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不爭了

我媽急得拉她:「你說話啊!你不是告訴我們,這三天回去祭拜老乞丐嗎?怎麼突然跟李連安籤了轉讓股權的合同?


「今天董事大會,十幾個股東發難針對你爸,就是因為你那 10% 的股權給了李連安,才讓他們有恃無恐!」


我媽眼淚都出來了。


「妹妹,到底怎麼回事?現在集團內部亂了,我們很難處理的!」


陸琛眉頭緊皺,顯然集團的事讓他感到棘手。


17


面對三人責難,陸溫珂終於說話了。


她撇撇嘴:「李連安是我家公啊,他兒子李慶是我男友,我轉讓股權給他家有什麼錯嗎?」


「什麼?你……」我爸臉色大變。


他捂住胸口後退了兩步,突然想起什麼:「是早戀那件事?你跟李慶沒有斷掉關系?」


「拜託,斷什麼關系啊?我愛他,他愛我,怎麼斷?」陸溫珂得意了起來。


我爸頓時想明白了,氣得哇地吐了一口血,頭暈眼花。


我媽也意識到了,驚得雙眼通紅:


「你這十年是不是一直躲在李慶家裡?你根本不是離家出走,難怪我們怎麼也找不到你!」


陸琛也反應過來,差點沒氣暈過去。


他又憤怒又心痛,哆嗦著嘴唇吼道:「陸溫珂,我們是你的家人,你竟敢欺騙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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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陸溫珂氣不打一處來,「既然把我當家人,為什麼一直不死心,非要找回陸然?」


她惡狠狠盯著爸媽:「你們說,為什麼非要找陸然?血緣關系比我重要是吧?我說過,要麼給我唯一,要麼一刀兩斷!」


爸媽聞言氣得渾身哆嗦,難以置信地盯著陸溫珂。


陸溫珂冷哼:「說不出話來了?不過你們也是真蠢,好不容易找回了親女兒,竟然不懂得珍惜,把她害死了。」


陸溫珂很得意,不忘貼心解釋:「我這十年,可是一直關注著陸然的,她有多慘,我就有多開心。


「等她終於死了,我開心壞了,馬不停蹄就回來了。謝謝你們愛我哦,不然我這隱忍的十年就白費了。」


陸溫珂勝券在握,毫不隱瞞自己的惡毒。


爸媽和哥哥全都震愕呆滯,身體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我其實嚴重懷疑你們腦袋有包,竟然會把我看得比親女兒更重要,可惜,我從來沒愛過你們哦。」


陸溫珂放肆嘲笑:「大概隻有陸然那個傻子才會無條件地愛你們吧,整整十年,她都在等你們看她一眼呢。


「可惜,她一直到死都沒有等到。」


陸溫珂的話如同尖刀,狠狠地扎在家人心髒上。


我爸哇地一聲吐血,一瞬間蒼老了二十歲!


他實在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我媽差點暈過去,她崩潰大哭:「溫珂,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爸爸媽媽和哥哥為你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嗎?」


「知道啊,你們為了我,害死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哦。」陸溫珂再捅一刀。


爸媽和哥哥幾乎崩潰,站立不穩,面如白霜。


陸溫珂放聲大笑,將我的日記本抽出來丟在三人面前:


「好好看看吧,你們的親女兒多想你們愛愛她啊,她永遠不會背叛你們,可你們看都不看她一眼呢,笑死我了!」


18


厚厚的日記本砸在了地上。


幾近崩潰的爸媽和哥哥的目光都被吸引。


我大急,撲過去想奪回日記本,可壓根無用。


我的幻想、我的羞恥、我下賤的命,即將暴露在家人面前!


陸溫珂點燃了一根煙,肆無忌憚地抽了起來:


「快看看啊,我都可憐她了,真是個悲催的女兒啊,太慘了,不過也太好笑了。」


我媽聞言,劇烈顫抖,眼眶通紅。


她蹲下撿起了日記本,幹裂的嘴唇微微張合著。


我爸和陸琛竟有點不敢直視我的日記本,神情悲愴到了極點。


陸溫珂丟掉煙頭,外面有車子來接她了。


「拜拜了,以後我就不是你們的女兒了,我是李家的兒媳婦,嘻嘻。」


她跑了出去,跑到門口又回頭指了指別墅:


「對了,我回來這幾天,老感覺不自在,怕不是陸然陰魂不散,回來索命了,你們小心哦,哈哈。」


她回頭跑了。


家人竟沒有心思攔她。


我媽嘴唇一直在哆嗦,她無力地坐在地上,翻開了我的日記本。


我心裡哀號,令人作嘔的恥辱感迫使我移開了目光。


你們為什麼要看?


