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下辛樂,不言。
他怔愣在原地。
見狀,裴老夫人嘆道:「念卿這孩子,還是氣了,衡兒,你別為難她,容卿兒緩緩。」
裴衡一下子失了沉穩,急道:「娘,你幫我勸勸念卿,我這輩子隻會有她和辛樂兩個女人,再不會有旁人了。」
裴老夫哀嘆:「但願你能如願吧。」
他們娘倆說啥,我都不言。
隻低頭帶著辛樂走遠。
我給她備了幹淨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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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洗後,叫她換上,我又叫人給她送來首飾。
打扮一番,很是像樣。
難怪,一出手,裴衡就從了。
我在心底笑。
笑裴衡。
也笑自己。
在感情上,我們都不算什麼痴情的。
他對別人動了心。
而我,也變了。
不過幾個月,對他的愛意就從滿心都是到一點也無。
徐家念卿,翻臉不認人。
辛樂一臉緊張。
裴衡準備好出發去宮裡,聖上讓他帶上夫人,我煩躁,不知道怎麼拖延。
瞥見辛樂一臉期待,便問她要不要去。
她小心翼翼:「夫人,我可以去嗎?我還未有名分,而您才是明媒正娶。」
她滿臉心虛,雙手小心覆在肚子上。
有了!
她有了!
瞬間,我也有了主意。
捂上肚子,使勁夾了夾胳膊,汗珠從額頭冒了出來。
我顫抖著說:「我來葵水了,每次都是要S要活,麻煩辛姑娘陪裴將軍去吧。」
辛樂欣喜,給我喚了丫鬟後,匆匆趕往前廳。
我坐到了榻上。
孟少安教的招還真好使。
就是演得辛苦。
門外,裴衡嚷嚷著要進來看我,被裴老夫人一棍子打了出去:「孽障,你敢讓皇上等?」
裴衡大喊:「念卿,等我回來,晚上我去找你。
「我想了你三年了。」
一陣大笑。
舊日的朋友都來看他,笑他想媳婦想瘋了。
辛樂的聲音夾在中間:「將軍,快出發吧。」
腳步聲陸續消失。
完全安靜下來後。
裴老夫人推門而入。
我趕緊又夾了下胳膊,她一臉心疼:「念卿,我兒,可是遭了罪,娘給你說,以後生了孩兒就好了。」
我一臉疼得發抖的樣子。
她趕緊吩咐丫鬟扶我到床上,吩咐叫府醫。
給我掖了掖被角:「卿兒,衡兒一看到你,就再也不看那個女人。
「衡兒他沒有變心,隻要一見你,滿眼就是你。
「他太年輕,頂不住那事。
「以後有你了,他就不會再找別人了。
「你聽娘一回,原諒衡兒他好不好?」
裴老夫人眼裡都是哀求,不忍直視。
隻得繼續裝疼得冒汗的樣子,順便閉上眼睛。
她緩緩起身,嘆了口氣,離開。
我在心裡和她道了聲:「保重。」
6
戌時,一伙人摸進裴府,S人放火。
裴老夫人率府兵抵抗,不敵受傷。
裴夫人徐念卿被S,又被大火燒得面目全非。
等裴衡帶人匆匆趕回。
徐念卿的院子已經化成灰燼。
隻有一具女屍,身形上看與裴夫人相符,手腕上戴著的镯子確定了是裴夫人,那是裴將軍給她的定情信物,由裴將軍親手打造,打了好幾個月。
捧著手镯,裴衡撕心裂肺:「念卿,卿兒……」
像一匹失去伴侶的孤狼。
半城人都聽見了。
皇上大怒,派人搜尋賊人。
抓到了一個,供出他們是敵兵派來的,專門追來裴府報復。
孟少安伏著我,飛躍出城。
出了城,就上了最偏的小路,一個人都未遇到。
我贊嘆:「我受裴衡連累而S,我娘怪不得我,裴老夫人怪不得我,將裴衡夫人慘S,引到敵我爭鬥上,將激發將士復仇的鬥志,真是好謀劃。」
我徹底放松,趴在他背上,悠悠嘆道:「真好啊,自此世上再無徐念卿,我自由了,謝謝你,孟少安。」
孟少安冷哼:「真沒見過你這樣冷心冷肺的,你想過裴衡沒有?你因他而S,自此以後,他的心隻會在地獄。」
「不會,他有辛樂呢。」
他覺得對,又覺得不對:「就算不想裴衡,你連娘也不要了?」
我反問:「是你,你會要嗎?」
他沒答,飛得更快。
離開京城幾十裡後,他把我放了下來,給了我答案:「我也不要。
「你顧慮她,活不好。
「而她沒你,也會活得好。」
「對唄。」我誇他。
他作出一副牙疼狀:「為何總把你的事安在我身上?」
「設身處地啊。」
「可我是男人。」
「若我是你女兒呢?」
他咬牙:「別說了。」
我拍他:「悟性很好。」
他幫我成功脫身,真的好帥。
有點舍不得。
但得分開。
我向他告辭。
他不同意。
要繼續帶我一程,山路危險,除了豺狼,還容易被山匪抓進山裡做壓寨夫人。
我連裴將軍都不要了,怎會看上山匪?
