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哭,一會笑。
嫡姐實在受不了,直接一掌劈在我肩頭。
我昏過去了。
昏迷前,我看到嫡姐的神色更冷了,她舉起冒著寒光的長劍。
「季清儒,你讓心兒如此難過,不要怪我。」
8
季清儒還是沒殺成。
主角好像都有那個殺不死的 Buff。
因為他娘來了。
沈如琢一腳踹開了大門,看到我昏了,季清儒昏了,嫡姐舉著刀,磨刀霍霍,當場就兩眼放光。
「你們年輕人真會玩啊。」
然後她一把拉上了房間的大門,給我們三個留足了空間。
嫡姐再次提劍。
那頭我爹再次破開了大門,連忙拖著季清儒的頭發,把他拖拽拉走。
他最了解自己的女兒。
嫡姐那不是情趣,是想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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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我才知道,林家和季家在生意上早有往來。
當年他爹娘,我爹娘,整整齊齊的京圈四角虐戀,愛恨情仇。
最終由於我爹過於變態,沈如琢過於畸形,這倆人無法包容對方,四處掐架,不歡而散。
之後沈如琢一家留在上京,我爹帶著我娘回了嶺南。
變態?畸形?
我看著我爹,是有點變態。
可沈如琢看上去挺正常,哪裡畸形了?
直到沈如琢把自家兒子五花大綁送到我房裡,她一臉吃瓜的模樣,「聽說你喜歡我家兒子?我家兒子喜歡你家姐姐?」
我支支吾吾。
我不喜歡他啊。
隻是低估了自己胡說八道的嘴巴,「嬸嬸,我愛他,他就是我的月亮,照亮了我漆黑的夜空,他是我迷途路上唯一的指引,為他,我可以奉獻我的一切。」
直接把沈如琢感動哭了。
她冥想半天,終於想到了兩全之法。
「心兒,你愛他,他愛她,她愛她。其實菁菁才是中心點。
「你放心,我會和你爹商量,為你們一同舉辦婚事,到時候菁菁抬了你和清儒入府,你可不要仗著菁菁的寵愛欺負他。」
我:「……」
我的嘴巴卻不受控制道:「嬸嬸,我一定和清儒攜手,我們三人一定會幸福生活,您放心。」
救命,我在說些什麼。
「哐當」一聲,嫡姐破開了大門。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我們幾個。
「呵。」
然後拉著我出了房間。
臨走時,我聽到沈如琢在碎碎念:
「兒啊,以後你在府裡的地位可怎麼辦,菁菁似乎一點不把你放在心上。
「還有這位分怎麼算?罷了罷了,為娘相信你一定可以為愛做小。
「到時候就讓心兒做大房,你做二房。為了真愛,那都不妨事。」
季清儒被綁得嚴嚴實實,他看著自己的娘親,似乎有點感激。
10
嫡姐把我扔在榻上,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心兒,你真就那麼喜歡他?」
我心裡有苦說不出。
可我嘴巴突突突:「喜歡,可我擋不住他喜歡姐姐。姐姐,要不你按照沈夫人的意思,把我們都娶了吧,這樣,我和清儒也算名正言順在一起過。什麼大房,小妾,我通通不在乎。」
嫡姐冷笑,直接拿了繩子,綁住我扭曲的身子。
我眼淚汪汪。
不知為何,心底湧上一股雀躍。
嫡姐捏住我的下巴,手上緩緩用力。
「心兒,你說的究竟是實話,還是謊話?當真喜歡那個季清儒?」
我點頭,隻是屈辱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我隻想躺平擺爛啊喂。
該死的系統。
嫡姐眸色一閃,為我擦去眼角的淚。
她指腹微微用力,似乎要看穿我內心的想法,最終嘆了口氣。
「最近幾天就好好待在這兒,我會安排人給你送吃的,別想著逃出去。」
然後她頭也不回地離去。
我的眼神追著嫡姐的背影,在背後鬼哭狼嚎。
「林菁菁,你就算綁著我,也無法阻擋我對清儒哥哥深沉的愛。
「我會愛他愛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至死不渝。
「你別想著拆散我們,你為什麼就是不盼著我一點好。」
……
嫡姐沒說一句話。
隻是關門時候,「哐當」一聲,聲音尤為大。
我管不住嘴,心裡有點痛。
我舔了十幾年的女主啊,好像要功虧一簣了。
說不定她還會給我記上一筆。
我如此不知死活,示愛主角的男人,還觸怒主角,要死了要死了。
可嫡姐接下來很久都沒有回來。
她的貼身婢女固定地給我送來吃食,就連那個特別鬧騰的季清儒也不見了。
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季清儒慢慢地,出現在我嘴裡的次數越來越少,甚至於有好幾次睡覺,他都不會再闖入我的夢裡。
他的身影,抽絲剝繭般的,在我心裡一點點淡化。
莫非……他打動嫡姐了?
