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裝忠心耿耿服侍他,卻引來他更大的不滿。
「賤人,都怪你,要不是你給我吃這個藥。」
突然他像是反應過來了一樣,發瘋似的狂叫:「就是你,就是你想要報復我是不是?」
我搖頭:「我怎麼敢害你呢?妹妹還在你手上呢。」
像是抓到了什麼把柄,宴尋笑得瘋狂:「對啊,你不行了還有你妹妹。」
「這麼多年,她被調教得像個小狗一樣聽話。」
「嘿嘿,談夏,你們姐妹倆這輩子都得做我的狗。」
宴尋臉色猙獰,笑得很瘋癲。
我沒忍住給了他一巴掌:「賤人。」
他的笑容戛然而止,滿臉不可思議:「你叫我什麼?」
「賤人啊,難道你是個 M?喜歡這樣被罵?」
宴尋試圖站起來,被我又扇了一耳光。
嘗試無果,宴尋從輪椅上摔落下來。
我學著他的樣子,狠狠踩在了他手指頭上。
感謝他上半身沒有失去知覺,這樣還能讓我看到他痛苦的表情。
「婊子,等老子好了一定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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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著看著如此狼狽的宴尋。
因為長時間沒人帶他上廁所,黃色液體從他下體流出來。
湿了一地。
房間瞬間一股騷臭味。
我捂著鼻子朝他開口:「你再也好不起來了。」
13
宴家傳來更換繼承人的消息。
導致宴尋原本的合作全部停工,之前的對賭協議完全失敗。
現在的宴尋不僅傾家蕩產,還欠了一屁股的債。
為了苟延殘喘,他拒絕了老婆離婚的提議。
但今時不同往日,他和老婆不對等的身份,對方有一萬種方式整死他。
這些天每天他都受盡我的折磨,當初為了掩人耳目,這棟別墅了除了我沒有任何的佣人。
以前我叫得多大聲,現在他叫得就有多大聲。
不同的是,以往都是我獨自療傷,而他有我妹妹的安慰。
在他的認知裡,妹妹被他洗腦得很嚴重。
而我是設計了他的拜金女,妹妹對他崇拜,厭惡極了我。
當著他的面,每天我都要訓斥妹妹,大罵她賠錢貨。
宴尋心疼得不得了,有時會為我妹妹爭辯幾句,換來的是我的毒打。
原來別人的生死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感覺,是這麼爽。
但宴尋也不是個軟弱的主,他時刻還做著東山再起的夢。
他手裡有很多我曾替他偷出來的合作方的把柄。
捏著這些東西,他逼得那些人不得不出來再和他見一面。
他叮囑妹妹,這是他唯一翻盤的機會,千萬不可以告訴我。
妹妹慎重地答應了。
疑心病那麼重的人,此刻竟然把所有希望都寄予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孩。
還真是窮途末路。
我端著酒杯盯著監控裡的人,精心籌備了一場專屬於他的告別儀式。
14
宴尋請來了很多記者,他堅信沒有人會在有媒體的地方讓他難堪。
畢竟上流社會最重要的東西就是面子。
假如別人不讓他好過,他也會當著所有媒體的面不讓對方好過。
果不其然,半利誘、半威脅之下,來了不少他以前的朋友。
隻是他不知道,那些手裡的把柄早在當初我就偷換掉了。
能打倒敵人的東西,怎麼可能輕易放在另一個敵人的手裡。
宋林也來了,他說他也要來看一場好戲。
禮堂裡富麗堂皇,各式各樣的點心和昂貴的紅酒,讓這場聚會看起來十分高端。
但如同富人的遮羞布一般,實際裡面爛透了。
記者們開始詢問宴尋一些刁鑽的問題。
「外界傳言你縱欲過度導致下半身癱瘓,請問這屬實嗎?」
「聽聞你包養的你女人對你不離不棄,你們倆是真愛嗎?」
「你太太要和你離婚,但你拖著不離的目的是為了更多地分割財產嗎?」
「宴家這麼快和你分割,你心裡有怨恨過他們嗎?」
要不說這些人能做記者,每一個問題簡直都往宴尋心裡捅。
要是以前,宴尋一定破防叫囂著要這些人好看。
但現在他隻能保持著臉上的微笑,任憑我妹妹推著輪椅將他安置在鏡頭面笑盈盈解釋:「無稽之談。」
「我的病情是因為宴家基因的問題,這也是宴家多年少子的原因。」
「至於什麼桃色新聞更是好笑,我一直很愛我的太太,隻是她……太權衡利弊。」
宴尋做戲的能力很強,儼然把自己包裝成一副受害人的模樣。
我饒有趣味地盯著他的臉,謊話還真是信手拈來。
可惜這些東西,最終隻能成為他的遺言。
「對於我現在的遭遇,我很痛苦。但我不能沉浸在裡面。所以今天召集了各位以及我曾經的合作伙伴來,就是想進行一次招商。」
宴尋扶了扶自己的金絲框眼鏡,滿臉自信:「因為我堅信,患難見真情。」
聽了這話,大廳變得更加嘈雜。
唯有知情者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宴尋的意思很清楚,如果誰要是不投資他,他就能在諸多媒體的見證下公布對方的把柄。
隻可惜他漏算了。
我怎麼可能給他真正的機密?
