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要我救他白月光

給男友表妹做完心髒手術當晚,我被人挑斷了手筋。


事後警察逮捕兇手,卻被定性醫鬧草草結案,而我從此再拿不起刀。


男友頂替我,高升成主任醫師後,對我越來越不耐煩。


直到看到男友和表妹相擁激吻,我才知道,哪有什麼表妹,她根本就是男友的初戀白月光!


我質問他,我的傷是不是他幹的。


男友卸下偽裝,露出本來面目。


「和我有什麼關系!那是你自己倒霉!」


「若不是欣欣的手術隻能你來做,你以為我會容忍你,騎在我頭上這麼久?」


我看著右手上的疤痕,不置可否。


男友以為他贏了,卻不知他白月光的心髒特殊。


那即將到來的第二場復位手術,全世界能做的,也隻有我。


1


「別緊張,阿生,不會有問題的。」


這是我進入手術室前,對門口緊張到直冒冷汗的陳生說的最後一句話。


手術做得很成功,但過程也並不簡單。


在這之前因為醫院事務繁忙,我已經一天沒有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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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為他會先帶我吃頓飯,再不濟也給我備點吃的等我,卻沒想到,陳生隻是在來回踱步的過程中,推脫似的對我淺笑。


「你先回去吧,辛苦了……好好做頓飯犒勞自己,欣欣這裡我陪著就好了。」


眼看著男朋友為了自己為數不多的親人熬出黑眼圈紅血絲,我把心裡的一點失落藏好,笑著點了點頭。


「別太累了,欣欣的心髒搭橋做得很順利。」


陳欣是陳生的表妹,是他口中非常重要的親人。


親人要做這麼嚴重的手術,他分身乏術也可以理解。


去停車位開車的時候,我這麼安慰著自己。


但坐上車後,我卻發現車竟然發動不了了。


醫院附近沒有加油站。


平時陳生用車多,基本我開的時候都會加滿油。


想著他還在陪護病人,我打消了問他的念頭。


醫院走到家大概也就二十分鍾,我拎了包下車,打算晃悠著走回去,也能放松下神經。


作為一名醫生,我從來都把救死扶傷當作人生理念。


能救下一條生命,盡管累,我的心裡也是愉悅的。


但這股愉悅,很快被耳邊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打斷。


彼時,我正路過一處巷子口,腦後傳來一陣鈍痛感。


緊接著,眼前一黑!


2


「什麼?我的手筋……斷了?」


我睜開眼睛,眼前是我最熟悉的白花花的醫院天花板。


負責骨科的同事滿臉惋惜地看著我,說我的右手手筋被挑斷了。


陳生頂著烏青的黑眼圈和亂糟糟的頭發把我摟在懷裡。


而我近乎失聲地痛哭出來。


對於外科醫生而言,右手是決定職業生死的存在。


手筋雖然能接上,但想恢復很難,這基本宣告了我再與外科手術無緣。


我那些年為了學醫所做的努力,實習時所吃的苦,獲得的榮譽獎章……將成泡影!


