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高考前

「弟儀,真的是這樣嗎?你怎麼從來都不說!」張浩一臉擔憂地看著堂姐。


我看了張浩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原來如此,難怪前世張浩這麼替我堂姐說話啊!


「不是的……」堂姐漲紅了臉,然而她越是這般解釋,張浩便越心疼我堂姐。


張浩是我們學校教學處主任的兒子,平日裡重義氣,最喜歡呼朋喚友,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他這一吆喝,別的學生紛紛圍了過來。


「我爸沒有……」堂姐一直在學校樹立人淡如菊的富家女形象,從來不提她家裡的情況。前世,直到我死了,堂姐為了在網上賣慘,才揭露自己父親重男輕女的事情。


「堂姐,我知道你這個人善良,不喜歡爭搶,可是大伯這一次太過分了,居然讓你輟學,你就別替他隱瞞了。」


「唉,我那個大伯,可真不配做父親。為了讓堂姐讀書,我爸不但給堂姐出了高中三年的學費和生活費,還答應給他那個寶貝兒子五萬塊錢買名牌衣服和球鞋。要不是我爸答應了我大伯這些荒謬的條件,堂姐早就輟學了。畢竟,高中已經不是義務教育了。」


「我們家也隻是普通工薪階層,我爸媽供我和堂姐讀書已經很吃力了。就這樣,我大伯還時不時管我爸要錢,我爸要是不答應,大伯就不讓堂姐讀書了。」


「好在我堂姐爭氣,學習好,我爸說了,不能讓堂姐這麼好的苗子浪費了,吃再多苦,他都願意。隻是,我家真的不富裕,我爸為了掙錢,天天加班,病了都不肯去醫院呢,我也心疼他。」


我說著說著,還抹了眼淚。


看著我哭了,同學們都慌了。到底還是一群高中生,沒有主見又心軟。縱然之前對我有些誤會,聽我這麼說了,連忙安慰我。


「若瑤,是我誤會你了。我還以為你對弟儀不好呢。」


「弟儀,你爸太過分了。」


「還好,若瑤爸爸是個好人。」


「你別怕,我們想辦法,一定不會讓你輟學。」


堂姐一張嘴,根本就說不過這群人,還要維持自己人淡如菊的人設,隻能紅著眼睛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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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堂姐遠沒有我說的那麼可憐。我大伯的確不是個東西,可是我堂姐也不是好人啊,被坑的隻有我爸。如今想來,每一次我大伯管我爸要錢,也有我堂姐的挑撥。


高中學習太枯燥了,同學們也是需要八卦充實生活,而張浩和他的那些個朋友又都是大嘴巴,這些事情很快便在學校裡傳開了。


張浩他們居然商量著要給我大伯一個教訓,竟然直接帶著一群兄弟找上門來,威脅我大伯。我大伯這個人以封建大家長自居,容不得他人的忤逆,如今被幾個毛頭小子威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堂姐自然成了大伯發泄的對象。


堂姐跑到我家訴苦,我爸心疼堂姐,卻又無可奈何。


「爸,反正沒多久就要高考了,堂姐學習好,到時候好到南方大城市去,把戶口也遷走,大伯也奈何不了她。」


「對了,爸,你單位不是要把你外調到南市嗎?你先去哪裡探探底,到時候我和堂姐考過去,也有了依靠。」


前世,我爸本來有大好前途,結果為了我和堂姐,放棄了調任升職的機會。這一次,我不能讓我爸被堂姐絆住。


「你怎麼知道的?大人的事,你別操心,眼看著你們兩個都要高考了,我怎麼能不在你們身邊。」我爸說道。


「我們都大了,用不著你照顧了,再說了,還有媽媽呢。爸,等我們考到南市去,我們一家人就在那便團聚,你先幫女兒探探路。」我撒嬌地說道。


我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爸,最終說道:「老林,你就去吧,家裡有我呢。若瑤是我們的女兒,這些年你補貼了你哥他們不少錢,已經很委屈若瑤了。再說了,弟儀也是個可憐的,日後難免還要我們幫襯,用錢的地方可多了。」


