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裴珩是不是獸人這件事,要我親自去證實。
呵!
還能怎麼證實,當然是把他吊起來鞭打滴蠟油讓他老實交代到底是骡子是馬。
不過明顯被吊的那個大概率會是我。
我看著手中的工牌,忍不住開始思維發散。
「總裁私人助理。」
好一個女主特供職位啊。
可既然來都來了,自然沒有臨陣退縮的道理。
我索性心一橫,徑直推開了裴珩辦公室的大門。
巨大的落地窗上倒映出男人矜貴的五官,像是在專程等著我一般;
對視的那一刻,裴珩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林小姐,我等你很久了。」
「裴。裴總好。」
我結結巴巴打著招呼,腳步卻下意識想往後退。
太奇怪了。
分明是第一次見,但面前的男人渾身上下充滿了侵略性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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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隻要我敢多看一眼,下一秒就會被吃幹抹淨的感覺。
天殺的,為什麼這裡的男的一個比一個難搞。
現在收回 1V4 的話還來得及嗎?
「林小姐,本人比照片上還要漂亮。」
見我垂著頭恍神,裴珩的指尖竟毫不避諱地扣住了我的下巴。
「我果然沒選錯人。」
什麼意思?
救命!這就要走劇情了?!
我該怎麼做,扇他一巴掌,還是順勢倒在他懷裡?
本想找系統商量對策,可裴珩貌似並不打算給我這個機會。
因為此時他的另一隻手,已經攬上了我的腰。
「等—等一下,裴總,你可能有些誤會了?」
即便是劇情需要,我也做不到不明不白地就被吃幹抹淨。
更何況,我今天的目的很單純。
就隻想摸清楚下一個四分之一的底細而已。
我試圖掙開裴珩的懷抱。
見狀,男人眼底劃過一絲不悅;
「林小姐,我想,你應該懂私人助理是什麼意思吧。」
言語間,裴珩特意咬重了「私人」兩個字。
我一怔,終於反應過來,原來他純粹當我是個玩物。
難怪一進門裴珩看我的眼神就尤其地不清白。
「我很期待,林小姐,是不是真的人如其名。」
裴珩薄唇翕動,動作也變本加厲。
聞言我如遭雷擊,恨不得反手一巴掌蓋上去。
媽的,這死男人說話沒點歹毒淫蕩的智商還真聽不懂!!
6
我張嘴狠狠朝著裴珩的手臂一口咬上去。
想讓他知道我可不是什麼嬌軟好推倒的主兒。
裴珩吃痛,眉頭一皺,手卻是一點沒松開,反而作勢繼續往下往我胸口處探去。
「看來,林小姐喜歡來硬的。」
我的舉動似乎惹惱了裴珩。
他攔腰一把將我抱起,直挺挺就往辦公桌上放。
真是好大的一張床。
原來有錢人的桌子是這麼用的。
「你再亂來,我就叫人了。」
見裴珩愈發囂張,我隻得出言威脅。
然而在他聽起來,卻像是在調情。
「哦?那寶貝省點力氣,免得一會兒該叫的時候反倒出不了聲了。」
「你大可以試試看,有沒有人敢來救你。」
就在裴珩試圖壓上來時,我手腕上戴著的那隻蛇镯眼睛驀地開始發光。
裴珩一愣,不等他反應,整個人就被一條巨大的蛇尾狠狠掀翻,在地上翻了好幾個圈才勉強穩住。
是程燼?!
他來救我了。
原來這镯子真是用來保我命的啊。
我下意識起身四處張望,但並未發現程燼的身影。
隻有方才那條化作巨獸的白蛇,此刻慢悠悠爬到我身邊,用頭親昵地蹭著我的臉。
我小心翼翼開口;
「你,是程燼嗎?」
一時間我有點拿不準這到底是不是他的真身。
白蛇沒接話,偏頭怒視著地上的裴珩,那雙幽深的豎瞳裡透著危險的綠光。
我感覺,它想活吞了裴珩。
可被當作沙包一樣扔出去的裴珩似乎不怎麼畏懼眼前的場景。
甚至,還有些興奮。
他翻了個身,不緊不慢從地上爬起來,摸了一把唇角的血漬。
「嘖,白蛇綠瞳,稀罕物啊。」
「我果然沒猜錯,你這女人,渾身都是寶。」
裴珩獰笑著露出嘴裡的尖牙,以及頭上的兩隻灰色茸毛尖耳。
原本修剪幹淨的指甲更是變得狹長而鋒利。
顯然,他也是獸人。
並且,是一隻殘暴嗜血的狼。
聽裴珩方才的語氣,仿佛認識程燼一樣。
他那句「稀罕物」,是什麼意思?
