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幹就幹,我一上午就跑遍了第八峰的新手村,洽談了不少業務。
一趟跑腿我收 30 銅幣,很多小姐少爺們答應得非常爽快。
看來我還是價格定低了。
天殺的,第一次做生意沒經驗,在勞動力匱乏的地方,我賤賣了自己的勞動力。
我覺得定價 30 銀幣應該都有不少少爺小姐們答應的,可惜現在還沒幹就改價肯定不行。
唉!我大腿拍爛,感覺錯過了一個億。
要知道我們修真界的貨幣換算是 80 個銅幣等於 1 個銀幣,80 個銀幣等於 1 個金幣。
我還要攢下個季節的學費呢,看來還得再做打算。
9
下午我就緊鑼密鼓地進入練笛階段。
早晨因為吳笛起太早,所以吹笛的時候第八峰非常安靜。
可眼下大家都在修習,大幾百人呢,百笛齊鳴,實在是聒噪。
我和富婆尋了個山崖邊的位置,當然,我們還硬拉著吳笛在一旁指導。
剛剛張嘴要吹,隻聽「嘀嘀哇~」一聲響徹山野,可謂驚天地泣鬼神。
對面第九峰山崖邊站著一少年人,嘴裡吹著……嗩吶。
天殺的!本來還尋思著找到了世外桃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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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音峰不是高雅的地方嗎,怎麼會有嗩吶!」
富婆怒道。
吳笛:「嗩吶就不高雅了嗎?」
我:「你聽聽你講的是人話嗎?人是多想不開,在八音峰修習嗩吶,結業了去送葬嗎?」
吳笛:「還能吹喜事呢。任何樂器都可雅可俗,入了八音峰,雅俗共賞是第一課。」
嘁!一個青春貌美大小伙怎麼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像個教書先生。
對面嗩吶聲停,那少年注意到了我們,大喊:「對面的靚女俊男,小生方才演奏得可好?」
我回:「如聽仙樂耳暫明!真是棒!稱得上是嗩吶王子。所以,嗩吶王子,你歇會兒,讓我們也練習會兒唄。」
事實上難聽得要死。
身邊富婆和吳笛一臉震驚地望著我胡說八道。
「好哇,我也聽聽你們的。」
我和富婆開吹,吳笛開始皺眉。
一曲終了,那邊嗩吶王子的鼓掌聲就傳過來了。
他喊:「此曲隻應天上有!此曲隻應天上有!」
吳笛扶額,我和富婆心滿意足地傻笑。
「你們認真的?」
「嗯。」
吳笛一甩衣袖,對富婆說:「你氣息不穩,曲調不順,調找不著北。」
對我冷笑一聲道:「你什麼都要改。首先這是根笛子,它不是嗩吶,你吹笛子的時候不能用蠻勁,小臉憋得通紅,結果吹得像豬鼾。」
我倆低頭,話都不會說了。
吳笛給我倆制訂了修習計劃,作息時間要跟他保持一致,卯時起,亥時睡。
這個作息真是要命。
但是沒辦法,我要留下來。
吳笛說,《笛門永存》看似是一首基礎簡單的曲子,但是它卻並不是一首簡單的曲子。
你在說什麼?你看似說了一句話,其實是說了一句話。
吳笛還講了一個大秘密,《笛門永存》這首曲子要想演奏得好,就得做到人曲合一。
到那時,我們就能結出自己的金丹。
金丹修成者,才能在本次考核中留下來。
在修真界,凝結出了金丹,才算是真的步入了修行之道。
我問吳笛:「那要是修出金丹的人超過了八十八人怎麼辦?」
吳笛十分篤定道:
「不會有這種可能。八十八人隻是隨便說的名額,本意是不想打擊大家的自信心。
「實際上有天賦的人寥寥無幾,每年笛修所考核的時候,能夠成功結出金丹的也就幾人甚至沒有。」
「我的老天奶喲,怎麼這樣?」
吳笛:「這幾乎是公開的秘密,你來八音峰之前不知道嗎?八音峰其他門派皆是如此。」
「我不知道啊,富婆你知道?」
富婆:「當然啊,不然你以為我第一天來的時候為什麼哭?除了想我姐,還有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絕望啊」
我捧著下巴一臉泄氣:「那我現在也絕望了。」
算了,大不了回合歡宗賣溝子去,這幾天再努努力吧。
我問吳笛:「你是不是已經有金丹了?」
吳笛點頭:「昨日剛剛凝結出來。」
「金丹長啥樣啊?能給我看看不?」
我說著就往吳笛懷裡瞅。
富婆一臉害羞地拉住我:「每個人的金丹外人都無法看到的,除了……」
「除了啥?」
我一臉好奇。
富婆:「這怎麼好說,你問他。」
