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拿燒水壺煮內褲後

我二話不說跑回宿舍找方玲算賬。


剛進宿舍,我就聞到一股熟悉的榴蓮口香糖氣味。


這味兒有點特別,夾雜著一股檸檬草香。


前段時間我爸剛給我寄來些外銷新品小樣,其中就有這款榴蓮口香糖。


我不愛吃這個,全給了男朋友陳輝。


平時我們宿舍的零食日用經常被方玲不請自拿。


這口香糖估摸是她之前偷拿的。


可眼下我沒心思跟她追究這個,最要緊的,是她害我學分作廢和損名社死的事。


帖子上說了。


泳池管理員不認識那女生是誰,隻能憑她的遊泳卡進出記錄來追查。


如今遊泳卡被隨便丟在我書桌上。


泳衣也沒洗,正泡在她臉盆裡,真可謂抓個正著。


榴蓮味還在繼續從上鋪的床簾裡飄出來,伴隨著砸吧砸吧的咀嚼聲。


我和曉瞳對視一眼,一人一腳將方玲從床上拖了下來。


07


我二話不說一個嘴巴子扇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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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承想她大白天的竟也沒穿衣服,捂著三點嚇得吱哇亂叫。


「於佳你瘋了嗎?幹嗎突然打我?」


「你還有臉問?偷拿我遊泳卡就算了,居然還在泳池裡尿了,害我丟人害我學分作廢,你說我要不要打你?!」


說完我沒忍住又給了她一下。


枝枝嫌這畫面辣眼睛,把方玲的睡衣丟給她穿上。


方玲被我吼得震了一下,心虛得眼珠子直晃,垂泫欲泣:「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遊泳卡充了錢不用就是資源浪費啊,我用一下怎麼了?


「再說誰沒在泳池裡尿過啊……」


我被她不要臉的言論雷到了。


「浪費?屎殼郎堆糞球吃不完也是一種浪費,怎麼沒見你發揚節約主義精神幫著吃點?


「還特麼尿池子裡!


「別人偷著尿至少沒被人發現,偏你跟泡騰片似的連撒帶放,你是當邊上的人眼睛都瞎了嗎?」


是的,帖子上還說了。


人遊到一半還有一連串氣泡間歇性冒出來。


更有當時離她很近的同學後採補充,說感覺自己有被惡意攻擊到。


麻麻的!


要不是倒霉催的人是我,我都想誇她是奇葩中的人才!


方玲被我這一頓削,支支吾吾說不出話,隻知道哭。


我狠狠瞪她:「我不管,你必須發帖子給我澄清,再把我學分補回來。」


「不可能!」方玲急得連連跳腳,「那樣大家不都知道丟人的是我了嗎?」


我懶得跟歪三觀的人繼續掰扯。


隻說:「行啊,你要不去弄,我就報警告你盜竊!」


「遊泳卡夠得上什麼盜竊……」


「遊泳卡夠不上,我那些香奈兒的衣服總夠得上了吧?」


她歇斯底裡大吼:「於佳你太過分了,那衣服明明是你送給我的!」


我譏笑:「是啊,可我隻送了你一件。」


「另外幾件現在在哪兒,最近又被誰穿過,人家痕檢部門肯定一下就能查出來。」


方玲頓時慌了,很快換了身衣服跑出宿舍。


沒過多久。


陳輝打電話過來,問我怎麼把方玲給打了。


我正在氣頭上,沒察覺他語氣中的責怪,於是把方玲幹的蠢事又跟他吐槽了一遍。


然而這回他卻不像往常那樣和我同仇敵愾。


08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陣,隻聽他踟蹰道:「佳佳,方玲過得也不容易,要不……這次就算了,你別跟她計較。」


「學分的事我給你擺平。」


不知為何。


聽完陳輝這話,我的心驟然墜入冰窖般泛起陣陣惡寒。


我和陳輝是青梅竹馬。


從小到大我們都同校甚至同班,從小學到大學,雙方父母都認定我們這輩子不可能分開了。


隻等畢業,各自接手兩家的果園和養殖場後結婚。


陳輝在隔壁分院上課,我倆經常課後約食堂吃飯散步什麼的,大家都知道我們的關系。


陳輝小模樣長得還行。


偶爾有新來的學妹不清楚情況跟他加微信,但過後他都會老老實實跟我報備清楚。


一直以來我都將他吃得死死的,讓往東不敢往西。


我倆之間無話不談,方玲的所作所為我經常跟他吐槽。


他打遊戲的時候也會嫌我嘰喳話多嫌我煩。


我隻要不爽就直接跟他媽告狀。


在多年的調教下,他已經養成對我百依百順的良好習慣。


當然,我也不是什麼作天作地的人。


平時我對陳輝還是很好的。


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不光是我,我全家人都放在了心裡。


包括他最喜歡我家客戶生產的那款榴蓮口香糖,每次有新品我爸都會第一時間寄過來。


想到方玲嚼的口香糖。


又想到陳輝突然間的變化。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多半是被人偷家了。


難怪這段時間我和陳輝視頻的時候,方玲老在我跟前晃悠,前幾天她甚至還加入了遊泳社。


察覺兩人或許早就背著我搞到一起,我氣得兩眼發花。


「陳輝,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被偷東西的人是我,丟臉丟大發的人也是我,這些都是方玲害的,你憑什麼說算了?


