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族習慣中,露出尖牙就代表著兩人即將開戰,這是一個充滿了挑釁和威脅的動作。
但是澤維爾仿佛沒有看到,又或者說是沒有將幼崽的挑釁放在眼裡。
他隻是招了招手,示意兩人過去:
“長翅膀了?”
澤維爾放下看到一半的公務,把克洛伊抱了過去。
這一次,克洛伊沒有抗拒,反而像是孔雀開屏一樣直起自己的脊背,拉直自己的衣服,好讓那兩個小鼓包能夠把衣服頂起來。
克洛伊覺得自己大概是心智也受到了影響,不然就這兩個鼓包,怎麼能讓她高興地都快找不著北了呢?
她嘴角的笑容都快咧到耳後根去了。
澤維爾拉起幼崽的衣服看了看。
後背上那兩個突起的確是翅膀。
但是因為才剛剛冒出頭來,所以非常小,不過已經能看清楚翅膀的結構。
非常健康且完美,從顏色上來看,以後會是非常漂亮的一對翅膀。
澤維爾難得開口贊嘆:“不錯。”
在這個年紀就能長出一部分翅膀的血族幼崽並不多見。
就算是澤維爾自己,也是在七歲之後才把翅膀長出來。
克洛伊撇了撇嘴:“嘁,要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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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天才嗎?
放眼整個血族,絕對沒有幾個人能比她克洛伊還要厲害!
“既然長了翅膀,那你體內的力量勢必會日漸增加。”
澤維爾把克洛伊的衣服整理好,隨後說道:“初級咒文光是背下來還不夠,你得能完整地用出來。”
克洛伊給自己立下flag:“簡簡單單。”
澤維爾唇角勾了勾:“希望如此。”
“我會給你安排老師,以後初級咒文就由那名老師來教導。”
說完,澤維爾就把克洛伊放了下來:“走吧,不要打擾我做事。”
克洛伊心說誰稀罕打擾你做事似的,她一路跳著跑到柯文邊上,揪住柯文的褲管,帶著人往外面走。
翅膀隻要長出一個小鼓包,日後便會穩定長大。
沒過幾日,克洛伊就能完整地放出自己的翅膀了。
因為年紀還小的緣故,所以這個翅膀並不算多大,但是確如澤維爾所說,無論是顏色還是形狀,都非常的標準。
這是一對非常漂亮且日後會異常強大的翅膀。
這段時間克洛伊連翅膀都懶得收回去,就那樣大刺刺地帶著翅膀在莊園裡晃來晃去。
她甚至想頂著大翅膀去幼兒園炫耀,好在被柯文攔住了。
幼兒園都是幼崽,如果被翅膀傷到了可不是小事。
克洛伊隻得作罷。
原本就不喜歡上幼兒園的她,頓時對幼兒園更加深惡痛絕。
克洛伊現在一有時間就在莊園裡到處晃,順便炫耀自己的小翅膀。
莊園裡的僕從深諳幼崽的心思,隻要見到克洛伊,就會大聲贊美她的翅膀。
“我的天吶,這真是我見過最漂亮的翅膀!”
“這對翅膀的顏色真好看吶,暗紅色,頂端還有閃閃發光的尖刺。”
“這麼小就能長出這麼大的翅膀,不愧是我們的小小姐!”
克洛伊每次都是昂著腦袋,矜持地點頭,隨後揚長而去。
這天,克洛伊照舊在莊園內到處晃悠。
她走到花園深處的時候,聽到花叢中有細細簌簌的聲響。
這裡有人?
克洛伊朝著聲源發出地走過去,撥開花叢一看,發現裡面居然藏著一個人。
她愣了愣,發現那還是熟人。
克洛伊伸手把玫瑰花叢裡的安德森拉了出來,皺眉道:“為什麼每次見到你,你都是這麼狼狽的模樣?”
原因無他,現在的安德森比起之前也好不到哪裡去。
莊園內的玫瑰花都是沒有修剪過的,花刺分外堅硬,一朵一朵挨擠在一起,花刺便更加鋒利,無孔不入。
而此刻,安德森就藏在這團被花刺包圍的玫瑰花從中。
男孩臉上身上都被劃傷了,特別是眼皮上方,那裡有一道極深的劃痕,鮮血從臉上各個傷口處流下來。
看起來極其駭人。
但安德森一聲不吭,甚至在克洛伊撥開草叢的時候,他的眼神都是極其鎮靜的。
現在被克洛伊不輕不重地數落了一番,他也沒有任何表示,隻是手掌緊緊地攥著。
克洛伊隨手從口袋裡翻出一管藥膏,往安德森的臉上抹著。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帶回來之後特意虐待你了呢。”克洛伊隨口說道。
安德森的眸光動了動。
他是特意跑到這裡躲起來的,死士的培訓異常殘酷,有時候能不能活下來靠的並不是實力,而是運氣。
隻要教官一聲令下,大家便會拿起武器互相切磋,說是切磋,但有些死士要下死手,教官也不會管。
其實就是自相殘殺。
這次的訓練是雙人組隊,但是沒人願意和一個五歲的小屁孩待在一起,所以他成了被圍攻的對象。
好在安德森經常在整個莊園內搜尋克洛伊的行動路線,提前藏在了這個地方。
賭的就是這位小小姐不會見死不救。
果然如此。
安德森感受著自己臉上藥膏冰涼的觸感,唇角隱秘地勾了勾。
就在這個時候,克洛伊將藥膏蓋起來,塞進了他的手裡:“自己拿著用吧,你身上的味道好難聞。”
這種味道她曾經在柯文身上聞到過,克洛伊向來不喜歡。
安德森沉默了一會,隨後低聲說道:“謝謝。”
克洛伊看著他:“你不是在莊園裡做僕從的活計嗎?為什麼會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安德森張了張唇,欲言又止。
克洛伊歪了歪頭:“有人欺負你?”
