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皮帶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猛地抽在我的屁股上。
我渾身一震,雙手下意識地緊緊抓住衣角,指甲都快嵌進肉裡。
晏祁安打起我來從來不手軟。
皮帶一下下落在屁股上,我下意識地咬緊牙關,死死捂住嘴巴,可喉嚨裡還是忍不住溢出一聲悶哼,雙腿也軟得幾乎跪不穩。
「13 分鍾 14 個,」晏祁安的聲音在背後幽幽傳來,「我倒真想試試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
「啪嗒——」
有什麼東西被扔到了桌子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我轉過頭,看到桌子上的 xxxl,臉都白了。
「不……不試了,我……我吹牛的……」
5.
第三天跟沈少文見面時,我的兩條腿還在打戰。
沈少文雖然離家許久,卻還是保留著從前的默契,給我準備了一個中空坐墊。
「都過去兩三天了,還這麼疼啊,」沈少文看著我毫無血色的臉,「你爸這次下手挺重啊。」
我扶著腰,欲哭無淚:「慘無人道,簡直慘無人道!」
沈少文為我默哀兩秒,很快就把重心放回到了自己身上:「我之前託你打聽的那件事,你問了嗎?」
我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他的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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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國前有個很喜歡的小男生。
跟他同一所高中。
沈少文跟我不一樣,我是有錢了才開始不學無術。
他是從出生開始就不學無術。
可他喜歡的男生那可是根紅苗正的五好青年。
高考還是我們省理科狀元。
他當時也是傻冒得很,沒搞清楚人家的性取向就莽上去了,趁著畢業聚會喝了點酒,把人家按在沙發上狂啃。
那男生嚇壞了,我們這些在場的同學也嚇得不輕。
他爸知道後直接把人綁了丟到了國外。
一晃幾年過去了,沈少文居然還對人家餘情未了,剛下飛機就拜託我打聽人家的近況。
沒別的原因,就因為我倆是同院的師兄弟。
當然人家是正經考上去的,我是晏祁安捐了四棟大樓連帶著一起捐進去的。
我喝了口咖啡:「挺好的,能吃能喝,能跑能跳。」
「媽的,」沈少文沒好氣地踢了我一下,「我讓你幫我問問他談戀愛了沒有。」
我嫌棄地與他拉開距離:「你這臭流氓不會又想對人家做壞事吧?」
「怎麼說你好哥們的,」沈少文嚷嚷著,「我就是……就是隨便問問,這麼多年過去了,說實話,他談不談我根本不在乎。」
「談了。」
「操!」
沈少文一拍桌子站起來。
管家聞聲而來:「少爺,出什麼事了嗎?」
沈少文咬著牙在房間裡轉圈圈。
「沒事,磕到桌子了。」我衝他擺擺手。
管家退下後,我嘖嘖兩聲:「還說不在意,口是心非的男人啊。」
「說得好像你不是男人一樣,」沈少文擰著眉,「你沒騙我,他真談了?」
「騙你幹嘛,人家早就公開自己不是單身了。」
沈少文抓住重點,仍不死心:「那你親眼見到了嗎?」
「我跟他隻是同院,又不是同居,我怎麼知道。」
「不行,」沈少文煩躁地抓抓頭發,「不親眼看見他女朋友,我絕對不信他已經談了。」
我無語:「你還沒完了啊。」
「老子為了他守身如玉幾年!他怎麼能說談就談了呢!」
「別自我感動了好漢,」我拍拍沙發示意他坐下,「人家跟你啥關系都沒有,你耍流氓人家不報警都是人家心善,你還指望人家對你念念不忘啊。」
沈少文理虧,但依舊固執:「那我也要親眼看看,萬一他女朋友心術不正,隻是饞他身子怎麼辦?」