15
記者們被留在大廳,而那些來參加招商會的權貴,都被請去了會議室。
我舉著酒杯和發小隔空相碰。
好戲就要開始了。
果不其然,不到十分鍾,會議室傳來破罵聲。
緊接著就是有人摔倒在地的聲音。
記者們蜂擁而至,見到的就是宴尋被人按在地上打的場景。
閃光燈亮個不停,宴尋想擋住自己的臉,可惜他的話再也不會有人聽從。
被耍了一道的富貴人家,恨不得他死在自己的手上。
可惜這場鬧劇並沒有結束。
會議室人群散開,妹妹才哭著進場。
一邊抽噎,一邊小心地將宴尋從地上扶起來。
「你哭什麼?」宴尋試圖在妹妹面前仍舊做一個保護傘的樣子。
「那個陳總說,你是垃圾,等你死了我就是他的。」
「宴尋哥哥,我隻喜歡你。我長大以後嫁給你行不行?我不想要他。」
「他為什麼說會弄死你?宴尋哥哥,好人為什麼沒有好報?」
妹妹哭得很傷心,宴尋臉上出現了最近難得的憤怒。
我以為他這樣的人,淪落至此隻會難堪和癲狂。
面對妹妹的求助,宴尋二話沒說從櫃子裡掏出一把手槍。
16
他還是太蠢了。
這棟別墅早就在我的控制裡。
可惜自卑和仇恨讓他癲狂,他根本來不及細究裡面的因果。
舉著槍就朝陳總打去。
被嚇了一跳的陳總條件反射地從衣服兜裡掏出手槍。
「砰。」
巨大的子彈聲響起,我衝上去死死捂住妹妹的眼睛。
宴尋的槍裡並沒有子彈,反而被陳總一槍打入命門。
臨死前,他惡狠狠地瞪著我,嘴裡不停地嘟囔著「賤人」兩個字。
大概是最後幾秒他想明白了,這把槍怎麼可能還被我留在原地。
而我又怎麼可能留子彈在裡面任由他隨時可能傷害到我或者妹妹。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自卑和憤怒早就充斥了他的內心。
這一局,他必輸。
而在眾目睽睽之下擊斃宴尋的陳總,趁亂逃之夭夭。
可惜當場記者太多,這些東西被第一時間拍照保留證據。
我捂住妹妹的眼睛,久久不肯放下來。
直到她拍了拍我的手輕聲安撫:「好了姐姐,一切都結束了。」
17
宴家當眾殺人案很快在網上引起議論。
當中殺人的嫌疑犯不到三天就被警方緝拿歸案。
各個新聞工作室為了搶頭條,誇大其詞講述了當天的事情。
大家都把這歸為天之驕子淪落後的報復殺人案。
很快,另一些事件又引發新一輪的熱潮。
得益於宴尋喜歡錄像的癖好,這些視頻和照片都被當作證據向法院提交。
再加上很久之前,我就因為照片和宴尋上過一次熱搜。
網友一眼就認出了我。
「我靠,賤不賤啊,人家好好的閨女被他搞成這樣。」
「這絕對不是個例,要求徹查!」
「好惡心,我當時還嗑這對 CP。」
輿論太大,互聯網傳播的速度遠遠比得上資本撤熱搜和刪詞條的速度。
一時間宴家股票大跌,拔了蘿卜帶出泥。
當年宴尋憑借著自身關系網和特權,故意殺我爸媽的事情也一並被提交了法院。
雖說兇手已經意外去世,但與此案相關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與此同時,另一份名單的出爐徹底將事件推向高潮。
各個財閥世家的醜陋事件被披露,我也把從宴尋那裡換來的各個權貴的把柄上交了法院。
名單上的每一個人都將會被徹查,而那些和我一樣命運的女孩子都勇敢站出來實名舉報。
養成遊戲也被暴露在公眾視野,大家震驚之餘更是覺得恐懼。
很多個像我這樣的女孩被迫卷入這群人的錢權交易之中。
他們不把人當人對待,還要打著資助的名義到處物色貧困少女。
