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領導和方玲、陳輝的表情相當精彩紛呈。
還沒聽完呢,方玲忍不住歇斯底裡大吼一聲:「夠了!」
「你們為了開脫罪責,竟然不惜利用 AI 合成假音頻來誣陷我!!
「既然如此,倒不如我自己走好了。
「省得天天礙你們的眼!」
說著她哭天抹淚作勢要跑出去,卻被陳輝一把將她拉了回來,攬著她的肩膀輕撫安慰。
「玲玲你放心,相信領導肯定會給你一個公道的。」
說完,陳輝看向我的目光凌厲中帶著指責。
17
我懶得理這傻逼。
方玲本來演得好好的差點就遁了,他竟然強行把人拉回來。
傳說中的豬隊友這是。
「方玲,你口口聲聲說我們踐踏你的尊嚴,可我方提供的證據證明,完全是你在侵犯我們的個人財產。
「法律講究誰主張誰舉證,你說我們的證據是 AI 合成,如果你不能列出有效證據證明我的證據是 AI,那麼我方也可以合理懷疑你之前提供的音頻證據屬於 AI 合成。
「你若不能舉證,那麼我們將會告你損害我們的名譽以及誹謗。」
我不摻雜任何個人私怨,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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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玲面紅耳赤大吼:「那你呢?你又有什麼證據證明我的證據是 AI?!」
我剛要張口,這時門口傳來一道咋咋呼呼的聲音。
「來了來了,證據來了。」
之前那個跑腿的黑皮小帥哥一個滑鏟到我跟前剎住,笑嘻嘻將一個 U 盤遞過來。
「您的證據Ṫṻₓ已送達,別忘了給小哥五星好評哦!」
我驚訝地瞅了他一眼,將 U 盤連上電腦。
之前小哥接了我的水壺單,隔天忽然發消息問我:【是不是跟舍友結仇了?】
我當時就驚呆了。
這哥們兒怕不是在女生宿舍偷偷安裝攝像頭?
當時我問他怎麼知道的,他硬是不說。
直到我今天被網暴,他才急匆匆跟我說,他是隔壁計算機系的,除了跑腿,還在校園網上接點私活。
方玲不會剪輯,正好找他下單。
當時他聽音頻裡我的聲音感覺有點熟悉,但一時間又沒想起來,沒料到會是這種狗血劇情。
先前他問我需不需要他提供證據。
本以為我們擁有完整原始視頻,已經足夠證明清白,我當時就說了不需要。
沒想到事情又有反轉。
不過讓我感到驚詫的是,黑皮小哥怎會如此神通,竟無縫銜接將證據送了過來?
隨著小哥電腦接的底單和原始音頻播放出來。
方玲再也待不住哭著跑出去。
陳輝神色復雜看了我一眼,扭頭跟在她身後跑了。
18
事情真相大白,校長跟我們誠懇道歉。
稱校方會做出澄清通告,並按校規處理方玲一事。
但最後也對我們在宿舍打架一事做出嚴肅批評。
總之我們沒吃虧。
離開校長辦公室,我迫不及待地問黑皮小哥,他是怎麼知道我需要證據,還第一時間送過來的?
小哥亮出個大白牙:「別問,問就是哥能預知未來。」
我嘴角抽抽翻他一眼,不說拉倒。
約了改天吃飯後,我和枝枝、曉瞳趕緊跑回宿舍。
雖然但是,我們也對蜘蛛怵得很,得大清掃。
然而回到宿舍一看。
心說方玲打蜘蛛是假,想毀了我們的東西才是真吧。
整個宿舍一夜之間竟然被她弄得跟裝修工地一樣破敗,就差牆皮沒給撬出來了。
想到什麼我趕緊打開自己的櫃子。
我那些包包和衣服全都沒有了。
再打開曉瞳的,一套新買沒開封的護膚品也不見了。
枝枝見狀急忙查看自己的櫃子,原本放著相框的位置是空的。
而她亡故母親的相框此時躺在角落的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照片上還沾了髒兮兮的鞋印。
她趕緊將照片拿起來擦了又擦,緊抿著嘴不說話。
這張照片是她媽媽生前留給她唯一的念想。
看枝枝這樣,我又怒又愧,忍不住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枝枝對不起,要是我知道方玲她那麼癲……我不該引蜘蛛進來的,你打我幾下好不好。」
枝枝搖搖頭:「就算你不那麼做,她還是會想別的辦法將我們的東西毀了的。」
「這種自私自利的人我早就看透了。」
曉瞳氣得渾身發抖:「報警吧,不是不給校方面子,實在是方玲欺人太甚。」
「我們失竊物品的價值足夠判刑了。」
剛打完報警電話。
有同學陪著方玲回來了。
枝枝臉色一暗,二話不說將照片塞我手裡,一反常態大步上前猛地朝方玲臉上狠狠扇過去,接著攥住她頭發就是好一通撕逼打臉。
「我們心善就活該被你欺負是吧?
「就你會上綱上線道德綁架是吧?
「敢動我媽的照片,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芭樂葛根的,滿嘴仁義道德實則一肚子男盜女娼,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我今天就替社會好好教訓一下你這隻雙標狗!」
19
包括陪方玲回來的同學在內,我們皆被枝枝這反常的舉動震驚到忘了反應。
等回過神來,警察來了,校領導也來了。
方玲已經渾身狼狽得不成樣子。
校長看著一片狼藉的宿舍目瞪口呆:「你們到底怎麼回事?」
將失竊一事說明清楚。
我沒錯過枝枝眼底一閃而過的狡黠,以及她暗中對我比的兩個手指,瞬間福至心靈。
「校長,這不是在打蜘蛛,根本是方玲在公報私仇!
