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無寵的皇後。
入宮前,皇上就已經有兩個心尖上的愛妃了。
太後對我頻頻敲打。
兩個妃,一個對我暗藏S機,一個對我百般不屑:
「一個剛出閣的丫頭,還想和我爭?」
「你若是想和我爭,我要你S得很難看!」
我聞言,笑著搖頭——
爭什麼?男人那虛無縹緲的恩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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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爭,也是爭那滔天的權力,爭那女子也能掌握命運的力量!
1
皇宮差人過來送信的時候,我正同母親研習金剛經。
淡淡墨香衝散了宮人身上的龍涎香味,仿佛讓皇宮都距離我更加遙遠了些許。
可是該來的總是要來。
知道我被封後,母親憂心忡忡。
「怎的能將你封後?為娘隻怕這潑天的富貴我們相府接不住。」
我父親是當朝宰相,官拜三卿,本就位高權重。
而皇後之位又高懸依舊,按道理說,落在我家也很正常。
可惜後宮偏偏有個鎮國大將軍之女為珍妃,有個工部尚書之女為德妃。
我的家世,僅僅是能同她們平分秋色罷了。
所以娘親憂慮,將我摟在懷中,輕撫著我的頭發:
「後宮一個珍妃家世雄厚囂張跋扈;一個麗妃和皇帝多年感情,工於心計。」
「囡囡,你若是入宮,可怎麼辦呢?」
還能怎麼辦呢?
總不能抗旨。
再說入宮如何能說是不好?
於是我將娘親哄了又哄,幾次勸說她安心禮佛為我祈福,她才算是放下心來。
佛堂又如同往日一般安靜下來。
2
我封後大典的前一個月,京中的友人為我送來信。
信中她將她婚後的遭遇通通告知我。
其中還包括她丈夫的種種怪癖,以及管理宅院中饋時遇到的麻煩。
要我做好準備。
原本我不清楚這些,可是經過教習嬤嬤教導,如今卻是能看出她字裡行間的隱言。
越看越是覺得心疼。
早年間那個同我一起放風箏,騎在京郊別莊圍牆上偷人家桃子的女子,也將自己原先成為夏朝第一女將女的夢想深深藏起。
變成溫良恭順的別人家的妻子了。
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想入宮的。
但是,世間女子的選擇本就很少,我能生到相府這樣的人家,已然是許多人做夢都不敢想的了。
再想些有的沒的,就實在是不知好歹。
若是有可能,我也想讓天下女子多些選擇的。
3
封後大典那日,我成了整個京城最風光的姑娘。
皇家給了我父親最大的臉面,將我用最高禮儀抬入宮中。
坐在轎撵中,我腦子中隻想著一個問題:
為何蓋頭這麼紅?
紅得我滿眼都是血色,透過它我隻能看到前路茫茫,前途未卜。
這抹豔紅,是不是熬幹了無數女子染成的?
然後,她們又將這血紅蓋在別人頭上。
隻是因為,因為沒得選。
行過禮,皇上掀開了我的蓋頭。
我沒有錯過他眼底的驚豔。
可是我們並未圓房。
一個宮女所出的公主被執興園的太監欺負了。
我們大喜的日子,一個未及笄剛來葵水的小姑娘被刁奴沒了炭火和被子險些凍S在外頭。
可偏偏這天珍妃身子不爽利,掌管後宮的德妃又在安撫犯了心悸的太後。
整個後宮中,位份同我相當的沒有。
無人敢僭越,掌事太監便找到了我的房中來。
他敲響房門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這是這兩個妃子專門做給我看呢!
皇上忽地拉下臉色,更是要直接賜S那個太監。
卻被我以不知全貌,不要輕易動S意為由頭勸下。
他饒有興致看著我,手指輕佻地從我臉上劃過:
「那皇後說,想要如何?」
我一動不動,垂著頭:「請讓臣妾去處理吧!」
「春宵一刻值千金。」
我依舊不為所動。
若是今日我不顧大公主,嫡母不愛惜子女的名聲傳出去,往後的日子裡,可就真的難了。
皇上笑了下,輕輕為我扶正鳳冠。
「那便辛苦皇後了。」
4
這一天,我忙了一整個晚上。
先是將事情搞清楚,而後把犯了事的太監抓起來,又是為了安撫大公主,耽擱了許久。
別說侍寢,就是給太後敬茶,都險些沒有趕上。
好在我的努力還是入了皇上的眼睛。
他好似很是愧疚,當著太後的面就問道:
「皇後昨日很是辛苦,大公主那邊,德妃怎麼沒去?」
太後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而後飛快調整好,對著我解釋:
「昨日老身突發心悸,若不是婉兒,或許今日都緩不過來。」
我點頭表示理解,還特意囑咐太後身後的宮女請太醫過來看看。
那宮女連聲答是。
我以為此事就此揭過,卻不想皇帝竟然借此發難。
我們回到乾清宮後,他就將德妃叫了過來。
半是威脅,半是玩笑似的對她說:「既然你連後宮中那麼幾個皇子皇女都管不好,不如就將這六宮中饋還給皇後掌管好了。」
