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賊綁了我和堂姐。


 


夫君果斷先救堂姐,結果反賊反撲,我被一刀斃命!


 


身子倒下去時,我仿佛聽到護衛喊著快救皇後娘娘,可夫君卻隻顧著照顧堂姐:「她一貫會裝,不必當真。」


 


再後來,我看到一個人影朝著我衝過來,可那人是誰?我已經看不清了……


 


一覺醒來,我重生了。


 


重生到先帝給我指婚的那天,他指著面色嚴肅的蕭岐:「雲錦丫頭,你看岐兒如何?」


 


被大刀斃命的恐懼還尚未消失,我連忙搖頭:「不行不行,我不要他。」


 


可不知為何,前世一直厭我的蕭岐卻紅了眼:「錦兒,我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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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蕭岐登基這日,叛軍攻進皇城。


 


雖說援軍到得及時,但我和顧雲霓還是被綁了。


 


「狗皇帝,這一個皇後一個貴妃,夠本了。」


 


叛軍本想用我們威脅蕭岐,但蕭岐的人從後面攻上來,先把顧雲霓解救。


 


隻有一次機會,隻能救走一個人。


 


叛軍被激怒,朝著我就是一刀。


 


身子倒下去時,蕭岐還在心疼顧雲霓,根本看不到我。


 


蕭岐啊蕭岐,你真是好樣的。


 


2?


 


猶記得蕭岐登基之前,他為了護顧雲霓,一腳踹在我心口。


 


我整個身子被踢飛出去撞在一塊大石上,腹部生生磕在尖刃處。


 


可蕭岐仍不解恨,他眼睛裡仿佛淬了火:「顧雲錦,再敢為難雲霓我要你的命!」


 


我想爭辯,我想說顧雲霓是故意摔倒的,我沒推她。


 


可我腹痛難忍,隻眼睜睜看著蕭岐將顧雲霓抱走,然後便暈倒了。


 


再醒來時,身在冷宮,阿竹在照顧我。


 


侍女阿竹是從小跟著我的,見我醒來她這才擦了擦眼淚,然後扶我起來喝藥。


 


屋子裡有淡淡的血腥味。


 


我顫抖著手撫向小腹,還沒說話,阿竹便「撲通」一聲跪地。


 


「是阿竹沒用,阿竹沒能照顧好小姐,也沒能保住小主子。」


 


我將阿竹拉起來:「哭什麼?這是個聰明的孩子,走了好,跟著我,難不成要生下來就遭人白眼嗎?」


 


我一邊說,一邊眼淚大顆大顆地掉。


 


為我自己,也為這可憐的孩子。


 


我得知他的存在也不過半個時辰,就這麼沒了,還是被他父親親手了結的。


 


蕭岐這塊石頭,我終究是沒焐熱。


 


本朝最大的笑話,新帝尚未舉行登基大典,皇後便已在冷宮。


 


多可笑啊。


 


蕭岐說念在與我夫妻一場,會留著我皇後的名分,隻是……我善妒心狠,他不能再讓我留在後宮了。


 


後來,聽說蕭岐寵幸了顧雲霓,並晉封皇貴妃,掌後宮金印,賞賜住所「祈雲殿」。


 


祈雲殿,我曾以為那是為我建造的宮殿。


 


可我後來才知道,祈雲,祈雲,祈的從來都不是我。


 


「咳咳咳。」


 


一陣咳嗽驚了阿竹,她剛從外面回來,看著我手帕上的血跡掉眼淚。


 


我看她手裡拿著幾塊糕點,便笑著逗她:「這又是在哪弄來的好吃的?快給我一塊,我都餓了。」


 


阿竹滿眼心疼:「小姐,咱們還有些銀子,您就讓奴婢拿去再給您換些藥來吧。」


 


我笑著搖頭。


 


兄長是文臣,卻被蕭岐派上了戰場。


 


結果,沒多久便傳回兄長的S訊,再往後,便是嫂嫂和侄女失蹤的消息。


 


這一連串的打擊,打得我險些喪命。


 


但我不能,我還要留著這條命,還要靠著這些銀錢打點,指望著能尋些嫂嫂和侄女的消息。


 


顧家如今雖說還是父親做主,可他從來都是家族榮耀高於一切,包括骨肉。


 