「那張照片是枝枝唯一的念想,明明放在櫃子最裡邊的位置,怎麼可能因為打個蜘蛛就跑到角落的地上碎了?
「眼下好了,枝枝看到媽媽的照片壞了,搞不好被刺激成雙相發狂了!」
聽到枝枝可能由抑鬱轉雙相,校長頓時怒了。
「警察同志,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我們校方絕不姑息。」
得。
校方怕惹出更大的問題,不敢再顧著面子。
方玲一臉的灰敗,等警察查看登記過後,一言不發被帶走。
我和枝枝曉瞳面面相覷,如釋重負。
終於清淨了……
警方調查沒幾天就有了結果。
方玲本以為有音頻在手勝券在ƭű̂ₚ握,即使過後我們發現了也不敢吭聲,於是趁亂把我們的東西搜刮一通,值錢的全賣了二手市場。
沒想到我們竟然有證據逆風翻盤。
按我們失竊的總價值,方玲除了得賠償二十幾萬,再蹲個一兩年不成問題。
豈料陳輝運用鈔能力幫她周旋。
才過了一個學期,我們就又在食堂看到方玲了。
不過不是以學生的身份,而是食堂的合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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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陳輝也是個奇葩。
當時方玲被警察帶走後,他跑過來朝我發了好大一通火。
說我斤斤計較心腸歹毒。
「方玲家裡重男輕女,本來就有夠可憐了,你就不能原諒她,再給她一次改過的機會嗎?」
我被這話雷得不輕,定定看了陳輝許久。
「陳輝,你覺得我斤斤計較,是因為吞下委屈的那個人是我而不是你。
「我所受的教育教會我,不與困者論道德。
「因為道德是弱勢之人除了法律之外,唯一能拿來要求別人並救贖自己於現實水火的東西,所以我一直沒和方玲計較那些上不得臺面的小事。
「真正導致她進監獄的人,其實是你。
「是你在兩段感情中的搖擺讓她失去了對自己道德的約束,是你讓她看到了自己和你之間的階層壁壘。
「所以她才會铤而走險, 試圖讓自己和你處於一個相對平等的財富關系。
「你既自私又自大, 你享受她扭曲愛情觀帶來的精神滿足,卻始終不願告訴Ṫṻ₅她什麼才是真正對她好的。
「歸根結底,不給她機會的人是你,不是我。」
我字字珠璣。
陳輝估計被我說得戳心,表情很狼狽, 張嘴半晌卻不發聲。
最終憤憤瞪我一眼:「於佳,和從前的聒噪相比, 這想必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像條毒蛇。」
我深吸一口氣,回敬他兩根豎起的中指。
「毒蛇怎麼了?那也沒方玲煮過內褲的燒水壺毒!那個壺燒出的水你喝得開心嗎?」
陳輝先是一愣, 接著臉色驟變, 捂著脖子嘔得目眦欲裂:「於佳!!!」
我下意識懟過去:「叫你爹幹嗎!」
熟悉的回答讓陳輝倏地一愣, 繼而垂下頭不再言語,沉著臉緩緩轉身離開。
再見了竹馬。
曾經兩小無猜的點滴畫面, 就這麼被一道道雷悉數劈得粉碎。
還帶著些許惡臭。
然而這些惡臭終究會被時間長河拂過的微風吹散,逐漸變得澄清。
21
方玲回食堂做事後, 又惹出不少事來。
原因還是她的老毛病,沒苦硬吃。
她嫌廚師把一些快壞了的食材丟掉浪費,就偷偷自己加工後摻到正常的食材裡頭,然後一幫學生吃了之後上吐下瀉。
真正做到了以一己之力幹翻了半個學校的人。
陳輝又幫她賠了一大筆錢, 之後她就沒在食堂做了。
我以為之前給陳輝上那一課,他多少能聽進去點, 會幫助方玲繼續完成學業或者正經接受培訓什麼的。
然而兩人卻在校外租房同居了。
方玲每天都會做好愛心便當送到學校給陳輝, 儼然一副家庭主婦的樣子。
沒過多久。
又傳出陳輝吃了放了好幾天的西瓜, 被李斯特菌感染得腦膜炎的消息。
後來又聽說,方玲經常被陳輝打得鼻青臉腫的。
可即使是這樣, 兩人依舊鎖死在一起相愛相殺, 就算鬧到輪流進醫院和派出所也不能將他們分開。
曉瞳笑得花枝亂顫, 學方玲碰到曾經的同學是怎麼說的:「他是愛我才打我的, 不然他怎麼不去打別人。」
「他是我的鍋, 我是他的蓋,我們真的很相愛哈哈哈……」
聽到這些。
我有種深深的悲哀和無力感,但也沒多做幹涉。
畢竟這不關我的事。
現實教會我尊重他人命運。
22
我呢,現在正被黑皮小哥火熱追求著。
一直拿不準要不要展開新的戀情。
他家是在福建搞海鮮養殖的,一天天的,比我還話痨黏人。
我特別想不通的是,有時我根本沒告訴過他我的需求, 但他總是能詭異地 Get 到我的點並正好出現。
而且每次他都不告訴我原因。
好想打死他。
後來枝枝告訴我,哪有什麼靈異神通,無非是用心二字。
曉瞳也說,當真正把一個人放在心裡的時候, 不管對方需不需要,都會妥帖地時刻準備著。
因為在意, 所以完美。
想了想,我給正體驗跑腿生活的富 N 代小哥打去電話:
「方司祁小哥哥,你現在要是帶著我最愛的奶茶立馬出現在我跟前, 我就答應跟你在一起。」
電話那頭呼吸急促了一下,熾熱嗓音裡帶著一貫的笑意:
「茉香奶綠半糖去冰,我到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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