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熾妖一族最後一個族人,天生爐鼎。
為救夫君被妖王所傷。
昏睡百年。
這百年裡我被摯愛的夫君大方地贈予門人採補,提升宗門實力。
我雙眼緊閉,無法動彈,成了活S人。
但是這百年裡的恥辱和痛苦,我都能清晰感知到。
百年後,我睜開雙眼。
所有負我,欺我之人,都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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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午時,我帶著夫君雲落最愛喝的百靈凝露湯去找他。
路上碰到了一群宗門裡的弟子,他們如從前般恭敬地稱我宗主夫人/師母。
我也如從前般溫和地笑笑,勉勵幾句。
男弟子那隱忍又有點赤裸裸的打量讓我有點慌亂。
我控制著自己,從容地轉過身,與他們背道而馳。
身後弟子們嬉笑地交談:
「真以為自己還是那高高在上的宗主夫人呢?人盡可夫的賤人而已。」
「這聲宗主夫人叫得我想吐。」
「她這醒來了,咱們可怎麼辦?」
……
他們真以為我修為低微,聽不到呢?
我摸摸食盒上的花紋,滿臉淡漠地向前走。
剛跨過門檻,被一孩子撞到。
我沒事,他摔倒在地,我將他扶起,起身便走。
這孩子在身後邊哭邊喊:「娘親,你怎麼不理我,娘親等等我。」
我以為他在叫別人,畢竟我沒有孩子。
我坐在桌旁邊喝茶邊等著夫君。
不多時,一個清風霽月,衣袂飄飄的男子抱著哭鬧的孩子,還沒到我跟前,就開始對我大聲呵斥:
「夢因,你是怎麼當娘的?恆兒倒在門口哭,也不見你過去看看。」
這個清風霽月的男子就是我的夫君,攬月宗宗主,景陽真人雲落。
從前的我對他愛得有多深,現在的我對他的恨就有多深。
我看著他,心裡直犯惡心。
可是我太弱小了,再等等,再等等,我一定好好招待他。
2
「夫君別惱,妾身昏睡那麼久,哪裡來的孩子?」我如以往伏低做小,臉上帶著疑惑。
雲落啞然。
「這是我歷練時遇到的孤兒,看他根骨不錯,便收為義子,曾帶他去看過你,告訴他,你是他娘親,所以他看到你就叫娘親了。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嘛,是不是?」他繼續哄騙著我。
我沒有生過孩子,但是在昏睡的百年間我曾懷過一個孩子。
孩子從我身體裡流走時,可真是痛啊!
身上的血黏糊糊的,估計整張床都染紅了吧!
熾妖因體質原因,難以受孕。
如若受孕,必須得小心呵護,否則胎兒難保。
嘖,也不知道是誰播的種,好不容易有孕了,也被那群畜生害沒了。
那也許是我此生唯一的孩子呢,真是可惜。
我摸摸眼前這個孩子的小臉蛋,剛想抱抱他,就見雲落的貼身婢女阿離走了過來,估計是嫌我髒吧!
「小公子,夫人身體還未恢復呢,奴婢帶您出去玩,可好?」
「好,好。」玩比便宜娘親重要,他任由婢女抱走了。
雲落有片刻尷尬,隨後環抱著我,看著我的眼睛,溫柔地說:「你這個小傻瓜,怎麼那麼傻呢?妖王那一擊,我是可以躲開的,何苦傷了你自己。」
那滿含關心,又略帶心痛的目光,如果是以前的我看了,一定會滿心歡喜,感動不已吧?
「這百年,我靈草靈藥養著你,衣不解帶地照顧你,你從哪能找到那麼好的夫君呀?」
他還在那裡給自己邀功,若不是他,我能受傷?他哪來的臉面?之前的我也真是蠢到極致。
他還在那說著令人作嘔的話。
我白嫩的手泛起青筋,趁他不注意,隱藏在寬大的衣袖下。
真是我的好夫君呀!
我剛醒來就看到他那滿含熱淚的雙眼。
好似真對我深情不移,情深意重。
他不知道,這些年來,我雖然無法醒來,但是我有知覺,有意識,我對自己所遭遇的一切清清楚楚。
這百年來的每一天,都如在地獄般煎熬。
雲落帶給我的痛苦,恐怕上窮碧落下黃泉都無法忘懷吧!