我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盡管我身旁的巨蛇看起來很有殺傷力;
但裴珩明顯也不是吃素的。
要是真打起來,程燼的勝算有幾分呢?
我不敢想。
7
此刻的白蛇牢牢將我護在身後,不斷吐著信子發出警告的聲音。
如果是普通人,看見這麼大的蛇早嚇昏了。
隻有裴珩,既不後退,也沒擺出要進攻的架勢。
一時間我揣摩不出他的心思。
又擔心動靜鬧得太大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程燼的真實身份不能暴露,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按理說,裴珩也是如此。
可他看起來貌似並不在乎,反而披著一張完美的人皮整日遊移在富人的世界;
難道他會不清楚這樣做有多危險嗎?
除非……
我腦子裡陡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或許,真正的裴珩早就死了。
系統告訴我,裴家在這座城市裡赫赫有名,早有傳聞說每年都有各種稀罕珍奇的獸人被送往裴家。
隻因裴家的少爺小姐都愛養獸人作玩物。
越稀罕,他們就越喜歡。
反正,隻要給足夠多的賞金,就會有源源不斷的獵獸人捧著玩物上門。
甚至裴珩自己,都會圈養獸人。
真是歹毒的招數啊,這樣一來,永遠不會有人知道那個可以肆意踐踏獸人的裴家少爺;
皮下竟然是一匹野狼。
我直勾勾望著裴珩,冷笑一聲:
「是嗎,我怎麼覺得裴先生更稀罕一點呢?」
「畢竟不是每個獸人都能像你這般頂著別人的皮瀟灑度日的。」
面對我毫不留情的揭穿,裴珩卻沒表現出過多的情緒。
惱怒,憤恨,羞愧。
都沒有。
「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真聰明。」
「可惜林小姐的威脅對我沒什麼作用呢,就算我是獸人又怎樣?」
「你覺得,會有人信你嗎?」
裴珩料定自己的偽裝天衣無縫,依舊是氣定神闲。
見狀我有些按捺不住,厲聲質問道;
「你到底想幹什麼?」
裴珩不答。
下一秒,那雙勾人的桃花眼竟倏地變成了狼一樣的紅瞳。
「原本,我是隻想要你的。」
「但現在,你和那條蛇,我都要。」
8
話音未落,已經完全褪去人皮的裴珩張著血盆大口朝我猛撲過來。
在他即將碰到我的那一瞬,幾束綠光化作利刃齊刷刷劈了過去。
我一驚,慌忙看向身邊的白蛇。
可這一次,站在我身旁的,是程燼。
「抱歉,姐姐,我來晚了。」
顧不上發愣,趁著裴珩受創,我拽住程燼拔腿就要跑;
「我們快走!這混蛋不僅想抓我,還要對你動手;這裡是裴家的地盤,萬一有其他人來就完蛋了!」
然而程燼卻站在原地不動。
他直直看著我,目光落在我凌亂的衣裙上,神情冰冷。
「姐姐,他碰你了。」
我一怔,隨即拼命搖頭。
「沒有沒有,白蛇護著我呢。我一點事兒也沒有,別管這些了,我們先走要緊。」
但此刻的程燼,明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我簡直急得抓狂,恨不得直接一棒子把他敲昏帶走。
小王八蛋,犯什麼病。
難不成要我在這裡脫光給他檢查嗎?!