我狐疑地打量著他:「你不用自我介紹。」
「滾滾滾,」沈少文重新坐下,偏頭想了一會兒,「這事你得幫幫我。」
「怎麼幫?」
「幫我把他女朋友約出來見見啊。」
「cao,」我沒好氣地咋舌,「你怎麼不自己約去?」
「我……」沈少文低下頭捏著杯子,「跟他說不上話。」
「呵呵,」我幹巴巴地扯扯嘴角,「現在知道自己當初犯了多大的錯了吧?」
沈少文尷尬地喝了口咖啡:「陳年舊事扯它做什麼,你就說幫不幫吧?」
我還是那句話:「怎麼幫?我連他女朋友是誰都不知道,咋約啊?」
「簡單,」沈少文開始出餿主意,「你跟他表白,他肯定會以有女朋友的理由拒絕你,到時候你順水推舟地問一句,這不就水到渠成了嗎?」
我咬牙:「你他娘的真是個鬼才!」
「江哥,幫兄弟一把,」沈少文抱拳,「以後兄弟給你當牛做馬都成。」
「你就不怕我表白成功了?」
「不怕。」
「擦,啥意思,就憑老子這顏值,有幾個能決絕得了?」
沈少文盯著我的臉,一本正經道:「先不說他不是個彎的,他就算是,你倆也不可能。」
「為什麼?」
「你倆撞號了。」
……泥馬!
6
架不住沈少文的軟磨硬泡。
我還是答應了他的請求。
課題結束後,把他喜歡的男生堵在了回家的路上。
「就你叫林序南是吧?」
林序南比我大一屆,可外貌卻極具欺騙性,他身形單薄,身形纖細,像是一陣風就能吹倒。
一點學霸的傲氣都沒有,怯生生地看著我:「是我……你是江時也對吧?」
我有些好奇:「你怎麼知道?」
雖然我倆是師兄弟,但基本是零交流。
我渾得不行,他乖得不要。
林序南笑笑:「我替你們老師代過一次課。」
這就不奇怪了。
課堂上的事,我都不記得。
林序南簡單地客套了幾句,直奔主題:「你叫住我,是有什麼事嗎?」
「嗯,」我也半點不磨嘰,「我是來跟你表白的。」
林序南錯愕地睜大眼,小鹿似的看著我。
「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
林序南下意識地退後一步。
我等不及追問道:「回答呢?」
「我……」林序南的眼神有些躲閃,片刻後瞳孔收緊,驚訝地指著我身後,「你身後……」
「我身後咋了?」
我轉過身,不偏不倚地望進一雙眼睛。
7
晏祁安靠在車旁,周身被清冷的氣息包裹。
他穿著黑色大衣,線條流暢,更襯得他身姿筆挺,雙腿筆直修長。
不知道他來了多久,這會兒正雙手插兜,視線牢牢鎖住我,目光幽深得讓人捉摸不透,似有千言萬語,卻又隱而不發。
我心裡咯噔一下。
感覺周身的溫度瞬間降了下來。
腦子裡隻剩下三個字在循環播放。
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我……
「晏總。」林序南禮貌地衝晏祁安打招呼。
晏祁安淡淡點頭,視線卻始終沒從我身上移開。
我尷尬地別過頭:「哈哈,你們認識啊。」
「嗯,我現在在晏總公司實習。」林序南依舊笑得很溫柔。
我哈哈一笑:「那還真是巧啊,哈哈哈……」
「是啊,真巧,」晏祁安接過我的話,側身打開車門,「上車。」
我躊躇著不敢向前:「去哪?」
「回家。」
晏祁安的目光像是淬了毒。
隻是對視我都感覺勾子一涼。
慌亂中我拉住林序南:「這麼巧大家都認識,不如一起吃個飯呢?」
晏祁安看著我抓著林序南的手,眼睛危險地半眯起來。
林序南腦瓜子轉得賊快,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拉下我的手三兩句退場。
轉眼就剩下我和晏祁安大眼瞪大眼。
「瘸了?」
「……沒。」
「上車。」
8
沒等晏祁安開口,我自覺跪到他腳邊。
「爸,你聽我解釋,這是個誤會!」
「難怪隻用了四個你就暈了過去,」晏祁安單手撐著下巴,「原來是我不符合你的胃口啊。」
想起那天的事,我渾身一顫。
「不,不是,我不喜歡他,我隻是……」
「隻是什麼?」晏祁安臉色陰沉,完全不給我辯解的機會,「我喜歡你。」
「嗯?」
我仰起頭。
這麼突然就表白了嗎?