那我的小命是不是可以得以保全。
11
又三個月後,嫡姐帶著季清儒回了林家。
兩個人遠遠地站在門口看我,見我情緒還算穩定,這才走進房間。
一見到嫡姐,我有點繃不住。
眼淚就落了下來。
每天點卯似的舔了十幾年,一時不見,還真是想念。
我嗅著嫡姐身上的玉蘭清香,抽了抽鼻子。
「姐姐,你怎麼才回來,是忘了我這個妹妹。你這是娶了季清儒嗎?」
她臉色微微泛白。
季清儒輕咳一聲,「不要亂說,沈姑娘清白之身,怎可隨意被人造謠,那她日後還如何婚娶,本公子可不能壞了她的名聲。」
我眸色微縮,表情一變。
嫡姐以為我又要語出驚人,忙把季清儒踹出房門。
她看著我有點緊張,「你又想他了?」
我張了張嘴,沒說話,可目光下移,看到了嫡姐的手腕。
她的腕上,不知何時添了一道爬蟲似的傷疤,橫亙了整個手腕,猙獰又觸目驚心。
我想說話,可嫡姐有點瘋,她輕撫著我的額頭。
「所以不是癔症,也不是降頭,你是真喜歡他?
「心兒,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和嫡姐一起守著林家不好嗎?
「還是說,你覺得姐姐過於死板,不喜歡待在林府……」
她幾乎有一種偏執的病態。
不復以往的清冷疏離,她喃喃自語。
似乎是問我,又似乎是質疑自己。
可我眼裡隻有她手腕上的疤痕,「姐姐,你受傷了?誰傷了你,誰敢傷你?」
她是主角啊。
我和男主都應是她的舔狗才對,她手腕上的傷口觸目驚心。
我實在想不出,除了季清儒,還有何人能傷她。
可季清儒心裡眼裡都是嫡姐,怎會傷她。
我逃脫不了的設定,季清儒又如何掙脫。
詭異,奇怪,蹊蹺。
嫡姐隻是輕輕一笑。
「無礙,所以心兒,你真是愛慘了季清儒?」
她捏我的手指用力。
……
空氣有一瞬間的安靜。
老爹,我恨你的基因。
我心裡有點爽,血液有點沸騰。
看著嫡姐越來越黑的臉,忙說道:
「鬼才喜歡那個二貨,自戀又花痴,喜歡他又有生命危險,我是有多想不開才會喜歡那個二貨。要不是為了因為所謂的女配命運,鬼稀罕他。
「男人哪兒有姐姐香。要不是勞什子的系統,我隻想做姐姐的小心肝。
「雖然姐姐心捂不熱,姐姐不愛笑,還總是冷冰冰的。
「不過無所謂,捂了十幾年了,早就習慣了,我甘願做姐姐的狗狗。
「可我不想做臭男人的狗狗啊,可是又無法違逆命運……」
我嘰嘰喳喳,我碎碎念。
嫡姐輕笑出聲。
我:「……」
哎,不是。
我能說出話了?
我眼睛一亮,「季清儒是傻缺!」
沒被禁言。
哦豁。
為什麼?
我在鬧,嫡姐在笑。
我不是個傻子,看著嫡姐手腕上的傷口,心緩緩沉了下去。
12
季清儒外出半年, 沈如琢在我家也纏著我娘半年。
我爹很苦惱, 很心碎。
他夠變態,可他不夠畸形。
所以沈如琢纏著娘親喊小媽的時候, 我爹完全沒有辦法。
我好像知道了,當初四角戀的走勢為什麼會是現在這樣。
我爹每天舉著戒尺,從東院跪到了西院, 可沈如琢纏著我娘,他根本沒有近身的機會。
於是一怒之下,他給季清儒的爹寫了一封信。
季汝河趕來時, 看到的就是我娘和沈如琢一起欣賞百合花,我爹在旁邊紅著眼,他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碎掉。
沈如琢和我娘足足賞了一個鍾的百合花,這才後知後覺看到了季汝河。
她做足了架勢,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小叔叔,你可算來了, 你還記得奴家啊,奴家還以為你去哪兒尋了別的娘子,早把奴家忘了。」
季汝河溫潤一笑。
「小媽, 你玩得可真花啊,若不是林兄告訴我你的蹤跡,我還真以為你回了上京做生意呢……」
沈如琢嬌嗔地一推他, 「小叔叔,你這麼久才發現奴家的蹤跡,你可真廢啊……」
我:「……」
我在風裡凌亂了。
我劇情還沒走,還沒當舔狗,現在下線太草率了。
「(老」這真的是苦情劇本,不是那啥啥啥的劇本嗎?
我覺得他們這些老年人, 玩得忒花了。
13
我握住嫡姐的手腕,很心疼, 特別心疼。
我問她:「疼嗎?」
她搖搖頭,「不疼。」
原來她早就看出我的不同尋常, 外出的那幾個月,也是在尋找破局之法。
她去了西域,去了蒙古, 還去了滇南,一直在尋找破除之法。
終於, 她在苗疆尋到了解法。
那便是散去自己的一半氣運。
因為是女性向劇本,嫡姐是絕對的大女主。
她便選擇散去自己的氣血,散去自己的氣運, 讓所有人回歸原本的生活。
我又道:「那季清儒哪兒去了?」
嫡姐為我整理著發髻,俯在我的肩上, 輕輕說道:
「季家公子也未嘗不是個受害者, 人在上京有自己的心悅之人,自然是進京追妻了。」
「好妹妹,莫不是你還想著他?」
她的聲音很冰冷, 我肩膀一抖。
「不敢不敢, 我隻是好奇。」
嫡姐笑著從腰間拿出一套新做的鞭子,「心兒,你上次好像說……」
我跑了,可是全身的血液都散發著興奮, 雙腿一軟,跪倒在了嫡姐膝下。
老爹,我真是服了你的基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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