在兄長戰S,我又入了冷宮之後,他便覺得我們這沒了指望,於是便把所有心思都撲在堂哥堂姐身上。


 


五年前伯父去世,伯母便帶著一對兒女來投靠我們。


 


父親收留了他們,對堂哥堂姐的疼愛甚至超過我和兄長。


 


有些時候,他們更像一家人。


 


而我和兄長因為娘親早逝,隻有互相關愛。


 


直到如今,顧家隻剩我還在堅持尋找嫂嫂和侄女的下落。


 


可現在我身陷囹圄,舉動實在受限。


 


思來想去,我將懷中一對金釵遞給阿竹:「將這個拿去賣了吧,換些便宜的藥和吃食,剩下的還是要留著打點用。」


 


阿竹紅了眼睛:「小姐,這可是夫人的遺物。」


 


我輕撫那金釵,末了便決絕地塞進阿竹手裡:「娘親不會怪我的,總要先顧活著的人。」


 


阿竹想說些什麼,又怕我生氣,欲言又止。


 


直到我再次催她去變賣金釵,她這才開口:「小姐,要不咱再求求皇上吧,再怎麼樣您二位都是從小的情意,皇上一定會幫您的。」


 


我心頭掠過一抹酸澀:「阿竹,往後不要再提這件事。」


 


從小的情意?他或許從來都沒有。


 


3


 


其實,我又何嘗沒想過求蕭岐?


 


就在得知兄長戰S那日,我立刻就去找了蕭岐。


 


那時他剛把朝堂肅清,尚未舉行登基大典,我知他冗事繁雜,所以並未進御書房打擾,而是隻站在外面等。


 


整整一夜。


 


可即便如此,他見到我的第一眼還是斥責我胡鬧,不懂事。


 


我顧不上委屈,隻求他派人去尋嫂嫂和侄女的下落。


 


「她們是我兄長的牽掛,也是我的至親,蕭岐,求你幫幫我。」


 


「顧雲錦,朕已下令厚葬顧雲之,你顧家也得了翻倍的撫恤,還有你父親和堂兄全都得到了好處,你還不知足?」


 


「知足?蕭岐,這些都是踩著我大哥的血肉而得,若能選擇,我隻想讓我大哥回來!」


 


「你放肆!」


 


蕭岐高出我許多,眼神俯視著,已有帝王之威。


 


「顧雲錦,這裡是朕的御書房,不是你顧家任你胡鬧。」


 


他語氣加重了「朕」,是在提醒我如今我們身份有別。


 


若是我以往的性子,定然還要再繼續爭辯,可如今卻不能。


 


我強忍著悲痛跪地:「是臣妾莽撞,求陛下幫臣妾這一次,臣妾懇求陛下啟用暗騎,他們一定會尋到的。」


 


暗騎是蕭岐手下最有能力的一支暗衛,輕易不出手。


 


果然,聽到我說暗騎,蕭岐更生氣了。


 


「胡鬧!眼下是什麼狀況你不知道嗎?暗騎是你說啟用就能用的?」


 


話音剛落,有人來報,那人隻在蕭岐耳邊低語了幾句,蕭岐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好了許多。


 


我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但我看到那人腰間懸著的暗騎令牌。


 


得到消息的蕭岐再顧不上我,帶著人匆匆離開皇宮。


 


又是一天過去,傍晚時,阿竹說陛下帶著雲霓小姐回來了。


 


「我堂姐?她不是說要回老家嗎?」


 


阿竹搖頭:「奴婢也不知具體緣由,隻知道雲霓小姐似是病了,是陛下抱著回來的,宣了好幾位太醫,此刻都在祈雲殿呢。」


 


「祈雲殿?」


 


那不是……給我準備的寢殿嗎?


 


就在那一瞬,我仿佛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也正因為如此,我才反應過來蕭岐對我的冷漠並不是他性格所致,而是他的心早就不在我身上。


 


再顧不得許多,我匆匆趕到祈雲殿時,看到殿外守著幾個人,腰間掛著的全是暗騎的腰牌。


 


這就是蕭岐所謂的「不能擅用暗騎」,我不能用他們去找我失蹤的親人,他卻用來尋他的心上人?


