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連自己女人想要的東西都買不起！」
然後她拎起包扭臉就走了。
兒子十分尷尬，他的眼中噙滿了淚水。
「兒子……」我拉了拉他的手。
兒子仰起頭，半晌，笑著低頭看向我。
「媽，帶我吃點好吃的去吧。」
席間，顧森然也趕來了。
他問兒子什麼心情。
兒子雙手顫抖，拿起筷子，又放了下去。
「我覺得暖暖就是跟我媽置氣，她家條件不好，所以消費觀跟我們不一樣。
「每次她看到我媽大手大腳，就很容易生氣。
「但她真的不是貪圖我的錢。
「我們是情侶，私下裡她看我的眼神，我懂。
「她是喜歡我的。」
我很想站起來啪啪給他兩個耳刮子。
什麼傻缺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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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初戀他的緣。
他的真愛愛他的錢。
年輕男人沉浸在愛河中，真的不分青紅皂白，看不懂妖魔鬼怪嗎？
兒子抓緊我的手：「媽，我知道你不喜歡她，那是因為你們生活環境不一樣。她苦過，所以她憎恨一切奢侈無度。」
我覺得好笑。
可畢竟是我生的孩子，我有義務教育他。
於是，我拍了拍他的手背：「兒子，媽都懂，談戀愛這種事，隻要你喜歡，我和爸爸都不會幹預你的。」
兒子的眼睛立馬明亮起來：「真的，你們真的不反對我和她在一起？」
顧森然氣得握緊了拳頭，在餐桌下不停地捶打自己的大腿。
但他看了我的眼神，也隻得作罷：「不反對不反對，你喜歡就行。但是兒子……」
「爸，我知道，男人靠自己。我絕對不會再跟你們要一分錢，以後我都靠自己。」
哎，好兒子！
7
我想查查兒子以前的賬目。
從小就不怎麼愛花錢的他，前幾個月經常提前跟我要生活費。
可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兒子不但每個月 5000 生活費都花在了各種女孩子的用品上。
自己竟然還出去打工。
打工賺來的一兩千，也都花在了張暖暖身上。
我擔憂地看向兒子：「兒子，你以後不跟爸媽要錢了，一個月自己賺一兩千，真的夠花嗎？」
兒子傻狗一樣瘋狂點頭：「夠的，媽，我一個月吃飯花不了多少錢的。」
「那你女朋友那邊……」
「媽，你放心吧，暖暖愛的是我的人，我跟她說說，她一定會支持我獨立的。」
唉，好兒子！
兒子為了證明張暖暖是真心愛他，經常跟我分享他們有愛的瞬間。
他們一起逛街，一起吃路邊攤。
但我明顯可以感覺到，張暖暖在逐漸失去耐心。
她大概也不相信，有錢人家會放任獨子不管不顧。
所以她篤定，我們總會忍不住，給兒子轉賬幾十萬，甚至幾百萬。
於是她開始扮演同甘共苦的好女孩。
有一天，兒子給我打電話，我剛好聽見旁邊張暖暖的聲音。
於是我語帶哭腔地對兒子說：「小卓，媽媽前段時間是想歷練你，才斷了你的生活費。可是現在……嗚嗚……」
兒子慌了：「現在怎麼了？媽，你別哭，你好好跟我說。」
「現在，現在你爸被查了，我們有三千萬的窟窿要補，嗚嗚嗚……」
兒子虛弱地說：「怎麼，怎麼會這樣……」
「對不起啊兒子，以後你可能真的要靠自己了，而且家裡也需要你的支持。」
「媽，別擔心，有我呢，有我呢……」
我掛斷兒子電話後，給醫美中心打了個電話。
我跟小護士說，上次那個女孩 B 如果去了店裡，通知我一聲。
從我卡裡劃一個項目給她做，就說是店裡福利。
