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重生後說包我躺贏

為家庭奉獻一生的媽媽晚年查出癌症,爸爸和弟弟對她不聞不問。


我獨自照顧她五年,耗盡心力和積蓄。


媽媽剛去世,爸爸轉頭就娶了初戀。


弟弟給他們辦的婚禮,並發文稱:【五十載勞燕分飛,有情人終成眷屬。】


後來,我被他們趕出媽媽的房子,在危房老宅抑鬱燒炭。


臨終才發現我那張泛黃的大學錄取通知書,被爸爸拿去墊了桌腳。


誰也不知道,媽媽死後重生在了收到我大學通知書那天。


「我的寶貝女兒,這一世媽媽包你躺贏。」


1


「弟弟花姐姐的錢天經地義,有什麼好哭的?高考 605 分又怎樣?一個女娃讀什麼大學?」


「都 18 歲了,能不能懂事點?是你父母通情達理才讓你讀到高中畢業,你該感激,也是時候報答我們,出去打工幫襯家裡了。到時候供你弟弟上個好大學,他光耀門楣了,你不也跟著沾光嗎?」


不停地數落我的人是我爸爸許支華。


光從我的名字許招娣就可以看出,我們家重男輕女。


就因為我打暑期工攢下的 2000 元現金不翼而飛,弟弟毫無顧忌地承認是他拿了並花光了,而向來乖巧從不敢給家長惹麻煩的我,沒有立刻溫順大方地說沒關系,所以我成了不懂事的那個。


這 2000 元我攢了兩年,是大學學費,是拯救快要窒息的自己唯一的機會。


看著空空如也的錢袋子,我壓抑許久的情緒終於崩潰,控制不住地尖叫痛哭、雙手發抖、呼吸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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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又罵我發神經了,怒不可遏地衝上來就扇了我兩個耳光,叫我閉嘴。


臉上火辣辣的痛感使我清醒不少,我緊緊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直到咬出血。


有爸爸在旁撐腰,弟弟幸災樂禍哈哈大笑,使起小霸王性子,扯我頭發挑釁:


「狗奴才,快去打工賺錢給小爺花。」


「不然我就告訴媽媽你欺負我,小心賞你一頓竹筍炒肉。」


不得不承認,弟弟的威脅起到一定的作用,我心肝都顫了顫。


可怒火攻心的我忍無可忍,舉起拳頭就要反擊。


爸爸怒目圓睜,一聲呵斥:「你敢!」


「她不敢,我敢!」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們家最彪悍女主人,我媽媽。


她頭上有個大包,剛才被掉落的瓦片砸到了頭,暈了五分鍾。


媽媽話音剛落,隻見一根細竹條如下冰雹般,密集地抽打在弟弟的屁股上、腿上,啪啪作響。


「逆子,敢欺負你姐姐,敢拔老娘氧氣管。今天新仇舊恨一起算,我非得好好地教訓你一頓不可。」


我嚇到條件反射閉眼縮脖子,渾身的每個毛孔都在顫抖。


媽媽真賞了頓「竹筍炒肉」,但不是給我,而是給了弟弟。


「啊啊……爸爸救我,媽媽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這是弟弟 16 年來第一次挨打,那慘叫聲像殺豬,刺耳極了。


我平時挨爸爸打的時候可一聲不敢吭,否則隻會打得更慘。


爸爸這會兒像被點了穴似的愣住,回過神才不敢置信地衝上去阻止:「吳慧蘭,你瘋了嗎?看清楚了,他是兒子,不是女兒!」


爸爸護著弟弟,竹條便落在了他身上,疼得爸爸啊啊叫著跳起「霹靂舞」。


「疼疼疼!老婆別打了。」


雖然我們 80 後挨打是家常便飯,但在我們家弟弟是小祖宗,是心肝寶貝,別說挨打,挨罵都不可能發生。


可媽媽沒有停止抽打的動作,反而打得更歡了:


「打的就是這個不孝叛徒和你這個無情無義的渣男。」


我爸深受封建思想的荼毒,平時愛擺車間主任的官威,從不幹農活,也不幹家務活。


是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生活白痴。


跟勞作四十幾年的我媽幹仗,從來沒打贏過,主打第三十六計。


這不,他推著弟弟逃出家門了,才敢在外面破口大罵:


「何方妖孽上了我家媳婦的身?快快離開,否則我……就拿糯米打你了。」


「爸爸,像一眉道人那樣拿桃木劍刺她。」


媽媽雖然不像爸爸那樣偏心,但像今天這樣著實反常,再加上爸爸和弟弟的胡說八道,我也害怕了。


媽媽看了一眼牆上的 2002 日歷後,變得更反常了。


她含淚望著我,動情地上下一番打量,然後一把將我摟進懷裡:


「太好了,我的雲雲現在才 18 歲,好端端地站在媽媽面前,一切都還來得及。」


「我的寶貝女兒,媽媽欠你太多了,以後一定加倍地愛你護你。」


「大學學費的事你不用擔心,這一世媽媽包你躺贏。」


我受寵若驚。


可我是招娣啊!


雲雲是誰?


2


漸漸地,我的身體不再發抖,窒息感消失了。


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感受媽媽的擁抱。


我的媽媽最喜歡抱我,她肉肉的,香香的,是世界上最溫柔的媽媽。


我曾經寫過的胡謅作文照進現實了,感覺像在做夢。


3


媽媽的反常持續著。


爸爸在媽媽的床頭和衣櫃撒了糯米,還去求了兩道符和一把桃木劍。


當家裡飄起飯菜香時,爸爸領著弟弟大搖大擺地上了桌。


「放心,你媽現在肯定變回去了。」


見我端坐在飯桌前,爸爸一腳將我踹下並怒斥:「沒規矩,誰讓你上桌吃飯的?」


我端起飯碗打算像往常那樣到灶臺旁吃。


弟弟舉起大胖手指我:「爸,你看她偷了滿碗的肉。」


我顫著心肝慌張地解釋:「是媽媽給我的。」


弟弟指著我鄙視道:「你撒謊,媽媽明明說過我正在長身體,要多吃肉,等我吃飽了還有剩的話,你們才可以吃。」


豬肉老貴了,爸爸和弟弟每天都能開葷,我和媽媽隻有過年過節才能吃得到。


我還想解釋,爸爸黑著臉吼了一聲「放下」,嚇我一激靈,差點丟了手裡的碗。


大學錄取通知書就這兩天了,我必須忍耐。


不就是幾塊肉嗎?


無所謂!


我把碗裡的肉統統放了回去,然後捧著白米飯蹲在角落,心酸地吃了起來。


弟弟歡呼,大口大口往嘴裡塞肉。


爸爸引以為傲:「看見了吧?咱男人就是天,男子漢就得支稜起來,不能讓娘兒們騎在頭上,等會兒爸就收拾你媽,讓你瞧瞧男人本色。」


我爸正嘚瑟,忽然打了個寒戰:「奇怪,怎麼背後發涼?」


因為媽媽就站在爸爸身後。


「許支華,你想怎麼收拾我?」媽媽圍著圍裙手上拿著砍肉刀,將一把菜刀塞到爸爸手裡,氣得咬牙切齒,「咱倆決鬥吧,讓我瞧瞧你的男人本色。」


咣!


爸爸沒拿穩菜刀,掉地上了。


然後他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緊張地說道:「老婆,你是不是腦袋被砸壞了?要不咱們去醫院看看?」


老媽用刀背拍了拍腦門,虎得不行:「老娘好得很,活了一輩子都沒這麼清醒過。」


爸爸諂媚地笑了:「老婆,你剛才聽錯了,我……是說等我吃飽了就幫你收拾房間。」


說完給了弟弟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爸爸關上房門的瞬間,弟弟的哭聲響了起來。


「別打了,媽媽,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不該搶姐姐的肉吃,不該拿桃木劍戳媽媽。」


「明天我就下地幹活掙錢,爭取盡快還清姐姐的錢。」


嘴裡被媽媽重新塞滿肉的我,瞠目結舌。


「快吃啊,不夠還有。」媽媽衝我笑彎了眉眼。


4


大學錄取通知書應該就在這兩天下發了。


飯後,我不敢離開家門半步,就蹲守在家門口等郵遞員。


媽媽是整個家族唯一願意給我機會上大學的人。


由於家庭經濟有限,我們約法三章,考不上公辦大學,就去打工,考上就靠我自己半工半讀完成學業。


但爸爸和奶奶強烈反對我上大學。


他們說我是女孩,培養得再好也是給別人培養,不如讓我出去打工,給他們賺四年的錢來得合算。


事實證明,蹲守還是有必要。


爸爸今天不進廠,就在家待著,不是叫我去給他買煙,就是喊我去曬稻谷。


可媽媽說:「稻谷媽來曬,這大熱天的,陽光又毒,我們舒雲是漂亮的小公主,不能曬黑,在家待著看看電視吃吃西瓜就好。」


許舒雲是媽媽剛剛給我起的新名字,但她說是我自己改的。


奇怪,我咋不記得?