然後富婆捂臉跑了,我在風中凌亂。
「吳笛,除了啥?」我又問。
這邊吳笛也肉眼可見地紅了耳尖。
他道:「等你結出來了再告訴你。」
10
我和富婆苦練了幾日,好消息是我倆吹奏得越來越棒,壞消息是金丹結不出來。
第七天,富婆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脈,竟然結出了金丹。
我 emo 了。
吳笛是宗門二代,俊達是富二代,且說不定也是某個宗門二代。
而他們出身好就算了,還那麼快就能結出金丹。
此時一個叫葉聲聲的小女孩在寂靜無人的夜晚,心碎得噼裡啪啦。
我拿起竹笛跑到懸崖邊上,忍住往下跳的欲望,開始練習。
不多時,嗩吶王子金澄也在對面吹了起來。
金澄這些日子肉耳可聽地進步飛快,嗩吶吹得像是給人送葬一樣悲愴悽涼。
我倆此時的境遇是一模一樣的。
我正感慨著有一個能惺惺相惜的人的時候,對面突然發出爆鳴:「啊啊啊!我好像結金丹了!金丹寶貝,你終於來了嗎!」
金澄在夜色中通體籠罩著金光,那金光熠熠生輝了幾秒鍾才消失。
是了,他也成功了。
我握緊手裡的笛子,又往懸崖下面望了望。
「怎麼?結不出金丹,就想跳崖嗎?」
吳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轉身,道:「我哪有這般沒出息?」
吳笛輕輕嗤笑了一聲。
「可金丹究竟要怎麼才能結出來啊?我曲子已經吹到極致了。」
我迷茫地望著他,月光灑在他身上,透著修行者應有的光輝。
「你要學會感受。感受周圍的氣流湧動,感受萬物為你所用的氣息。」
「感受?」
「對,現在閉眼,心無旁騖,凝神感受,風過山間,蟲鳴草木……」
我照做,感覺身體逐漸輕盈。
我在腦海裡看到了茫茫的白霧,那白霧裡似乎有什麼東西。
「現在,你試著將外界的氣流引入體內,讓它來奏響你的竹笛。」
我直覺周遭湧動著像風一樣的東西愈加強大,我嘗試著從中取用了一股氣流去融入《笛門永存》。
此時萬籟俱寂,唯有曲聲悠揚。
我知道我要成了。
白霧裡凝聚了一縷金光,最終化成了一顆金珠子。
一曲終了,我睜眼。
本想衝吳笛顯擺一下,讓籠罩在我身上的金光簡直閃瞎他的迷人眼。
不承想瓢潑大雨伴著雷聲將我的金光全都給澆滅嘍。
我被淋成落湯雞,身邊的吳笛卻依舊美麗,我不理解。
「修行之人可以運用術法遮風擋雨,正好你可以試一試。」
吳笛一副為人師表的模樣,隔著雨簾子朝我投來了鼓勵的目光。
我此刻覺得自己剛剛學會走路,就被寄予了學會跑步的巨大期望。
好吧,我姑且一試。
不出意外的話,要出意外了。
我把風、雨、雷全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先是雨水變成了瀑布,從我頭頂往下澆,接著大風朝我刮來,直扇我大嘴巴子。
然後眼見著雷也要劈過來了,幸好吳笛出手及時,把雷給送了回去。
最後,我還是靠著吳笛的法力傘平安回到宿舍的。
11
十日結束,笛修所新手村成功留下來的有八人。
其餘七百餘人無緣笛修所,隻好收拾行囊下山去。
我坐在桃花樹下,望著他們一個個垂頭喪氣地離開,忍不住嘆氣。
富婆見狀安慰我道:「你不用難過,他們隻是不適合音修,會去投奔其他宗門的,說不定今後江湖再遇見,人家已經是厲害的劍修刀修了呢。」
「誰說我難過這個了?」
「那你嘆啥氣啊?」
我一臉幽怨:「那都是我的錢財啊!是顧客,是上帝,他們走了,我咋賺錢嗚嗚嗚……」
「聲聲,其實有件事我想跟你講,但是你別覺得我是在侮辱你啊。」
我感到莫名其妙,示意她繼續說。
「我這不是成功留下來了嗎,我姐很開心。所以我就趁機跟她多要了一倍的生活費,她答應了,說隻要我好好修行,我要什麼都行。」
「你這是在我傷口上撒鹽嗎?我知道你家很有錢。」
「你聽我說完啊,我多要了一倍的錢,是給你要的。以後我的生活費咱倆一人一半。我就想著咱以後是要好好修行的人,不能被錢財這種身外之物困擾,所以……」
我瞬間來了精神,握住了富婆的纖纖玉手激動道:「你你你……」
富婆以為我生氣得說不出話來,忙解釋:「我不是要侮辱你,我是想你一心修煉明白嗎?你要是覺得接受不了,我……」
「啊啊啊,不是。徐俊達姑娘,這一點也不侮辱我,您這是雪中送炭,您這是偉大的助人精神啊。我必須接受!」
富婆聽完頓時舒了一口氣。
「那就好,在這之前我生怕你不接受呢。」
天降福氣,诶嘿!沒錢的日子暫時是到頭了。
我愛你富婆!
