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瓷娃娃

一聲巨響後,十八位選手衝上吊橋。


我拼命往前跑,可哪怕不去搶物資包,還是被其他隊員攻擊了。


我被一雙手推下吊橋。


成了第一個掉進河水中的人。


10


我的小腿被一隻尖嘴魚咬了。


鮮血湧出,吸引了更多尖嘴魚。


如果這個時候舉雙手認輸,就會有工作人員來搭救。


我沒有痛覺,我選擇堅持。


我眼前的透明屏幕,出現姐姐那邊的情況。


她在遊輪上的泳池裡遊泳,突然腳抽筋,在水裡掙扎著。


她被人從遊泳池救上去後,渾身冷得抽搐。


爸媽連忙將她抱回房間,用被子蓋住她,對她噓寒問暖。


我在被十幾條尖嘴魚的啃咬中,爬上了岸,雙腿鮮血淋漓。


張嘉敏和李茹都搶到了物資包,她們對我刮目相看。


主持人宣布:「在規定的時間內,從河水裡爬上岸也算通關,這種難度比從吊橋通關更難,恭喜夏知恩!本輪通關的選手是 12 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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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友驚嘆:【牛啊,夏知恩最先掉下河,居然還通關了。】


【我的天,她的褲腿都被血染紅了,看著好心疼。】


【如果換作我,我早就認輸了,腿受了那麼重的傷,還能參加後面的遊戲嗎?】


【我收回之前說她是廢物的話,期待她接下來的表現。】


第一關結束後,我們休整了一夜。


晚上,我從系統寶庫裡用積分兌換了一瓶特效藥,塗抹在腿上。


傷口快速愈合。


姐姐躺在床上,一直在喊痛:「我的腿,像是有刀子在割!」


爸媽叫遊輪裡的醫生來給姐姐看腿,醫生說她的腿沒有異常。


可姐姐的腿卻廢了,連床都下不了,去洗手間要拄拐杖。


第二關是「逃離沼澤」,在這一關中,我們要徒步穿越滿是瘴氣的沼澤地。


在逃離的過程,要防止掉入沼澤裡。


還要避免吸入瘴氣。


通關開始前,兩位隊友擔心我的傷勢:「知恩,你要不退賽吧,你腿上有傷,如果沾到沼澤地的水,傷口會發炎,你的雙腿就廢了。」


其實我腿上的傷在塗了系統給的特效藥之後,傷口已經愈合了。


「不礙事,我可以堅持。」


兩人勸說無果,叮囑我要注意安全。


進入沼澤地後,走到一半,我的雙腿陷入沼澤裡。


張嘉敏和李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我拉上來。


我腿上被藤蔓割破,沼澤水浸入傷口,傷口發炎了。


兩位隊友看著都心疼,可我一點都不痛。


遠在遊輪上的姐姐,雙腿生瘡潰爛,痛不欲生。


遊輪抵達國外某座小城之時,爸媽帶著姐姐登了岸,緊急將姐姐送進當地的醫院。


他們的遊輪之旅就這樣被迫終止了。


姐姐疼得在病床上摔東西,她咬牙切齒:「為什麼!我的腿什麼也沒碰,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爸媽也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他們打開電視。


姐姐看到前兩關逃生綜藝的回放,她恍惚明白了自己的傷從何而來。


她對爸爸媽媽說:「馬上給夏知恩打電話!」


爸媽把我的電話打爆了,可根本打不通。


因為選手的手機都關機上交給節目組了。


這一關又淘汰了四個人,隻剩下八位選手。


第三關是「逃離廢棄城堡」,傳聞廢棄城堡裡鬧鬼。


其實是一群食人鷹寄居在廢棄城堡裡。


李茹的射擊技能在這一局中發揮優勢。


射死攻擊我們的食人鷹之後。


我在下樓的時候,不小心一腳踩空,從樓梯滾下去。


張嘉敏和李茹大驚,連忙下樓來查看我的傷勢。


我嘴角吐出一口血,卻麻溜地從地上站起來。


她們兩個人驚呆了:「這都沒事,你是鋼鐵俠附身吧?」


從那麼高的樓梯上滾落,當然有事。


不過,是姐姐幫我承擔了。


她原本雙腿就廢了。


躺在病床上正抓狂,突然湧出一口鮮血。


緊接著,渾身多處同時骨折,發出尖銳的爆鳴,隨後暈了過去。


醫生給她照過 X 光之後,驚嘆道:「她全身居然有二十八處骨折。」


這下姐姐不隻是雙腿廢了,是全身都廢了。


11


第三關結束,隻剩下六位選手晉級。


節目組將手機還給我們,讓我們和家人報平安。


我沒有想要聯系的人。


反倒是媽媽給我打了電話。


她很焦急:「知恩,你姐姐全身二十八處骨折,是不是你在她身上施了什麼邪術?」


我淡淡地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和你爸仔細觀察過,你在逃生遊戲裡受了傷,你姐姐身上就會無緣無故地痛,你是不是用娃娃詛咒你姐姐?把你的傷反彈給你姐姐了?」