爸爸沉默片刻,開玩笑說道:「飯都是我做,你能照顧好咱閨女?」


媽媽笑著打了爸爸一下,兩人鬧了一番,在媽媽的勸說下,爸爸最終決定去南市發展。


晚上,我媽給我送牛奶:「若瑤,你最近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我沉默。


「什麼事還不能和媽說呢?」


我想了想,挑了一些堂姐造謠我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個白眼狼,她忘恩負義。」媽媽氣得大罵,「我早就覺得她心術不正,隻是到底是你爸的侄女兒,又挺可憐的,沒想到她會這麼做。等著,我去找你爸。」


我將她攔住。


「怎麼,你怕你爸不信任你?你爸那個人雖然心軟,但不是是非不分。別看你爸這些年給了你大伯不少錢,可是家裡的大頭還是握在我手裡。」


也不知道我媽和我爸怎麼說的,第二天早上,我爸滿臉愧疚地看著我,很快就和答應了單位外調到南市的事情。而堂姐這回不管怎麼來我家賣慘,我爸都不接話。實在被糾纏狠了,我爸幹脆關起門加班去了。


堂姐似乎也感受了不對,紅著眼睛問我:「妹妹,叔叔這幾天怎麼了,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從前,堂姐每次這麼做,我頓時心疼起她來。隻是,這一次,我可不會上當。


「什麼怎麼了?」我一臉茫然地看著堂姐,隨即露出一絲恍然大悟的神色,「你是說我爸啊,他這幾天單位有事,成天加班,回到家了也滿腦子都是工作的事情,對我都愛理不理的,習慣就好。好了,快點兒走,我們要遲到了。」


剛一進校門,就見張浩飛快地跑了,邀功道:「弟儀,咱們學校決定以考試的方式定保送名額。你放心,這回張清搶不了你的保送名額了。」


4


「什麼?」堂姐愣住。


「啥?」我也傻了眼。


這一次,沒有我,居然和前世一樣,臨時加了一次考試定保送生。


我一打聽,才直知道,大伯去學校鬧了一場,有人還把視頻發到了網上。本來是一場重男輕女的辯駁,結果張浩居為了幫助堂姐,從他爸的電腦裡偷偷拿到了那天在走廊的監控視頻,還發到了網上。很快,萬能地網友便抓中了盲點,說我們學校保送生選拔有問題。畢竟,那天我們除了說大伯重男輕女外,還有關於學校保送的事情。


網絡上越鬧越大,學校不得不貼出選拔的依據和兩個人的成績。


論成績,自然堂姐的分數好一些,然而,張清的分數也是緊咬著堂姐不放,更何況張清還有好多堂姐沒有的競賽獲獎,這些競賽成績,秒殺了堂姐。


網友可不懂這些,隻是覺得,若是張清的競賽成績這麼號,怎麼會考不過我堂姐,這些競賽成績肯定是假的。為了平息事態的發展,學校決定請教研員現場出題,重新選拔考試。


「弟儀,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是不舒嗎?」有同學發現了堂姐臉色不對。


「弟儀,這一次可是教研員現場出題,張清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搶不了你的位置。」


堂姐面色有些發白,卻還是一副淡然如今的樣子:「其實,隻要能在教室裡學到知識就好了,保不保送什麼的,我是不在乎的。」


「弟儀同學果然有風度。」


「不愧是弟儀同學,這才叫人淡如菊呢……」


然而,眾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紛紛消音。


眾人讓開路,來人正是張清。


「林弟儀,我張清是有錢,可是我取得今天的成績,完全是憑我自己的本事。你若是不服,就和我堂堂正正的比一場,而不是在背後說三道四,我可不是某個傻子,被你買賣了還幫著你數錢。」張清說完,還看了我一眼。


「張清同學,你誤會我了。我隻是覺得,做人還是不要爭來爭去了,這個保送名額我也沒有那麼在乎,我還是退出算了。」堂姐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不爭不搶?誰不知道高考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你不爭不搶,還參加什麼高考?我爭搶怎麼了,我是憑實力,又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張清毫不留情地嘲諷。