我想了想是這麼回事。
何況大晚上的,我又不認路。
有點累。
他坐,我挨著坐下。
他遞給我一個饅頭,我接過。
「真不要裴將軍了?」
作為男人,他很不理解,我就這樣輕易舍了裴衡。
嘴裡嚼著饅頭,沒法出聲,點了點頭。
他說:「女人都像你這麼狠心?裴將軍都快把母狼號進城了,那是喪偶的孤鳴,我聽了都難受,你一點不難受?」
怕他背我太重。
從昨晚我就禁食了,餓得前胸貼後背。
吃完饅頭,又喝了一大口水。
我才開口:「不難受,你也別心疼裴衡,別看現在他哀號,等辛樂照著他那一抓,他一爽就把我忘了。」
孟少安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你。」
他變了腔調:「你真是裴將軍喜歡了十幾年的女人嗎?
「怎麼可以把他說得如此不堪?」
我不理會他對裴衡的共情。
我是徐家念卿。
掃了下胸脯,答非所問:「我是女人啊。」
他也看向我的胸,月光下,他的臉扭曲得不像話:「你真狠。」
靜默。
良久,他問了正事:「你那打前站的丫鬟們在哪?」
我嘿嘿一笑:「邊地。」
「哪?」
「邊地。」
孟少安凌亂了。
他完全想不到,我把老巢築 在了他那。
7
走進我的院子,看到小患難與小共福。
孟少安蒙了。
我把家就安置在了將軍府不遠處,中間隻隔了三戶人家。
「你選在這裡?」他瞪圓了眼睛。
「這裡安全。」
「那你可知,裴老將軍還在府中?」
「知道。」
「你……」
「我不會去見裴老將軍的。
「我懂,一個S去的兒媳婦,不應在老英雄面前詐屍。」
他指著我:「這是詐屍的事嗎?你膽子也忒大了。
「他兒子在京生S不能,你卻跑到他附近逍遙?
「你是不是覺得把你帶出來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他委屈上了。
我把他的手指按下,輕聲安撫:「別擔憂,他壓根都沒見過我,哪知道我是誰。」
「你是他兒媳婦,怎會沒見過你?」
「裴老將軍從不管後院的事,婚事都是裴老夫人在辦,按流程我是出嫁第二天早上給他們敬茶,才能見到裴老將軍。」
久在邊地的孟少安,滿眼不可思議:「你們青梅竹馬,他父親卻沒見過你,邊地不會這樣。」
我點頭:「還是邊地好啊。」
他說:「怪不得你要來邊地,你不要裴衡,你要自由。」
「當然,邊地多好,辛樂爬了裴衡的床,還能好好活著。
「在京城,不是被沉塘,就是被趕到廟裡。」
「所以,你來這裡是為了爬男人的床?」孟少安怒了。
「我怎麼學辛樂了,我來這裡是圖這裡可以容我做事。」
「做事?你要做什麼?」
「你猜。」
我變皮了。
孟少安還真的認真思考起來。
「開酒樓?」
我搖頭。
「做繡坊。」
我搖頭。
「開醫館?」
我搖頭。
「辦女學?」
我搖頭。
「那是什麼?話本子裡,出逃的女子,大概也就幹這幾樣。」
他一臉惆悵。
我哈哈大笑:「堂堂孟將軍,居然看話本子?」
他瞟了我一眼:「我在京城裡養傷,天天躺著,大夫不允許我看兵書,說會激動影響傷口愈合。」
「但讓你看話本子?」
「那怎麼辦?隻有這種大夫允許看,說有利於心情愉悅。」
「心情愉悅有利於傷口愈合。
「那你愉悅了嗎?」
見我笑得不成樣,他也跟著笑:「確實愉悅,話本子寫得挺好的,看了就讓人停不下來,隻有一點,我想不明白,為何女子總是不能安守一隅呢?」
我要說話。
他打斷我:「不許再安在我身上,我又不會變成女人。
「我想聽女人的答案。」
「那這樣,哪天把你圈在後院,再放幾個男人進去,誰表現好,就放誰出來陪我一次,會怎樣?」
孟少安臉垮了:「不敢想象,會掐成什麼樣!你這麼一說,我懂了,男人的自以為是,困住了女人。」
小患難給他上了一杯茶。
小共福給他上了一盤糕點。
女為知己者服務。
孟少安嘆道:「不走近女人,還真不了解女人的處境。
「男人們一直不理解,女人隻需守在後院,不用奔波勞苦,這是多大的福分,怎麼就不知足。
「在這方面,男人確實狹隘了。」
他誠懇地為男人道歉。
我揮揮手:「無妨,我們以後都不需要男人了。」
他疑惑:「能理解你們的男人也不要了?」
我:「……」
她倆嘀咕:「還要男人嗎?孟將軍說的那種男人?」
他的問題成功難住了我們三個。
8
不過,我們很快放下。
要不要?不重要。
把攤子支起來,才重要。
我們三個忙得昏天暗地。
孟少安也忙。
他要重新熟悉軍隊。
要與裴老將軍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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