 


這些人攔著我不讓我進殿,說是陛下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


 


他們口中稱呼我為「皇後娘娘」,卻不見任何尊重。


 


我遙遙看著,顧雲霓此刻正虛弱地靠在蕭岐懷裡。


 


蕭岐低頭跟她說著什麼,顧雲霓嬌嗔地捶打著他,他順勢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啄。


 


我SS攥著拳,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顧雲霓,我與她相處三年,她溫柔似水,我把她當成親姐姐。


 


未曾想卻……


 


我還是闖了進去。


 


動靜有些大,驚了顧雲霓。


 


她看到我的一瞬間,仿佛我是吃人的妖怪。


 


她面色驚恐,連忙從蕭岐懷裡退出來:「阿錦對不起,我答應過你要走得遠遠的,可我實在離不開陛下,都是我的錯。」


 


她一邊說著,竟還要跪地給我磕頭。


 


真會裝啊,她明明說的是掛念家中親眷,臨行時我還塞給她那麼多銀票。


 


原來,這都是做給蕭岐看的。


 


蕭岐扶起她:「雲兒不必道歉,你並未做錯什麼。」


 


說著,他又看我,目光中帶著涼薄:「你又來做什麼?」


 


4


 


兩相對比,可真是雙標。


 


蕭岐明明知道我找他的目的,可他仍舊不顧情面。


 


我心中的那個人,終究不再是從前的模樣。


 


又或許,他從來就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


 


「顧雲錦,朕最後跟你說一遍,顧雲之的事情到此為止,若你再如此糾纏,休怪朕不客氣,難道你連顧雲之的名聲都不顧了嗎?」


 


蕭岐,竟然用我大哥的名聲來威脅我?


 


我火氣上來了,也不顧什麼君臣,猛地上前一步:「蕭岐你敢?」


 


不過瞬間,那些暗騎紛紛拔劍指向我。


 


而蕭岐則是將顧雲霓護在身後,那小心翼翼的模樣我從來沒見過。


 


我愣了一瞬,突然就笑了出來:「蕭岐,在你心裡……我終究是個外人。」


 


蕭岐也反應過來有些過了,他看了一眼暗騎,他們這才將劍收起來。


 


然而我卻覺得沒什麼用了。


 


在這之前我還抱著幻想,想著他終歸能幫一幫我。


 


可事到如今我也看出來了,不論我怎麼低聲下氣,也換不來蕭岐的心軟。


 


我們,或許從賜婚那天開始就是錯的。


 


又或許,從相識就是錯。


 


片刻,我目光決絕地看向蕭岐:「蕭岐我告訴你,我兄長為國而戰,為你而戰,你若因為厭惡我而牽連他,我不會放過你。」


 


不知道蕭岐是不是氣得很了,若依著他的性子定然會與我再說教些什麼,可這次竟然破天荒地沒開口。


 


我目光掃過蕭岐和顧雲霓,一個曾是摯愛,一個曾是至親,可如今,他們隻讓我感覺到惡心。


 


我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又停下,未回頭,隻背對著蕭岐說了一句:「從今以後,不會再打擾陛下了。」


 


5


 


我說到做到,自那往後我便沒有再去見蕭岐。


 


但還是有件事讓我高興起來了,因為阿竹打探出消息,嫂嫂和侄女還活著。


 


雖然不知具體下落,但根據得來的消息判斷,她們應該是被好心人所救。


 


可我這高興還沒持續多久便暈倒了。


 


再醒來時,太醫說我有了身孕,兩月有餘。


 


兩月前,應是蕭岐喝醉那次。


 


我撫上小腹,心中五味雜陳。


 


見我心煩,阿竹便要帶我出去散步,結果沒走多遠就遇到了顧雲霓。


 


她見了我立刻又哭哭啼啼,說要給我道歉,說她對不起我。


 


可正逢我兄長新喪,她作為堂妹卻一身錦羅綢緞,花枝招展,哪有半分悔過的模樣?


 


但世人隻看到她在跟我示弱,看到她認錯,也看到我面冷心硬。


 


旁人從不知曉,我雖面上不顯,但我才是最痛苦的那個。


 


「阿錦,我知道你怪我,若有什麼火氣你便打我罵我,千萬別憋壞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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