「程燼,我們真的得離開了。」
「有什麼事等我們回家再說好不好?」
我抱著他的手臂,試圖將人哄回去。
「好。」
「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先剁了它。」
程燼語氣驀地發狠,雙眼也瞬間變成可怕的豎瞳。
可我總覺得,裴珩不是輕易就能解決掉的人。
更何況,狼生來便是狡猾兇殘的生物。
聽見程燼的聲音,倒在地上面目可憎的裴珩咧開了嘴角:
「為了苟活,竟然認人類女子當作姐姐麼?」
「嘖,真是低賤的白蛇。」
「生來就適合當玩物。」
「你給我閉嘴!你才賤呢,死男人,沒了這張皮你去大馬路上要飯都沒人給!」
我忍不住破口大罵,不知道為什麼,我受不了他如此侮辱程燼。
非常受不了。
相比之下程燼倒是顯得很平靜,從冒著綠光的掌心裡拉出一柄白色的長劍。
「你是什麼東西,也配動我的人?」
長劍沒入裴珩身體的一剎那,周遭突然變得一片黑暗。
程燼動作一頓,立刻轉頭閃現到我身邊。
好在除了看不見周圍以外,沒有對我造成任何傷害。
隻是受傷的裴珩趁此間隙消失了。
程燼見狀還想追出去,被我攔下。
「算了,他不是個簡單的人,說不定故意設了圈套要引你上鉤。」
「我們先回去吧。」
「嗯。」
程燼點頭,接著陰沉沉補上一句:
「反正,我遲早會剁了他,再割下他的頭給姐姐道歉。」
「走吧,我們回家。」
程燼溫柔地牽起我的手。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我忽然覺得渾身發冷。
倘若程燼知道我不是他真正的姐姐,會怎麼樣呢?
其實,我好像並沒有很了解他。
程燼,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和從前不一樣的?
彼時我以為碰到的是一塊千年寒冰,無論如何都捧不熱。
初次見面,程燼單薄得像一張紙,純澈的瞳孔裡看不到一絲邪欲。
他怯生生躲在我「爸」身後,小心翼翼地叫我姐姐。
我無法將眼前的少年和病嬌 po 文男主的設定聯系在一起,更不敢生出絲毫齷齪的念頭。
至少,那時候不能。
所以,我加倍地對程燼好,想著用愛感化小病嬌。
哪知道這小沒良心的,一點都不領情。
面對我的主動示好以及親切關心,他愣是毫無反應。
幾番折騰下來,我們的親密值紋絲不動。
我深感挫敗,於是喪心病狂地告訴系統,等他一成年,我就把他吃幹抹淨。
還是原始的方法最有效。
感情什麼的,都是狗屁。
直到某一天,我偶然看見程燼在被學校裡的小混混霸凌。
他身形本就單薄,一張臉又生得比女生還要精致。
在中學裡,這種長得好看像小娘炮的男生最容易被欺負了。
系統說。
「宿主,你不用管,這些都是男主變強的必經之路,是他應該承受的。」
原本,我已經走出那條小巷了。
可當我餘光看見在人堆裡縮成一團的程燼時,我毫不猶豫地拎著一塊板磚衝了回去。
9
一群欠揍的死孩子,爹媽活不起了是吧,居然聚眾搞霸凌!!
我忍不了,飛身過去一磚頭拍在為首的小黃毛臉上。
許是我的架勢太嚇人,那群小混混嚇得四散而逃。
隻留下在牆角瑟瑟發抖的程燼。
「小燼不怕,姐在呢。」
「他們要再敢欺負你,你就跟姐說,姐把他們全揍爛!!」
那是我第一次,完全用真實的自己面對程燼。
也唯有那次,我從他那雙常年波瀾不驚的雙瞳裡,看出了一點異樣的情緒。
之後,系統興奮地提示我。
「宿主,剛才程燼對你的好感度直線飆升耶。」
對此我並未過於在意,畢竟我又不能讓這種戲碼每天上演。
隻想著等程燼一成年,我就拉進度條,速通任務盡快跑路。
但是最近系統卻和我說。
它看不到程燼和我的親密數值了。
分明,我們早已足夠「親密」。
我隱隱有些不安。
如果看不到親密度,那豈不是代表著我做什麼都不管用了?
那麼,我的攻略任務,還能成功嗎?
我垂眸看著程燼安靜的睡顏,胸口湧上一陣復雜的情緒。
自從回來後,他擔心我獨自一人時會被折返的裴珩抓走,連睡覺也要陪在我身邊。
「隻是睡覺。」
「姐姐,我保證,什麼都不會做的。」
沒辦法,我就當床邊多了一個人形空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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