小護士懵懵懂懂地答應了。
很快，我就收到了她的消息。
我讓小護士把我們安排到一個診療室中，一簾之隔。
誰也別作聲，然後，我打開了手機錄音。
8
女孩 A：「暖暖，聽說你男朋友家破產了？」
女孩 B：「是啊，別提了，煩死了，就他那個敗家的媽造孽。」
女孩 A：「不是他爸爸虧空嗎？」
女孩 B：「絕對是他媽媽的霉運影響了他爸，沒福氣的老女人，影響我以後過好日子。」
女孩 A：「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啊？以後跟他在一起，指不定還要一起還債呢。」
女孩 B：「你傻我傻？當然不能跟他在一起了，我現在把顧卓手裡的錢花完，找機會我就跟他分手。」
我長舒一口氣，太棒了。
不用我親自動手了。
顧森然破產的假消息，不但炸出了張暖暖。
還炸出了另一伙人。
他弟弟顧森墨一家三口，這三個人，統統都是吸血鬼。
顧森墨愛裝大款，帶著老婆兒子一起打腫臉充胖子。
實在扛不住了，就跑到我家裡來，能要多少要多少。
他總是說我兒子，一點男人樣沒有，根本不配給他大哥當兒子。
他說自己兒子顧傑是鐵骨錚錚的男子漢，以後要他繼承他大哥的所有遺產。
顧傑這小子，從小就認為顧卓不應該出生。
他認為顧卓搶了他的身份地位。
於是處處跟顧卓作對，能搶就搶，搶不到就破壞。
可是奈何顧卓學習好，考上了不錯的大學。
顧傑呢，勉勉強強上了隔壁技校，每天輪鐵勺，學做廚師。
這回我家破產的假消息，可把他們急壞了。
連夜就跑到我家裡來了。
他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跟顧森然哭：「大哥，你可不能不管我們了啊，你被清算之前，總要先安置好我們吧？」
顧森然眉頭緊鎖，死死地盯著我。
他仿佛在跟我抱怨：你弄出來的幺蛾子，你給我解決好。
我連連點頭，用紙巾蹭了蹭眼角。
「唉，這房子啊，肯定是留不住了。能變賣個一千多萬吧。」
那三個人嚇得一身冷汗。
我看著他們：「隻是我也想留點東西，我特別喜歡那輛跑車，你們先幫我開走吧，哪天過戶到你們名下，以後時不時地，我還能開一開。」
9
顧傑高興得一下子蹿了起來：「太好了！我就喜歡那輛跑車！」
我拍著弟妹的手說：「我們以後也不能幫你們太多了，眼下還能拿一點禮金出來，支持一下大侄子的婚姻。可是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呢。」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顧傑湊上前，笑著對我說：「大伯母，我堂哥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我故作驚訝：「他有女朋友了嗎？真的嗎？那太好了！」
顧傑慌慌張張地擺手：「不是不是，我以為他有女朋友了呢。」
我肩膀一垂：「唉，我以為他是個出息孩子，搞了半天是我多想了。」
「大伯母，你很想要堂哥成家立業嗎？」
我苦笑著說：「倒也不是非要如何，隻是我是個傳統的人，老顧家的香火傳承不下去，總覺得是我這個做大兒媳婦的失責。」
顧傑眼珠子滴溜轉：「倒也不必非要堂哥成家，我也姓顧。」
我激動地連連拍他肩膀：「你果然比你堂哥懂事。我是想著，把市中心的房子，贈送給顧家第一個孫子。隻是現在時間緊迫，不知道還能不能等到了。」
眾人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人人各懷鬼胎。
顧傑因為我兒子比他學習好，學校好。
早就懷恨在心了。
