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言

 

「我新交的男朋友。」

11

 

為了讓程與凡S心，我讓陳柏言假扮我的男朋友。

 

在程與凡心裡，陳柏言是遙不可及的，是自己遠遠比不上的。

 

隻有找陳柏言做擋箭牌，才能徹底斷絕他糾纏的念頭。

 

果然程與凡聽到我說的話，一臉不敢置信。

 

「怎麼可能……」

 

「你和學長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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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魂落魄地朝我走過來，委屈地說。

 

「林惜，可是我還沒同意分手。」

 

我覺得好笑。

 

「分手還需要你的同意嗎？」

 

「那你出軌的時候怎麼不徵求一下我的同意呢？」

 

程與凡著急地解釋。

 

「我沒出軌，昨天的朋友圈是沈曼發的，我的手機就放在沙發上，我根本不知道她幹了什麼……」

 

「你的手機有密碼吧，她如果不知道你的密碼，怎麼發朋友圈啊？」

 

我看著程與凡，無比冷靜。

 

「程與凡，我們在一起兩年，我都不知道你的手機密碼呢。」

 

程與凡眼底閃過一絲亮光。

 

「我可以告訴你，以後隻要你想知道……」

 

我無語地搖頭，輕描淡寫地說。

 

「不需要了，已經扔進垃圾桶的東西，就沒有撿回來的必要了。」

 

說完拉著陳柏言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程與凡想上來攔住我，被陳柏言一手制止。

 

他淡淡地說。

 

「你不是我的對手。」

 

一語雙關。

 

程與凡臉色灰敗，瞬間輸得徹底。

 

……

 

我和陳柏言一起走在校園裡。

 

看著眼前的風景，靜靜放空自己。

 

「在想什麼？」

 

陳柏言問我。

 

我還在走神，隨口一答。

 

「想晚上吃什麼……」

 

陳柏言輕笑一聲。

 

「還以為你在煩惱什麼……正好我知道一家味道不錯的餐廳，一起去？」

 

右手被人輕輕握了一下，我下意識低頭，才發現從剛才開始，我握著他的手就沒松開過。

 

我立刻抽回手，下一秒臉就紅了。

 

「不好意思啊，剛剛沒注意……」

 

「……隻是握手都害羞？」

 

陳柏言挑眉看我，眼底揶揄的意味明顯。

 

「演技有待提升啊。」

 

「女、朋、友。」

 

12

 

多年不見，陳柏言這廝越來越厚臉皮了。

 

堂堂天才少年，有頭有臉的人物。

 

天天假借著男女朋友的名義約我出去。

 

偏偏我也想早點解決這場鬧劇，不得不配合他。

 

「你怎麼知道程與凡已經S心了呢，也許他隻是在等，等待更好的機會。」

 

「所以我們不能松懈，要繼續用心扮演好男女朋友的角色。」

 

他的表情無比真誠，不像假的。

 

我原以為陳柏言是私心作祟才這麼說。

 

後來才發現，他說的沒錯。

 

那天我們照慣例吃完晚飯。

 

他剛送我到寢室門口。

 

我就發現了等在路邊的程與凡，旁邊還站著個人……像是沈曼。

 

上次她因為持刀傷人被拘留十日，算算時間剛好這兩天出來。

 

離近一點還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

 

沈曼似乎恨鐵不成鋼。

 

「程與凡……你還要這樣作踐自己到什麼時候？」

 

程與凡面無表情。

 

「到她肯原諒我為止。」

 

沈曼立刻破防了。

 

「……那我呢？」

 

「你之前對我說的承諾都是假的嗎？」

 

程與凡厭惡地看著她。

 

「你對林惜做了那麼多錯事，我瞎了眼才看上你，你才是最惡毒的人！如果不是你，林惜也不會跟我分手……」

 

沈曼崩潰地看著他，似乎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而程與凡低下頭，一臉悔恨。

 

「……直到林惜走了我才發現，我最愛的一直是她。」

 

「我追了她三年才追到手的，我為什麼沒有好好珍惜呢……」

 