我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但很幸運, 我沒有讓妹妹成為下一個。
大家紛紛對有錢人祛魅,就連金絲雀文都變得更有批判性。
宋林問我把視頻和照片公開, 怕不怕被人恥笑。
「不怕,我是受害者。我比兇手幹淨得多。」
該害怕和羞愧的人是兇手,而我從來行得正,坐得端。
18
我帶著宋林給的高額返利帶妹妹去了一座小城。
她年紀還小, 我希望她能好好讀書, 重新擁有另一段人生。
我問過她,為什麼在我和宴尋之間選擇了我。
「因為你是我姐姐呀,你是我的親人。」
「媽媽不是說過,你愛我, 我也愛你嗎?」
恍惚間,我又想起很多年前媽媽的叮囑。
她說女孩子一個人在世上太苦了, 她想讓我有一個可以一輩子同甘共苦的親人。
那時我以為她是為了生兒子的借口。
隻是我沒有想到竟有一日,一語成谶。
後來我拿著一些錢去資助了山區很多女孩讀書。
校長讓我講話,想了好久我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讀書並不是為了成為什麼樣的人, 做什麼樣的工作。而是讓你決定你想過什麼樣的日子。」
成為科學家也好, 成為家庭婦女也好。
隻要是自己替自己做的決定怎樣都好。
在成為宴尋金絲雀的第八年,我終於迎來了第一個春天。
妹妹視角
我的家庭構造很奇怪, 沒有爸爸媽媽, 隻有姐姐和一個哥哥。
我很久都沒見過姐姐,隻是隱隱約約對她有印象。
印象中她長得很漂亮, 讀書很厲害。
偶爾會抱著我去山頂上背單詞。
哥哥說, 姐姐不喜歡我,所以她不來看我。
但是沒關系, 哥哥愛我。
我覺得很奇怪, 明明記憶中姐姐很愛我的。
過了很久很久, 我終於見到了姐姐。
她還是那麼漂亮,那麼溫柔。
隻是多了一分憂傷和膽怯,她好像很害怕哥哥。
我喜歡和姐姐待在一起,因為她身上香香的, 有媽媽的味道。
宴尋沒接話,默默挨了一晚上的罵。
「沒我」這麼多年,我被勒令不準上網, 平板隻能看不聯網的小說。
她這樣對我,我很傷心。
我開始責怪她, 怪她是小三, 怪她不來看我,怪她毀掉了我唯一的精神慰藉。
可她還是我姐姐, 我的親姐姐。
我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盡管我們見面的次數不多, 盡管在我心目中宴尋哥哥是個好人。
但是我還是決定信姐姐。
我聽了她的話,乖乖地在宴尋面前表現得對他很著迷的樣子。
忍著惡心對他說一些甜言蜜語。
這一招對宴尋很受用,他大概也想不明白, 自己養大的小孩竟然也會對他下手。
憑借著他對我畸形的喜歡和依賴, 我哭著告訴他陳總對我侮辱的言語。
陳總曾經對著他開過我的黃色玩笑,那時宴尋得勢找人好好把他教訓了一番。
如今他失勢,陳總報復他不無可能。
所以他舉起槍對著那人。
這兩人誰死我都滿意,隻是可惜姐姐早就把槍裡面的子彈偷掉了。
不然那個混蛋陳總能一起死。
不過好在一切都結束了。
別人生死都無所謂, 以後我會和姐姐步入新生。
窗外突然打雷,姐姐在睡夢中也被嚇得一哆嗦。
我爬上床緊緊將她抱住。
沒關系的姐姐,以後就由我來保護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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