「而且你又以什麼立場站在她的角度讓我算了?」


陳輝聽完聲音也大了,帶著我從未見識過的冷漠和氣憤。


「於佳你就是日子過得太好太任性了,根本沒體會過別人的感受!」


說完他啪的一聲掛掉電話。


09


我愣住了,隨即自嘲一笑。


都說青梅抵不過天降,古人誠不我欺。


我當然知道陳輝輕松就能替我擺平學分,畢竟他就是遊泳社的社長。


可冤有頭債有主,方玲惹出的禍本該由她自己來承擔後果。


陳輝卻反過來說我這個受害者任性?


呵。


想到原本是旱鴨子的方玲如今那漂亮的泳姿。


再想到那榴蓮口香糖。


兩人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究竟都幹了什麼?


越想越覺得,方玲這些小動作不單單是想讓我丟臉而已,分明是在赤裸裸地向我挑釁!!


我從來就不是什麼道德高尚的人。


如果這兩人之間果真存在什麼不清白,想必陳輝會很快替她擺平這件事。


那麼我也勢必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果然。


陳輝掛掉電話沒多久,那條掛我的帖子就被刪除了。


同時一條澄清不是我本人持卡和恢復學分的帖子發了出來ŧú⁵,發帖人就是陳輝的昵稱。


而真正持卡做了不文明行為的人,帖子隻字未提。


我懸著的心徹底死了。


爸爸說過,即使隻是爛了一丁點兒的果子,都不能再裝箱賣出去。


因為它會因自身的腐爛影響到一整箱果子的價值。


而陳輝就是那個果子。


箱子裡裝的,則是我們的未來……


即使心裡已經有了猜測,可我還是想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畢竟十幾年的情分不是煙雲。


我不能因為他一時的反常就給這段感情判死刑。


我需要拿到切實的證據,以及靜下心來重新審視和陳輝之間的關系。


自那天後。


方玲除了白天上課晚上回寢室睡覺,幾乎看不到她人影。


後來還是曉瞳告訴我,她跑去二食堂後廚做兼職了。


這天晚上我弄完課題數據,提前回了寢室。


剛踏進門。


赫然看到方玲在用寢室的燒水壺煮她的內褲!


我火氣噌一下就上來了。


10


「方玲你是不是不惡心人就不舒服?還說自己有潔癖呢,這水壺是能拿來這麼用的嗎?


「你讓別人今後還怎麼燒水喝?」


她習慣把內衣褲囤到滿滿一盆才洗,說那樣節約水。


南方的夏天潮湿悶熱,沤發霉更是常有的事。


看她動作如此嫻熟,恐怕不是一兩次這麼幹了。


想到這我忍不住幹嘔出聲。


寢室這時除了我們兩個沒別人。


方玲索性也不裝了,嘴角挑釁一勾,眼神似笑非笑:「不就拿水壺燙一下內褲嘛,怕什麼,反正經過高溫消毒,都是幹幹淨淨的。」


「再說宿舍本來就不讓用燒水壺。


「你想鬧也可以啊,我直接和宿管說你們使用違規電器。」


我被她得意的樣子惡心得說不出話。


一怒之下奪了她手裡的水壺,將髒東西全部倒到她的水杯裡和書桌上。


方玲見狀氣得伸手往我臉上撓。


我頭一偏,她指甲在我脖子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登時我就火炸了,直接扭過她的胳膊,抓住她的頭摁到杯口。


「不是說經過高溫消毒幹幹淨淨的嗎,那你喝啊,你怎麼不喝?」


我學過擒拿,她不管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扭頭瞪著我大罵:


「於佳你這是校園霸凌,還有陳輝知道你是那麼惡劣的人嗎?」


不提陳輝還好,提了我更加火冒三丈。


「知道了又怎麼樣?就你幹的這些蠢事還好意思說我們霸凌?你要不想好好待在這宿舍,就給我滾出去!」


方玲手臂被我反扭得死緊,疼得龇牙咧嘴。


見她不敢再繼續吭聲,我憤憤將她甩開,再跑去浴室瘋狂洗手。


越洗越覺得惡心。


尤其這兩人的名字接連通過對方的嘴傳到我的耳朵裡,怎麼聽怎麼刺耳。


等我出來的時候,方玲不知道跑哪去了。


想了想,我把剛剛甩到垃圾桶的水壺又撿了回來,隨便在曉瞳那找了點彩帶跟卡片盒子包好。


再叫了個校園跑腿送去給陳輝。


11


跑腿小哥收了我額外的小費,半小時後打來電話跟我仔細匯報剛剛看到的情況。


方玲果然去找陳輝哭訴了。


跑腿小哥硬是等她走了之後才把水壺交到陳輝手上。


「我跟你說,他當時的表情真的有夠復雜,一開始是驚喜,接著是糾結,最後像是那種下定決心似的嘆氣。


「哎呀,總之我感覺他是高興大過其他。


「怎麼說?那是你男朋友嗎?收到你東西他真的還蠻高興的,安啦,他從頭到尾都沒碰那個女生,估計隻是女生纏著他而已。」


不管眼前這個帶著沿海口音,牙白大眼的黑皮小帥哥怎麼手舞足蹈安慰我,我心裡依舊堵得慌。


即便是方玲纏著陳輝。


可他始終耐心陪著,聽完她對我的所有控訴了不是嗎?


至於水壺,不過是我一時興起的試探。


再過幾天就是陳輝的生日,禮物卡我寫的是方玲的名字。


如果他知道避嫌,或者忠於我們的關系,他都不會收下那個水壺。


可他收了,還收得挺開心的。


許是心裡有了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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