理智褪盡,在腦海中浮現的人,竟然是崔靜宜。


 


我徒然掙扎,嘴裡叫著染染的名字,卻看到了崔靜宜失望的眼。


 


我想,就讓我自私一次。


 


就因為那一次的自私,靜宜有了我們的孩子。


 


可那孩子在我們還不知道的時候,便離開了。


 


靜宜很自責,我知道一個母親失去孩子有多痛。


 


我的心裡也不是滋味,但也隻能壓下情緒,安慰她:


 


「孩子, 會再有的!」


 


靜宜卻苦笑著說,不會再有了。


 


後來, 成王謀反, 我帶著邊軍清君側。


 


染染和使者前來同我求和, 我太久沒見到染染了。


 


也不知怎麼就發生了那樣的事。


 


那天, 我看著靜宜血色褪盡的臉, 心裡想著,她可能再也不會原諒我了。


 


稱帝後,我受父親的囑託,尋求長生之道。


 


我亦有私心,我想和靜宜長長久久地在一起。


 


得知染染有玲瓏心後,我對她更是百般依順,任她予取予求。


 


哪怕要將靜宜送入寺廟, 也在所不惜。


 


三年而已, 我等得起。


 


可我沒想到,靜宜等不起了, 她早已病入膏肓。


 


靜宜拼著最後的力氣, 隨我打贏了平定邊境的最後一場仗。


 


她S在了我的背上, 臨S都在恨我。


 


我也恨我自己,直到隨軍的軍犬從梨花樹下扒出數十條染血的手帕, 我才知道她早就沒有多少時日了。


 


那夜,我跪坐在她的屍體旁。


 


一遍遍地問, 崔靜宜, 你是不是因為愛我?


 


可她再也不會睜開那雙眼睛,也不會帶著被我忽略的失望了。


 


從那一刻, 我下定決心,傷害過靜宜的人都要S。


 


包括我自己。


 


我成功了, 我將自己的心剖出來給她。


 


可她不要。


 


沒關系, 我用靈魂消散的代價, 換來與靜宜見一面。


 


她的身影出現在我從來未見過的世界裡, 那個世界裡房子都建得很高,直聳入雲。


 


我來到了一處草地, 靜宜穿著白紗被人牽著一步步走向前方的男人。


 


他們兩個人站在臺前,有人問她:


 


「你願意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疾病或是健康、美貌或是失色,順意或是失意,都願意愛她、安慰她、尊敬她、保護她,並願意在你們一生中對她忠誠不變?」


 


那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說, 他願意。


 


而面對同樣的問題, 靜宜眼含熱淚,眼中的情愫比之成親夜那次,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聲音輕柔。


 


「我願意。」


 


直到此刻,我終於明白了那夜靜宜眼中的情意。


 


原來, 她在說,我願意。


 


我最後勾起唇角,心中的執念仿佛一瞬盡失。


 


「靜宜,祝你們琴瑟和鳴, 白頭偕老。」


 


我的身影逐漸消散,最後化成靜宜指尖的一粒沙。


 


她的手一揚,什麼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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