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女配不崩人設

放了整整一碗血,他愣是一聲不吭。


好看的臉上,汗珠密密麻麻。


我看不下去,把羅帕遞給他。


示意他擦擦。


他愣了愣,把羅帕收好。


我勒令他:「不許收起來,給我擦!」


他又拿出來,擦汗。


彈幕:【大小姐真會馴狗。】


【想把我家的狗帶去給大小姐調教。】


狗?他們說的是江楓?


所以江楓到底是太子爺,還是狗?


我和江楓一前一後踏入府門,我爹就扔過來一隻茶壺。


茶壺到我的腦門前,被江楓穩穩接住。


「林漁,你給我滾進來。馬奴跪在外面!」


我還沒進屋,都能聽到林輕晚的抽泣聲。


「小侯爺,你不要這樣說姐姐,她是因為在乎你,所以才選擇作踐自己的方式來讓你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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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不回來,他倆都能給我唱一個話本子了是吧。


拿過江楓手裡的茶壺,踹開門。


朝林輕晚扔過去。


「我還沒死呢,哭喪呢!」


茶壺被周景止一手刀劈下,茶水濺了一地。


林輕晚被嚇得哭聲止住,呆呆地看著我說:「姐姐,你回來了。」


我爹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和他倆,說:「你們要造反啊!」


我順勢跪下來:「爹,我不嫁了。」


彈幕:【惡毒女配牛的,身嬌體弱的,直接火拼啊!】


【啊不是,我說女主,你最好晚上睜眼睡覺。】


【女主到底在雌競什麼。】


8


我爹更震驚了。


捂著胸口坐下,緩了口氣說:「你出去一趟,被鬼上身了?」


我看了一眼周景止:「周小侯爺喜歡的不是我,是林輕晚。何不成全這對佳偶?免得整日哭哭啼啼,惹得大家心煩。」


周景止立馬道:「你還沒解釋和馬奴怎麼回事,現在倒是會顛倒黑白,攀咬在我身上。林漁,你別太任性妄為了。」


任意妄為這四個字,我真的耳朵都起繭了。


到處找有沒有什麼趁手的工具,我今天非得跟他打一架。


我看上了我爹懸掛名堂上的那把護國寶劍。


我爹看出來我想幹什麼,說:「你要是敢動它,今天就給我滾出府!」


周景止倒吸一口涼氣:「林漁,我和輕晚清清白白,你不應該這麼說你妹妹。」


倏然,天空瞬間被一道刺眼的光芒撕裂,緊隨其後的是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彈幕:【臥槽,老天爺都聽不下去了。】


【我~和~輕~晚~清~清~白~白~】


【這句套話是不是古今中外都適用啊!小侯爺渣得明明白白。】


【密碼的,就這個勾式男主之後還立了什麼從龍之功?拜相封爵。】


【作者別太愛。】


外面瓢潑大雨,完了,江楓還跪著。


我剛站起來,林輕晚突然下跪:「姐姐,你要是因為這件事誤會我,我願意對天發誓,我林輕晚願意終身待在林府,一輩子不嫁人。」


她的眼睛紅了又紅:「如有違誓,百死無悔。」


聽起來還挺嚇人。


周景止慌了,去扶她:「輕晚,你也不必這樣委屈自己。」


我爹一拍手:「哎呀,事情說清楚就好了嘛!


「我女兒我了解的呀!你看起來頑劣了些,可是心眼是好的。你看,她到現在不都沒拿劍砍人嘛!而且,馬奴什麼的,那種貨色,她就是玩玩。不當真,不當真。


「善!跟她娘一樣,人美心善。」


9


沒意思!


我轉身欲走。


林輕晚本是跪著,突然抱住我的腿,眼眶泛紅:「姐姐,你一定不要生我氣。」


有完沒完了。


你自己演演得了,還指望別人跟你搭戲?


我一腳把她踹開!


周景止過來拉我,我給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聲,他愣在原地。


順手的事!


我靜靜地看著他,說:「周景止,你到底想要什麼呢?


「你們明明兩情相悅,還來招惹我,看我出醜嗎?我是你們的玩物嗎?我不想阻礙你們在一起,說真的,退婚吧!」


周景止似乎愣了愣,抓住我的衣袖被我扯開,隻留下一片虛無。


彈幕:【我嘞個拳打腳踢啊!】


【就這個惡毒女配爽!】


【周景止,說謝謝了嗎?】


我爹在後面氣得直跳腳,還在給我打圓場。


「漁兒應該是急著去恭房,去恭房。」


小廝撐傘,我一把拉起江楓:「傻子都知道下雨往屋裡躲。」


他卻說:「大小姐,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沒有的事,幫我解決了一個麻煩是真的。」


抄家就抄家,我提前變賣家產,和我爹一起歸隱田園不就行了?