你們為什麼要看!


媽媽認真地看了起來,她似乎全然忘記了陸溫珂的事,隻是默默地一頁一頁地翻看。


當看見我幻想被她抱著親吻五天沒洗的頭發時,牙關都在顫抖。


或許,她想起了陸溫珂的作妖吧。


陸溫珂按照我的幻想,演繹了一遍呢。


多諷刺啊。


媽媽不忍再看,啜泣著合上了日記本。


她通紅的眼眶,滑落了淚珠。


她終於哭了。


她邊哭邊呢喃:「然然,對不起……你看見了嗎,我們遭報應了……」


嗯,我看見了。


這個報應很不錯。


今天是我當鬼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我爸這時也反應了過來。


他抓過我的日記本,一頁一頁地看了起來,很快便咬緊牙關,淚眼模糊。


似乎,他終於感受到了他親生女兒到底有多苦。


他終於意識到了,他的親生女兒,多麼希望他能看自己一眼。


人就這樣,脆弱的時候感性。


被一個女兒欺騙了,就想起另一個女兒的好來了。


簡而言之就是犯賤。


陸琛也湊近看起了我的日記,他沒有哭,隻是臉色訥然,仿佛丟了魂一樣。


然後,他朝著圍觀的保姆怒吼:「去,給我找把錘子來!」


保姆找來了錘子,陸琛接過,衝進了陸溫珂的房間。


他像一頭失控的野獸,喘著粗氣,將陸溫珂的相框砸得粉碎,將她的粉色衣櫃踢翻,將她曾經編織的三件毛衣狠狠地撕爛!


「惡心的東西,惡心的東西!」陸琛吼著,早已淚流滿面。


他的手掌血跡斑斑,是砸東西傷到的。


房間裡一片狼藉。


伴隨著毛線紛飛,陸琛也無力坐下,痛哭出聲。


等爸媽找來時,他又轉頭下樓,走進了我曾經住過的保姆房,將自己關了起來。


十年前,他就是這麼把我關在保姆房的。


19


陸琛開始自我折磨,像個精神失常的瘋子。


他常常一天一夜不出來,不吃不喝,呆呆坐著。


他深夜會痛苦號叫,大把大把地扯自己的頭發。


他還找出了我曾經用過的針線,怔怔看著,然後把針頭扎入自己的手掌,任由血珠溢出。


似乎,隻要肉體足夠痛了,精神便能得到舒緩。


爸媽不得不挑起大梁,應對集團的危機。


他們每日都在打電話,下命令,或者外出辦事,偶爾歇息的時候,便看著我的日記落淚。


「我絕對不會放過陸溫珂,等集團穩住了,我一定要弄死她!」我爸安慰落淚的媽媽,眼中兇殘無比。


「李家勢力太大了,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贏啊?」媽媽黯然神傷。


話音一落,秘書急匆匆跑了進來:


「陸總,不好了,李連安突然公布了一個監控視頻,是陸少逼陸然小姐跳樓的視頻。」


「什麼?」我爸大吃一驚。


媽媽急得冒汗:「李連安竟然還掌握了我們寫字樓頂的監控?怎麼辦?然然死得太可憐了,還要被公布出來……」


「他們想毀掉少爺的聲譽,進而影響陸氏,現在情況很不妙,而且……」秘書欲言又止。


我爸眉頭緊鎖:「而且什麼?」


「而且陸溫珂對媒體說,陸然小姐跟陸琛少爺深愛彼此,但由於血緣關系無法在一起,隻能痛苦自殺。」


秘書小心翼翼解釋著:「陸溫珂說,監控畫面中,陸然小姐之所以脫衣服,是為了滿足陸琛少爺最後一次……」


砰!


保姆房門被踹開,披著亂發、胡子拉碴的陸琛終於又露面了。


他咬牙切齒,陰鬱得不像活人:


「陸溫珂,我要殺了你!」


20


陸琛想殺人。


我爸同樣想殺人。


他點開了秘書遞來的手機,上面有陸溫珂接受採訪的視頻。


「陸然是我的姐姐,她的死是我心裡永遠的痛,如今既然公之於眾,我想替她問問陸琛。


「你為什麼如此令人作嘔,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放過,逼得親妹妹跳樓自盡?