他自嘲一笑，對沈曼說。

 

「你走吧，我們不可能了，我不會放棄林惜的。」

 

……現在來裝這種深情還有什麼意思呢。

 

感動自己？順便再惡心一下別人？

 

我頭疼不已。

 

思考片刻，轉身一把把陳柏言推到牆上。

 

抬腿搭上他的腰，咬著牙說。

 

「來吧，來個狠的，讓他一次S心。」

 

陳柏言心領神會地一笑。

 

一點沒客氣，一手託住我的腿，一手摟住我的腰，低頭就要貼上我的唇。

 

……這也太近了。

 

我慌忙抬手抵住他的胸口。

 

「你不會……是要假戲真做吧。」

 

「這裡離得遠，他們看不清的……」

 

陳柏言不贊同地皺眉。

 

「演戲當然要演得像了，不然怎麼讓他S心。」

 

我小聲抵抗。

 

「那也不用……」

 

腰上的手一緊，陳柏言第一次兇我。

 

「現在，閉嘴，專心跟我接吻。」

 

說完就氣勢洶洶地吻下來了，一點也不溫柔，跟餓了多少年似的……勒得我腰都快斷了。

 

吻完我頭腦昏昏地靠在他胸口喘氣。

 

沒想到啊。

 

陳柏言的吻技……有點東西。

 

13

 

等我緩過神來轉身。

 

站在不遠處的程與凡已經面色慘白，一臉痛苦。

 

「林惜……」

 

我面無表情，安靜地望著他。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程與凡，你還不懂嘛，我們已經徹底結束了。」

 

「而且，我以後都不想再看到你。」

 

程與凡無聲苦笑，眼角通紅，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陳柏言摸摸我的頭，剛要送我進寢室。

 

躲在暗處的沈曼突然往前追了兩步。

 

「柏言哥，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又來了，柏言哥。

 

我眯著眼睛偷偷看一眼陳柏言。

 

發現他也一臉無語。

 

而沈曼眼睛微亮，一直盯著陳柏言。

 

「高中的時候我去參加數學夏令營，你是我們的助教，當時我跟不上進度，是你一直在旁邊幫助我、輔導我，你還說我聰明有天賦，一定會學得很好。」

 

陳柏言淡淡回答。

 

「沒印象了。」

 

沈曼似乎不相信，繼續幫他回憶。

 

「夏令營結束後我還給你發了好多信息，你也回我了……你真的都不記得了嗎？」

 

陳柏言的表情一點波瀾都沒有。

 

像公事公辦的機器人。

 

「手機是營地給助教統一配的，結束之後就上交了，回你信息的，不是我。」

 

沈曼直接愣住。

 

「不會的，你明明還說要我好好學習，將來跟你上同一所大學的……」

 

她一邊搖頭一邊崩潰地後退。

 

不得不接受現實之後，又雙眼含淚，不甘心地朝陳柏言大喊。

 

「可是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憑什麼你跟她認識沒幾天就在一起了呢！」

 

「憑什麼, 她連你都可以搶走！」

 

陳柏言憐憫地看著沈曼。

 

「她不需要跟任何人搶我。」

 

他抬手輕輕把我摟進懷裡。

 

「而且你錯了。」

 

「如果論先來後到, 沒人比她更早。」

 

「我跟林惜青梅竹馬, 從小就認識。」

 

「從初中到高中，她是我唯一的初戀, 雖然她那時候從來沒答應跟我在一起。」

 

我在他懷裡眨眨眼, 陳柏言立刻低頭笑著和我對視。

 

「不過現在我們很幸福。」

 

他的語氣堅定不移，仿佛對說出口的話萬分篤定。

 

「沒有人能破壞, 也會一直保持下去的……那種幸福。」

 

我仰頭怔怔看著他稜角分明的側臉。

 

覺得這一刻的陳柏言。

 

……真是帥爆了。

 

14

 

自從那晚之後。

 

程與凡再也沒出現在我眼前過。

 

沈曼也像消失了一樣。

 