既然他那麼愛搶兒子的東西，我就不信，女朋友，他不搶！
沒錯，這就是我設下的一個巨大的圈套。
人性就這樣。
尤其是年輕的人性在欲望的加持下，更加容易變成別人的傀儡。
第二天，顧傑就開著我的跑車，跑到兒子學校去炫耀了。
他還專門挑張暖暖出現的地方兜圈子。
三下兩下就把張暖暖騙上了車。
我看車內兩個人不知廉恥地膩歪正過癮，兒子打來了電話。
「媽，我和張暖暖分手了。」
「媽猜到了。」
「你說得沒錯，她隻愛我的錢。她說她這種漂亮女孩子，沒錢的人養不起，她更不願意以後跟我一起背債。」
兒子哽咽著說出這些話來，難過極了。
我也替他難過。
但在純愛的年紀，遇到錯誤的人，未嘗不是一種歷練。
「下學期你出國吧。」
「家裡都這樣了，還哪有錢讓我出國？我想留下來多打幾份工，幫幫你和爸爸。」
「哎喲，我說讓你出國就出國！」
我掛斷了電話。
現在還不是告訴兒子真相的時刻。
他必須繼續難過。
讓顧傑嘗到甜頭。
10
端午節家裡聚餐。
顧傑故意坐在兒子對面，瘋狂炫耀自己找了女朋友。
兩個人感情穩定，馬上就要訂婚了。
兒子自然是知道自己女朋友被搶走這件事。
但年輕男子愛面子，他也不想在家裡人面前丟人。
自然也沒跟我們多說什麼。
他垂頭看書，成熟了不少。
倒是顧傑得意洋洋的樣子讓人作嘔。
弟妹先開了口：「嫂子，小傑說，人家女孩子願意嫁給他。」
我摳了摳指甲，沒抬頭：「哦，蠻好啊。」
「那你說，我們總不好不給女孩子彩禮錢吧？」
「給啊，當然要給。」我抬起頭。
「那你說，給多少合適呢？」
我探出頭：「你們打算給多少呢？」
顧傑高興地跟我算起賬來：「我女朋友……」
他故意加重「我」這個字，還輕蔑地瞟了一眼顧卓：「我女朋友想要鑽戒和五金，這幾樣我們算了下，大概需要十二萬，她還想要一張醫美卡……」
他巴拉巴拉講了半天，我隻聽到一個重點。
需要一百萬彩禮。
弟妹還在打圓場：「哎喲，破產了，還哪裡有那麼多。」
顧傑一臉不高興：「我可是為了顧家傳宗接代，自然是先把我的錢給我，然後再去處理破產了。」
我點了點頭：「說得對，沒錯。」
弟妹一臉竊喜：「嫂子，你這就是同意了？」
我笑著說：「同意，當然同意了。」
我有什麼好不同意的？又不是我掏錢。
「那你看，這錢……」
我湊近顧森然：「老公，家裡還有現金嗎？」
老公不愛撒謊，被逼得直跺腳：「沒有！現在什麼都沒有！」
我開始數手指頭：「那，我去變賣一些珠寶首飾，還有城邊的一處門市。」
弟妹高興極了：「哎！哎！嫂子，不著急，不著急！」
隨後的幾天，顧傑不停地給我發消息。
【我女朋友挑的五金，好看嗎，大伯母？】
【我女朋友辦的醫美卡。】
【我女朋友想要一輛寶馬車。】
我好奇，他哪裡來的錢。
他卻毫無壓力地對我說：「弄了幾筆小額貸款，先把正經事辦了。」
11
顧傑和張暖暖領證那天，給我發來了電子請帖。
我轉發給了身邊的兒子。
他面無表情地看完後，抬起頭對我說：「媽，你都看到了。」
我點了點頭：「看到了，早就知道張暖暖和顧傑幹了什麼好事了。」
「你是不是嫌我沒本事，女朋友都守不住，也不能讓你早點抱上孫子？」
我笑著摸了摸兒子的頭：「誰告訴你我想抱孫子的？我好日子過夠了？我瘋了嗎？」
他一驚：「那這段時間……」
我翻了個白眼，擺了擺手：「我又沒說出錢給他們結婚，關我什麼事？」
於是，我把這段時間以來的計劃跟兒子和盤託出。
又把醫美中心錄到的對話放給兒子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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