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維爾垂眸掸了掸肩膀上的灰:“不算徹底開戰。”
“這次狼人族不佔理,狼王那邊基本上放任我們屠殺研究院的這麼一個狀態。”
聽到這話,克洛伊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研究院怎麼也算一個種族的科研重地吧,就這麼隨意地讓我們夷為平地了?”
要真是這樣,她借著這次事由叫狼王出來扇他兩巴掌是不是也能成功?
興許是克洛伊的表情過於易懂,澤維爾眉頭一皺,輕斥:“回神,又在瞎想些什麼?”
克洛伊略微有些心虛地把飄忽的目光移了回來:“所以呢,回答我的問題啊親愛的爹地。”
那邊似乎是有人在喊澤維爾,隻見外貌上極為年輕的男人側過頭看向另一邊,遮住鏡頭說了些什麼,接著便重新轉過來,打開光屏上顯示的麥克風,語氣沉穩:
“我們檢查過,這間研究院內的物品都被搬的差不多了,基本上是個空殼,就算是燒了也不會有人在意。”
“重要的資料、科研成果,還有一些針劑,甚至就連研究院裡的人員都不是什麼有真才實學的科研人員,房子沒了,人死了,對於狼人族來說並沒有損失。”
聽到這話,眾人的心情一時間難以明說。
克洛伊感到些許不爽。
這不就意味著,狼人族的這次綁架策劃的非常完美,既能把始祖幼崽帶回去,又能保證本族沒有太大損失。
似乎是察覺到了克洛伊心中所想,澤維爾表情柔和了些許,安撫道:
“放心,這些欺負了你的自然會遭受懲治,被炸成煙花是他們的下場,那個所謂的狼王,就算他一直躲著不出面,我也會把他找出來,狠狠割一筆。”
聞言,克洛伊有些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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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動地擦了擦眼角,隨後假惺惺地說道:“這麼興師動眾,爹地不會嫌我麻煩吧?”
語氣矯揉造作,很明顯是在陰陽的一句話。
澤維爾卻完全沒有聽出來,甚至還當了真:“不會,你是我唯一的女兒,整個血族都隨你差遣,無論你做出多麼荒唐的事情,我都能給你兜底。”
“再者說,我想宰狼王那個老畜牲……已經很久了。”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事情,澤維爾明顯是切著齒說的。
看起來的確是積怨已久的樣子。
克洛伊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自己已經了解了。
終端通訊掛斷。
克洛伊抬起腦袋,正好就看到了滿臉呆愣的秦懷北和丹尼爾。
她微微皺眉,隨後把自己床邊擺著的一隻兔子玩偶丟到了他們兩人身上:
“發什麼愣?”
丹尼爾一把將兔子接住,不可置信道:
“血族始祖這麼隨意的嗎?真跟他說的一樣啊,你做什麼荒唐事都幫你兜底?”
“那要是你不小心把血族給作沒了,他還會這麼縱容你嗎?”
克洛伊正要說話,唇邊便觸到一陣冰涼。
她斜眼一看,發現是安德森把一顆洗淨的車釐子遞到了自己唇邊。
克洛伊張嘴接住了,吃完之後極其自然地把車釐子核吐到安德森手中,繼續回答丹尼爾他們的問題:
“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的。”
“你們低估了我爹,他從小都把我當做正統繼承人培養,該有的課程一樣都沒落下,多年燻陶下,除非我有天突然被天外來客奪舍,否則根本不會做出你們擔心的那種事情。”
克洛伊伸了個懶腰:“不過就是這麼隨口一說罷了,這話既能讓我開心,還能讓他開心,何樂而不為呢?”
話音落下,眾人全部恍然大悟。
半晌,秦懷北嘟囔道:“但也說不定哦,你爹對你,是真的好。”
“那是自然。”克洛伊說,“我對我爹也很好啊。”
秦懷北仔細想了想,委婉道:“你說好那便好吧。”
幾人正闲聊著,房門外響起了一陣有規律的敲門聲。
丹尼爾自覺走過去開門。
進來的人大家都很熟悉。
是之前給克洛伊檢查身體的那個醫生。
見到他之後,克洛伊自覺端正自己的坐姿,把手腕給遞了出去,鄭重道:
“請先生檢查。”
這番作態,就連醫生都愣了下。
秦懷北樂了:“呦,我還以為你不關心這個呢。”
克洛伊翻了個白眼:“你懂個屁,我惜命的很。”
“行行行,知道了。”
克洛伊又把自己的手遞出去了一些。
醫生回過神來:
“不用,小小姐昏迷的時候,我已經為你檢查過來。”
聞言,克洛伊把手收了回來,問道:“那我現在怎麼樣?”
醫生隻說了四個字:“按時吃藥。”
克洛伊:“……”
“你這麼說,是不是意味著我已經沒救了?”
克洛伊大驚失色:“不行!我還這麼年輕!我還有一番大業沒有完成,怎麼可以就這樣……”
“我的意思是,小小姐的身體暫時沒有大礙,按時吃藥調養便可。”
“……”克洛伊把自己踏在床欄杆上的腳收回來,“哦。”
丹尼爾嗤笑:“丟大臉吧?”