又過了幾天，校園網突然出現了一個關於沈曼和程與凡的帖子。

 

內容是綠茶小三為了搶人男朋友, 做盡壞事, 還給對方女朋友造黃謠的一系列聊天證據。

 

據說是因為上次造黃謠事件後, 沈曼S不承認，學校最終還是給了她們寢室每個人一個處分。

 

她的室友為了報復她，潛伏許久，偷偷把她手機上的照片和聊天記錄都復制到了自己的手機裡。

 

這個帖子一出。

 

沈曼名聲盡毀。

 

程與凡也因為出軌被所有人指責、辱罵。

 

事情發酵的第五天。

 

沈曼抵不住壓力，最終還是退了學。

 

程與凡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去。

 

由於他整天渾渾噩噩, 心不在焉。

 

在一次做實驗的時候出了事故。

 

雖然沒有人員傷亡。

 

但因為造成了嚴重後果，他在學術上也難以再進一步了。

 

他自此越發消沉, 最終決定休學。

 

程與凡離開前來見了我最後一面。

 

彼時我正和陳柏言就小時候誰更皮的問題進行著激烈地討論。

 

我一手叉腰, 一手指著陳柏言。

 

「我看你是忘了你小時候爬上樹掉下來的事吧？」

 

「那是因為奶奶說你愛吃梨我才上樹去摘的, 是有原因的, 不是皮。」

 

「……」

 

在我無言以對的沉默裡。

 

陳柏言淡定反擊。

 

「你記不記得六七歲的時候你熱衷於扒小男生褲子，小區裡的男生都被你扒哭過，林叔不知道因為這件事打了你多少次, 每次都是我替你求情才……」

 

什麼陳芝麻爛谷子的事都要給我翻出來。

 

我惱羞成怒，惡狠狠地說。

 

「誰說小區裡的男生我都扒過, 你的褲子我就沒扒過！」

 

陳柏言捂著嘴輕咳一聲, 低聲笑道。

 

「……今天晚上你想怎麼扒就怎麼扒。」

 

大白天的, 說什麼不要臉的鬼話。

 

自從確定關系後, 他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我氣得追著他打。

 

陳柏言笑著逗我，我狠狠錘了他兩拳，氣消之後一扭頭。

 

發現程與凡正站在一旁, 靜靜地看著我們。

 

也不知道他這樣看了多久。

 

「我要走了。」

 

他朝我落寞一笑。

 

「林惜, 祝你幸福。」

 

陳柏言往前一步，把我護在身後, 笑著回他。

 

「有我在, 她會的。」

 

15

 

時間眨眼而過。

 

跟陳柏言在一起的第二年。

 

我順利畢業了。

 

陳柏言要我搬來和他一起住。

 

我假裝為難。

 

數了數剛剛到手的工資，又掰著指頭算了算房租和水電。

 

然後就一點也不為難地搬了進來。

 

陳柏言現在受聘於母校, 是生物學的教授。

 

還組建了自己的實驗室，已經招聘完成，就要啟動了。

 

不忙的時候。

 

我偶爾也會去蹭蹭他的課。

 

雖然聽不懂, 但光是看著他的臉也是享受的。

 

下課後等學生都走了。

 

我笑盈盈地看著他慢慢向我走進。

 

「誰家的教授這麼帥啊。」

 

等他走到我面前, 就捧著他的臉親一口。

 

「哦，原來是我家的。」

 

陳柏言無奈地笑, 看向我的眼神滿是寵溺。

 

「嘴這麼甜, 想要什麼了, 說。」

 

「估計又泡在實驗室吧。」

 

「【「」「我最近看中了好多東西，都可以給我買嗎？」

 

陳柏言毫無原則地點頭。

 

「買, 隻要你想要。」

 

我感動得立刻站起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老公你真好～」

 

陳柏言摟緊我，低笑著說。

 

「再叫一聲。」

 

「老公真好。」

 

「再叫。」

 

「……」

 

陳柏言摟著我轉身往家走。

 

「算了，留著晚上叫。」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