德妃滿臉溫婉,笑得恬淡,若不是那險些刺入手心的指甲,我甚至都看不出她情緒的變化。
「自然都依陛下的。」
也不多嘴,也不解釋。
她本就容貌不甚美麗,同珍妃比不得,隻有這性子柔情似水,又很有治理宮中的手腕。
所以才得太後寵愛,能夠在後宮中能同珍妃一較高下。
她如今這麼回答,反倒是順著老虎的毛摸,讓皇帝舒心一些。
所以我更不能隨意答應。
「陛下,臣妾有些不敢。」
我抬起頭,吹了吹茶盞中的茶湯,就在他們以為我要喝下的時候,我將已經溫下來的茶盞放到皇帝面前。
而後自然而然繼續道:「臣妾在家中雖然學過怎麼管理府中,但宮中太大,東西太雜,若是貿然接過來,恐怕會讓宮中事情出差錯。」
「還是請德妃繼續掌管後宮吧!」
後宮這些破事,本就瑣碎,讓我去管我還嫌棄浪費時間。
正好有個能用的人,讓她去做,她也不敢弄出岔子,真是再好不過。
聞言,皇帝笑著看我:「皇後昨日那麼辛苦,總得有些補償,那你想要什麼?」
我嫌棄他想用後宮中饋這麼麻煩的事情當作補償,當真是小氣鬼。
可口中卻是說著:「多謝陛下憐愛,妾身是陛下的妻,能為陛下分憂就是妾身最應該做的事情。」
話畢,生怕他真什麼都不給,我又填了一句:「妾身倒是真的有個東西想要的,不知道陛下能不能同意。」
5
他當然是同意的了。
隻是我要的,也不是什麼物件,而是那日同我有了一面之緣的公主撫養權。
我將她接入宮中來養了。
於她而言,這是一步登天。
於我而言,這是一舉多得。
時間就在我安心教導孩子,時不時同皇帝明裡暗裡針鋒相對中飛速過去。
而那個傳聞中的珍妃,我卻是一次都沒見過。
就連我封後之後的眾妃敬茶,她都沒有出現。
派人去問,就說侍寢之後身子乏,沒辦法見人。
德妃日日拿這件事給她上眼藥。
我就給德妃些事,讓她找些事情做,省得到我這裡找不自在。
隻是,我沒想到,我不找珍妃麻煩,她竟主動找了我的麻煩。
那日我正在給公主挑選教習嬤嬤。
公主的奶娘便找了過來,我當是什麼小事。
可看到她面色蒼白,汗流浃背,便意識到此事絕不簡單。
當即讓人起身好好說話。
那奶娘也是顧不上別的,剛剛起身就淚流滿面,一把年紀了,說起話來都有些哆嗦。
「珍妃,珍妃娘娘她,她說是抓住了欺負公主的太監,要處置那個太監,如今公主和那刁奴都被關在珍妃娘娘宮中,老奴連公主的面都沒見得,就被趕了出來,珍妃娘娘向來做事不顧後果,若是公主出了什麼岔子……」
說著說著,她竟然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其實說明白了,就是珍妃找了個茬子,非要給我些臉色看看呢!
聽懂這事情中的意思,我反倒是不急了。
讓青蘿去找了皇上過來,我帶著其他人,浩浩蕩蕩跟著那嬤嬤去了珍妃的宮中。
6
我去的時候,珍妃正等在宮裡。
見到我,也不起身,好整以暇半躺在貴妃榻上,熟稔地揚了揚下巴。
順著她的視線,我注意到她院中兩個強壯的護衛將一個渾身顫抖的小太監壓在地上。
那兩個侍衛手上都握著S威棒,棒子前端鑲著尖銳的鋼釘。
一棒下去,不S也要殘了。
我向來不喜歡見這些血腥的事情,隨機皺了皺眉頭。
珍妃見狀,冷言嘲諷:「都見不得這些事情,還入宮幹什麼?真當宮中是你未出閣的閨閣了?」
我也不惱,隻是笑著問她:「那日我早就查明真相,將那刁奴打S了去,如今珍妃這找出來的是什麼人?」
她冷冷一哼,聲音又嬌又尖。
「當然不是皇後大婚那日欺負公主的奴才。」
「這是這些日子對公主伺候不周到的奴才。」
「區區奴婢也敢侮辱到主子頭上,我看他也是認不清自己的地位。」
「今天我就要讓宮中所有人都認一認,這裡誰是主子!」
珍妃這番話當然不隻是說給這些奴才聽的。
聞言,我也隻是點了點頭,迎合道:「確是如此,但既然珍妃如此有心,就不能讓我一個人看了。」
「本宮便讓紅枝叫所有能來的宮人都來觀刑可好?」
珍妃愣了愣,隨即皮笑肉不笑一般拎起嘴角:
「那就麻煩紅枝姑姑了。」
紅枝也是很快,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將整個皇宮內所有能過來的宮人都找了過來。
滿滿當當圍住清寧宮。
珍妃見狀,似乎是生氣我惹了她的清淨,S活要將罪奴弄到刑場去行刑。
我自然是沒有不應允的。
見我都同意,其他嫔妃,哪怕是最後趕來的德妃也不敢多話,一大群人又烏泱泱朝著刑場走去。
7
行刑時,我以為自己會很害怕。
沒想到,在對上珍妃那雙饒有興致的雙眼時,我竟然內心平靜無波。
靜靜看著那個犯了錯的太監被杖斃。
然後淡淡揮了揮手,讓其他人將他的屍體抬下去,遣散了眾人。
見狀,珍妃搖搖頭,似乎是覺得無趣便嘀咕了句:「無聊。」
可是旁邊的德妃卻是忍不住了。
氣息翻湧,用帕子遮了好幾下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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