反正京城的醬爆鴨、鹽酥雞、蜜粽糖糕什麼的,我都吃膩了。


讓周景止和林輕晚在這裡愛恨情仇去吧。


我偷偷摸摸變賣首飾的時候,有人騎馬攔住了我。


一抬眼,是周景止。


我指了指旁邊的桂滿樓:「哦,林輕晚去桂滿樓買桂花糕了,不謝。」


他還不走。


我惱怒地看了他一眼,他卻懶洋洋地對我掀了掀眼皮。


像當街耍渾的臭流氓。


我拉著江楓,往另一邊走。


他跳下來,擋在我身前:「林小姐,我是來提醒你,最近京城不太平,最好少出府。」


彈幕:【什麼意思,之前那一巴掌給他打爽了?】


【這小侯爺別是個 m 吧?】


【我就說女配真的很會馴狗!】


10


我:「哦。」


周景止不滿地挑眉:「林漁,臺階在這裡了。下不下看你,但是你用這種貨色想讓我妒忌生氣,未免也太看不起我周景止了吧。」


我驚了:「你又是什麼好貨色?」


他好自信。


我嘖了一聲,大街上不方便毆打朝廷命官。


手指桂滿樓:「我妹被欺負啦!」


還不走?


周景止皺了皺眉,沒有動:「我跟你妹妹真的沒有什麼,如你所願,我們的婚約也可以進行。」


狗男人。如我所願?


我大喊:「周小侯爺,你不是不舉嗎?!還和我成婚做什麼?!」


不知道誰先發出了一聲爆笑,街頭熙熙攘攘的人都開始捧腹大笑。


江楓跟在我身後,一直低著頭。


我再怎麼注意不到,我不可能注意不到啊!


就因為周景止說他了?


我剛剛給他買的糖人兒,他都沒心情吃,都快化了。


哎呀,我轉過身說:「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要招你入府嗎?」


他訥訥道:「不知。」


「因為你好看!」


他眼睛亮了起來,又有些害羞地低下頭。


「沒人說過你好看嗎?那我多說幾遍,江楓好看,江楓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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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沒有人能管管,江楓是故意這樣的啊!他要讓大小姐哄他!】


【我就說,他一個未來的國君,怎麼可能因為周景止的一句話,內耗成那樣!】


【活該他有老婆我說。】


說實話,彈幕中的有些字我反應不過來。


但是我逐漸確定了,江楓就是未來的國君。


怎麼辦?


現在是微末的江楓,當然會因為我這些不著邊際的花言巧語開心。


以後萬人之上的時候,會不會偶爾想起在做馬奴時的各種失態行為,半夜睡不著,因為我爹左腳踏入朝堂就把我們全家誅九族了?


我懷疑地看了一眼江楓,人心深不可測啊!


江楓注意到我的視線,問:「大小姐在看什麼?」


我隨口道:「看你好看。」


他耳尖又紅了。


11


我把首飾給老板。


咬著手指,等著老板估價。


心疼啊,心疼!


這是我跟林輕晚扯了多少頭花,她才全部給了我。


現在要一件件賣掉。


老板眯了眯眼,說:「小姐這些東西,貴重倒是貴重,隻是有價無市啊!


「一般的平民小姐買不起這些東西,官家小姐又不會買別人用過的。」


我連忙道:「有些沒用過的。」


他卻轉頭看向我旁邊的江楓:「您要實在缺錢的話,我看這個小兄弟領口佩戴的玉戒倒是挺值錢。」


我警惕地捂住江楓領口:「這個不賣嗷!」


老板嗤了一口:「又不是說賣人,這麼大陣仗幹什麼。」


我掂量了幾十兩銀子,搖了搖頭。


便宜,太便宜了!


要不還是從庫房裡拿吧,都要抄家了,還管什麼庫房開支平衡呢!


江楓抬眼看我,突然問:「小姐要出遠門?」


這麼明顯?


「我不出啊,我就那些首飾太老土了,我賣了換一批新的。」


沒想到被人看出來了,我謹慎地敷衍了一下。


他站定,問:「如果小姐要走的話,也可以帶上我嗎?」


我心裡暗念:帶你幹嘛呀?就是躲你們這些成天動不動抄家的。


我說:「帶帶帶,肯定帶!不管是塞北還是江南,瀛洲還是波斯,都帶上好不好?」


彈幕:【我嘞個委屈小狗。】


【也不能怪江楓敏感,小時候他娘就是變賣了所有首飾,把他扔在路邊的。】


【遇到林漁,他才算是吃了一頓飽飯。】


啊?