我裝傻:「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原本就沒有痛覺,至於姐姐的病痛,說不定是上天給她的報應呢?畢竟這些年,我沒少替她挨打,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媽媽炸了:「你別給我裝傻,就是你搞的鬼,如果你姐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和你沒完!」


爸爸搶過媽媽的手機,用命令的口吻說:「夏知恩,你馬上終止闖關,不然你姐姐會死的!」


我冷聲:「終止不了,姐姐幫我報的名,你們逼我參加,還讓我闖到最後一關,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一定會堅持到最後一關!」


爸爸氣到破口大罵,媽媽拿回手機,好言相勸:「知恩,你姐姐真的很可憐,就算她以前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可她畢竟是你親姐姐,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我反問:「我狠心,還是你們狠心?少道德綁架我,掛了。」


透明屏幕裡,爸爸媽媽氣到掐人中。


姐姐躺在動彈不得,虛弱地睜開雙眼:「媽,給我幹奶奶打電話,讓她找最好的醫療團隊來給我醫治……」


「我馬上打。」媽媽撥打顧老太太的電話。


電話傳來忙音:「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與此同時,我的手機有電話進來。


我接通,對面傳來熟悉的聲音:「知恩,我是顧老太太,我孫子給我看了你參加的那檔逃生綜藝,當初在巷子裡救我的人是你吧?」


我微愣:「你怎麼知道是我?」


顧老太太緩緩解釋:「當初你姐姐來找我時,我就覺得不太像,我問過你爸媽,你家是不是有兩個女兒,他們說隻有一個女兒,還拿你們家的戶口本給我看了。


「我認了你姐姐當幹孫女之後,發覺她的性格和當初救我的人不像,直到今天我在電視上看見你,認出你額角的傷疤,才徹底反應過來,你才是救我的那個人。」


我下意識抬手摸了摸額角的傷疤。


原來,這道傷疤也有它存在的意義。


我直言道:「嗯,那個人是我,當初爸媽和姐姐把我綁起來,不讓我去和你相認。」


顧老太太心疼道:「這些年你受苦了,我今天給你打電話,是想讓你退賽,這個節目太危險了。」


我心中一暖。


爸媽讓我退賽,出發點是心疼姐姐。


顧老太太讓我退賽,出發點是擔心我。


親生父母還不如一個隻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


我婉拒:「不用擔心我,如果我堅持不下去,我自己會退出。」


顧老太太還是不放心我:「你退賽,獎金我給你。」


「我不是為了獎金。」我是為了爭一口氣,讓爸媽和姐姐自食惡果。


顧老太太嘆氣:「那你要特別小心,堅持不下去就馬上退出,等結束後,我們見一面。」


我點頭應道:「好。」


媽媽還在一遍遍地撥打顧老太太的電話。


打到第五遍的時候,顧老太太接通了電話。


媽媽激動地把電話給姐姐。


姐姐淚眼汪汪:「奶奶,我快要死了,你能派最好的醫生給我治療嗎?」


顧老太太聲音冷漠:「江慈柔,你冒充夏知恩來騙我,得了不少好處,我沒找你算賬就不錯了,往後我不再是你幹奶奶。 」


姐姐怔住,嘴硬道:「我沒有冒充別人,你聽我解釋。」


顧老太太打斷她:「不用解釋了,我已派人查清楚事情的經過,以後你我再無幹系。」


顧老太太掛斷電話。


姐姐號啕大哭,對爸媽說:「一定是夏知恩聯系了顧老太太!」


爸爸捏緊了拳頭:「那個死丫頭,淨會壞我們好事,我親自去荒島把她捉回來!」


媽媽附和:「老公,你快去快回,等她回來,看我怎麼收拾她!」


12


爸爸坐飛機回國,登上荒島。


我正進入第四關逃生遊戲——「逃離礦洞」。


系統問:【宿主,這次你打算把傷痛反彈給誰?】


我淡淡說:「反彈給爸爸吧。」


礦洞裡有恐怖的地下生物,這一次要實打實地用拳頭和地下生物搏鬥。


張嘉敏的拳擊技能發揮作用。


我主打的就是一個扛揍。


爸爸在荒島裡尋找我,我在礦洞裡受的傷全部反彈給他。


他寸步難行,疼得在地上打滾。


暈死過去,又被痛醒。


反反復復,在瀕死的邊緣掙扎。


最後被節目組的工作人員發現,送出荒島,送進醫院搶救。


媽媽在國外溝通有障礙,她給姐姐轉回國內的醫院醫治。


逃生遊戲結束,我們這個小組因為足夠團結,成了最終贏家。


我們有三百萬的獎金可以分配,每人分到手一百萬。


通過這次逃生綜藝,我收獲了兩位生死之交,和一大票粉絲。