12
正式入門八音峰後,像音律、音修心法這類通識必修課,所有音修都是一起上的。
本屆八音峰所有合格子弟加在一起有八十八人,其中女修隻佔八人。
據了解,這已經是女弟子最多的一屆了。
沒辦法,修真界就是這樣。
可憐天下女子,很少有父母重視鍛煉她們的力量,磨礪她們的意志,引導她們去修行、去塑造一個獨立強大的自我。
周遭的一切隻教女子如何去尋一個可靠的男子。
殊不知,女子若是也有機會走向修行的道路,定然也能徵戰江湖。
八音峰男女比例嚴重失衡,女修就是個稀有物種。
男修們整天在我們女修面前開屏,妄圖勾引某個女修,最好能與他雙修的那種。
他們大多數人的日常就三件事,修煉,追女修,闲聊女修。
像富婆這種人美家境又極好的,他們天天上趕著舔。
我作為出身卑微的女子,他們一邊撩騷我,一邊又背後蛐蛐我,說我不答應他們是在裝清高。
我可沒精力在意這些個鳥語,因為我滿腦子都是曲子。
外人都說音修優雅,吹吹笛子、彈彈琴什麼的就能有傷害,聽上去賊輕松。
實際上一堆曲子要學,累死個人。
眼見著一個月過去了,大多數男修們毫無明顯的修為提升,宗主們看不下去了。
八音峰有五位宗主,有四位把我們女弟子視為禍害。
認為是我們阻礙了男弟子們修行。
「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那八位女弟子趕出八音峰。」
「確實如此,那幾位長得一個比一個魅惑,瞧瞧那些男弟子們都被勾引成什麼樣子了,為了八音峰的未來,還是趕走為好。」
「對,現在這般成何體統!反正女娃嘛,能有多大能耐,趕走也不可惜,最終不還是要嫁人?相夫教子才是她們的正道。」
「咱們音修雖然並非無情道,但最起碼講究雅靜端莊,為了保持良好的風氣,我支持勸退所有女修。」
吳秋掌門冷笑了一聲打斷他們,聲音淡淡:「我看誰敢趕走任何一名女修!」
按理說寡不敵眾,但那四位宗主似乎有些忌憚吳秋,確實沒趕走我們。
不過他們要求男女分開修行。
他們還把所有的修習資源都給了男弟子們。
好在有吳笛和金澄,他們每日都會偷偷把所學的東西教給我們。
修行倒是能繼續修行,但我是不開心的。
都是交錢來修煉的,憑什麼我們的學習途徑要如此曲折?
憑什麼做錯事的人沒有受罰,無辜之人卻要承擔他人之錯?
我怒了,可也隻是無能狂怒。
畢竟目前我沒有反抗的本事。
所以我發誓要成為八音峰的第一人!
13
我有點過目不忘的本事。
第一年,我讀完了笛修所的所有書籍。
第二年,憑借著吳笛這個宗門二代的身份,我又成功讀完了八音峰主藏書閣裡的所有藏書。
兩年時光,我一邊從吳笛金澄那邊學習心法,一邊讀書自修。
中途還穿插著研究富婆手裡的各種獨門秘訣。
這些秘訣都是富婆她姐寄給她的,富婆經常拿出來跟我一起探討。
就這樣,我逐漸超過了天賦異稟的吳笛,在同期修行者裡處於無敵的地位。
當然,我很無敵這件事在八音峰上沒多少人知道。
第三年,雲棲谷向各大宗門發起挑戰令,秉承著「促交流,創和諧,變更強,建設美好修真生態」的理念,誠邀修真界各門弟子前往修煉。
雲棲谷是一個古老神秘的地方,據說裡面什麼樣的妖魔鬼怪都有。
這樣一個危機四伏的秘谷,能進去磨礪一番,是千載難逢的機遇。
倘若在這雲棲谷裡能斬殺一頭上古野獸,必然能夠揚名天下。
一時之間,群英匯集於雲棲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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