「我知道你們關系不正常,你們是扭曲的,但為何不是你跳樓來結束這段關系,而是陸然跳樓?難道你的命更尊貴嗎?」


……


陸溫珂的每句話都無異於重磅炸彈。


她成了李家對外的槍口,槍口頂在了陸家的腦門上。


我看得反胃,陸溫珂看似幫我說話,實際上將我推向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我死了都不清白。


我媽氣得渾身哆嗦,捂嘴道:「怎麼會……陸溫珂,你為什麼還要侮辱然然,她已經死了……」


我爸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氣得胸口激烈起伏,咳嗽不斷。


陸琛則盯著視頻中的陸溫珂,打起了電話。


他打給陸溫珂的男友,李慶。


李慶接聽,笑容滿面:「陸少,有何吩咐啊?今天休戰行不?我累了。」


「李慶,告訴你爹,我們認輸!」陸琛竟是認輸。


李慶大喜:「真的?你們不鬥了?」


「不鬥了,我自己 5% 的股權都送給你了。」陸琛回應,語氣堅決。


李慶不樂了,冷笑道:「你當我傻是吧?拿我尋開心?」


「我認真的,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把陸溫珂送回來!」


21


陸琛的條件讓李慶愣了愣。


爸媽注視著陸琛,沒有阻攔,反而露出了默許的神情。


「你們還那麼喜歡陸溫珂?隻要你們真的認輸,我可以送回陸溫珂,反正她也沒什麼利用價值了。」李慶輕易同意。


「好,我現在去公司,你們也去,我籤轉讓合同!」陸琛語氣似魔鬼,「但是,天黑之前,我要陸溫珂出現在我面前!」


「小意思!」


電話掛了。


陸琛用冷水洗了洗臉,換上了西裝,示意出發。


爸媽對視一眼,一道出發。


天黑前,他們回來了,依舊一言不發,隻是坐在沙發上等待。


很快,兩個西裝男進來了,手裡還拖著一個黑乎乎的麻袋。


麻袋中有人掙扎辱罵:


「你們是誰?為什麼綁架我?老娘是李家的兒媳婦,你們敢動我?


「放開我,我弄死你們!」


這聲音無比熟悉,正是陸溫珂。


陸琛立刻站了起來,眼神陰毒如夜梟。


我爸揮了一下手,兩個西裝男丟下麻袋,恭敬退了出去。


「幹什麼?你們到底是誰?」陸溫珂還在罵。


陸琛大步上前,扯開了麻袋,一把將陸溫珂揪了出來。


陸溫珂吃痛地大喊,但馬上啞巴了。


因為她看見了陸琛的臉。


瞬間,她臉色大變,竟嚇得往麻袋裡縮了縮。


陸琛一個字不說,他隻是粗暴地將陸溫珂拖了出來,一路朝著保姆房拖去。


爸媽冷眼旁觀。


「哥……哥哥,你幹什麼?我……我……」陸溫珂語無倫次,頭發都快被扯掉了。


陸琛還是不說話。


他仿佛一頭惡狼撕扯著羔羊,一把將陸溫珂推進了保姆房。


「陸溫珂,你是我陸家的女兒,李家把你還給我們了,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我爸沉聲開口。


他壓抑著可怖的怒火。


「不可能,李慶那麼愛我……爸,你們不能這樣,這是違法的!」陸溫珂臉色發白,高聲反駁。


我爸不再言語。


陸溫珂又看向媽媽:「媽,他們瘋了!你快救救我,不能這樣啊!」


我媽扭過頭去,悲涼地撫摸日記本。


「滾進去,以後這就是你的房間!」陸琛用力一踹,陸溫珂摔倒在地,砸得嘴巴溢血。?


保姆房暗沉陰涼,在冬天裡沒有一絲溫暖。


我在裡面住過許多年,對此一清二楚。


陸溫珂捂著流血的嘴巴,又驚又怕:「陸琛,你要囚禁我?我報警了!」


她找手機,但身上壓根沒有手機。


「你是我們陸家的女兒,我隻是讓你回家,算什麼囚禁?」


陸琛面無表情:「如果這都算囚禁,那陸然當初面對的又是什麼?」


「她……你們自己對不起她,關我什麼事?」陸溫珂大叫,試圖衝出來。


陸琛猛地一腳踹在她胸口上。


她慘叫一聲,嬌小的身軀徑直撞在牆上,險些撞暈過去。


這一撞也讓她徹底驚恐起來。


站在門口的陸琛,太像一個魔鬼了。


而且毫不手軟!


「媽媽,救命,媽媽我錯了!」陸溫珂隻能求助最溫柔的媽媽。


但媽媽充耳不聞。


22


陸溫珂徹底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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