我想象中的鮮花戒指和粉色泡泡去哪裡了喂?
晏祁安用兩根手指捏著我的下巴:「這四個字你肯對他說,卻不肯對我說。」
「我……」我張了張嘴,媽的,我都忘了自己說過什麼了,他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小也,」晏祁安垂下頭,鼻尖幾乎觸碰到我的臉,「說你喜歡我。」
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
也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思。
可真要我開口,又會因為背德感而束縛。
「爸,我……」
「別叫我爸,」晏祁安的吻落在我的耳垂上,「我從來沒把你當作過我兒子。」
我乖乖低下頭:「舅舅……」
晏祁安:「……」
「你還能再掃興一點嗎?」
我咬咬下唇:「那我應該叫你什麼?」
「晏祁安,或者,祁安。」
「祁安……」
「喜歡呢?」晏祁安的氣息在頸肩遊離,聲音如惡魔一般蠱惑。
我感覺自己在細細顫抖,終究忍不住道:「祁安,我愛你。」
他原本有條不紊撩撥我的手,突兀地停在半空。
一向運籌帷幄、鎮定自若的他,眼中閃過一瞬的迷蒙,良久,他緩過神來,嘴角緩緩上揚:「你才見過多少人,就敢說愛我?」
我順勢起身壓上:「你見過那麼多人,還質疑我不愛你?」
9
這次有進步,用了五個我才暈。
一覺睡到下午,醒來時晏祁安已經離開了。
林序南的事我到底是沒來得及解釋,不過經過昨晚的深入了解,解釋與否都已經不重要了。
我扶著牆去浴室衝了個澡。
出來時才發現昨天把手機摔關機了,一打開,沈少文的消息狂轟濫炸。
總結下來就是在問我結果怎麼樣。
我懶得聽他又臭又長的語音條,索性回撥過去。
手機響了兩下很快被接通,沈少文的聲音從那邊強勢地刺入耳中:「怎麼樣了?怎麼樣了?怎麼樣了?!」
我還沉浸在粉色泡泡中無法自拔,不過腦道:「還行,挺爽的。」
那邊沉默了幾秒。
隨後傳來長達近十分鍾的親切問候。
我捂著耳朵,幾次想開口都被堵了回來。
直到他罵到詞窮了,停下來喘氣的工夫,才給了我開口的機會。
「不是說我和他,是我和……」我咂嘴,「算了,跟你這種單身狗說了也不明白。」
沈少文嗓子都罵啞了,沒好氣道:「到底怎麼回事?」
我把昨天的事情告訴了他,當然,掐掉了後半部分。
沈少文松了口氣,很快又恨鐵不成鋼道:「所以說你沒得到回復就被你爸抓回去了?」
「對啊,」我趴在床上,用枕頭抵著腰,「你不知道,我可遭老罪了。」
「呵呵,這感覺沒人比我更清楚了。」
他指的是他強吻林序南被他爸抓走痛打一頓丟到國外的事。
我得意地嘖嘖兩聲:「我跟你可不一樣。」
沈少文完全不在意我在嘚瑟什麼,他現在滿腦子都隻有林序南。
「你今天再找林序南一次。」
「得了吧,被我爸逮到我就真死定了。」
「就問他要個回答,你怕什麼。」
我怕什麼?
我怕勾子開花啊!
我有苦不能言。
沈少文好說歹說地勸了我半天,我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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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