我邊哭邊流著眼淚,把我的崩潰一股腦砸給剛趕過來的陳生。


他沒有不耐煩,反而一遍遍地安撫著我的脊背。


「沒事的……沒事的……手筋斷是可以復健好的……你放心,晚晴,你那麼厲害,老天爺會眷顧你的。」


在男朋友懷裡哭得睜不開眼的時候,他溫柔的側臉模模糊糊倒映在眼中,他的耐心安慰和鼓勵一遍又一遍縈繞耳畔。


我慶幸還有他在。


我一時間報了警。


通過巷子口的監控,警方很快就揪出了兇手。


在警局,指認兇手的時候,我還沒來得及質問,就先被男人劈頭蓋臉一頓破口大罵。


「就是你!你這個庸醫!要不是你,我爸怎麼會死在手術臺上!我早說了,女人就該回去傳宗接代!女人做醫生就是坑錢坑命的賠錢貨!」


眼前的男人估摸三十多歲,滿臉胡茬,頭發也好幾天沒洗,滿眼的紅血絲瞪著我,真像要把我生吞活剝了。


迷茫間,我搜尋著我的記憶,卻無法確認我是否見過這位家屬。


挨了一頓罵,卻也討不回公道。


最後警察調查後,找到了那人的精神病確診書,案件最終也隻能以普通醫鬧來結束。


兇手會受到懲罰。


但我的手,我的職業生涯,卻再也無法回到巔峰。


一時之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以後的人生。


導師也在我回到醫院休養時,對我搖了頭表示可惜。


似乎,除了陳生,再沒有人會把我和手術室聯系在一起。


我忍著難過和想哭的念頭,靜靜地看著為我忙前忙後的陳生,耳邊是導師臨走前輕飄飄的一句話:


「小生啊,雖然天賦不如晚晴,人倒是踏實重情,難得。」


3


「寶寶你想啊,你現在手要恢復了也可能留下後遺症,但是你那麼厲害,就算不做主治醫生,也一定可以做出好成績的。」


我知道,他先前安慰我復健後再拿手術刀是權宜話術,實際上作為醫生,我自己也很清楚,斷筋復健是很難恢復如初的。


好在陳生每天都在病房裡陪我,給我做飯,替我擦眼淚,鼓勵我復健的同時,也在認真地為我思考後路。


仔細想想,現在不好的結果已然來臨,我的不切實際也不能一直發散。


可能……退居二線也不錯。


工資不會很低,我也還可以繼續在我熱愛的崗位工作。


「也是,退居二線也沒什麼關系,謝謝你呀,阿生,這麼多天沒日沒夜地為我操勞。」


「謝什麼呢,多生分,我們可是要結婚的。」


陳生笑著刮了下我的鼻子,用削好的蘋果皮擺了朵花來逗我。


電話是在這時響起的,剛接通摁了免提,爸媽下命令似的催婚就傳來。


「你們也在一起那麼久了,晴晴,再不結婚就是老姑娘了,要孩子也晚了……爸媽知道你受了打擊,不如把重心放在家庭……」


「爸,媽,晚晴她……她還是很想工作的,我現在手上也沒什麼本金,結婚的事先放一放……」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反而陳生倒是支支吾吾地拒絕了爸媽的催婚。


分明前一秒還在說和我結婚,怎麼真的提了反而在推拒?


是不是因為表妹的事情難以分心?


「阿生……沒關系的,欣欣的病現在比較重……」


「晚晴。」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打斷我的話。


「我想起昨天導師約我今天去見他,我得先去一趟,你在家照顧好自己。」


陳生說這話顯然是沒給我反應的機會,走個過場似的匯報一聲。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有點反常。