安德森不說話了,翠綠色的眸中閃過一絲脆弱。
“我明白了。”克洛伊站起身來。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腳步聲。
克洛伊回過頭,正好看到幾名十七八歲的少年正在往這邊趕,手裡還提著武器。
非常簡陋的棍棒。
見到她,這兩個少年的腳步齊齊一頓。
死士將來是為王室服務,第一堂課就是記住主子的臉,很顯然,他們認出了克洛伊。
安德森坐在克洛伊身後,目光落在這兩個少年身上,姿態十足的狐假虎威,目光冰涼,唇角微勾。
教官明令禁止對才五歲的小小姐暴露任何有關死士的消息。
這算是始祖大人對小小姐的保護。
果不其然,在認出克洛伊的下一秒,那兩個少年便面色一變,急忙逃離。
克洛伊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動手。
見狀,她無趣地發出“嘁”聲。
“你就是被那兩個慫包逼成這樣?”
聽見這話,安德森垂下了目光。
克洛伊看著他:“沒用。”
她又拿出幾管藥膏,全部都是之前柯文怕她受傷,特意塞過來的。
如今克洛伊全部送給了安德森,並說道:
“既然把你帶回來了,那我就會對你負責,這些先收著,用完了再來找我要。”
第15章 我強,所以我帶止咬器
克洛伊對安德森的態度其實一直非常敷衍。
歸根結底,也隻是一種莫名的責任感罷了。
她其實不是很明白,都已經到了莊園內,安德森怎麼還是把自己活成了這副鬼樣子。
但這對安德森來說,已經是極好的待遇了。
雖然當晚安德森就被教官毆打了一頓,硬要說理由的話,就是因為他身為死士卻湊到了小小姐面前。
這頓毒打沒有把安德森弄死,因為他身上藏了克洛伊給的藥膏。
這些藥的用效很好,不僅止血還止疼,看來血族小小姐的待遇就是和他們不同些。
想到這,安德森牽起唇角,諷刺地笑了一下。
兩名幼崽的交情不算多深厚,隻是隔一段時間就會到花園深處去,一個送藥,一個接藥。
克洛伊覺得自己在投喂一隻可憐的小狗,每次見面的時候,對方身上都有傷,或輕或重,然後特意露出委屈難過的表情給她看。
她隱約猜到了什麼,但是並沒有過問,每次送完藥膏就會走。
後來相處的時間久了,她還會多送一些小零嘴。
……
轉眼間,七年便過去了。
從前五歲的奶團子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小女孩,模樣愈發漂亮,無論誰在莊園裡見到了,都會忍不住在心裡贊嘆一聲。
但是克洛伊並不是很高興,因為最近她遇到了一點難題。
她的牙齒不知道為什麼變的很痒。
就像是有什麼細小的蟲子在她的牙齒上爬一樣,就連上課的時候,克洛伊都忍不住緊緊咬住自己的牙齒,讓上下兩排牙互相摩擦,發出明顯的“咯吱”聲。
痒,痒死了。
克洛伊被這種感受折磨的快要發瘋,一下咒文課就跑到訓練室去,手裡拿著一把大鋼刀,速度極快地揮舞著。
她企圖通過訓練來緩解牙齒的痒意。
待到克洛伊汗流浃背,終於感覺好受那麼一點的時候,訓練室門口忽然傳來腳步聲。
是澤維爾。
意識到這點之後,克洛伊不知為何,牙齒痒的越發厲害,待到澤維爾完全出現在她面前,克洛伊實在忍不住了。
她徑直俯衝過去,用力咬住了澤維爾的手臂。
鮮血流出來,但克洛伊沒有吸食同類血族的癖好,她隻是用血肉緩解著牙齒的痒意,用力摩擦著。
“我就說時間差不多了。”澤維爾伸手捏住克洛伊的下巴,將她的腦袋抬了起來。
克洛伊一張白淨可愛的臉上沾染著鮮血,看起來有種詭譎的豔麗感。
她自己現在也有些懵,克洛伊看著面前那隻鮮血淋漓的手臂:
“……我為什麼要咬你?”
澤維爾嗤笑了一聲:“你咬的,你問我?”
克洛伊不說話了。
她看著面前那隻手臂,隨後嫌棄地移開目光。
自己怎麼想的?居然會饞澤維爾的血。
但是不咬的話,她的牙齒又痒的難受。
就在克洛伊感到兩難的時候,澤維爾開口了:
“你這是生長期到了。”
克洛伊看向他:“生長期?”
“嗯,”澤維爾伸手快速摸了把克洛伊的頭發,說道,“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的嗎?你豁掉的那顆牙,得十三歲才能長起來,現在離你十三歲生日還有大概五個多月。”
“這段時間,所有幼崽都會迅速抽條,還有換牙。同時伴隨著牙痒的症狀。”
聽到這話,克洛伊摸著下巴喃喃道:“那果然我很討厭你呢,本來牙痒是可以控制住的,但是我看到你之後,腦子裡就隻剩下咬人這一個念頭了。”
克洛伊下了決斷:“你可真討嫌啊爹地。”
澤維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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