「也對,好學校就那麼幾個,誰不想上好大學?這都不爭不搶還來上什麼學校!」


「張清家是有錢,可是她也很努力。上次張清得了腸胃炎感冒,她還一邊吊瓶,一邊做題呢。我聽說張清已經學到了大學的知識了。」


堂姐見輿論轉向了張清,袖子下的手握緊了額拳頭,面上卻仍舊是淡淡的樣子,說道:「我本無意爭搶,沒想到張清同學這麼在乎。既然如此,我放棄考試,把名額讓給她好了。」


為了顯示她的不爭不搶,堂姐主動找老師,放棄保送名額。


「林弟儀同學,你要明白,現在輿論發展成了這個樣子,已經不是你說放棄就放棄了。」班主任看了堂姐一眼,嘆了口氣,「有些事情,沒人說不代表沒有人知道。你那點兒小聰明放在一群學生裡,還勉強夠看,隻是也不能把大家都當傻子。林弟儀,你現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


堂姐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也是拖了堂姐的福,我們有機會在高考前做一次這麼有水準的題。我拿了一個不錯的分數,雖然不能和學校裡的大神比,但是老師說我這個成績上一個差不多的 985 也是可以的。讓我意外的是,堂姐居然隻考了三百分。


5


堂姐的分數震驚了全校。


不過,在同學們看到堂姐腫著的手腕的時候,便釋然了。


「我就說嘛,林弟儀學習那麼好,怎麼可能才考了三百多分。」


「聽說是林弟儀那天早上騎車的時候摔倒了,她那麼努力,卻那麼慘,老天不公啊!」


讓人意外的是,這一次考了第一的張清卻放棄了保送名額。


「憑我的水平,就是不用保送,也能上清華的。」張清說這話的時候,一臉驕傲。


「不愧是張清,就是自信。」


「張清家裡可有錢了,就算是高考沒考好,也可以重來的。」


可是我卻知道,這一次,張清沒有退路。網上都在傳,張清之所以能拿到保送名額,都是靠她的爸爸。連帶著,他們家的生意也受到了影響。


張清放棄保送,在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隻要張清通過高考考上了好成績,那麼輿論就會反轉。


由於手部受傷,堂姐好幾次考試,都沒有答完卷子。直到三模,堂姐的手腕徹底好了,又拿到了年級第一的寶座。


然而,剛考完試,有人在垃圾桶裡撿到了三模考試的試題和答案,還是打印版本的。


全校都在流傳,三模泄題。這可是大事。不知道哪裡來的傳言,說偷題的人就是堂姐。


「我就說嘛她,若是真的那麼厲害,上次怎麼會考三百多分?」


「原來是偷題啊,這樣的年級第一,我也能。」


「那不是她手腕壞了嗎?再說了,林弟儀怎麼會有那個本事把三模的題都偷來啊!」


堂姐面對同學的指指點點,漲紅了臉。


「林弟儀,你和我來一下。」班主任和幾個校領導來找堂姐。


堂姐磨磨蹭蹭地不肯走,還頻頻看向我。我不肯理她。


前世,我站出來替她做不在場證明,可是她卻反過來用暗示性語言說試卷是我偷的。當時監控壞了,這件事也不了了之,然而所有人都認為,偷試卷的人是我。


這一次,我不會替她說話了。


然而,堂姐磨磨蹭蹭地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老師,我那天一直和我堂妹在一起。」


「對了,堂妹說她那天回過學校。她回來似乎有些慌張。」堂妹好似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似的猛地拍腦子,然後裝模作樣地說道,「哎呀,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


6


前世,我被這些駭人的目光嚇住了,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所有的人便認定了,是我偷的試卷,哪怕根本就沒有證據。


這一世,再次經歷這樣的目光,我卻覺得無所謂了。


我仿佛根本就沒有覺察到異常,摸著腦袋,假裝憨厚的樣子,說道:「對啊,瞧我這記性。上周五老師發卷子的時候少了一張,我下課忘了管數學老師要了,還麻煩了數學老師把卷子放在了保安室。我在校門口拿了卷子就走了。」


那天晚上,學校的供電系統出了問題,監控也沒有錄上。可是保安記得,我根本就沒有進校門。


「哦,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回事。那天小於老師特意交代了,說她要回家了,把卷子放在我那裡。晚上,這個小姑娘在門口取了試卷就走了。」一邊看熱鬧的保安大叔也想起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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