可轉念一想,親人病著,愛人又被害,可能是關心則亂吧……


我低下頭掩飾好情緒,打算隨便看點視頻打發時間,沒想到一條陌生短信的彈窗就這麼跳出來。


【幸福咖啡廳,我有你想知道的信息,關於你的傷。】


4


雖然我覺得這條短信來得突兀又虛假,但巷子裡的事又確實是道疤烙在我心裡。


陳生讓我不要再想,免得徒增煩惱。


可是職業生涯就這麼毀於一旦,我實在不甘心。


我按照短信給的地址來到咖啡廳,那短信說是靠窗的第三個座位,隔著老遠我就看到一張年輕的臉。


「你竟然真的來了?」


說話的男生明顯是個在讀大學生,長得白白淨淨,個子比陳生還高一點。


看他這反應,我才發現我這是被戲弄了,強忍著惱怒,我放平了語氣。


「你怎麼知道我電話的?」


眼前的男生不慌不忙地站起身,然後用手指了指窗外我停車的地方。


「你的名片在車前玻璃那裡卡著,我看到的。」


原來如此。


我點點頭算是認可了他的答案,轉身想走時卻被他隔著衣袖抓住了手腕,力道不輕不重。


男孩的眼睛澄澈得像一汪水,隻有仔細觀察才能看出其中暗藏的狡黠和心思。


視線交換間他也打量著我,說不舒服倒也沒有,畢竟我對小屁孩沒什麼興趣。


「我是你的粉絲,許晚晴。」


「要說關系,我應該算是你的學弟,我叫陸洲河,我學醫就是想要追逐你的腳步。」


我愣了一下。


大學時,我是專業課成績最好的,多次作為優秀代表上臺講話,再加上會彈吉他,表演過不少節目。


這下對於他的自來熟,我倒是不意外了。


「謝謝……學醫是為了幫助他人,不是用來攀比的。」


我禮貌性地推開他的手腕,把表情放得柔和了些,卻沒想到他冷不丁冒出下一句話。


覺得冒犯的同時,似乎有什麼在心裡串起了線。


「你有點笨笨的,學姐。」


5


「如果你特意發短信約我出來就是為告訴我這件事,那麼請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


煩躁感湧上心頭,我冷下聲線將他的手甩開。


「對不起……我的意思是學姐你比看起來單純多了……是我的錯覺嗎?」


「我隻是……」


年輕人大多不怎麼會掩飾情緒和目的,我聽得出來,或許從一開始收到短信起,我就知道他是有東西想讓我知道。


可作為陌生人,我完全沒有理由相信他。


「你想說什麼不妨直說。」


我抱著手臂淡淡地瞥過去。


「陳生……有問題,學姐,你得擦亮眼睛小心身邊人。」


我冷笑一聲,無名火直往心頭蹿。


陳生是和我從校園戀愛到入社會的唯一的愛人,戀愛長跑多年,他連脾氣都沒對我發過,怎麼可能會有問題。


「哈?陳生能有什麼問題?別浪費我的時間了行嗎?好好回去上你的課吧。」


但是話雖如此,我和眼前這位非親非故,印象裡,我也沒有以醫生的名義接觸過他。


他不應該無緣無故目的明確地把矛頭指向陳生。


他比我們小得多,要說是競爭對手也太牽強。


難道……


一股寒意突然直直地從我的脊背蹿到了腦袋頂。


幾乎是瞬間,我的後背滲出冷汗。


「那條發短信的電話不是你的,給我一個你的聯系方式吧。」


6


回家後,我第一時間,讓我的助手幫我調了歷來我所經手的手術留檔。


我確定,我從來沒有,為那位所謂的醫鬧者的父親動過刀。


「晚晴姐,那個人明顯是故意找事吧……害得你變成這樣。」


耳邊是曉曉禁不住為我打抱不平的聲音。


是啊,遇害時我已經快到家了,一個精神病會挑著地點發瘋嗎?


如果他是真的要醫鬧。


也該從我下樓開始,甚至在辦公室坐著開始,按照常理,他應該在人多的時候鬧才對。


有人的地方,才能鬧。


隻有事情鬧大了,才能讓我名譽受損,工作受阻,索取賠償也更為方便。


可他偏偏出現在我家附近的路段,還特意挑了小巷。


如果不是舊街的攝像頭年前被修理好了,估計那人會換到更隱秘的地方。


這是一次有計劃的犯罪!


不然,也不會讓學弟陸洲河知道。


「晚晴姐……晚晴姐?」


電話對面的曉曉半天沒聽到我說話,以為我又悲從中來,連忙換了個話題。


「晚晴姐……你知道嗎,陳醫生要升職啦,你們夫妻同心,其利斷金,他也在努力呢。」


我沒說話,順著自己的思路一路走到地下停車場。


那天上午的時候,陳生去過另一家醫院接受轉院病人,肯定是開過車的。


我劃開顯示屏,想要尋找蛛絲馬跡,卻發現最近的行車記錄全部都不翼而飛。


「晚晴姐!去領紅包啦,陳哥在群裡發升職紅包呢。」


「嗯,曉曉,我有點餓了,去吃東西,先掛了。」


我隨便找了個理由掛斷電話,劃開同事群,去看滿屏喜慶的祝賀特效,和陳生挨個的感謝信息。


前幾天在醫院我就看得出來,導師這是要換重點培養對象了。


作為一名導師,手底下有成績優異的學生,既漲面子,也算是成績。


原本導師很器重我,可惜我被人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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