媽媽看了熱搜之後,迫不及待打電話給我:「知恩,快把你的獎金轉給我!你爸爸和姐姐治病要錢!」


我反問:「這是我用命換來的獎金,憑什麼轉給你?」


媽媽最擅長道德綁架我:「你是我拼了半條命生下來的,你不應該知恩圖報?我給你取知恩這個名字是什麼意思你不明白嗎?」


我無比清醒冷靜:「你在我身上付出的,早就加倍拿回去了,至於名字,我更喜歡祈願這個名字。」


媽媽從我這裡拿不到錢,就隻好把房子賣了給爸爸和姐姐治病。


高考成績出來了,我收到了清華的錄取通知書。


我從系統寶庫裡換了藥,塗抹後,參加逃生綜藝留下的疤痕痊愈,如同新生。


顧老太太約我見面。


她帶了她的孫子顧修璟來見我。


顧修璟比我大四歲,大學剛畢業,準備進顧氏集團工作。


顧修璟是養尊處優的富家公子,是顧氏唯一的繼承人。


家世好,相貌英俊,難怪江慈柔想要嫁給他。


顧修璟說他全程追了逃生綜藝,對我既心疼又佩服。


顧老太太要認我當幹孫女。


我還沒表態,顧修璟說:「奶奶,未必要認幹孫女。」


顧老太太不明所以:「為什麼啊?」


顧修璟耳根泛紅:「你已經有我這個孫子了。」


顧老太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嗯,那就不認幹孫女了。」


她說完拿出一個玉手镯給我戴上,含笑道:「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你收著。」


我不願意要,不過拗不過她,最後隻好任由她幫我戴上。


我回贈了禮物給她。


那日後, 顧修璟開始追我,他說了解過我的經歷後,愈發心疼我,想要保護我,照顧我一輩子。


顧老太太送給我的手镯是傳家之寶。


當初顧修璟暗示奶奶別認我當幹孫女,是想要將來有朝一日把我的名字寫進他家的戶口本上。


經歷過那麼多傷痛, 我早就學會獨立。


我不會把希望寄託在任何人身上。


我會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


至於愛情,是人生的調味劑, 不是必選項。


我把我的名字改成了夏如願。


往後我會為自己而活, 完成自己所有願望。


13


三年後,媽媽來學校門口找我。


她每天都在醫院照顧爸爸和姐姐,憔悴了不少。


她懂事後,怪我在娘胎裡搶走了她的營養。


「-而」我拒絕:「首先,我不叫知恩。其次, 我沒錢給你。」


她掐住我的脖頸, 面露狠色:「你到底給不給?」


有那麼一瞬間, 我感覺到她想要掐死我。


可她似乎忘了,我身上的傷會反彈給姐姐。


所以, 我連掙扎都沒掙扎, 任由她發泄怒火。


媽媽惡狠狠地說:「你不給, 我就掐死你!就當作沒有生過你!」


我面前出現一面透明屏幕,映著姐姐躺在病床上的畫面。


她靠呼吸機維持生命, 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她拼命掙扎著,比我難受百倍。


媽媽依然不松手, 直到姐姐在病床上斷了氣, 心電圖呈現一條直線。


媽媽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樣, 松開我。


「慈柔……」她叫著姐姐的名字, 跌跌撞撞往車站跑去。


媽媽回到醫院, 衝向姐姐的病房。


她看了眼心電圖,用手去探姐姐的鼻息, 抱著她放聲大哭起來。


她的哭聲驚動了隔壁病房的爸爸,爸爸拄著拐杖走過來,質問媽媽:「怎麼回事?」


媽媽悲痛欲絕:「是我親手掐死了她。」


爸爸拿起拐杖朝媽媽身上砸去:「你自己親女兒,你也下得去手?」


媽媽淚流滿面, 懊惱道:「我去找知恩要錢, 她不給我,我一時衝動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我當時沒想到掐她就是在掐慈柔……」


「你怎麼這麼糊塗?」爸爸氣得嘔血, 血氣湧上頭,暈死過去。


爸爸中風了,以後會癱瘓在床。


江慈柔被送入火葬場, 燒成了一堆灰。


媽媽葉華抱著姐姐的骨灰盒, 流著淚質問上天:「為什麼?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 上天要這麼懲罰我們?」


系統上線:【宿主,往後,你所有傷痛都會反彈給葉華, 直至她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有些人被黑暗蒙蔽了雙眼,因此會生活在無盡的黑暗中。


而我已熬過黑夜,黎明如約而至。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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