3
他還要接著說,可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於是打斷他:
「夫君,你快嘗嘗我給你做的百靈凝露湯,那麼久沒做了,不知道味道是否有變?若是不好喝了,你可別嫌棄呀!人家花了好久工夫才收集的呢!」我將湯端給他,一如過往溫柔小意。
這湯能幫助修仙者舒緩身心,提升靈力。
雲落喝了一口,眼神一亮,贊道:「夫人做的湯,味道更勝從前。」
我笑眯眯地看他喝完,見有長老過來找他,我便收拾好碗碟,起身離去。
我聽著長老那低啞的聲音,一陣惡寒。
我昏睡不到一月,我的夫君就如忍耐不得一般,強行與無法動彈的我發生關系。
事後發現與昏迷中的我行房也能提升他的修為,他便如食髓知味般三天兩頭便行房。
他的修為節節攀升,很快就突破化神期到達大乘期,躋身強者之列。
可是他是欲上九天攬明月的一宗之主呀,對於宗門來說,一人強又有什麼用呢?別的宗門也有大乘期強者,全體強,才是真的強。
宗門大比百年一次,三年前的大比攬月宗是墊底的存在。
於是,他將算盤打到我身上。
他主動召集宗門長老,就在我的寢室,在我的床前。
「諸位長老可知本宗主的修為為何上升那麼快?」
我剛遇到雲落時,他還是個金丹期修士,不算太差,但也不是宗門裡天才般的存在。
自從與我結為道侶,他的修為突飛猛進,不到二十年就度過元嬰期到了化神期,被前任宗主收為親傳弟子。
後面老宗主意外仙逝,宗門第一人,煉虛期的雲落繼任為新宗主。
修煉等級越高,越難突破,可是他靠著我,兩百多年來,硬生生從金丹期跨越到大乘期。
宗門師兄弟早就眼紅雲落修煉速度快。
都伸長脖子等著雲落揭秘。
4
被我奉為神明的好夫君,扯開我的衣服,撫摸著我肩膀上那火紅的圖騰對長老們說:
「諸位長老可知這是什麼?」
「不就是一個普通圖案嗎?難道這個圖案裡有什麼秘密不成。」說完嗤笑了一聲。
開口的人是宗門大長老,也是先宗主的親傳弟子,著重培養的繼承人,可惜大長老的宗主夢被雲落打破了。
因此這兩人的關系一直很微妙。
「諸位可知熾妖一族?」
「熾妖?那不是傳說中的種族嗎?可惜千百年前就被滅族了,據說還是天生的爐鼎,與之雙休的話,修為將會一日千裡呢。」語氣有向往之態。
說著說著,似乎意識到什麼,頓了一下。
「難道,她是??」
「沒錯,她就是熾妖一族僅剩的族人,雖然不知她是怎麼逃避捕S活下來的,但她的確就是。」
怎麼活下來的?
被譽為名門正派的各大宗門對我們熾妖一族圍追堵截,我的族人S傷慘重,大地被血染成了黑色。
僥幸活下來的也都身懷重傷。
最後一戰中,懷有身孕的族長夫人,也就是我娘,忍痛將我剖出,以燃燒生命為代價將我封印保護起來,並壓制住了我的記憶傳承,她隻想要我好好活下去。
遇到雲落時,我剛衝破封印不久,初入俗世,如同稚子,依著本能救了他。
救雲落時,所受的衝擊太大,壓制我記憶的封印打開了。
我知道了我是誰。
也知道了高高在上的名門正派都是我的仇人。
而我兩次救了我的仇人。
5
雲落接著說道:「最初見到她時以為她隻是個長得美貌的俗世女子,雖然沒有修為,但她如同稚子,又救了我,於是我將她帶回宗門,教她修煉功法,最後結成道侶。」
「結成道侶後,我的修為突飛猛進,剛開始以為是勤奮修煉的結果。」
「直到有一次在一處傳承中看到這個圖案,才知道這是熾妖一族的圖騰。」
怪不得雲落在一次出門歷練後,原本不熱衷房事的他,變得異常黏我,幾乎一兩日便要雙修一次。
「熾妖族人出生便帶有這個圖案,地位越高,圖案越鮮豔,自然雙修效果越好。」
「這個圖案豔如烈火,那豈不是……」長老們異常興奮,聲音都在顫抖。
「不出所料的話,她應該是族中繼承人或者聖女。」雲落的猜測聲充滿了自信。
原來他那麼早就知曉了我的身份,真是辛苦他費盡心思地演戲,哄騙我,讓我一度認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宗主讓我們過來,跟我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眾人疑惑地問。
「百年一次的宗門大比,我們攬月宗不能再墊底了,我要將我們攬月宗打造成修仙界第一宗門。」雲落高聲道。
仿佛他已是修仙界第一人。
「宗主的意思是……」
雖然我看不到,但我的感覺很靈敏。
我如同砧板上待價而沽的魚肉,被一群流著哈喇子的人SS盯著,不放過任何一寸。
「沒錯,她將成為我們攬月宗公用的爐鼎,希望大家好好利用。」
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我聽到這話,肝膽寸裂,恨不得爬起來吸他血,吃他肉。
可是我隻能躺著,任人擺布。
自此之後,我無時無刻不活在痛苦中。
孩子從我身體流走的時候,我躺在血泊裡奄奄一息。
那一刻我是高興的,我以為我快要解脫了。
可是宗門靈藥多,我又活過來了。
然後又陷入新一輪噩夢。
6
醒後第三次去給雲落送百靈凝露湯,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在討論我醒後該怎麼辦的事。
隻聽到大長老說:「宗主,夢因醒了,我們還怎麼通過雙修提升修為?」語氣頗為急躁。
畢竟享受了快速提升修為的感覺,又怎麼舍得放下呢?