「還不快去,耳聾了嗎?」爸爸厲聲呵斥,「曬完稻谷,再上鎮裡的菜市場買個大西瓜回來,犒勞一下你弟弟。你弟還不是為了還你錢,才被逼去曬稻谷的?」


人跟人就是不一樣,我幹農活隻能喝井水。


我鼓起勇氣拒絕道:「媽媽說我不用去,讓我安心在家等錄取通知書。」


我以為提媽媽能讓爸爸收斂,哪知爸爸就像被點著的炮仗一樣炸了:


「你個賠錢貨也敢跟你爸爸頂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提起旁邊的水桶就砸在我身上:


「稻谷不用曬了,去買西瓜。」


我的手臂被砸青了,眼淚大顆大顆地掉,步子大步大步地跨。


太陽快要下山了,郵遞員都是臨近下班的時候送我們村。


我要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六公裡的鎮上菜市場,買到犒勞弟弟的大西瓜,完成爸爸交代的任務。


當我提著大西瓜,滿頭大汗地趕到家時,弟弟已經回家,正在院子裡吃西瓜。


我傻眼了。


這不是有西瓜嗎?


爸爸見我回來,惡聲惡氣地說:「你死去哪裡買了?買這麼久,你想渴死你弟弟嗎?」


我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爸爸,我錄取通知書呢?」


回來的路上,我聽同班同學說已經有人收到錄取通知書。


爸爸埋頭吃西瓜,很敷衍地回答:「沒有!」


額上的汗水流進我眼睛裡,我緊張到摳指甲,不受控制地喊道:「不可能,我同學都收到了,我分數比他高。」


爸爸抬眼,厭惡地瞪我:


「怎麼不可能?要麼你自己沒本事考上,要麼沒填好志願滑檔了。」


「因為你是廢物,你以前是廢物,現在是廢物,以後也是廢物。」


「能供你弟弟上大學,給他換一份彩禮回來,就是你最大的價值。」


「如果連這個都做不好,那你可以死了。」


弟弟滿嘴西瓜汁,指著我得意大笑:「廢物!讓你跟我作對,現在後悔了吧?」


不可能!


為了改變命運,我每天四點起床幫忙弄豬食喂豬,為了省錢步行六公裡去學校,一路都在背書。


在極其苛刻的條件下,我那麼努力地完成了三年高中,考到了還不錯的成績。


明明目標已經觸手可及,怎麼就落榜了?


5


我又開始不受控制地雙手發抖,窒息感越來越強烈,忍不住地哭道:「爸爸,自行車鑰匙給我一下,我去郵局問一問。」


「不許去。」爸爸暴怒,「你他媽哭什麼?老子是打你還是罵你了?滾去把你弟弟的髒衣服洗了,要不是為了還你錢,你弟弟至於這麼辛苦地幹髒活累活嗎?」


我不想哭的,但控制不住,還越哭越厲害,感覺自己馬上就要窒息而死了。


爸爸煩躁到忍無可忍,四下尋找打我的工具。


我條件反射般嚇得抱頭尖叫:「我馬上洗。」


給弟弟洗髒衣服時,我不停地眺望門口,期盼著媽媽快點回來。


「許忠強!」一聲中氣十足又自帶氣場的吼聲響起。


是媽媽回來了。


「我讓你自己洗衣服,你敢叫姐姐洗?」


在院子裡玩遙控小汽車的弟弟耍起了橫:「哼,我就不洗,爸爸說家務活是娘兒們該幹的事,我又不是娘兒們。」


這事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我的錄取通知書,我鼓起勇氣說道:「媽媽,爸爸讓我去鎮上買西瓜,我回來郵遞員就走了,爸爸說我們家沒收到錄取通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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