話音剛落,秦懷北便往他那條好腿上踹了一腳。
伴隨著丹尼爾的痛呼聲,秦懷北微笑看向克洛伊:
“放心,我幫你報了仇了。”
丹尼爾:“你他媽……”
克洛伊無暇顧忌他們幼稚的爭吵,而是收斂了玩笑的神色,極其認真地問道:
“狼人族的那針藥劑,裡面到底是什麼?有害物質那麼多,我的身體怎麼可能一點負面影響都沒有?”
“還請先生如實告知。”
一陣長久的沉默。
半晌,病房內響起一聲嘆息。
第230章 不錯
那日狼人族注入到克洛伊身體裡的針劑,和多年前的基因改造藥隸屬於同一品種。
多年前那針藥劑不知為何沒有起作用,狼人族再打下來的這支屬於催化劑。
他們的確居心不良。
克洛伊是全血族唯一的正統繼承人,澤維爾在她身上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心血。
再加上血族的種族特性,這就意味著如果他們沒有一個足夠英明的領袖,便很容易走向衰亡。
亡國滅種,不外乎是。
“那這支催化劑有用嗎?”克洛伊一邊這麼問著,一邊捂住胸口仔細感受自己的身體,“好像也沒有哪裡不對啊。”
女孩眼底浮現出迷茫。
醫生從隨身攜帶的箱子裡摸出一盒藥遞給克洛伊:
“不用太擔心,純血血脈對世間一切毒素都有免疫效果,這一針催化下去,短暫地影響到了小小姐體內元素的平衡,但好在小小姐以前訓練得當,這點不平和很快就被抹去了,暫時不會出現過大的後遺症。”
聽到這,克洛伊隱隱明白了什麼:
“那意思就是說,後遺症還是會有?”
醫生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見他很是緊張的樣子,克洛伊反過來安慰道:
“你怕什麼,我這不是還沒死嗎?我……”
“小小姐!”
話音還未落下,克洛伊就被安德森的聲音打斷。
她自己也意識到這話說出來多少不太吉利,對上其他同伴不贊同的眼神之後,克洛伊嘟囔了下:“知道了。”
“我的意思就是,我現在身體沒有大礙,你正常說就是了。”
醫生這才穩住心神,繼續往下解釋:
“後遺症當然會有,但症狀都比較輕微,主要包括嗜睡和夢魘。”
“哦……”克洛伊仔細想了想,感覺自己現在確實有點想睡覺,接著又問道,“那我會短命嗎?”
醫生:“你身體裡暫時還沒有表現出這個跡象,後續還要多做觀察。”
聽到這話,克洛伊頓時就釋然了:“這樣啊,那就好。”
她大大咧咧地往床靠板上一躺:“短不短命的問題不大,反正我們這些軍校生出生入死,本來也不容易活。”
眾人:“……”
丹尼爾:“我又不是一輩子都當軍校生,我以後可是要當狼王的。”
“出生入死和我有什麼關系,我人生的關鍵詞是榮華富貴。”
這話一出,秦懷北就默默點了頭。
對啊,就是這個理。
見狀,克洛伊無言地盯著他們看了片刻:“得,你們一群孬種。”
這邊嘻嘻哈哈的,沒有半點消沉的氣息,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場四個幼崽有人一舉高中成了全種族的首領,一派喜氣洋洋的模樣。
醫生看在眼裡,也為他們的樂觀而感到松了口氣。
高興點也好,總比得知噩耗就成日裡以淚洗面的強。
待他們安靜下來之後,醫生就開始細細講解各種藥品應該如何安排。
克洛伊最不耐煩聽這種,越聽越困。
醫生偶然間抬眼一瞧,就看到克洛伊眼皮耷拉著,要睡不睡的模樣。
而除了克洛伊,其他三名幼崽無一不是聚精會神地聽著。
見醫生停了下來,丹尼爾還催促了一聲:“然後呢,這個藥什麼時候吃?”
秦懷北:“這個藥和那個是要混在一起的是嗎?”
尤其是從始至終都一直守在床邊上的,那位金發碧眼的小男孩,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本子和筆,垂著眼一筆一劃認真地把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寫了下來。
醫生:“……”
到底是誰在生病?
這些人能不能不要這麼寵?
沒看到當事人克洛伊都要睡著了嗎?
這不就是仗著有人幫管所以二話不說就開擺嗎?
醫生捏著藥板的手微微發抖。
然而現實卻不允許他繼續分神下去,耳邊傳來幼崽催促的聲音:
“然後呢,怎麼不說了?”
丹尼爾嘟囔了一句:“該不會是不會了吧,庸醫?”
聽到這話,醫生一下子就支稜了起來。
庸醫,怎麼可能!
醫生一瞬間拋下心中各種復雜的情緒,繼續嚴謹又認真地講解起來。
調養的藥品多的離譜,等一切都講完之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
丹尼爾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腦袋,感嘆道:“克洛伊可真難養啊。”
話音剛落,秦懷北就捅了捅丹尼爾的胳膊肘,示意他往邊上看去。
隻見安德森手裡那巴掌大的小冊子已經翻過了厚厚一沓。
看著對方仍舊穩穩當當的手,丹尼爾喉嚨動了動,咽了口口水:
“這麼寫下去,他手指真的不累嗎?”
秦懷北:“你看他累嗎?”
丹尼爾把目光落到他身上,隨後一邊咋舌一邊移開視線。
要不說人家能在克洛伊身邊待這麼久呢,光這份心就秒殺絕大多數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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