沒看大長老隨著修為提升,人都年輕了許多麼?
雲落一臉訕訕:「醒了不更好?活S人哪有會動會叫的人有意思?」
大長老眯了眯眼睛:「你是說……」
「沒錯,我會趁機給她下藥,傳喚你們時,你們再來。眾位長老也跟弟子們說一聲,千萬不能走漏風聲,讓她知曉,否則就沒那麼好掌控了。」
他是怕我自爆?
否則怎麼會怕無法掌控我這個元嬰期的女修?
呵呵,小看我了,仇家都活得好好的,我怎麼舍得去S呢?
待裡面安靜了一會,我故意發出動靜,裝作剛來的樣子。
「妾身來得不巧了。」
「門外也沒有弟子守著,妾身便直接進來了,有沒有打擾到諸位吧?」我輕移蓮步,面帶笑容,這群畜生,眼都看直了。
「沒有沒有,夫人過來,哪有打擾的道理。事情都處理完了,諸位先散了吧!」雲落瞪向他們,揮揮手讓他們下去,然後牽起我的手,坐至桌旁。
「夫君辛苦了,快來喝點靈湯,補充點能量吧!」我將手掙脫出來,將湯端給他。
「前兩天不是才喝了?怎麼今天又做了?」雲落有點疑惑,畢竟這湯難做,我又被養得嬌氣,因此以往是一月做一次的。
「妾身昏睡那麼久,夫君不分日夜辛苦地照顧我,妾身無比感動,定要將之前欠夫君的湯全都補回來才行。」我做出小女兒姿態,又滿是感動地看著他,終於打消了他的疑慮。
「我是怕夫人太辛苦了。」
「妾身知道,夫君快喝吧,涼了就不好喝了。」我端起湯碗送至他嘴邊。
他將湯喝完,舔舔嘴。
「夫人這手藝愈發精進了。」
說完沒多久,他就搖搖欲墜,一頭栽在了桌子上,連呼救的時間都沒有。
我輕輕一笑,終於要輪到我出手了。
7
我放下茶盞,將昏迷不醒的雲落收進護腕中。
這護腕還是雲落送我的呢,說是方便我儲存物品。
如今用來收他,也挺不錯。
我提起食盒,收起冷冰冰的表情,恢復成平日裡溫柔和善的模樣。
剛走出院子,就碰到雲落的大弟子。
「師母好。」他向我拱拱手。
我微笑地點點頭。
「林業,你是要找你師尊嗎?」
「是,師母,弟子有問題想要請教師尊。」
「真是不巧,你師尊剛離開宗門赴友人約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做出苦惱狀,像極了抱怨丈夫外出的妻子。
「師尊外出,可有什麼吩咐?」林業似是有點意外,不過雲落平日裡也會時常出門訪友,他隻多問一句。
「你師尊走得急,也不知道是哪位友人約他,隻說照往常一般行事便好。」
「弟子知曉了,多謝師母告知,弟子先告退。」
這是雲落一貫處事風格,林業沒有再多加懷疑。
我看著林業的背影冷笑。
這孩子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沒生過孩子,便將他當親子對待,平日裡對他不薄。
可是啊,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對於修仙者來說,修為提升有著致命的誘惑。
看到可以提升自身修為的法寶,誰能忍住不動心呢?
哪怕這個人是待他如母親般的長輩,也能毫無負罪感地下手。
我轉身快速向主院走去。
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雲落跪地求饒的樣子了。
8
主院後有處隱秘暗道,通往一處密室。
雲落在這個密室裡處理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碰巧被我得知進入的方法。
密室中滿是髒汙,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味道,也不知道雲落在裡面做過些什麼。
如今看來,此處倒是雲落不錯的歸宿。
我揮手,將收入護腕中的雲落狠狠甩到地上。
掐指捏訣,一道術法打過去,雲落幽幽轉醒。
「夢因,我這是怎麼了?」
他扶著頭,緩緩睜開雙眼。
對著面前的我溫柔一笑,還是那謫仙般的模樣。
待看到周圍的環境,表情突然陰沉下來。
「你如何進來的?」
「之前有段時間,你日日夜間離開房間,我好奇,便遠遠地跟著,瞧見了唄。也不知你是要做什麼虧心事,居然沒發現被人跟蹤了。」我漫不經心地回復著。
「你都看到了什麼?」他面露猙獰,但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我找個幹淨的位置,施施然坐下,隨意地蹺起腿,屈肘託起下巴,微笑地看著雲落。
「你希望我看到什麼呢?」
我這與以往完全不符的樣子惹惱了雲落。
他想動用法術來對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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