他好慘。


那他以後也不能抄我家玩啊!


12


江楓熟練地給我寫夫子留下來的作業。


我在書案上打盹。


「別寫太好了啊!上次夫子就說你的那些策論是我鬼上身也想不出來的。」


「你又不考狀元。」


他「哦」了一聲。


前堂響動,我爹回來了,我跑過去。


我一定要勸說他跟我一起解甲歸田。


他把帽子一甩:「爹的,老子不幹了。」


受氣了?不幹了?


正合我意。


他一看我就罵:「周景止到底在抽什麼風?他今天非在朝堂上和我對著幹,說不找了。端王德行上乘,可立東宮。


「上乘個屁,他要是當了太子,我朝才算是完了。


「端王到底給了他什麼狗屁好處!」


我被罵得狗血淋頭,說:「爹,要不不幹了吧?我們去蓬萊,去那買個小島。我先前就聽娘說,那裡可好看了。」


「不行,我是護國公。是先皇賜我的爵位,我不能辜負先皇啊。」


我爹又要哭了。


我去拍他的背:「爹爹,是不是在找遺落民間的皇子啊?」


我爹瞪大眼:「我剛剛不小心透露了?」


我點了點頭。


「你說,有沒有可能這個小皇子,他在一戶人家做了馬奴,偶爾還被罰跪什麼的呢?」


我爹大怒:「誰敢!」


我扯了扯嘴角:「以你的判斷,那戶人家,以後會怎麼樣呢?」


我爹摸了摸胡子,然後道:「且不說這個小皇子有沒有怨懟,就算是他沒有,皇家暗衛也會讓那戶人家消失。來保證皇家的聲譽。」


我滿頭大汗。


和我爹對視的那一秒。


他突然意識到什麼,也滿頭大汗。


「你說的那戶人家……」


彈幕:【女配還真是,怎麼折疊都得被抄家啊!】


13


亂啊,亂。


書房那邊又嘈雜起來,我跑過去的時候,江楓正跪在地上。


低聲解釋:「那是我的!」


這家人,真是嫌命硬啊!


林輕晚讓小廝從他身上搜出來一張我的羅帕,和一支朱釵。


雙手遞給我:「姐姐,馬奴偷你的東西。」


又是這招。


小時候不管我跟誰走得近,她都會以各種各樣的理由讓我疏遠那個人。


我年紀小,脾氣大。


遇到事不會多想,隻會給那個人一巴掌。


現在我逐漸明白過來,真正該給巴掌的是林輕晚。


我連忙把江楓扶起來,給了搜身的小廝一巴掌,從林輕晚手裡拿過我的羅帕和朱釵。


「都是我給他的!」


林輕晚被我這一吼,又要哭了:「姐姐,羅帕該給親近之人,你怎麼能……


「況且,那支朱釵是你及笄的時候我送給你的。」


啊不是,純添亂是吧?


那支朱釵分明是我從她手裡搶過來的。


再說了,周景止都不在這裡,她哭什麼哭。


「林輕晚,你要是覺得林家待著不舒坦,隨你去哪。江楓是我的人,你最好不要招惹我。」


林輕晚哭著跑開了。


不知道又是唱哪出戲。


彈幕:【等等!有點不對勁。】


【不是,姐妹兒,搞半天你不是在雌競啊!】


【我嘞個故鄉的百合花盛開。】


彈幕唱什麼戲,我也看不懂。


把馬奴扶起來說:「我替她向你道歉,江楓。」


「我記得這支朱釵我明明賣了啊!」前幾天賣的,我記得很清楚。


江楓垂下眼說:「我看大小姐有點舍不得,所以我,買了回來。這樣你以後或許會看在朱釵的面子上,會帶我走。」


那你會不抄我家嗎?


我不敢問。


14


第二天一早,我爹準備進朝辭官,發現出不去了。


罵罵咧咧。


是周景止派人來堵門了。


敢推我爹!


我拿起馬鞭就衝上去,被他截了下來。


他拉過馬鞭,順勢將我禁錮在懷裡。在我耳邊說:「林漁,好久不見。脾氣還是這麼暴躁。」


他跳下馬:「護國公有心疾,我本來是不想來添堵的,可是端王說,還是需要堵一下。


「畢竟朝中局勢還不太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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